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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三 章 血 的 呼 唤

其实四狗的到来并不显得突然,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他为何能够这么快处理完丐帮的事务?
赵子威第一个不客气地问他:“你是不是让人赶下台了?”
四狗火了,吼道:“赵子威,你妈妈的别猪眼看人低,老子四狗会给人赶下台?”
华小波道:“师傅是怎么把丐帮的垃圾事处理得这么快的?”
四狗笑道:“当然是你师傅聪明过人了,我让笑面丐全权处理,哈哈,那些简单的事,用得著我四狗出马?”
独孤明道:“可是笑面丐不是也跟著你来了吗?”
四狗道:“说你笨你就笨,还自以是说情话高手哩!我交给他处理,而他处理的结果就是和我一起赶来大地盟,所以你们走后两天,我就追著来了。”
华小波道:“师傅,要是你跟著我们来就好了,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绝世美女,和水洁秋一样的够水。”
“人呢?”四狗急道:“你们到手没有?”
他旁边的赵子青立即扯著他的耳朵,骂道:“干你什么事?”
华小波很可惜地道:“要是师傅在就好了,凭师傅的高招,当是手到擒来。”
“那是,那是。”四狗一时高兴,竟忘了耳朵的痛了,忽觉得耳朵越来越痛,好像另一只也在痛,他叫喊道:“亲亲啊香香,放手呀!我是帮主了,在帮众面前,你们说过会给我面子的。”
赵子青和夜来香还是不放手,他就向著他的天竺美女求救:“黛妮,你们帮帮老公我呀!”
黛妮道:“如果你需要,我也想扯下你的耳朵。”
四狗道:“免了,你还是作旁观者吧!不敢叫你参与。”
希平笑著走到四狗面前,四狗的双眼向他流露出求救的神情,希平张开双手,道:“你们两个别折磨他了,让我好好抱抱你们。”
两女放开四狗,一左一右地投入他的怀里,赵子青道:“你的脸是谁打的?”
希平道:“你们两个都怀了孕,还这么火爆,不怕影响到肚里的孩子吗?”
“是呀!是呀!”四狗说著,却走过去拥著黛妮,深情地道:“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想。”黛妮垂下了脸,四狗却托起她的脸,轻吻了她,接著他轮流地拥吻了他的天竺妻子。
希平也放开了两女,对四狗道:“你来了就好,我觉得我们应该在龙城留下我们的千古绝唱。”
华小波突然怕怕的。
四狗大笑著道:“我也正有此意。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我的帮众总叫我开演唱会给他们看,可是我四狗就会奏乐,唱歌还得劳你的口,作为帮主,只要是帮众喜欢的,我都乐意去做,而且你说得很对,唱歌真的能使我这个帮主又显得有气派又有才华,真的,不信,大家可以问问我的帮众,他们都说我这个帮主最有音乐才华,是丐帮有史以来第一个懂得音乐的帮主,他们都要我教他们怎样敲烂盘哩!唉!想想也是,去乞食时,能够把自己的烂碗敲出高水准的音乐来,别人更是会打赏多些了,哦?”
他朝著众人长长地“哦”了一声,想得到众人的同意,却见众人──除了丐帮的──都知趣地摇摇头。
雷龙更是悲哀:本以为四狗是被逼的,现在也真正成了希平的同伙了。
希平大力拍著四狗的肩膀,开怀地道:“说得对,我发觉你当了帮主之后,口才进步了许多,是不是天天发表演说的缘故?”
四狗道:“嗯!一点也没错,这大人物免不了会有这些场面,我哪能例外?”
希平指了指独孤明和赵子威两人,道:“四狗,他们两个也说过要加入我们的组合哩,你抽空教教他们,别让他们丢了我们的面子。”
独孤明和赵子威两人异口同声道:“黄希平,什么时候我说要加入你们的组合了?”
希平理直气壮地道:“就是在那玉蛇门那娘们的面前,你们难道没说过?”
赵子威怒道:“黄希平,你一提这事我就火,好不容易我赵子威又爱上了一个女孩,你竟把人吓走了!”
“我的鲜花和情话也作废了,唉!一切都因为从天而降的人造雷,打湿了一地的伤心人,最伤心的又莫过于独孤明。”
华小波道:“威哥,我记得你好像爱的是梦香吧?还有,独孤老兄,那鲜花好像不是你的耶?”
“咚咚。”华小波的聪明头壳被两人夹攻,他闪到一边扪摸著头,抗议地唱道:“为什么默默受伤的总是我?难道只因为我是华小波?”
“操,你唱什么歌?唱歌轮得到你吗?丢人现眼,看我的。”希平敲了华小波的头之后,接著就想唱歌。
独孤霸道:“平儿,你让老头先离开吧!人老了,走不快呀!给点时间我逃跑,如何?”
果然,一大众人都散开了,别看独孤霸年老骨硬,跑起来也如飞一般。
谁个逃跑时会慢哩?
希平看看众人都跑到了疯人院里,门前剩下的人比刚才不知少了多少倍,他仔细地数了数:四狗,华小波,独孤诗──
“还有我,你放开我!”在希平怀里的施柔云喊叫著。
希平道:“和我一起唱歌不好吗?小哑巴,你也拿你的箫来吹吹吧?你看,这些人都在等著哩!”
他指著没有离开的乞丐──但笑面丐已经不在其中了。
众乞丐一片起哄,希平和四狗笑得更爽了,就连华小波也觉得有了点面子,立即从乞丐手中借来烂碗烂盘,准备著开场表演。
独孤诗道:“哥,你让柔云走吧!诗儿留下来给你鼓掌就够了。”
“好吧!”希平看看独孤诗,对施柔云道:“我今日想抱著你和诗儿唱歌,你若不喜欢,明天我找个男人把你嫁出去。”
他放开了施柔云,她走了好几步,回头看著希平,又垂著脸慢慢地走了回来,偎著他的胸膛,轻声道:“柔云不给你吹箫。”
希平微笑,拥著两女,士气高涨地道:“四狗、小波,奏乐!”
“我是一个男人,抱著两个女人,谁说我不是男人,我就打他变成女人,好像施竹生──”
“不准唱!”施柔云娇叱一声,打断了希平的真情献唱,她流著泪道:“他是我哥!”
希平一怔,道:“小哑巴,你打我一巴掌吧?”
施柔云哭道:“我现在甘心情愿地让你抱著,你知道吗?我哥怎么不好,你也应该敬重他,此刻在你怀里的可是施竹生的亲妹妹!”
“真的?小哑巴,你太可爱了,嗯!他是你哥,我也就认他这个老兄了。咱们继续唱歌,今日真是太高兴了,哈哈!”
于是,无止境的歌乐再度响起,夹杂著一群吃饱不干事的哪怕是有钱也要穿著烂脏衣服的职业乞丐的欢呼与呐喊。
如雷的掌声!
这些杂乱的声响充塞著大地盟的每一个角落,连狗也跟著狂吠了。
洛雄不能静下心来与武林群雄商谈,让人过来看看,来人看了回去向他报告,他又让那人再次过来请希平不要唱了,却被四狗丢到一边去久久才爬起来,正想逃走,又被希平空出一只手去擂了一拳,便在地上昏睡了。
洛天过来看了一下,回去回覆他的父亲:“爹,没什么,是三个疯子在疯人院卖唱,他们献丑够了,自然会安静的。”
洛雄只好说:“各位英雄,我们到龙城外走走。”
继洛雄之后,他的宝贝妹妹洛幽儿也是无法忍受,只是她行动不方便,所以不能出来看过究竟,但她在心里发誓:若让我知道是谁唱歌,我以后定要打烂他的嘴。
当希平的歌声顿起时,原真就把她的棉被撕了,取了两个棉花塞到了耳朵里。
独孤雪问妙缘小尼:“是谁在唱歌?”
妙缘正闭眼念经,听得独孤雪发问,睁眼看一下,合十道:“你的小老公。”
独孤雪:“还蛮好听的。”
妙缘突然倒在床上,眼睛睁得圆大圆大的,好像怎么也不能瞑目了。
最耐人寻味的是梦情房里的对话。
梦香怒道:“黄希平这无赖,又在封杀别人的耳朵了。”
梦情皱眉道:“你说这唱歌的是希平?”
梦香道:“不是他还能是谁,歌神呀师傅,你听听。”
抱月道:“姐姐,我听著也没什么呀!”
梦香没好气地道:“你当然没什么了,你和他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
梦情道:“他的确不像他的父亲,我越来越喜欢他了,他只是个爱玩爱闹的孩子。”
“什么?”梦香道:“师傅,他这样子你还喜欢他?香香不知多讨厌他这些,他就不能正经点吗?”
梦情道:“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是,香香,你是清楚一些事的,我只能对你说,他正经的时候,总令人感到恐惧不安甚或是恶梦。”
抱月抗议道:“师傅,为什么你们说的话,都不让抱抱听懂?”
梦情笑道:“因为抱抱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要知道他是你大哥就行了。”
抱月道:“为什么?”
梦情道:“因为师傅可能要认他做干儿子哦!”
抱月道:“那是师傅的事,抱抱说过,绝不做他的妹妹。”
“师傅,香香也绝不要他这个大哥,即使他是师傅的──咳,干儿子,香香也一样讨厌他,他根本不配作香香的哥哥,他太可恶了。”
梦情突然笑道:“香香,你那晚与洛天约会,怎么哭著回来?”
梦香一愣,牵起抱月的手就道:“抱抱,我们出去让那混蛋闭嘴。”
抱月犹豫道:“他会听我们的吗?”
梦香美眉一竖,道:“他敢不听?”
两女跑出大地盟,走到疯人院门前,看见希平抱著女人引吭高歌,抱月倒没什么,梦香却怒吼道:“黄希平,你够了没有?”
希平正唱到得意处,谁料会平地一声雷,扭脸一看,是两个蒙面女人,他道:“梦臭屁,我警告你,别来扫老子的兴。”
梦香走到他面前,叱道:“放开她们!”
希平不理她,却对那群乞丐道:“众多忠实的狂热的我的歌迷,本歌神要暂停一下,请大家耐心等候,待会再为大家尽情演唱。”
梦香扫视了群丐一眼,道:“如果你们不想成为我发泄的对象,最好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众乞丐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明月峰的新圣女,哪敢久留?
“喂,你们别走呀!梦臭屁你,敢这样对待我的歌迷?”希平留不住他的歌迷,实是气愤之极。
梦香如梦似的双眼凝视著希平,道:“你还敢在我面前抱著她们不放?”
华小波和四狗同时一怔:梦香不是来阻止希平唱歌的吗?怎么只在意希平怀里抱著女人?
希平道:“你也不是第一次见我抱女人,何必这么大的意见?况且我抱的是我的妻子,难道也不许吗?”
梦香断然道:“我就是看不过眼。”
“你越看不顺眼的事,我就越要做。来,柔云小哑巴,让我亲一个给她看。”
希平俯首就侧吻住施柔云,梦香气道:“你、你──”
希平离开施柔云的唇,示威似的道:“怎么样,梦臭屁?要不要也来一个?”
梦香道:“你敢对我无礼,我就杀了你。”
希平笑道:“也是,我早就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吻你,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呢?”
抱月惊叫道:“小姐,他什么时候吻你了?”
四狗师徒也大惊道:“你吻过她?!”
梦香辩白道:“没有,我怎么可能让他这种人吻?黄希平,你敢诬赖我,我让你的脸永远见不得女人!”
施柔云道:“你又想打他?你和他有什么仇,为什么总是要打他?”这小妮子,总是执著一个“仇”字。
梦香道:“不干你的事,我要打他就打他,不须什么仇。”
抱月急忙道:“小姐──”
“希平!”一个熟悉的声音撞入人群里。
七人看见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扑倒在地,其中一个女人抬起脸来,从那肮脏的脸上依然认得是冷晶莹?!
七人赶紧走过去,扶起三个女人,其余两个赫然是:春蝶和玉蝶。
只见三女身上有许多处伤,虽然已经包扎好,但触目惊心。
希平扶著的是冷晶莹,他道:“岳母,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
华小波扶著春蝶,对希平道:“姐夫,她们急需治疗,你有什么话,待会再问,如今春蝶已经昏过去了。”
“那你还等什么?扶进去呀!”
独孤诗帮忙著华小波把春蝶扶持著走入门里,华小波的嘴里同时喊道:“爹娘,快出来。”
冷晶莹睁眼看见希平,用虚弱的声音道:“希平,她们、她们都被杀了!”
“什么?!”希平突然横抱起冷晶莹,猛的直起腰板,高大雄壮的躯干往后一仰,长嚎狂吼,犹如虎啸龙吟悲彻龙城,久久不绝!
虎泪从他的双眼急涌而出。
泪流的双眼竟忽地变得血红,影著那泪,一如那血。
久违的兽魔之血再度从他的灵魂里喷发出来──
梦香和抱月看著此时的希平,记起了刚才梦情的那句话:他正经的时候令人恐惧不安。
──龙城,在血泪中,听见了野兽的呼唤!


第 十 四 集 兽 性 演 绎

第 一 章 蝶 飞 花 怒

冷晶莹自从离开神刀门回到蝴蝶派,就回复她以往的生活,每天与拚命三郎合作床上戏,其实整个蝴蝶派,除了作爱,也真的没有什么可做的了。蝴蝶派的门徒总有本事弄到他们的经济收入,比如说某个女徒搭上了一个富商之类,裤子一脱,钱自然来了。
冷晶莹知道希平没有死,这令她兴奋了几天,于是在那几天里,拚命三郎差点把命也拼上了,才能把冷晶莹的兴奋平息下来,可谓劳苦功高了。作为冷晶莹的三个挂名老公,他们的一切都围着她转,只要她高兴,他们可以做任何事──除了吃屎。
蝴蝶七姬一直很安分,在蝴蝶派里静静地等待希平,她们相信希平会来接她们的,以前希平向她们保证过,要她们成为他的娇妻;当然,玉蝶却是四狗的正名妻子了的。
在安逸中,谁也无法料到灾难的来临。
当冷晶莹在房里与拚命三郎欲火备战的时候,突然听得一片嘈杂,接着便是打斗之声不绝。
牛郎从冷晶莹肉体里蹦出来,四人急忙披上衣服,七姬跑了进来。
云蝶道:“夫人,有一帮东洋武士杀了进来。”
牛郎怒吼道:“谁敢在俺蛮牛脚下撒野?我把他打成肉饼!”说罢,就直冲出去。
众人也跟随而出。
到达蝴蝶派的大门前,只见四五十个东洋武士与蝴蝶派的门徒厮杀,但看情形,蝴蝶派并不敌东洋武士。
冷晶莹道:“住手!你们为何无缘无故挑衅本派?本派与你们有何冤仇?”
东洋武士里一直未出手的八个人其中之一──一个近三十岁的英俊青年,用生硬的中原话冷笑道:“蝴蝶夫人,是吧?”
冷晶莹道:“对。”
青年摆摆手,东洋武士退了回来,其时,蝴蝶派已近半人丧命,而东洋武士只有少数几个人受了伤。
青年道:“你是黄希平的岳母?”
冷晶莹点点头,她感觉这帮人是冲着希平而来的。
青年道:“黄希平杀了我们的前辈阳龙君,你说我们有没有仇?”
正如黛妮所想,原来阳龙君真的是东洋人,当时,阳龙君被希平扑杀之前,明知无生还之理,所以大声地吼出希平的名字,而让外面接应的人清楚他是被谁所杀。
野郎冷冷地道:“既是姑爷的仇人,当是我们蝴蝶派的仇人。”
青年道:“我今日来到中原,就是要杀黄希平,从血洗蝴蝶派开始。”
青年左边的美丽少女用东洋语言道:“哥,与她废话干嘛?”
冷晶莹等人听不懂她的话,青年右边的矮小中年武士翻译道:“我们公主说,不想与你们废话。”
少女笑道:“哦!忘了你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下次改进,在中原就说中原话吧!虽然我们的语言源自中原,但你们的语言并没有比我们进步多少,我就会说你们的话,而我们的语言,你们连听也听不懂,一群蠢猪。”
情郎也笑道:“姑娘,你似乎忘了,狗也听得懂人的语言,可是人就听不懂狗的吠叫。”
牛郎大是鼓掌,道:“情哥哥,你不但说情话要得,连反驳也这么好听,佩服佩服!”
情郎道:“谢谢牛弟弟,美女面前,即使是骂人的话也要说得美丽些,谁让我叫情郎呢?”
两人知道今日一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这种生死关头,心胸大开,如果有正道人士在场,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就是这三个被武林唾骂的蝴蝶派三大护法,在面对令人恐惧的死亡之时,会表现出如此的豪迈气概。
冷晶莹道:“你们要找的人应该是我冷晶莹,可以让我的门徒离开吗?”
青年右边的中年人道:“我大哥的命,即使用你们一百条命也无法抵偿。”
蝴蝶派众人露出愤慨之色,斗气也从他们的眼中迸发出来,虽然他们自知不敌这群东洋武士,但既无生还,当以死赴义。
蝴蝶派经刚才一战,还剩七八十人,他们本已退到冷晶莹身后,此时竟同时排前,列队在冷晶莹身前。
青年道:“你们中原,黑道中人比正道中人有骨气得多,想不到你们这个以淫秽著称之派,也有如此不惧死之人,且护主之心值得敬重,就凭这一点,我给你们个痛快。”
冷晶莹道:“我创立此派,本是让想大家像活在花丛中的蝴蝶一般快乐,如今却让你们为我牺牲,唉!”
野郎道:“我们本是亡命之人,能快活一天就是一天,但到有一天不能快活下去了,也要痛快地大干一场。夫人,野郎或许不能陪你了,若你能突围出去,请你向姑爷转告野郎的话,你对他说,野郎希望他能照顾夫人的一生,并且替野郎复仇。”
牛郎叹道:“好想见见姑爷,他是俺蛮牛的偶像哩!”
情郎悄悄对云蝶道:“七姬,你们护着夫人逃跑,我们带领众人突出一个缺口,那时你们不要管我们,只要能见到姑爷,我们的血就不会白流。”他突然看看其他两人,笑道:“原来我们的名字起得对了,拚命三郎,总是要拚命,不然怎对得起这称号?”
冷晶莹含泪喊道:“走吧!大家同走这最后一程!”
情郎率先迈前,同时道:“云蝶,记住我的话。”
牛郎狂吼一声,朝下一蹲,双脚没入地里,他在为他的混元气功聚气,他需要大地一般坚实的力量;野郎身体前俯,弯腰接地,双爪深插在土里,如同狼在撕扑前的一刻。
情郎抽出佩剑,对身边的冷晶莹微笑道:“夫人,以前都是我们听你的,但在这一刻,你能否听我们一句?”
冷晶莹沉默,在沉默中,她轻点了头,晶莹的泪珠儿也跟着掉落。
情郎道:“孩儿们,我们与这些东洋人玩玩,我讨厌他们这么矮还穿着这么长的水鞋,妈的,恶心死了。”
野郎仰首长身嘶叫,身体急速扑前,东洋武士迎击过来──
随着野郎的率先出手,蝴蝶派的众徒也相跟而至,与东洋武士拚杀在一起。
这些东洋武士的武功招式以霸道和狠辣见长,蝴蝶派的众徒并非他们的对手,但对于拚命三郎来说,他们并不足以惧,很明显,这些东洋武士没有一个可以与拚命三郎作抗衡,然而,冷晶莹看得出来,一直未动手的那八个东洋人,每个都是绝顶高手。
七姬与冷晶莹也没有出手,她们看着蝴蝶派的男女被东洋武士击杀,又看着拚命三郎杀得眼红。
云蝶道:“夫人,你从后门走吧!我们掩护你,见到希平,你对他说,我们爱他。”
冷晶莹道:“七姬,你们的心意我清楚,可是你们知道我是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逃跑呢?并不是男人才要面子,女人也有尊严的,人家来踢我,我就飞,什么意思?”
冷晶莹毕竟是冷晶莹,虽说淫荡,却也还算骨气,她并没有听从大家的劝告,而是飘身落到战群里,她的剑像她的姓一般的冷,谁也想不到,那么热情的女人使起剑之时会使周围的空气也变冷的,七姬见她动起手了,顾不得其他,也跟着与东洋武士厮杀。
因了她们八人的加入,东洋武士渐见劣势,为首的青年看着皱了皱眉,道:“青田君、大佐、政宗、野本!”
青年右边的四个人应声而出,领命加入战圈。
此时,未动手的四个人,一个是青年,一个是阳龙君的弟弟,还有就是青年左边的美丽女子,另一个是与女子同般年纪的男人,大概二十多岁,不高也不帅,双眼中时常透露着一丝残忍的味道,如同受伤的狼。
女子道:“哥,我也要打。”
青年看看打斗的双方,刚才那四人已经有三人各自与拚命三郎对上了手,但冷晶莹与七姬仍然是一个大患,如果不尽早除去,或者令他的人全军覆灭,他道:“好的,你与村野去帮政宗把那八个女人了结。”
“是,殿下!”少女身旁的残酷青年冷酷地道。
这两人的加入,少女与冷晶莹独战,村野与政宗对抗着七姬。
与情郎交战的青田,是这群东洋武士中少数的高个子,不过也很瘦。
情郎一边施展他的挑情剑,一边道:“你们的国家一定很穷,要不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要么就矮小,要么就是长高了却身无半两肉,而且你们一定是缺德事做得太多,所以没几个长人样的,老实说,你还是剖腹自杀吧!在我这美男面前,你不自卑吗?这不是我说你们,你看看就知道了,咦,少见的肥猪,这应该算是你们那国的异种或说特产。”情郎看见与牛郎火拚的大佐,惊奇他的肥肉的发达。
青田知道情郎口中的肥猪就是东洋相扑第一高手大佐,他道:“你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他的武士刀狂砍十刀,都被情郎的挑情剑挑开,气正在头上。
情郎道:“我的剑法本来是对女人才有威力的,在你面前大打折扣,要不,你早就到阎罗王跟前重新整容了。”
牛郎气喘呼呼地道:“情哥哥,你说得很对,应该把这肥猪的肉分点给他们,妈的,操他妹妹,肥肉真多,这么重,又腻又滑,打着打着还脱去衣服只在腰间围一条白布,真想把他的白布扯去,看看他底下的那条香肠是否像他的人一样肥?”
情郎的剑吻向青田的胸脯──对不起,他把青田当作女人招呼了──应该是胸膛的,他笑道:“笨牛,你不会也脱去衣服吗?”
牛郎道:“和男人打架也脱光衣服,这好像很恶心耶?情哥哥,我想只有他们才会有这种爱好,哈哈,不然这肥猪怎一掀外套就光溜溜了?慢着,肥猪,俺蛮牛也要脱衣服,你给点时间,让你看看什么才叫肌肉。”
大佐似乎听懂了牛郎的话,竟然扎着马步立在当场等待着牛郎脱衣服,看来他果然是喜欢与男人脱光衣服摔跤──操,够变态!
与情郎、牛郎相比,野郎便显得不怎么轻松了。他本是冷色的人,一向不爱言语,自从一出手,他的急速狼撕爪就不知撕破了多少人的喉咙,此时与野本撕缠,野本是个矮壮结实的中年人,他使用的仍然是武士刀,但野郎以速度见长,他的刀很难砍到野郎,野郎也无法近他的身,两个“野”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干耗,力气是使出去了,却不见任何功效,汗水流湿了两人的衣服,可见这一战的激烈。
七姬这边以现在的情形看来,似乎打成了平手。
冷晶莹对付起少女来却有些艰难,这少女是众多东洋人中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用剑的,冷晶莹的落花无情剑的飘忽并不能应付少女,因为少女的身法也是以快打快,且以快而论,她似乎还及不上少女的速度,她会的武功很多,但以落花无情剑最为厉害,仙缘谷的武功分男女修练,所以冷晶莹并不会雪花春情剑,且仙缘谷的武功以男为主,所传给女弟子的武功都是惜花秀士当年的某些女人的武学,不见得很高明,后来因为收了冷晶莹,惜花秀士才特别精选了落花无情剑加以修改传给了冷晶莹,至于另一项绝学“寒冰禅”,这世上,除了冷如冰会之外,就只有水洁秋了。
要说作爱的招式,冷晶莹不但懂得多,且招招厉害,可是打斗嘛!并不是她热衷的。
冷晶莹讨厌暴力──除了在作爱中显现出来的。
但这少女似乎不是同性恋,所以冷晶莹无法可施,只得拚命地抵抗着,七姬也看出冷晶莹的困境,却苦于被政宗和村野两人缠住,脱不了身。
拚命三郎也明白他们的性伴侣正在被黄毛丫头欺负,个个心里头都火大,情郎的剑势一变,仿佛变得很慢,剑尖慢慢地刺向青田的眉间,青田冷笑一声,尖刀急速直刺,在他以为,他会早一步刺进情郎的胸腔,然而,他错了,在他刺入情郎的心脏的时候,情郎的剑也穿透了他的额头,抽出一团脑浆,他的身体便随着剑势扑倒在地,不动了。
鲜血从情郎的胸腔里喷出来,洒在青田的头壳,染红了青田的发,他笑道:“我曾经说过,像我这种多情的美男,总是比你这种丑陋的男人活得久点的,看看,你就死得比我早,我干你老母,我替你染发,你他妈的还没给我钱,老子到地狱去向你讨债,哈哈──”情郎朗笑着仰躺落地,结束了他浪情的一生。
牛郎正与大佐上演相扑界的经典──你拉我的腰带,我扯你裤头,仿佛谁先把对手的最后的遮羞布撕开,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似的──这是没办法的,大佐这肥猪的肥肉好像不惧打的,牛郎的混元气功拳劲打在他身上好像打在海绵一样,白费力气,只得与他来个相扑比赛。
情郎的死激火了牛郎,他大喊一声“情哥哥”,便把大佐的白布撕碎,全身混元气功爆发,震开大佐,奔到情郎身旁跪倒在地,喊道:“是谁在你胸口捅了一个洞?是这红头发的死人头吗?”
牛郎的巨拳接着便落在已经死去的青田的脑袋,把青田的脑袋轰个粉碎,然后抬起头,猛的狂笑。
原来被他撕去白布的大佐正红着脸呆站着,胯间那东西和他的身体形成极强烈的反差,就连在悲痛中的牛郎看了也要边流泪边狂笑。
牛郎指着大佐道:“肥、肥猪,俺蛮牛三岁的时候也比你的大,你应该去撞墙,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说罢,他不再看大佐,用手抹了抹情郎的脸,然后梳理着他的发,道:“你活着的时候最怕形象不好,我现在替你把形象弄好一些,让你去泡那些鬼女──呃,肥猪,你偷袭我!”
大佐在牛郎说话的时候,已经从背后勒住了他的喉颈,使得牛郎挣扎不脱,大佐喊道:“把他的双手砍了!”
“不!”冷晶莹悲叫,但为时已迟。
随着大佐一声喊叫,两把武士刀砍落牛郎一对粗壮无比的手臂,牛郎惨叫一声,几乎昏过去。
血从牛郎的双臂涌出,大佐冷笑着放开牛郎,用很生硬的中原话道:“看你的、还能笑得、出来的、吗?”
牛郎摇晃着站了起来,盯着大佐,双眼几乎喷出血,忽然惨笑道:“你把俺蛮牛逼急了!”他的庞大无比的身体向着三步之远的大佐飞撞过去。
青年喊道:“大佐,快闪。”
“砰!”
牛郎的前额与大佐的前额撞个正着,也撞了个粉碎,两个庞大的身躯往相反的方向同时飞落。
冷晶莹悲痛过度,更是不敌少女,野郎大急,狼爪加速,身体前扑,左爪抓往野本的右颈,野本的刀变刺为外削,在他削断野狼的左手之时,忽觉心口一痛,野郎的右手的五个手指插穿了他的胸腔,他惊愤变招,回刀尽最后的力气横砍野郎的腰,刀没入野郎的身体之时,野郎的手中已经多出一颗血淋淋的肉心──他把心脏抓个粉碎,同时踹出一脚,把野本无心的躯体踢飞出去。
“夫人,野郎不能陪在你左右了。”野郎的右手抓住刀柄,把刀从他的腰肉里抽出,双脚无力地弯了下去,他手中的刀忽然插入土里,支撑着他的身体,双膝跪在地上,极力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已经无能为力了,最后双眼突睁,头额顶在刀柄上,就这么长跪在天地之间。
拚命三郎的死亡,令冷晶莹整个人发了狂,寒气从她的剑尖射出,不畏死地与少女拚斗,身中许多剑也不顾了。
少女突然退出老远,道:“你这女人疯了不成?”
冷晶莹不理她,只顾跑到野郎面前,哭着替他遮掩上双眼,道:“你死也不瞑目吗?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少女回到青年身边,看着冷晶莹的背影,道:“大哥,我们是不是残忍了点?”
青年沉默。
青年右边的矮小中年人道:“公主,武士道精神首先就是残忍。”
少女反驳道:“那是你们的事,我是女人。”
中年人不敢出言,因为他看得出少女显是有些生气了──女人总是心软的。
少女道:“哥,你让政宗和村野停手吧!她们似乎无法招架了。”
青年道:“在我们的国度,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逃阵的战士,你想让他们开这个先例吗?”
少女垂首。
在她低头的时候,云蝶忽然道:“蝶心吻花。”
只见七姬在同一瞬间倒退,在空中飞舞,这是她们即将使出最后的一招也是同归于尽的绝招──蝶心吻花。
政宗和村野被她们围在中间。
七女的身影急速飘闪,分不清谁是谁,仿佛不是七个女人在飘,而是无数彩蝶围着一朵花在狂舞。忽然,七只巨大的彩蝶同时合拢,向着地上的两人激射过来,两人手中的武士刀扬起一阵狂风,吹打着天空中的乱蝶,爆出一天的色彩,然后就是一片平静。
政宗和村野各自身中数剑,跌坐在地上。
七女跌倒在地上,只有玉蝶和春蝶能够挣扎着坐起来,其余五女已是香消玉殒,红颜永逝。
“收拾一下,我们走。冷晶莹,麻烦你告诉黄希平这里的一切,我等待他的到来,我想不久我们会再次见面,那时再收取你的灵魂!对于你们来说,我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青年说罢,转身率队离开,他们来时,有五六十人,此时只剩下三四十人了,而蝴蝶派却只剩下三个活人。
这之间相差的代价,将由谁来讨回?
三个女人的脑中同时现出一个俊美无比的野兽般的人物──希平。

第 二 章 清 风 背 后

在华初开夫妇高超的医术下,冷晶莹三女脱离了危险期,玉蝶被抬到四狗的房里养伤,因为她想要四狗单独陪着她,女人在这种时候,总是希望看见自己的男人在身边的。
冷晶莹和春蝶另安排了一间房,此时,希平和众人都在这房里。杜清风陪在冷晶莹身边,希平抱着春蝶,脸面没有了平时无赖的表情,浓重的悲伤爬上他的脸,五女的死亡令他在悲伤的同时极大的愤怒,这六个女人虽曾是人尽可夫的,却是他刚出道时遇到的女人,并且更是这六个女人解开了他的九阳之劫,如今这六个女人只剩下春蝶──这是他永不能忘的女人。如果说雷凤是他感情的第一,那么春蝶就是他肉体的第一,是春蝶让他告别了处男的生涯。不管他在心里能给春蝶多少感情,他可以肯定,春蝶永远都以“第一个女人”存在于他的生命里。
尤醉道:“希平,她没事了吧?”
希平道:“刚才岳父说休养十多天就能完全康复,尤儿,我想让她和你住在一起。”
尤醉点点头,道:“我会照顾好她的。”
春蝶脸色苍白地窝在希平怀里,道:“希平,你不让我和你在一起吗?”
希平道:“尤儿是我的女人,她和柔云跟你睡。现在你有伤在身,不好和我住,你知道的,我这人某些时候很暴力,我怕到时你忍不住要我的暴力,所以让你先避着,等你伤好了,你再搬过来和我同房。其实我经常到她们房里去的,你和她们在一起,就如同和我在一起一样,你和她们都是我的女人,嗯?”
施柔云在一旁细声抗议道:“柔云不是你的女人。”
希平掉头看着她,她不自觉地低下头,希平道:“小哑巴,你再说一次?”
施柔云不说了,拉起独孤诗和杜鹃的手儿就拖着她们往外跑,样子儿可爱之极。
“她说她不是你的女人,听到没有?”梦香替施柔云回答了希平。
“梦臭屁,我又没有问你,你干嘛多嘴?”
梦香怒道:“黄希平,你敢再叫我作梦臭屁,我就打烂你的嘴。”
“你敢?”野玫瑰和尤醉异口同声道。
梦香狠瞪了希平一眼,转身道:“抱月,我们走。”
赵子威道一句:“希平,我出去了”便跟着梦香屁股后面走了。
华小波叹息道:“威哥不愧是威哥,果是够猛,明知没希望还这么下本。”
赵子豪摇摇头,道:“大海、阿龙,我们出去安排一下吧!想不到阳龙君是东洋人,看来这次又有一场大战了。”
三人出去之后,黄洋夫妇和华初开夫妇也跟着出去,到大厅里与独孤霸等人商量。
希平见众人离去,抱起春蝶,道:“岳父岳母们,我要抱小蝶到尤儿房里了,待会再过来看你们。”
希平三人走后,房里只剩下杜清风、王玉芬、独孤雪和冷晶莹了。杜清风面对着三个女人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这三个女人都各替他生了一个女儿,但他只爱过王玉芬和独孤雪,对于冷晶莹他只有愧疚和怜惜,如今冷晶莹的受创,他多少有些愤伤,可是他竟不知如何安慰冷晶莹了──如果冰冰在这里就好了,女儿总会安慰母亲的。
冷晶莹道:“你是四大武林世家的领头人,很多事要你处理,你去做你的事吧!我想和她们谈些话。”
杜清风面对这种尴尬场面,其实老早就想出去了,只是受伤的是他女儿的母亲,他不得不在这里照看,此刻冷晶莹发言,他也不管另外两个妻子同不同意,掉头就走出门去了,还顺便把门关了──谁说人老了糊涂,他杜清风可是清醒得很,三个情敌在场,不跑还等什么时候,不然醋劲都足以把他杜清风淹没了。
三女一时无言,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要说杜清风的这三个女人,以冷晶莹最美,独孤雪与王玉芬次之,然而,仔细地端详,却各有各的特色,冷晶莹如盛开的玫瑰,独孤雪如淡白浮云,王玉芬如高原的雪莲。
冷晶莹朝独孤雪笑道:“有二十多年未见了,你还是像那时一样年轻。”
独孤雪淡然道:“你也是美艳不减当年。”
冷晶莹道:“我记得你那时突然出现,给了杜清风两个耳光就跑了,是否你从那时就离开他的?”
独孤雪点点头。冷晶莹继续道:“你走了之后,我也扇了他几个耳光,其实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因了施远令,才便宜了他的。女人像你这种醋劲的,也不多了。”
冷晶莹又是一笑,牵动了她的伤处,暗哼一声。
独孤雪道:“我已经原谅他了。”
冷晶莹道:“我看得出来,不然你也不会回到他身边,我虽然给他生了个女儿,却从来都不是他的女人,他爱的不是我,我也不会爱他,你说这好不好笑?”
王玉芬叹道:“这都是人世在捉弄人啊!两位姐姐,你们都是苦命的人。”
冷晶莹道:“你们都坐到床沿来吧!我以前很恨杜清风,可是生下冰冰两年后也就淡了,其实想想有时候错误也是一种美,你们知道吧!我的冰冰可是大美人哩,如果没有那一次错误,哪会有我的冰冰呢?”
王玉芬道:“姐姐都这么美,生的女儿当然更美了,只是嫁给那个混蛋,就不大值了。”
哇,王玉芬这女人,只要一有机会就捅希平,若希平在这里听到,不被她气得吐血才怪。
冷晶莹惊讶地道:“你指希平?”
王玉芬气道:“不是他还有谁?”
冷晶莹愣了一会,道:“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王玉芬直接讲出理由:“他这混蛋伤风败俗。”
“有吗?”冷晶莹不赞成了,道:“我倒觉得他很可爱,虽然这个时候不该讲这些话,但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很想和他作爱,他是我最想性交的男人。”
冷晶莹就是冷晶莹,本色依旧未改,淫荡不羁,风骚不让,若不是有伤在身,又因蝴蝶派的灭亡给她带来的心灵伤痛,可能她就要求希平满足她的生理需要了。
王玉芬的双眼都直了,她想不到冷晶莹会说出如此之话,要知道希平可是她们的女婿,冷晶莹怎么就直说想跟女婿上床呢?她不自觉地看看独孤雪,发觉独孤雪是一脸的淡然,想想也是:独孤雪的肚里还有那个混蛋的种呢!唉!这两个做岳母的,居然一个已经和女婿作爱了,另一个也时刻想着勾引女婿上床,可怜的清风!
冷晶莹对独孤雪道:“你不感惊奇,或是觉得我淫乱吗?”
独孤雪平静地道:“如果要惊奇或淫乱,你并不算什么,我的肚里早就有了希平的孩子。”
这次轮到冷晶莹惊奇了,她道:“你开玩笑吧?”
王玉芬道:“但愿是开玩笑,可惜她说得都是真的,你们两个──唉!不知怎么说你们。”
独孤雪和冷晶莹同时凝视着王玉芬,冷晶莹道:“玉芬,以我的经验来看,你好像很久未得到满足了,怎么回事?杜清风虽不是极强,但满足一两个女人,他是绝对胜任的。”
王玉芬的脸一红,冷晶莹说得没错,如果是以前的清风,是绝对不会冷落她的,只是现在,唉!她只有叹息了。
独孤雪也叹道:“清风现在不行了。”
冷晶莹的脸上露出明白的神情:原来如此。
“独孤雪,说说你与希平之间的事吧?”冷晶莹对此有极大的兴趣。
“没什么好说的。”说是如此说,独孤雪还是把与希平之事翻述了一遍。
冷晶莹听后并不像王玉芬一样觉得希平有多坏,反而道:“真是浪漫之极,希望他有一天也来强奸我。”
王玉芬张大嘴道:“姐姐,这是不合伦常的。”
冷晶莹哂道:“什么不合伦常,我在江湖上被人骂多了,谁不知道蝴蝶夫人的臭名,还怕被女婿强奸吗?他不来强奸我,我也要强奸他,等他帮我报了仇之后,我就要与他翻云覆雨庆祝!这我已经和冰冰说过了,只要冰冰不恼我,这世间,我还真没在意谁对我的看法。我冷晶莹就是以淫荡出名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玉芬无言反驳了:蝴蝶夫人在江湖上的代名词就是“淫荡”!她还能反驳什么?
冷晶莹继续道:“独孤雪,老实说,希平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男人,你说说,你和他相好是怎的滋味?”
王玉芬的脸就开始红了:这冷晶莹果然够骚!
独孤雪道:“你自己去试吧!我敢肯定,你试过他之后,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乏味的,我这一生,只和两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你却和无数男人有着经验,但不管你拿谁来对比,他都是最好的,当然,我是指性爱方面。”
王玉芬发飙了,微怒道:“做这种事当然简单,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
独孤雪道:“能有什么后果,不就是怀孕吗?”
“是呀!”冷晶莹声援道:“我这辈子也没真个成了婚,就算嫁给他也无所谓,反正老娘也不是很老,他要了我女儿,难道敢嫌我?”
王玉芬吼叫出声:“你们总得替清风想想吧?”
独孤雪和冷晶莹同时一怔,冷晶莹道:“算了,以后再说吧!现在老娘第一是养好伤,第二是报仇雪恨,我的拚命三郎和门人绝不能白死。”
王玉芬的脸色稍缓,道:“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其实大家是女人,有些事大家都明白,都是难的。”
独孤雪抚摸着王玉芬的俏肩,叹道:“你和清风说了没有?”
王玉芬的脸突地又一红,原来她昨晚把独孤雪之事与杜清风说之时,杜清风不但不悲愤,还赞成独孤雪暗地和希平保持某种关系,当然明里独孤雪仍是他杜清风的妻子。
这些还不算,杜清风还跟她这么说:玉芬,我曾经和你说过,让你去找其他的男人,其实别的男人也不一定很好,只有希平,我是敢肯定,他也许很坏,却也很俊美强壮,你不妨也学学阿雪。
当时王玉芬听了又羞又怒,对杜清风说她绝对不干这种丑事,此刻独孤雪问起,她便没好气地答道:“说了。”
独孤雪道:“清风怎么说?”
王玉芬极不情愿地道:“他让你不叫别人知道你与希平之间的事,别的什么他就不管了。”
独孤雪沉默了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苦了他。”
王玉芬道:“最主要的是,若思思知道了,你将怎么办?别人怎么说不要紧,思思能够接受吗?”
“能的!”冷晶莹说得绝对:“我的冰冰都能接受,何况思思?母女同嫁一个丈夫,有何出奇?这世上还有这么一回事哩,当丈夫死后,儿子就收纳母亲的,你们应该知道吧?”
王玉芬道:“某些地方是有这种习俗。”
冷晶莹道:“这不就得了,反正我不是杜清风的妻子,只要我的女儿没意见,管你谁说,这个女婿我要定了。玉芬,你不如也去勾引他,那偷情的味道一定不错的了,好想试试呵!”她的脸上露出向往之色,仿佛即将与希平偷情了。
“你越说越离谱,不和你说了,我不管你们,我走了,你们两个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叫清风难堪就行了,这世上,我只在意清风一个。”
两女看着她离开,冷晶莹道:“我们是不是做得过火了些?”
独孤雪叹道:“也许吧!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不做都做了,孩子都快出生了,你让我怎么办?”
冷晶莹道:“问个正经的吧!你到底爱不爱希平?”
独孤雪沉吟道:“若不爱,何苦让孩子出生呢?爱吧!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生孩子的时候总是爱那个男人的。或许也爱清风,只是已经离开了,与清风之间只能是旧情的怀念,这是恒久的。但女人寂寞的心,一旦被新的激情激活,在她的生命中出现了新的元素,对于一个年轻强壮的男人,是任何一个曾经被爱伤过的女人都无法拒绝的。我曾经因为错误而受了伤,又因为错误的偶然抚平了伤口。我并不想对不起清风,只是事实上已经对不起他了,只能请他原谅。有些事,男人可以回头,女人却绝不可以。”
冷晶莹久久地凝视着独孤雪,道:“扶我起来,我想与春蝶睡在同一个房里,杜清风并不能抚慰我,只有在那个房里,有着我的需要,你明白的,女人若不回头,就只有前进了。我本是个人人唾骂的女人,也不怕再被别人继续骂着,你说是吧?”
独孤雪点头,道:“那小无赖也是不怕的。”

第 三 章 兽 性 复 燃

四狗对于玉蝶的受伤多少有些欢喜,但对于其他五蝶的死却抱了很大的悲伤,虽则五蝶并不是他四狗的女人,然而,那五个女人是他与希平同入江湖时所遇到的第一批女人,且她们都是希平的女人。环山村的男人,在环山村时,也许会常常打架,一到了外面还是一家人,不可否认,在这环山村以外的世界,希平是他四狗最亲的人,作为兄弟,希平的女人的死,令他感到悲痛,在任何时候,希平都维护著他,当然,他同样维护著希平──只是能力差了一点点。
玉蝶躺在床上,四狗与他的女人在旁守护著她,四狗抚摸著她的苍白的脸,道:“让你受苦了,我四狗今日已是丐帮的帮主,我将让全天下的乞丐找寻他们,替你们报仇的。玉蝶,好好养伤吧!以后不要离开我了,我现在能够养得你白白胖胖的,再替我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玉蝶道:“也许不用你去找,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在赶来的路中,夫人说过,她觉得一路上都有人跟踪著,我和春蝶也有这种感觉,他们是为希平而来的,当知道希平已经在龙城了。”
四狗暴怒道:“来就好,老子学的枪法还没用过,这次就用在他们身上,妈的,把他们的屁眼捅开花。”
玉蝶笑笑。
赵子青哂道:“你那枪法看起来就恶心,比你敲烂盘的样子还令人作呕,难道丐帮就没有像样点的功夫?”
夜来香道:“丐帮的功夫还能有什么看头,不过应该实用的,就好像他们穿著破烂衣服也能挣钱一样,实用就好。”
黛妮道:“四狗,你好好陪陪这位姐姐,我和她们先出去了。”
“好的,待会我找你。”
四狗应承了黛妮,她就带著她的四个天竺少女出了房。
赵子青看著她们的背影,忽道:“也不知去哪里,整日往外跑,总要到晚上才回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四狗的双眼闪了闪,道:“我们不说她了,她的心里没有我四狗这个人,她要去就去吧!是我四狗的,总丢不了,不是的也抢不回来,唉!”
赵子青哂道:“最好回她的天竺去。”真是的,怎能让比她赵子青漂亮的女人缠著四狗呢?她赵子青虽不是天下第一美女,若不是黛妮,却也总能做四狗女人中的第一美女,但她知道,四狗心中最好最爱的女人还是兰花。
玉蝶道:“我是第一次见到她,她给我的感觉很怪,只是她双眼里浓郁的忧怨,让我看著很是心痛。四狗,你是怎么样得到她的?”
四狗把群芳楼之事说了。
玉蝶笑道:“群芳楼是个好地方,你们两兄弟,一个得到了公主,一个得到了天竺,都是不可一世的美人儿。”
赵子青接著道:“差别是,他只得到了人家的肉体,而希平却身心都得到了。”
四狗哂道:“我怎么能跟希平比?他比我无赖多了!”
“是了,怎么不见兰花?”玉蝶道。
夜来香答道:“兰花妹妹在长春堂,她们不想四处奔波,所以在长春堂待产了。”
玉蝶担忧道:“长春堂安全吗?”
四狗道:“碧绿剑庄把大部分人手派到了长春堂,加上远扬镖局的兄弟,还有我四狗特意安排在紫烟城的丐帮弟兄的照顾,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听说独孤老头子也派了人手过去,加上她们也都是会武的,更不必担心了。况且,如果长春堂遇事,赵杰英也会率领神刀门火速支援。玉蝶,长春堂并不像蝴蝶派的孤立,实力也比蝴蝶派要强大许多,就凭那四五十个东洋人,并不能伤害她们。有时候想想,人多就是好,踩也能踩赢,不过,我就是想不通,以前我们那么多人打希平时,为何就是打不赢?”
玉蝶放下心,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常人,有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是人。”
四狗惊道:“那像什么?”
夜来香道:“像俊美的古代之神!”
赵子青道:“是充满磁性般吸引力的天魔!”
玉蝶想了一会,缓缓地道:“我见过更多的是他的兽性,我从他在作爱中所显现出来的兽性,能够感受到他野兽般的张力。别看他今日很冷静,我的五个姐妹的死给他带来的痛苦,超出你们的想像,他平时都很无赖,只有今日,我在他的眼神里从没看见过一丝儿的笑,我看见的,只是血,隐藏在黑白之间的那一点红。我喜欢这样的他,他在为我们而愤怒,这世上,很多人都在骂我们、看不起我们,只有他这样的维护我们,这令我感到很满足,我在九泉之下的五个姐妹应该也感到欣慰了。四狗,报仇时,让玉蝶跟著,好吗?”
四狗道:“我会的,我要你看著,我是怎么样地把我的枪从他的头刺穿他的屁眼。”
四狗抓紧竖靠在床杆上的金枪,眼中神芒一闪,金黄色的光芒从金枪逼射出来,刺得人的眼都白了。
从希平抱著她的时候,春蝶就觉得世界开始变小,变得只有她和希平了。
她是蝴蝶七姬里年龄最小的女人,只有二十三岁。在她十六岁那年,她曾被五个男人轮奸,路过的蝴蝶夫人冷晶莹救了她,但却放了那五个男人,并对她说,仇你自己报。后来她从冷晶莹那里学了武,报了仇,也就跟著冷晶莹堕落了。
她觉得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值得相信、值得去爱的,与其让男人玩,不如自己去玩男人。只是从遇到希平开始,她的心便有了主。她虽历经过许多男人,但爱,却是在遇到希平的那一刻。
人生有许多突然,本是没有爱的心灵,忽然对一个男人产生了爱,这令人觉得不真实。可是,怎么样才算真实呢?她不懂,她是女人,她只知道,女人总是要依靠男人,她以前没想过要依赖任何一个男人,遇见了希平,她的心便有了依赖。
是的,她想,像一个正常的女人一样一世地依靠一个男人。她又有些怕,怕这想法太奢侈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一个曾经与许多男人有过无数次放荡的女人,还能有资格要求一个男人的守护吗?
她不敢想,然而,希平用行动告诉了她:不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愿意收留她,作她最后的依靠。
这么一个无赖甚至无耻的男人,也许在世人的眼里并不是好人,在她春蝶以及许多女人的心里,却是最真实的男人。女人对于男人的要求,从来不分好坏,只论爱与不爱,只要是她所爱著的,哪怕是一个罪人,她也期待这个罪人的爱抚。
她曾经有过许多男人,所以对于希平身边有著许多女人这个事实,她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有点像野玫瑰,只是野玫瑰比她幸福,因为野玫瑰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可爱。
希平抱著她跟在尤醉身后,尤醉打开了门,三人进去,正想关门,却看见小月跑了过来。
尤醉道:“月儿,有急事吗?”
小月道:“没有什么事,他们在商量事情,我没兴趣听,所以来这里。姐姐,你不喜欢月儿来吗?”
尤醉笑道:“哪有?谁敢不喜欢月儿呢?”
她把小月拉进了房里,关了门,希平已经把春蝶轻放好在床上。
这房里只有一张床,是尤醉和施柔云睡的。
希平道:“醉姐,你晚上到我房里睡吧!我那里床多著。”
尤醉道:“不行,我不去,我叫人再搬多一张床过来不就得了?”
希平皱眉道:“这么麻烦?”他转脸凝视著床上的春蝶,忽道:“不怪我在这种时候还想著占女人的便宜吗?”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刺痛了春蝶心灵的伤。
春蝶眼中泛著泪光,轻声道:“我刚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你那时候好可怕。”
“嗯,”希平道:“因为我的脸有点猪头肿?”
春蝶在床上摆了摆头,道:“不是,你是个无比好看的男人,无论怎么黑肿著脸,也不会吓倒人的,但你那时双眼中的悲愤,让人看了就心惧,好像你眼睛里有著两个很深的洞,而洞里在喷血哩!真的,我不喜欢看见你那个样子,哪怕是我和她们都被杀了,我也不要你替我们报仇,我不想看见你杀人。你在我们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个俊美可爱的男人,你有著与别人不同的善良,一个无赖的良心。你击败地杰的瞬间,是我能想像到的最美好的瞬间,不是因为那一刻的你的强大和魔邪的魅力,而是因为,你让地杰活著。”
希平转眼看了看其他两女,突然站起来在房里走了几圈,停下来,看著床上的春蝶,道:“你是让我不杀他们?”
春蝶沉默了许久,道:“我怕你眼中的悲愤──”
“杀了那两个混蛋,你才会常看到我的笑。也许我是个很无赖的男人,但是,对于某些事,我很认真。”希平说得很坚决,他边说边走到床前坐下,抚著春蝶的脸,继续道:“我的女人死了,我的心能不痛吗?他们让我的心痛了,我能无动于衷吗?乖,别怕,我还是以前的我,即使我杀人时会变成最可怕的野兽,这颗野兽似的心,对著你们时,也还是一样的温柔。”
“我爱兽性化的大哥!”小月想起了在狼道时,希平为了救她,而爆发出来的强大兽性。那种从灵魂乃至身体里逼出来的兽化形象,真实地体现了她在希平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她知道,她这个大哥,为了他所爱的女人,是可以做任何事的──大哥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只是一匹自私的野兽。
“但我更喜欢大哥的无赖本色,因为那时的大哥最亲切。”
希平的脸上现出一抹笑,这是打从他重遇冷晶莹三女以来的第一次笑,这笑容出现在他依旧有些肿的脸上,令三女的心突然轻松了许多,他朝小月招招手,道:“月儿,过来,让我抱著,我有两天没抱你了。”
“你现在才知道呀!”小月开始撒娇,走到希平身前,希平搂抱著她,把她放在大腿上,拧著她的巧鼻,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以最细的声音道:“月儿的小肚子里有了个可爱的宝宝哩!”
“真的?”小月惊喜之极,忘情地喊叫出声,忽觉得不对劲,便埋脸在希平怀里,两腮粉红。
尤醉道:“希平,你和月儿说了什么,弄得你妹妹羞红著脸却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希平道:“没说什么,醉姐,你坐下来吧!站著会累的,你不怕,你肚里的孩子可是还没学会站的。”
尤醉嗔道:“我又没叫你的孩子站,你急什么?充什么好心,以前不是整天想把孩子打掉吗?”说是如此说,她还是找了张椅子坐好了。
希平听她提起旧事,知道她怨他以前那样捉弄她,就不敢多言,忙对怀里的小月说:“月儿,有人生气了,你去帮大哥劝劝,乖!”
小月抬首出来,看著尤醉,然后站了起来,让希平放开她,她走到尤醉面前,牵起尤醉的手,道:“姐姐,我们出去和她们玩,让坏大哥单独陪春蝶姐姐,好吗?”
尤醉看了看希平,嘴儿噘了噘,掉头却对小月笑道:“好的,我们出去。”
两女出了门,希平把门关了,转身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尤醉道:“月儿,你为何总是叫我做姐姐?”我尤醉应该是你大嫂呀?
小月娇笑道:“我就是喜欢这样叫,你是我的大嫂,也是我的姐姐,而我喜欢后者多于前者,嘻嘻,姐姐,你脸红了。”
此时,两女已走近,希平在屋里摇摇头,叹息:妹妹也是她,娇妻也是她。
春蝶道:“你的妹妹很可爱。”
希平道:“可爱的,同样也是你的妹妹,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这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令春蝶的心如同吃了蜂蜜,她道:“我也要像她们一样为你生孩子,行吗?”
“当然!”希平道:“不过,要你身体恢复后,我才在你的身体上耕耘、播种!”
“你好坏!”顿了一下,春蝶幽幽道:“其实姐姐们都想替你生个孩子的,只是一直不敢要求,她们怕你拒绝。我们都知道,你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是可以控制随心的,如果你不想给我们,我们也得不到。”
希平道:“我怎么会拒绝你们呢?只是你们不说,我想迟些再为你们安排,谁料会有如此多的事发生?”
春蝶叹道:“姐姐们的命都苦著哩!”
希平想起五女,忽然有种哭的感觉,眼里有些模糊了,举手拭眼,却被春蝶举起的手儿扯住了。
她的另一只手拿起手帕擦拭著他的眼,道:“男人也许不喜欢自己流泪,但你此时的眼泪,哪怕只是一滴,对于我和死去的姐姐们,也终是够了。”
希平道:“你喜欢?”
春蝶嗯了一下。
“那我就经常在你面前流泪,省了我许多不必要的情话。”
春蝶突然盯视著他,希平欲笑的脸凝结,春蝶道:“男人的眼泪对于女人来说,是最真的情话。”
希平沉默,在沉默中,他听到了敲门声──很急!
难道尤醉和小月又折回来了?
“就来!”希平打开门,看见了华小波。
“姐夫,东洋人来了,在疯人院门前。”华小波急喘道。
希平踏步出去,背后传来春蝶的声音:“希平,别杀太多人。”
希平转过身,看著春蝶,道:“我不是别人,我只是我,你应该相信我的。”
春蝶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去吧!记住,我们要的是你的眼泪,不是血。”
她说得不错,女人要的是眼泪、是情和爱,不是血浴的仇和恨。
但希平呢?
当希平再度转身,华小波看见了他姐夫脸上的神色,那是一种犹如在邪恶上涂上了鲜血的感觉,令华小波几乎站不稳。
他颤栗地看著希平那变成血红色的双眼,颤抖地道:“姐夫,你怎么了?”
“泪是赠给爱人的,而血,报予敌人!”
冷冷的一句话,从希平牙齿间咬出,华小波的身体僵住,待希平已经迈步踏前,他才欲举步跟随。
床上的春蝶道:“小波,如果你姐夫失控了,你让月儿去阻止他。这世上能够阻止他发疯的人,或许只有他纯真的妹妹了。”
她第一次与希平发生关系时,差点丧命于他爆发的兽欲,事后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那时希平会失控?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只是她隐约觉得希平体内有著不可思议的突发力量,这是在他打败地杰时,她所想到的。但这种近乎疯狂的元素,很有可能导致理智的丧失,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想,她总是担忧著。
为了这种担忧,她选择了小月。她与小月接触不多,却能从希平为救小月之时的情景知道,小月在希平心中占据著不可言说的地位,而希平看著小月时,双眼中所露出的真挚与柔情是足以融化任何女人的,同样也能融化他自己心中的悲恨。
“你敢肯定小月能够阻止?”华小波沉重地道。
他明白春蝶的担心并不是多余,他清楚希平是魔性极重的九阳重体之身,更何况曾经小月掉下狼道时,希平本就兽化过一次,也就在刚才,他看见了血在希平的双眼流动。这突变的血红的眼,华小波在独孤明眼中也看到过,只是希平眼中的更生动、鲜明,近乎恐怖的程度!
“我姐夫已经临近疯狂了!”
春蝶闭上双眼,叹道:“只能赌一次了。”
“老实说,看见姐夫的样子,我也想跟他一起疯!”说罢,华小波的手一掩门,闪身前冲。
这世上,论谁闪得快,除了华小波,就是波小华了。

第 四 章 疯 人 同 出

赵子豪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妻子会带著儿子和他的两个小妾直奔疯人院,时间只比冷晶莹三女迟些罢了,他和黄大海、雷龙等人走入疯人院的大厅时,就看到了华小倩正坐在独孤霸身边。华小倩看见他们出来,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然后投入她母亲的怀里撒娇了一会,等众人坐好了,才离开她母亲,回到她丈夫的身旁坐好,赵子豪悄问她怎么来了?她的回答是:我想你。
赵子豪就被她彻底打败了──男人对于女人的任性向来都没办法。华小倩的到来也许根本不需要理由,如今也给了他一个理由,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从冬雪手中抱过他的胖儿子,逗弄了一会,交到华小倩怀里,说:儿子饿了。
华小倩抱过儿子,也不管众目睽睽,解了衣扣就露出一堆雪白,替儿子喂奶。
场面一下子尴尬。
赵子豪猛的站起来,用他高大的身躯挡在华小倩面前,两手还拉过他的两个小妾挡住两侧。
华小倩嗔道:“你这人真是的,母亲给儿子喂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赵子豪搔搔头,转脸道:“这里色狼多。”
华小波叫道:“哇,豪哥,你这不是说我和独孤老兄吗?再怎么说,她是我姐姐,我哪会对她起心?”他不忘为自己澄清,希平和四狗以及赵子威都不在,大厅里只有他和独孤明,作为色狼五人组成员中的华小波只得硬著头皮挺身而出。
独孤明道:“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你儿子胖嘟嘟的嘴好可爱,真希望我有那样的嘴儿,咄咄!”
赵子豪喝道:“独孤明,你是否还希望我老婆喂你奶?”
独孤明笑道:“是你说的,我可没那样想过,哈哈,赵兄,别生气,我虽喜欢看女人的胸脯,但母亲喂奶时是令人不敢逼视的,其实在小倩撩衣服时我已经转身过去了,听到小波大叫时才转过头来的,哪知会看到你挡在小倩身前的可笑模样,你也够搞笑的了。”
赵子豪的脸都红了,刚才的确有许多人转脸到一边不看华小倩,独孤明也是其中之一。
赵子豪干笑了两下,发觉背后被人轻捅了几下,听得华小倩道:“子豪,行了,别小家子气。”
赵子豪回首见他的妻子已经扣好衣服,才坐了下来,轻声道:“以后别这么鲁莽,叫人笑话。”
华小倩哂道:“谁笑话你了?是你自己专做些可笑的事情。”
华小波道:“大姐,想不到你生了孩子之后这么大胆奔放,我记得你以前很胆小文雅的。”
华小倩反驳道:“小波,姐什么时候胆小了?”
华小波想了想,道:“我记得有一次,我们院子里的两条狗交配,你见了就掩脸惊叫,转身就逃了,还说不是胆小?”他的记性真不错,连这码事也能记得一清二楚,佩服!
华小倩清美的脸竟红了,她道:“那不是胆小,是害羞!”
哦!原来是害羞!
“刚才为何不害羞了?”华小波打破沙锅就是要问个底,干,老姐也不给面子。
华小倩气得把儿子往冬雪怀里塞,走过去就扯住他的耳朵,叱道:“小波,我多久没教训你了?半年时间不到,你竟然学得如此坏?我这次非把你的耳朵扯烂不可!”
“啊呀呀姐,你放手,我的耳朵要裂了。姐,你以前不都说你是个文雅的女孩吗?这是有损你的形象的,保持文雅,姐,保持形象呀!豪哥,快管管你老婆!爹娘,你们还笑,姐姐又欺负我了,她曾经说过嫁人之后不使用暴力的,她说要做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你们还记得吗?”华小波在劫难中,见人就求救,只是也没人来帮他,毕竟姐姐教训一下弟弟是常有的事,谁让他出生得比华小倩迟呢?
华小倩道:“在你面前,我只保持姐姐的威严。”
华小波求饶道:“姐姐,我知错了,你放手吧!”
“没这么容易,你每次都让我败坏形象,我现在决定坏到底了。”
华小波道:“姐,回去之后你再教训我好不好?发泄够了,总该顾及一下我的面子问题吧?我也是快当老爸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华小倩道:“不管你当什么,我都比你大。”
欧阳真劝道:“倩儿,放了你弟吧!”
华小倩气愤愤地放过华小波的耳朵,华小波掩著左耳道:“姐,为何你对著别人时都很斯文,偏偏对你的亲弟如此的粗野?二姐平时虽娇蛮,却很少对我动粗的,至多只是瞪瞪眼罢了,你难道就不能学二姐吗?她一瞪眼我就怕了,你却总要我求饶,我发誓下辈子无论如何要做大佬,看谁还敢扯我耳朵?”忽觉右耳一紧一痛,惊叫道:“谁又扯我耳朵?”
“若还有下辈子,我绝不受你的骗,管你做了什么大佬,这辈子老娘都不放过你的耳朵。”这是春水的声音。
华小波喊冤道:“哇,春水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明明是你勾引我在先的,噢哟痛呀!我错了,春水姐姐,是我骗你的,我下次不敢了,你先放手。”他的手去拉春水的玉手,心里恨恨地想:妈的,这女人,在公众面前不给老子面子,今晚老子定要吊她胃口,让她腻喊我亲哥哥求老子粗暴地对付她──咦,不行,她的肚子里有我华小波的种,不能粗暴,怎么办?
“黄希平,狗日的,你的,大大的,滚出来!”
一长串喝喊从疯人院的门前传来,打破了华小波的得意思绪,这句话虽是中原话,却显得很是生硬。
众人听得此话,纷纷站起来,一时沉静。
一直未出言的黛妮道:“这是东洋人的口音。”
独孤霸叹道:“来了。”
杜清风冷静地道:“黛妮,你去叫四狗出来,小波,通知你的姐夫,这仇,该让他们两人来报,你们先出去,我到晶莹那里看看就出来。”
“不用了,我已经出来了。”冷晶莹由独孤雪扶著进入大厅,旁边跟著尤醉和小月,她本来是要到尤醉的房里的,可是在途中遇见了尤醉两女,知道希平和春蝶单独相处,她便改变了主意,准备走出大厅待一会,不料刚好听到来自大门外的喝骂。
她咬牙恨道:“就是他们!”
杜清风率领众人到达疯人院门口,双眼几乎要喷出血来了,虽然冷晶莹是武林正道中人人唾骂的蝴蝶夫人,却也是他杜清风的女儿的老母,而正是这群长著恶心模样的男人强奸了冷晶莹的蝴蝶门,这怎不叫他发火?敢踩他杜清风的女人的淫窝,不是不给他杜老头面子吗?
“谁是黄希平?”那领首的青年问道。
冷晶莹出来才知道这群东洋人的人数比上次还多了一半,大概有一百多人,其中多了一个还算得美的少女,在那少女身旁的青年是冷晶莹没见过的,但她能够感觉得到他是比村野还要厉害的人物,应该是与阳龙君的弟弟同等级的高手。看来今日疯人院又有一场血战了,然而,冷晶莹并不惧怕──这疯人院别的没有,打架的人才却是一大堆,并不像她的蝴蝶门只是在床上打架高人一等,哪怕是在任何地方,这疯人院里的这群人也不是怕任何人的,这里的某些人,有著比地厚的脸皮、比天大的胆子,以及不输于任何人的强悍。
“我知道你会找来的,你的胆色真令人佩服,在中原,没有几个人敢在龙城撒野。”冷晶莹平静地道。
领首的青年道:“是吗?可惜,我不是,中原人!”
站在青年左边的阳龙君的弟弟喝道:“黄希平呢?”
黄大海踏前一步,脸呈怒色,抽剑在手,剑指著他,沉声道:“你说话给我小声点!”
阳龙君的弟弟狂笑道:“你的、就是、黄希平?就是你的、杀了我的、咳──大哥?”
独孤明道:“麻烦你先学会说话再出来现世,你说著不辛苦,我听著就辛苦。”他乃说话的高手,怎见得人连说句话都要停几下?还他妈的敢吼著说,操!
黄大海道:“黄希平是我哥,怎了?有什么尽管冲著我来,我全部接下!”
“还有我!”似乎许多人异口同声道。
只见雷龙、独孤明、赵子豪以及尤醉都齐踏步上前,与黄大海并肩站成一排,其他的人也相继迎上前。
一阵刀剑声不绝,双方的武器统统出鞘。
“让开,不然别怪老子从背后偷袭你们,妈的,好狗别挡主人的路!”
从东洋人背后传来赵子威的喝喊,接著便是两声惊叫,只见从东洋人后面弹飞出两个东洋人,竟是被威哥哥一手一个抛出去的。
东洋人回头的时候,只见到那两个被抛出老远的同伙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却不见赵子威的身影,忽又听他道:“老子已经在你们面前了,真是一群蠢猪,几乎每个都长那么矮,还以为能挡住爷们的轻功,还没使劲就从你们的头顶踩过了。哈哈,独孤明,我已经说了太多废话了,这是你的强项,还是你来费口水吧──他们三个呢?”
雷龙道:“小波去叫希平了,四狗还未出来。”
独孤明道:“你不是追著梦香屁股去了吗?”
赵子威笑道:“我跟著她们走了半条街,她们又要折回来,刚好遇著这群狗挡路,她们在这群狗后面看我们怎么杀狗。”
“闭嘴!”领首的青年的妹妹喝喊道。
“咦,想不到群狗里面还有如此美丽的母狗,独孤明,听说你吃了狗鞭,待会就让你去对付她好了。”赵子威一手搭在独孤明肩膀上,对面前的东洋人的愤怒视而不见。
少女就想冲过来和赵子威拚命,却被她的哥哥拉扯住了,只听他道:“让他们的人出齐,一并了结。”
独孤明看了看那两兄妹,掉头轻笑道:“怎么是我?小波吃得比我多,应该叫他去,你知道本公子向来只懂怜香惜玉,不像他们,连女人也不放过,而他们所杀的女人中有些曾与本公子风流过,你说我该怎么办?”
赵子威道:“等他们出来后,不用我教,你也知道怎么办了,其实很简单,是吧?”
“说得很对!”独孤明潇洒地笑道,他的洒脱与赵子威的爽朗形成强烈的对比,但这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又有著无法言传的协调,谁也想像不出不久前他们两人还是情敌。
东洋人里的两个少女盯著面前这五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又看看自己身边的男人,都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超人气的组合──雷龙的飘逸、赵子豪的豪迈、黄大海的沉郁、独孤明的潇洒、赵子威的明朗,配上他们高大的躯干,以及长相不错的脸蛋,使得他们具有迷惑女人的庞大魅力,就连作为敌方的她们也不能不为之惊叹!其实,若再加上阳光男孩华小波和壮实粗犷的四狗,她们的惊叹或许更大了。
站在背后的杜清风、华初开和黄洋看著面前五人的背影,感慨万千!
黄洋道:“他们让我想起我们的青春。”
杜清风道:“我记得你那时没有这么英雄,你是小波级人物,初开你也差不多,拚命的都是我和杰英,还有徐飘然。”
华初开气道:“杜清风,还钱!”真是的,在这么多后辈面前,竟敢不给他华初开面子?
杜清风笑道:“保护费还有得还吗,嗯?”
华初开白眼一翻,道:“待会还是你去拚命。”
杜清风道:“用不著我老头出手了,这群年轻人已经成长,他们会比我们那一代还辉煌的。初开,还记得我们祖先的光耀吗?”
华初开神色庄重地凝视著杜清风,忽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能够听得懂中原话的东洋人几乎被他们面前这群人物给气得半死,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竟然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谈笑风生,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样,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心灵上的沉重打击!
领首的青年冷言道:“你们似乎不知道死到临头?”
赵子威和独孤明相望一下,突然狂笑起来,与此同时,他们两人的刀剑冷然出鞘!
“我只知道死──”这是四狗沉冷的未完的喝喊。
华小波的声音接下了后半句:“已经降临在你们的头上!”
众人惊喜回首,看见了走在最前的三个高大男人:希平、四狗和华小波。

第 五 章 死 亡 之 诗

沉重的脚步声,响彻疯人院的空旷走廊。
自从冷晶莹三女狼狈到来,希平得知五女以及拚命三郎的死讯,他就表现得很冷静,也许吧!
他很少这样冷静的,只是胸膛里燃烧的火焰必须要用冰才能封住,在得知仇人的到来时,他压抑的悲怒便从他的心里喷涌而出,这成就了他浩瀚的爆发力与战斗力。
在狼道时,面对著数百匹野狼,他彻底地释放了他的能量,那时为了保护小月,如今却是为了仇,将要面对的也是──人!
春蝶的担忧他清楚,这可爱的小蝶儿不想让他的手多沾鲜血,只是有人已经把他的女人的血放干了,他又该向谁要回来?
对于五女,也许不能说爱,但情,总是有的,她们为他而改变,为他而付出,并且时刻守望著他的归来,就凭这些,他应该为她们付出些什么,何况她们也是因他而死的。
他对于拚命三郎的印象很好,况且,冷如冰曾经无意地说过,其实拚命三郎是她的三个养父,而如今也因他而惨烈地战死了。
这世上,并不是只有英雄的死才能令人心悸的。
希平坚信五女和拚命三郎的牺牲,必须要用仇人的血来偿还的。
虽然拚命三郎各自都替自己报了仇,但他从冷晶莹的口述中得知,拚命三郎死前还是希望他再度复仇的。
拚命三郎并不是善者,他们要的不只是本,还要讨回利息的。
很多时候,希平本人也坚信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别人不清楚,但他自己明白,某种时候,他甚至害怕自己。
他的脚下用劲,踏在石铺的廊道,走入大厅,忽听四狗惊道:“希平?!”
厅里同时响起女人的惊呼。
她们看见变了样的希平,仿佛一匹发狂的野兽。
希平停了下来,看著五人──四狗和黛妮在前,夜来香和赵子青扶持著玉蝶。
四狗叹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子,你差点把我吓了。”
希平沉声道:“他们杀的是我的女人!”
“嗯,我理解!”四狗点点头,突道:“你就这么出去吗?你的刀呢?”
赵子青出言道:“希平的刀一直都是小波拿的。”
黛妮也道:“小波没跟出来,大概是取刀去了。”
“并不是只有刀才能杀人的,刀是用来使招的,杀人的最终武器是人的心。”希平凝视著黛妮,眼光的血芒渐强。
黛妮打了一个寒颤,垂下脸不敢与希平对视。
四狗道:“希平,你把我的美人吓坏了。”
希平眼中的红光收敛,嘴角拉出一丝魔魅似的微笑,道:“嗯,我也不想,只是到了这种时候,我总是不怎么可爱。”
“我却觉得这时的你是最可爱的。”这是玉蝶说的,因为她心里的仇在发酵──她喜欢血的味道。
希平再次邪邪地一笑,一手搭在四狗的肩上,道:“走吧!地狱的使者在怨我们拖拉了。”
四狗道:“我突然发觉你说话很有诗意。”
“嗯?”
“死亡之诗!”
“环山村出了两个诗人哩!姐夫,等等我,你的刀。”
“拿著吧!我让你知道所谓的拳王绝不是吹牛,就如同我当初说烈阳真刀是天下第一刀。”
“你说你是歌神也不是吹牛,我最喜欢姐夫唱歌的样子,真的。”
众人大惊,他们看见希平血红的双眼,仿佛两颗燃烧的铁珠,配上他浮肿的紫黑的脸庞,犹如一匹野兽似的,哪怕当初他以烈阳真刀对敌时,也是一种淡然的魔性,并不像此刻兽性的复苏。
华小波首先冲过来,在小月耳边道:“姐夫快发疯了,春蝶让你阻止他。”
小月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希平这个样子,在狼道时,希平比现在还要可怕,因为希平曾为了她而变得如此,所以她特爱这样的大哥,她道:“妹妹不应该阻止大哥的,你不知道吗?”
华小波道:“我只是传话,至于你怎么做,我可管不了。”
小月走到希平面前,道:“大哥──”
“月儿,让开,大哥要杀人了。”希平把小月拉到一旁,继续前行。
王玉芬双眼盯著希平,忽听得她旁边的春燕道:“洋哥,小姐担心的事终是发生了。”
黄洋叹道:“该来的总要来。”
杜清风凝视了希平好一会,又低头沉思。
黄大海看著走近的希平,道:“大哥,我们等你很久了。”
他往旁一移,让出一个缺口,希平和四狗从缺口里穿过去,站在五人的前面。
四狗手提金枪往地下一插,插入地里,道:“谁是政宗和村野,狗娘养的,给老子站出来!”
只见东洋人里站在最前排的七人中最右边的两个男人趋前一步,一个二十左右,另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多了。
前者就是村野,瘦长的脸并不难看,只是那脸庞里冷峻的双眼使得他的脸整个看起来都是冷的,在冷色之中夹著残酷的味道,他冷冷地道:“村野!”
那么,另一个就是政宗了,他是个中等个子的壮实男人,沉著脸,一把武士刀握在手中,紧盯著四狗。
四狗沉声道:“就是你们两个杀了五姬?”
政宗道:“没错,那五个女人是我们杀的。”
“你们先死吧!”一声沉冷的话从希平口中说出,是一种极轻的声调,却令在场的人的心里都震了一下。
东洋人里领首的青年道:“你是谁?”
希平道:“我是你要找的人。”
青年的妹妹怀疑地道:“听说黄希平是一代美男子,你这个模样也敢冒充他?”
希平答非所问地道:“你叫什么?”
“美幸子!”
“美是美,幸不知,子不子!”希平说罢,美幸子就欲出言相斥,却听希平猛的沉喝道:“就是你这小妮子打伤我岳母的,啊!是不是?”
美幸子怔了怔,定下心之后才道:“是又怎样?”
希平不再理她,转眼盯著政宗和村野,血光从他的双眼中逼射而出!
他缓步走向两人,阳龙君的弟弟飘身挡住他的去路,喝道:“你就是黄希平?”
没有回答,希平仍踏步前进,阳龙君的弟弟被他的气势所逼,不自觉地跟著后退。
四狗道:“你长得很像阳龙君,你就是阳龙君的弟弟吧!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治仓君。”
“痔疮菌?你还是让开吧!别传染给我们,让你这种人活著,真是人世的祸害啊!”四狗感叹道。
治仓右手回伸至背抽出佩刀,刀指四狗。
四狗一笑,枪拔开他的刀,道:“你死鬼老哥不是我送行的,你找他要遗言吧!”
“你的,杀了他,杀你!”治仓把刀指著希平的前额,喊道:“出招,我不杀不、抵抗的人。”
华小波道:“姐夫,刀!”
“把你的烂刀拿开,老子没耐性了!”希平狂吼出声。
治仓的眼神眨动了两下,刀在他手中颤动一下之后仍然指著希平。
希平眼中血光再盛,衣袍鼓胀。
“治仓君,回来,让政宗和村野对付他们。”
治仓回首看了领首的青年,收刀回鞘,走回青年的身旁站好,咬牙道:“殿下,我想亲手杀了他。”
“谁杀不是一样?”
这两句话他们用的是东洋语言,希平众人听不懂。
希平走到村野面前,两只血眼紧盯著他。
四狗却站在政宗身前,一改神色,笑嘻嘻地道:“我们来个友好比武好不好?”
政宗脸露疑惑,不明白四狗所言。
四狗继续笑道:“在我们开打之前,我们先握个手吧?”
他把左手伸出,政宗看看他,又回首看看主子,只见领首青年轻点了头,政宗就把左手伸出去与四狗的手握在一起,忽觉得手疼痛之极──
“你没机会了!”
政宗的右手欲挥刀砍四狗之时,四狗右手的金枪已经带著一片金芒冲天而起,而他的身影闪到了政宗的背后,空出来的右手抓紧政宗的右手腕,使得政宗一时动弹不得。
“你的,杂种,偷袭!”
“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我是丐帮最英明的帮主。”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往政宗的天灵盖刺下,政宗旁边的村野大惊,举刀欲砍四狗──
雷声突响,希平的右臂的衣服震碎纷飞,他强大的拳头在村野动作的瞬间重击在村野握刀的右手腕,一声惨叫,村野握刀的手和刀柄同时粉碎,血肉纷呈。
村野忍痛出拳,左拳带著猛烈的劲道侧勾往希平的太阳穴。
希平猛的沉腰,村野的拳头从他的头顶滑过,瞬息之间,希平抱住他的腰身把他抛出三步之遥,村野还来不及反应,希平已跪落在他胸膛,拳头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朝他的脑袋擂落──
这一拳,没了雷声的伴随。
有的,只有兽性的发泄!
“砰!”一声,拳头与村野的头相撞!
白的脑浆!
红的鲜血!
夹杂一起,从村野的脑袋里爆破开来!
惊呼顿起!
东洋人齐抽剑朝希平和四狗冲杀过来,疯人院门前的人随之迎上,两方瞬间开战。
但希平恍似未觉,拳头仍然不停地击落在村野破碎的头壳,在那里,已经没有完整的头骨了。
有的,只是一个头大的深坑。
迅猛的拳头就如此不停地打在那土坑里。
远处的梦香和抱月看著拚杀的人群和希平发狂的样子,抱月道:“姐姐,我想过去看看他。”她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希平的痛苦,她总能感受得到。
梦香拉住抱月,道:“别去,刚才他还认得人,现在可能已经失去理智了。在那屋里,他的拳头打向我的时候虽有雷声,但他的眼睛很正常,不像今日的血红色,他现在就像只发疯的野兽,没了人性的。奇怪的是,他那时出拳时,随著雷声的爆发,他的全身衣服都被震碎,刚才为何只震碎了右臂的衣袖?”
抱月终于明白为何希平和梦香在那房里时会出现一声响雷了,也总算清楚为何希平会赤裸著走出来的。
“姐姐,我们不帮忙吗?”
梦香道:“不用,东洋人里的高手还没出手,出动的人数虽比四大武林世家要多,却并不济事,再说独孤霸和杜清风以及王玉芬等女也没出手,我们担心什么?如果四大武林世家惧怕这些东洋人,他们就不会这样出来了。要知道,在龙城,四大武林世家的人至少也有三百多人,而独孤霸也带了不下于一百的武斗门徒过来,再加上丐帮的上千人数,足够把这一百多人踩成烂屎。而现在他们都没有出动这些手下,可见他们不把这百来东洋人放在眼里。这疯人院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就在此时,几声惊叫:阿──呀──
“大哥!”
只见东洋人群里那个不知名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闪到希平的背后举刀正往希平背心刺下──
众人欲救不及!
小月不顾身陷在重重包围中,飞身扑往那东洋少女。
但尖刀,已经刺入希平的背,少女一怔,因为她手中的刀无法再继续往下刺了,强大的反冲劲道几乎令她手中的刀震离。
希平猛然回首,血红的双眼仰视著少女,嘴里吼叫一声,反手抓住刀尖,与此同时,小月的剑向少女的背直刺,少女大惊,左手闪电般往小月一扬,叫做手里剑的暗器击打在小月的右臂,小月痛叫出声,内劲中断,跌落在地。
“不自量力──啊!”少女惊呼。
当她回首时,希平手执刀尖把刀拔离他的背肉,她只觉得手中一痛,武士刀已经离开她的手到了希平的手中,同一瞬间,高大的身躯挡在她的身前,刀光一闪,在她的惊愕中,希平狂笑,手中的刀砍在她细白的脖子,刹那,血光冲天,少女身首异处!
希平右手一挥,手中的刀被他抛出老远,他的双手抓住未来得及倒地的少女的尸体,两手抓住无头少女的双臂,嘶喊一声,双手朝两旁一张,少女的两只手跟她的头一样离开了她的身体。
“英子!”刚才站在少女身旁的青年抽刀飞扑往希平。
“山本,回来!”美幸子惊喊道。
但青年凌空的一刀已经朝希平当头砍落,就在此时,希平眼射红光,脸瞬间变成雪白散发著丝丝寒气。他呼啸一声,凭著此刻野兽的反击本能,身影闪射前冲,后发先至,双手抓住半空中举刀扑过来的山本的双脚,但他的冲势依旧,两种相反的迅猛冲劲使得山本的身体发出骨骼脱节的声响以及惨叫,还来不及回刀反刺,希平已经把他的身体往前甩抛出去,撞在疯人院的墙上,脑破血流,一命呜呼!
“你这野兽,我杀了你!”美幸子哭喊著举剑向已经发狂的希平冲来。
领首的青年脸面变色,飞身把美幸子抓住,同时喊道:“治仓君,率人全力扑杀此人!”
一声令下,许多东洋人不顾生死,举刀冲向希平!
杜清风喝喊道:“挡下来!”
他的话刚喊罢,疯人院门前的人还不曾动手之际,希平已经冲至东洋人群里,接著惨叫不止,人体的肢肢节节和各类器官如同天女散花一样抛落大地。
血雨腥风!
血似残阳!
“慢著,不要过去!雷龙,你们退回来,快!”杜清风惊喊道。
此时,只见希平在人群里,见人就抓,抓到就撕,而东洋人砍在他身上的刀并不能使他停止下来,他的拳头几乎每打出去都会令其中一人的脑袋爆开,杜清风到了此刻才明白为何在狼道时那些狼都像被猛兽扑杀撕毁的,此种情景实在恐怖!
“全部退回来!”东洋人的领首青年也下了撤退令。
人群急散,空旷地上忽地飘落一道花影。
“美幸子!”
竟是美幸子在她的哥哥放开她之后又重新单独扑向希平,就在她的剑刺在希平的胸膛之时,希平的左掌强势地拍落她手中的剑,右拳朝她的脸门直击过去──
“黄希平,够了!”梦香的娇叱在美幸子旁边响起,美幸子整个娇躯被梦香及时地抛往后面,而希平的左爪突伸,抓住了梦香的右臂膀。
“希平,不要!”抱月惊叫。
希平却是听不到的,他的右拳强猛的朝梦香的脸门直击射去。
全场屏息,继而──

第 六 章 希 梦 一 战

“轰隆”一声,墙破人飞,希平庞大的身体撞在屋里的桌椅,把这屋里的物件撞个粉碎。
梦香跟随而至,希平还来不及爬起来,梦香的剑已经刺在他的胸膛,他闷哼一声,怒视着梦香,然后又垂首看着没入自己胸膛的剑尖。
他能感觉到,这剑,几乎刺破他的心脏!
梦香更是大惊,她这一剑,最低估计会穿透希平的胸背,然而只刺入一点点就再也刺不进去了。在她的剑碰到希平的肌肉之时,那一刻,她感到无比强大的反冲力。
这无赖,体内的罡气竟是如此的强大!
梦香没有犹豫,剑抽出,血涌出的刹那,她的剑又削往希平身上的其他部位,但她惊奇地发现,那本是喷涌着鲜血的胸膛,很快地血流就停止下来了,希平身上其他伤处也是一样,都会以惊人的速度止血。
她的剑无情地落在希平身上,希平则不停地痛叫着,他的身体的伤不停地添。
他怎么也想不到梦香会如此狠,刚才他只不过拥抱了她,此刻她却非置他于死地。
剑无情,伤满身!
梦香在极度气愤中,顾不得希平的生死。她本来就对希平有意见,而从来未被男人碰过的她,竟被这个她心里讨厌着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强抱、非礼,她岂能轻易算数?
抱月被他得到,已经使她的心里极不好受了,抱月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梦香怎么也料不到抱月会爱上这个无耻男人,难道抱月不记得他曾三番四次的调戏?
难道抱月喜欢他的调戏?
但她,梦香,是绝不喜欢的,也绝不允许任何男人的轻薄!
从小到大,她洁净的娇体就没被男人碰过,她并不像冷如冰一样讨厌男人,只是在她的思想里,她无比纯洁娇贵的身子是绝不能便宜那些臭男人的,她可以与男人相处倾谈,然而,她是不允许男人的接触的。
这是她由小形成的思想,在只有女人的明月峰,她的这种思想成立并且持久地存在着,只是从她踏入江湖──也就是前往武斗门之时,一路上,她遇到了许多男人,她明白,活在这世上,不与男人相遇,是不可能的事,除非这世上的男人全死光光了──这更不可能。
在她十岁的时候,那时抱月只有九岁,梦情逗她们长大了就要嫁人了也就要分开了,两小说了一句话,也就在两女之间形成一个承诺。
那也许只是小时候一个无知的玩笑,但无论是她梦香或抱月,都一直紧记着。
是的,承诺若不算什么,那么,她与抱月之间从小建立起来的姐妹之情还能算什么呢?
独身是她懂事之后渐渐形成的极端思想,这是明月峰一向的主张,在明月峰的女徒,许多都算得上是带发修行的清心之人,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她和抱月不可能不受到感染,只是抱月竟被一个无赖打破了心里的宁静,这是她始料不及的。她并不后悔曾经的承诺,只是抱月所钟情的男人,竟是如此一个无用的无赖,叫她如何能接受?
她发泄似的把剑往地上的男人刺、削、砍,而希平竟不反抗,只是每一剑落在他的身上,他就痛叫一声,双眼中的芒光渐渐增强,眼中现出他那经典的魔魅。
梦香与他的眼神对视,心中一怯,手中的剑就朝他的眼睛刺入,希平的头一偏,右手抓起身旁的从椅子上断下来的木棍侧打在梦香的长剑,梦香一时疏忽,手中的剑竟被希平强劲的木棍冲撞力劈飞,当她醒悟过来时,希平以她无法想像的速度扑飞起来,瞬间把她扑倒在地,她知道,这次再无法挣扎得脱了。
希平的蛮力她是知道的,却不知道此人在某种时候会有如此的速度,这男人被她一掌就劈飞入这屋里,与厚墙相撞的他竟是安然无恙,她本不该轻视他的,只是他所表现出来的窝囊,令她觉得他根本无法反击──除非是她被他抱住了,不然他是不足以惧的。
然而,此刻──看来这男人并不像他表面如此简单,在与厚墙相撞之后,又承受了她无数的剑伤仍然无事一样。如果是一般的人承受了她愤怒的一掌,十条命也没了,他却仍然活生生的。她出剑时几乎用了五成的功力,仍未能刺入他的身体多少,难道他是金刚不坏之身?
在这龙城,真正修练金刚之身的人只有洛金,这个无赖怎么可能?
她怎么能够想到,希平曾经吃下的火云狮虎的内丹,这火云狮虎是极度阳刚之物,那皮一般的刀剑很难刺入。在狼道时,他把潜能逼发出来,也从而把内丹的性能从他的血液里激发出来,再加上他本身修练的“天地心经”虽是只使他的某个部位有极强的攻击力,但对于全身的其他部位却起着强浩的防守之能,这天阳地阴之气随时自动流转全身,虽不具有任何攻击力,但别人也很少能够伤害他,除非是像梦香这级别的高手,不然他全身连皮都不会破,像当初独孤雪剑削他的阳根一样──对于别人来说,阳根是最弱的部位,但对于练了天地心经的希平来说,这个部位正是最强的部位。
唉!造物弄人。
此时,希平的魔性被激发,而梦香却因为轻易地把希平打倒,而不把希平放在心上,杂乱无章地在希平身上出剑,不料却被希平逮到反击的机会,且反击成功!
她后悔无药,只能让希平压在地上,一双如梦似的眼睛惊惧地盯着邪性十足的希平。
这身上的男人,在这一刻,令她感到心颤。
希平邪笑道:“你错了最好时机,很遗憾,这次我不会随便放开你了。”
“要杀就杀,别说废话。”梦香的声音仍然是很好听。
希平道:“如果你同意抱月跟我,我就放了你。”
梦香怒道:“绝不!”
希平邪邪地道:“信不信我当场强奸你?”
“黄希平,你死定了!”
随着梦香的喝喊,她手中的断棍强猛的敲打在希平的头上。
“砰!”
“轰隆!”
梦香手中的断棍击到希平的头壳之时,雷声惊响,衣服碎片纷飞,断棍再断,希平的头壳却依旧完好无损,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希平,眼中有的不只是惊讶,还有着说不出的恐慌。
希平双眼中的魔光突强,右手挥拳,伴着灼热的拳风朝梦香的脸门直击而落,梦香本能地偏头,强势的拳风吹开挂在她脸的面纱,拳头忽地停止下来。
梦香摆正脸,仰视着神色古怪的希平,此时,她才发觉自己脸上的面纱已经飘飞了。
希平的拳头几乎近碰梦香脸上洁白的肌肤,他盯着梦香那仿佛高山雪月一般清美的脸,在他所见过的女人中,单论脸部的美丽程度,或许只有水洁秋以及那玉蛇门的少女可以与梦香平分秋色,但并不是梦香的美丽令他震撼,而是梦香双眼中的梦幻色彩以及整个脸庞给人一种如梦如幻似的存在感觉,使得这个绝美的人儿带上了一种梦幻的色彩,仿佛真实之极,又似是飘渺之极,在这种真与虚的思绪中,他的拳头不停地颤抖着。
抱月和梦香,两个绝美的人儿,以梦香的姿色更胜一筹,但两女的气质同样都给希平以心灵的大冲击。抱月的纯真透明、梦香的虚幻飘渺,是两种强烈的对照,偏偏两女又同在一起,似乎就是为了证明矛盾论的伟大性。
希平抓紧的拳头忽然松开,手掌轻抚着梦香的脸庞,感到她的娇体在微微颤抖。
“黄希平,你杀了我吧!”梦香颤着声音哀求,她不想让希平轻薄。
希平叹道:“我下不了手。”
梦香沉默。
希平的手撩了撩她额头的乱发,俯首亲吻下去,梦香欲偏,却被他的两只手定住了脸庞,从而承受了他很温柔的一吻,在这种双方敌对的情况下,就在刚刚厮杀之后,这温柔如水的一吻,令梦香愤怒的同时,心房也同样的震撼。
“果然香,如梦似的香,你是我黄希平一生中最香的梦,不管你要不要,我在此立誓,这辈子绝不对你出手,也绝不允许谁伤害你!”
“黄希平,我不但要杀了你,且还要阉了你,你这色魔,竟敢非礼我?”
希平眼中的魔性已消失,脸上呈现淡然的笑,放开了梦香,就在他欲站起来之时,梦香全力的一掌击打在他的心胸,使得他那本已止血的胸膛又开始喷血,整个庞大的身躯撞上另一张大桌,把桌子撞碎之后,去势未停的身体又撞在另一扇墙,把墙撞塌了,他的身体的冲势已尽,跌落在墙脚,躺在那里不动了。
梦香站起来惊异地看着地上如死的希平,喃喃道:“刚才如此强悍,难道只一脚便没命了?”
她走了几步,拿起地上的剑,朝希平走去。
“不管你是假死还是装死,我都要让你无法非礼女人,你这混蛋色魔,总是惹人恼!”梦香说罢,手中的剑直插向希平的阴部,却无法刺进去,她蹲下来看着那雄根,脸面泛红,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她伸手在希平的鼻尖上试了一下,希平竟没了呼吸,又缩手想放到他的心胸,看到那里血糊糊的,眉头一皱,站了起来捡起她的面纱,重新挂在脸上,只露一双如梦似的眼睛,没有再看地上的希平,径直向墙洞走出去。
也就在此时,在她背后躺在地上的希平的双眼突睁,眼中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邪笑。
永恒的魔魅之笑!

第 七 章 兽 性 回 归

希平的拳头将近梦香的面门,梦香挣脱不了,强猛的拳风吹扬起她的面纱,露出傲世的艳美半脸,众人惊呼,希平的拳头停留在半空,颤抖着。
血色的眼睛闪烁!
空气仿佛在凝结。
时间在跳跃。
梦香举起左手扯下面纱,众男的眼睛都转到她的脸庞,惊艳无比!
梦香如梦似的声音响起:“你还记得你的誓言吗?”
希平血红的双眼渐渐变淡,慢慢地回复黑白之色,凝视着梦香,举在半空的拳头无力地垂下来,整个人软弱地靠在梦香的胸脯,大声地嚎哭着。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华小波心想:原来能够阻止希平发疯的不只是小月,还有个梦香。
他并不知道若非因为梦香的面纱飞扬的刹那与希平和梦香在那屋里有着相仿的一瞬,激起希平灵魂底的那一丝无法抹除的记忆,梦香怕早就香魂去矣。
打斗虽已结束,但刚才那一幕仍使人心有恐惧。
从地上爬起来的美幸子提起刀仍要砍杀希平,被她的哥哥强拉住了,她哭喊道:“我要为山本报仇!”
这是用东洋话说的,在场的大部分人听不懂,但多少猜测到她与山本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而山本似乎又与被希平杀死的少女有着某种亲密的关系。
领首的青年用中原话道:“仇总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
希平已经不哭了,靠在梦香怀里,梦香的双手下垂着,不知该抱着他还是应该推开他,她沉思了片刻,推开了希平少许,看见他那染满鲜血的脸,他的双眼紧闭着,竟是睡着了。熟睡的他,犹如孩童一样脆弱,哪怕是脸上有着许多人的鲜血,看起来他仍然是那么的安详,鲜血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脸更加的红艳,像一个喝醉酒的红孩儿。
她的心一软,手中的劲道一去,又让希平高大的身躯靠在她的胸怀的柔软上,嘴儿轻轻地喊出一句:“他睡着了。”
治仓忽然用东洋话对领首的青年道:“殿下,这人的体内有着野兽之血,这种人的狂野之性一旦被激发就会失去理智,而正是如此,他才在突然间变得极度强大。可是他也有缺点,当他的野兽之性一旦中止,因为激发潜能耗尽他的能量,他都要熟睡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现在杀他是最好的时机,若等以后,可能就永远杀不了他了。”
青年沉吟,忽道:“他的野兽之性随时都会爆发吗?”
治仓道:“爆发的机率很少的,一般来说,只有在极度愤怒或极度危险中,才会爆发。”
青年道:“那并不是没有机会杀他的,如果现在动手,我们或许不敌这些人。”
治仓狠道:“即使拼着一死,也要先杀黄希平,绝不能等他醒来!”
两人用东洋话交谈,除了东洋人,其他的人都听不懂,但看到治仓双眼如狼似地盯着梦香身上的希平,武林四大家的人也时刻防备着东洋人的突击,毕竟希平杀了许多东洋人,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治仓和阳龙君一样,或许都是忍者,谁也没料到他的身影忽地消失。就在大家惊诧之时,听到“蓬”的一声,治仓的身影被梦香挥出的一道雪白掌劲击退,他脸色苍白地盯着梦香,怎么也料不到这女人竟然能够看清他的隐身术且把他挡了回来。
梦香美丽的双眼神芒逼射,罩定治仓,冷冷地道:“你若要杀他,等他睡醒之后。当他还在我的怀里熟睡之时,别作第二次偷袭,滚!”
治仓看着这个无比美丽的少女,突地飘身回到青年身旁,用东洋话道:“殿下,此女的武功像她的美丽一样无与伦比。”
“撤!”领首青年沉喝之下,所有活着的东洋人跟随他离开了疯人院,他们来时,浩浩荡荡的一百多人,去时却只剩五十人左右了,几乎一半的人丧生在希平的手中。
这仇,不但没解,更深了。
疯人院的人朝梦香和希平围了过来,春燕感激地道:“谢谢你!”
梦香淡然道:“不必谢,我只是不想让太多人死在他手中。”
“也不想我姐夫死在别人手中,是不是?”华小波自作聪明地说了一句,得到了梦香瞪过来的两只白眼球。
独孤明痴痴地望着梦香的脸庞,惊叹道:“梦香小姐,你实在是美极了,直到现在才能一睹你的真面目,令我所有的语言都不够形容你的美丽。”这小子,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大赞美女。
梦香对他微微一笑,他的双眼立即出现了无数的天星──晕了!
赵子威盯着梦香只是傻傻地笑着,忘了所有的语言。
别说这两人和华小波,就连雷龙等人也被梦香的美丽震撼,这震撼如同刚才发了狂的希平一样,同样的巨大。
梦香不管众人的惊艳之举,只是淡淡地道:“谁来接他?”
黄大海和雷龙首先清醒,过来一左一右扶持着希平,黄大海道:“雷龙,我背大哥回去。”
说罢,他背起希平走入了疯人院,尤醉、杜鹃、施柔云和杜萌萌跟着他们,春燕别有深意地看了梦香一眼,然后与欧阳真一起扶着小月也进疯人院里去了。
四狗突然道:“梦香,我也加入你的追求者行列吧?”
赵子威和赵子青狠瞪了他一眼,他大笑出声,提起金枪迈步走入疯人院,同时道:“老婆们,我们回去看看希平吧!”
黛妮无言地领着四狗的天竺妻子跟随而入,赵子青、夜来香和玉蝶三女对望一会,也转身走了。
独孤明对赵子威道:“我会再次成为你的情敌。”说罢,他也带领着他的妻子回去了。
赵子威冲着他的背影道:“你会再次无功而退的。”
“威哥,我看你也没戏唱了,哈哈!”华小波边说边往疯人院里逃亡,老实说,赵子威的话虽大,但拳头更大,他华小波的头可是不怎么大,一拳过来,若像那些东洋人一样爆破就不好了,实在是不好之极!
独孤霸叹道:“狂刀雷烈的终极传人,我这孙女婿当比狂刀还要狂,呵呵,雷老哥果然很会选人。”他早已经忘记自己曾经说过希平是草包之事了,老人总是健忘些的,情有可原。
王玉芬哂道:“我倒觉得是疯癫。”
“我也这样认为,简直和野兽没有什么分别。”这是赵子豪身旁的华小倩说的。
黄洋对她道:“倩儿,到师叔身边来。”
华小倩走到黄洋身旁,道:“师叔,有什么事吗?”
黄洋在她耳边轻声道:“他是师叔的儿子黄希平,你不记得了?”
华小倩摇摇头。
黄洋想了想,还是以最细的声音说道:“不管他怎么疯癫,他是你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懂了吧?”
华小倩的脸色突变,记起了某些刻在她记忆之石上无法磨灭的往事,盯着黄洋许久,道:“师叔,他是你的儿子黄希平,那个小婴儿?”
黄洋点点头,沉重地道:“现在他是你妹妹的丈夫,你不该那样说他的,他哪怕是疯,也有疯的理由,他小的时候是很可爱的,你应该知道。”
“我进去看看,这混小子,我死也能记住他,那么小就欺负人了。”华小倩掉头就走。
赵子豪道:“师叔,你和小倩说了些什么?”
黄洋尴尬地道:“说了些久远的往事。”他忽然觉得对不起赵子豪了。
华初开惊讶地看着黄洋,道:“你老糊涂了。”
黄洋垂首无言。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浪无心的声音,他与水洁秋、水仙和洛土的到达,令大家感到有点突然。
杜清风道:“有一群东洋人来惹事。”
他把发生之事简单明了地说了,当然省略了许多不该说的。
水洁秋突然道:“水仙,我们进去看看。”
浪无心和洛土不管她们,他们两人此时已经看着梦香,四只眼睛仿佛被梦香拉直了,他们从身影认出梦香,浪无心不自觉地走到梦香面前,道:“梦香小姐,你为谁解开面纱?”
明月峰有个规定,月女行走江湖时,一般都戴着面纱,若月女的面纱自愿为哪个男人解开,则表明月女决定嫁给此男。明月峰的月女一般情况下不准下嫁男人,这是从第六代月女梦仙开始,戴面纱也是从梦仙开始。梦仙在无数江湖人眼前戴上面纱之时,曾经向江湖人立誓,若哪个男人能够令她心甘情愿地摘下面纱,她就嫁谁,若无人令她重新摘下面纱,她就一世不以真面目示人。然而,直至她老死,她所期待的男人还是没有来摘下她的面纱,也正因如此,在她死前,她规定了月女不得嫁人,但是第八代月女梦情没有遵守她的遗言,在某次武林大会中,也像她的师傅一样说了同样的话。
却不知梦香会不会也一样?
梦香把面纱重新戴上,道:“我不为谁摘下面纱,即使摘下面纱也不能说明什么,浪公子,你多心了。”
浪无心尴尬地笑着。
赵子威道:“浪无心,你这人够无聊,梦香姑娘喜欢什么时候摘下面纱都行,难不成让人家一辈子戴着面纱吗?”
这浪无心明摆着想跟他抢吃,他心里怎能舒服?
浪无心道:“月女在外是不能随便摘下面纱,这点常识你也没有吗?当然,如果梦香姑娘已经不是月女,自然不用戴面纱了,就像现在的梦情,她就不戴了。”
赵子威道:“那梦香刚出道之时,还未是月女,为何也戴面纱?”
浪无心道:“她是准月女,当然戴了。”
赵子威死心不服,道:“那抱月如何解释?”
浪无心一怔,道:“她自己喜欢,谁管得了。”
“就是了,”赵子威得意地道:“她们自己喜欢什么时候戴、什么时候摘下来,你管得着吗?你问的那句真多余!”
梦香你为谁摘下面纱──妈的,够恶心的!赵二公子在心里大呕吐。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又是这样一句话,问得叫人烦。
众人看去,原来是一个捕头模样的人带领着几十个官兵赶来了。
洛土道:“一群东洋鬼子到我们这里来惹事,被我们赶跑了。”
捕头认得洛土,又看看地上的穿着异国衣服的死者,大是叫喊道:“妈的,东洋鬼子竟然敢跑到中原来撒野,杀得好!喂,我说洛少爷,你为何不早通知一声,让我们这群保卫祖国之士也出一点力?”
洛土笑道:“我知道你们多事忙,不敢打扰你们。”
捕头笑道:“哪里,哪里,为国效力是我辈人之事。兄弟们,把这些东西拖出去喂狗,妈的,府里的那几条狗这几天正发情,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情欲,这些东西正好。狗娘养的,什么东西,跑到老子的地头还敢嚣张,不死才怪!”老子还没出手哩!
梦香皱皱眉,道:“梦香告辞了。”
杜清风道:“今日多亏了你。”
“抱月,走吧!”梦香转身举步。
抱月看看疯人院里面,叹息一声,然后追上梦香。
两女并肩走离疯人院,走着走着,抱月道:“姐姐,我刚才好怕他会杀了你。”
梦香道:“他不敢。”
抱月道:“可是他那时已经失去理智了。”
梦香道:“这跟你解释不来,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打我的,他的理智是因为他的女人被杀了而淹灭的,我也料不到他会如此愤怒。抱月,你怕他吗?”
抱月道:“抱抱是不怕他的,他永远也不会伤害我。”
梦香忽然幽幽地道:“若我们被人伤害了,他会不会也发疯呢?”
抱月天真地道:“姐姐,谁会伤害我们?”
梦香答非所问地道:“毕竟不是他的女人!”
抱月道:“姐姐,为何他打在那人手腕上的那一拳会令整个手腕也烧焦,而他打在其他人的拳却没有这种情况?”
梦香道:“那是他的第一拳吧!他的那拳是伴着雷声而出的,那时他应该还有着最后的理智,这是与他的雷劫刀法有着相同性质的拳,姑且叫它作雷爆拳,至于以后所打出的拳,就没有雷声的伴随了,那是因为他完全失去理性之后的野兽之拳,伴随着他本身无比强大的内劲以及天生的神力而打出的,这种来自他身体内的野兽本能足够粉碎巨石。他的力量,在这世上,是无人能比的,所以每一个被他抓住的人都被他撕成了粉碎。”
抱月突然道:“我喜欢色狼或无赖模样的他,我不喜欢看到他杀人,他杀人时的情景好恐怖,虽然我不怕他,但却不愿意看到。”
梦香道:“他醒来之后还会是以前的无赖甚至无耻之徒的,今日之事,我敢打赌,在他的记忆中也是模糊的,若他是清醒的,他也就不会那么可怕了,即使能够使出雷劫刀法,也只能算是一代高手。我并不惧怕他的雷劫刀法,我只怕他本身的力量和抓狂时的兽性,还有一点,他的身体几乎是全刚不坏之身。所以,若他不伤害人,别人也很少能真正伤害到他。拳王?应该是野兽之王!”
抱月道:“我突然喜欢歌神的他了,真的,他唱歌虽难听到了叫人无法忍受的极点,但那时他的无忧无虑以及那一颗孩童般幼稚无知的心灵却是可爱的,且看他们唱歌时那排场也很好笑。”
梦香道:“还好清醒之后的他是很少能够认真的起来的,那讨人厌的样子是他性格里不能更改的,每想起就叫人恼火。”
两女说着,已经走入大地盟,回到房里,见到了她们的师傅梦情。
梦情道:“回来啦!我以为他不唱歌了,你们就会回来,不料去了这么久,都快要吃晚饭了,为何不在那边吃了晚饭再回来?”
抱月看看梦香,接着把发生在疯人院的事说了。
梦情听了,沉思了许久,直至抱月问她,她才道:“没什么,师傅想一些事情。”
梦香道:“师傅,血魔真的很恐怖吗?”
梦情料不到梦香会如此问,她愣了一下,叹道:“血魔并不可怕,他从来没有失去理性,然而,这孩子,怎么会这样?”
梦香道:“据我所知,他的体内有着魔之邪性和兽之本能。”
梦情喃喃道:“燕子说他有着一颗善良的心的,然而,燕子错了,他的血到底承继着他的祖先的残忍。”
抱月争辩道:“不,师傅,不是这样的,希平绝不是残忍之人,他清醒之时是很少杀人的。”
“但疯狂时呢?”
抱月道:“那些人要杀他,他也不能束手就死呀!”她打死维护着希平,这个男人是她心灵深处的最爱,不论他做了什么,她都觉得那是正确的。
梦情道:“你们不要争了,唉!当初真的不应该──香香,但愿你能够保密,你也看到了,若让江湖中人得知他的真实身分,死的人会更多。抱抱得没错,有人要杀他,他是不会任人宰割的,他的祖先如此,他当也如此。也许该感谢环山村和黄洋,让他成就了无赖的性格,我宁愿他是个无赖,也不要他成一代魔人。”
梦香点点头,抱月不明所以,心里大不是滋味,抗议道:“师傅,为何你说的话香香明白,抱抱却听得糊里糊涂的?”
“你不要知道太多。”梦情抚摸着抱月的脸,道:“要不要我替你们解开你们之间的结?”
抱月道:“什么结?”
梦香道:“师傅,你是说我和抱抱之间的约定吗?”
梦情点头,梦香垂首无言。
抱月道:“师傅,抱抱不要解开,真的,抱抱要跟姐姐在一起。”
“香香,为何不说话?”梦情对梦香道。
梦香抬首,眼中泛着泪光,道:“师傅,你在逼香香?”
梦情忽地笑道:“傻孩子,师傅怎么会逼你?来吧!我们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