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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欲海(36)

第三十四章

欧阳一鸣做梦也没想到徐慧会出现在这里,他几乎是小跑着奔到徐慧的面前的,站定后喘着粗气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是……”徐慧满脸绯红地问:“你怎么也是坐这趟车来的?我还以为你昨天就回来了呢。”欧阳一鸣说:“昨天的票没买到,买了今天的。就你一人?”徐慧红着脸说:“你还想几人啊。”欧阳一鸣说:“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没回家?”徐慧说:“我一高兴就来了。”顿了下歪头故意问:“哎,我不是在学校门口跟你说了吗?忘了?!”

欧阳一鸣就直愣愣地看她,心噗噗地跳,也不知说啥。徐慧见他表情怪异,就说:“怎么,不欢迎?要不我现在再买票回去。”欧阳一鸣募地脸红,尴尬地笑了说:“我就是很意外的。在校门口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走,回家。”弯身拎过徐慧的东西。徐慧却满脸通红说:“在校门口就是开玩笑。可我买票时一不小心买了你们这里的票。”

欧阳一鸣诧异地看了看她,心里慌乱。也没言语。徐慧没抬步,红脸怯怯地说:“欧阳,我去你家合适吗?”欧阳一鸣暗想,你这不是故意的吗,都来到这里了还说这话。嘴里说:“来都来了,还能不回家?有啥不合适的。”徐慧不好意思说:“说实话,其实我上车就后悔了,我这样贸然去你家真有点不合适。买票时真是一时冲动。”欧阳一鸣笑笑说:“别说这些了,走吧。”徐慧随欧阳一鸣迈步,转头看着他问:“你和你爸爸妈妈怎么介绍我?”欧阳一鸣脸上有些不自然,笑笑说:“就是同学嘛,还怎么介绍。”徐慧脸红了下。

徐慧确实是在一时冲动的情况下来的这里。

前天下午她去火车站买回家的车票,排队买票时,就想着在校门口与欧阳一鸣说要他随自己回苏州的事。这件事确实是妈妈在电话里和她说的。妈妈说回家后将欧阳一鸣的事给她爸爸说了,徐慧爸爸也挺感兴趣,就想也能见一见欧阳一鸣。徐慧在电话里听到这话时,心里也是一阵兴奋,继而又在心里想,就欧阳一鸣那个性,肯定不会随她去苏州的,自己对他还不清楚?当时也在电话里和妈妈说了欧阳一鸣不会去的。可心底还是希冀欧阳一鸣会和她一起回苏州过几天。本来已经决定不和欧阳一鸣说这件事了,可在校门口见到欧阳一鸣时还是抱有一线希望说了。欧阳一鸣拒绝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也还是另徐慧多少有些失望。

徐慧在售票厅随买票的人流向售票窗口移动时,就向挂在大厅墙上的列车时刻表上张望,看着欧阳一鸣那个城市名字,就有一股冲动想去那里看看。那个城市是什么样子?他的家是什么样子?他的家人又是什么样子?想时,心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何不就去看一下?这念头一时间竟很强烈。恰也排到了窗口,也就张口说出了欧阳一鸣那个城市名字。

她也和欧阳一鸣的心思一样想买始发车,买票时被告知明天的这趟车票中午前就已经售完,只有后天的。于是就买了和欧阳一鸣同一个车次的票。徐慧本以为欧阳一鸣是上午买的票,肯定是买了明天一早的车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欧阳一鸣坐同一趟车到这里。

待拿到车票出了售票厅时,心里有些慌乱,心说我这样贸然去他家,欧阳一鸣会不会怪我,他的家人又会怎么想我?转而一想,反正票已经买过了,以后必然要和欧阳一鸣结合的,假如日后欧阳一鸣坚持回家乡工作,自己随他来也好先了解一下他居住的这个城市。

又想欧阳一鸣也不一定就会怪她的,说不定心里也和自己一样盼着我到他家去呢,就和自己希望他到自己家一样。

想这些时异常兴奋,在广场的公用电话亭就给妈妈的办公室打了电话,说欧阳一鸣求她去他那里玩几天。杨萍就在电话了问:“他是怎么求你的?”徐慧脸红说:“这你别问。”杨萍就在电话里笑,叮嘱她春节前一定要回到家,最好和欧阳一鸣一起回来。未了小声嘱咐她,可千万不可以和欧阳一鸣发生那种事。徐慧知道妈妈说的那事是啥事,脸红心跳,就在电话里怪妈妈就会胡说,妈妈在那边笑。

第二天上午,徐慧上街买了很多东西。晚上睡觉时想着就要到欧阳一鸣家,依然止不住地兴奋,可也不时地有一些惶恐和犹豫。今天上了火车后可真是有些后悔了,暗怪自己唐突冲动,她倒没有想欧阳一鸣会怪她,就是想见了欧阳一鸣的家人会怎样看自己。自己又怎么和他们解释,能和欧阳一鸣一道回家还好说些,这样一个人到了他家还真不好意思,假如欧阳一鸣不在家,自己该怎么向他的家人介绍自己呢?想着脸红心跳。

可后悔归后悔,这回也要硬着头皮去了。和妈妈说是人家欧阳一鸣求自己去的,真不去还不知妈妈会怎么想,再说都上了车了也只好这样。应该说在这一路的几个小时里,徐慧的心一直忐忑着。下了车随人流出站也没见到欧阳一鸣,其实她根本就想不到欧阳一鸣也会坐这趟车的,她以为欧阳一鸣已到家中。出了站正寻思找辆出租车去欧阳一鸣说过的一中时,无意间看到欧阳一鸣的身影,起初她不敢相信是欧阳一鸣,但欧阳一鸣的身影她太熟悉了。当她确定就是欧阳一鸣时止不住地兴奋,于是高声喊他,全然不顾投过来的很多眼球冲欧阳一鸣挥手。

欧阳一鸣领着徐慧走到眼中依旧充满着疑问地弟弟妹妹前,介绍说:“我同学徐慧,你们叫慧姐。”欧阳玫和欧阳冬冬怯生生喊了“慧姐。”欧阳一鸣又给徐慧介绍弟妹。

徐慧打量着欧阳玫,就见眼前这位少女生得天生丽质,唇红齿白,极其美貌。和欧阳一鸣有些相似的脸庞红润透光,一双明亮如宝珠的眼睛透着媚人的光芒。鼻梁高挺。嘴若含丹,脖颈修长,两条扎的很整齐的小辫由脑后搭在前肩上,显得极具韵味。上身穿一件白底蓝花的棉袄,下身着一条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保暖鞋。羞答答的神态让徐慧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她,竟然感觉非常亲近。

徐慧说:“妹妹真漂亮。”欧阳玫羞得脸红,低下头去。徐慧又转头看着欧阳冬冬,就见一个标致的少年约有十二三岁,身体单薄,面相极像欧阳一鸣。心里说,再过几年也和欧阳一鸣长的很像,就问:“几年级了?”欧阳冬冬答:“五年级。”也没抬头。徐慧就想,这性格也和欧阳一鸣差不多的。自己没有兄妹,和欧阳一鸣结合有这对兄妹也挺幸福。

公交车上欧阳一鸣和徐慧坐在一起,徐慧悄声说:“我真没想到会和你做一趟车来,也没见到。”欧阳一鸣笑笑说:“这么多人的,那能注意了。”徐慧说:“我以为你昨天就到家了,还想怎么冒然进你家门,你要是不在家可怎么自我介绍呢。这下好了,也不用我说啥了。”欧阳一鸣却在想,回家怎么和父母介绍她呢,仅仅说是同学父母怎么会相信?再想,反正也是这这样了,不相信也没办法。此时的欧阳一鸣为徐慧的到来既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又感到心里慌乱、忐忑甚至隐隐有些怪她。但欧阳一鸣知道脸上是绝对不可以表现出异样的。

欧阳一鸣说:“我要不在家,你就说是我同学来这游玩的嘛。”徐慧睨看他一眼笑笑。转头看向窗外,心里想,也不知欧阳一鸣是高兴还是怪她。等会见了欧阳一鸣的父母会是怎样的情景,想时心里紧张狂跳起来。又安慰自己,来也来了,随它去了。

走进一中的大门,欧阳一鸣和徐慧都更加紧张起来,面对不时和欧阳一鸣打招呼,眼睛却盯在徐慧脸上的目光,欧阳一鸣心慌意乱。

徐慧的心就兀突突地跳,虽对这些投过各类眼光的人们不熟悉,但她还是感觉到了被别人窥透心底的尴尬和羞惭,她明白这些人心里会有怎样的疑问和想法。可这时她也只有从容面对了。

到了欧阳一鸣的家门,欧阳冬冬蹦跳着进门就喊:“妈妈,哥哥回来了。”妈妈在厨房应着,没出门就飘出一阵喜悦地声音:“一鸣回来了。”随着声音从厨房走出一位满脸堆笑双手粘着面,系着围裙四十多岁的妇人。只见她面颊白哲,戴副眼镜,短发齐肩,头上箍着一只黑色的发卡。身材不胖不瘦。整体洋溢着中年知识女性气质。她便是欧阳一鸣的母亲毛玉琴。

毛玉琴在看到徐慧的一刹那,喜悦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那双眼睛就在徐慧身上打量。

也就是片刻,毛玉琴脸上又洋溢起热情地笑,问欧阳一鸣:“这位是?”徐慧当然也知道这就是欧阳一鸣的妈妈了,没等欧阳一鸣介绍,先喊了句:“阿姨好。”欧阳一鸣这才红脸开口介绍:“这是我同学,徐慧。”毛玉琴忙笑着说:“好好,快进屋坐,你看我,正包饺子呢。”说着,一帮人拥着徐慧进了堂屋。

毛玉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去收拾沙发上的东西,嘴里说:“你看屋里乱的。小玫,快给你徐慧姐倒茶。”欧阳玫应着。欧阳一鸣拿过徐慧手中的东西。徐慧在沙发上坐下。欧阳玫已将茶水放在徐慧面前的茶几上。

毛玉琴在徐慧身边坐下说:“一鸣昨天来电话也没说你要来的,不然我该去车站接你。”徐慧红着脸说:“阿姨客气了。”毛玉琴就盯着徐慧看说:“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徐慧红着脸羞答答地说:“那里啊。”

欧阳一鸣见妈妈紧盯着徐慧看,再看徐慧紧张地不知所措,就问:“妈,爸爸那去了?”毛玉琴转回脸说:“你爸说去办公室有些事,有啥事啊,还不是懒,不想包饺子。估计马上就会回来了。”转头又对欧阳冬冬说:“去喊你爸,就说家里来客人了,叫他去买点菜来。”欧阳冬冬应着一溜烟跑出去。徐慧忙说:“阿姨,不用买菜的,吃你包的饺子就行了。”毛玉琴说:“那怎么行的,第一次来家。”说话时站起说:“你坐会,我去厨房。”徐慧说:“阿姨,我去帮你吧。”毛玉琴忙说:“不用的,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歇着吧。”冲欧阳玫招了下手说“”小玫过来给我帮忙。“欧阳玫应着随妈妈出去。

进了厨房,欧阳玫就笑眯眯地小声对妈妈说:“妈,我哥哥的女朋友真漂亮。”毛玉琴看她问:“你哥说是他的女朋友?”欧阳玫说:“哥哥没说,你还看不出啊。”毛玉琴点下头,嘴里嘀咕:“怎么就没听他说过。”欧阳玫洗了手在桌前坐下,看着妈妈蹙眉说:

“妈,我有些奇怪,好像哥哥并不知徐慧姐来。”毛玉琴停住手中包着的饺子,疑问地看她。欧阳玫说:“我哥是和旭瑞哥一道出的站,瑞哥都做出租车走了,我们去公交车站的时候才听徐慧姐喊哥哥。”毛玉琴惊讶地看着她说:“是吗。”想了下说:“还真有些奇怪,等会我问问你哥,你们别瞎问。”

徐慧在毛玉琴离去后才感觉轻松了些。手捧茶杯站起依旧红着脸说:“现在我才知道上次你见我妈是什么样的心态了。”欧阳一鸣笑笑。徐慧打量起这间房子来。

这是三间旧式瓦房,天花板是用三合板吊起的,下部被一根根长木条托起,板和木条均被涂成白色。中间这屋靠北的墙面开一窗户,挂一海蓝色的窗帘。窗下摆着一对单人沙发,两沙发的中间放一长条茶几,茶几的里部立一花瓶,花瓶里插一束淡紫的碎花。茶几的下面并排放张两只水瓶。右墙的角上放一单开门冰箱,冰箱的上面覆盖着一块白色的织花纱巾。左墙的角上有台十七寸彩电,放在一张三角型的电视柜上。西墙的中间各开两道门,分别是两个房间。两门左右的墙上挂着几幅装裱好的字画。东墙的南端开一道门,门的北首放张三人沙发,沙发前放一玻璃条形两层茶几。沙发的上部也是挂着几张装裱好的字画。涂有深红色地板漆地面上画有黄色的方格。整个房间干净利落,一尘不染,透照温馨。

欧阳一鸣见徐慧端着茶杯四处打量,就问:“和你家比是不是寒酸多了。”徐慧笑道:“我们家住楼房,布局不一样,可家里的东西也就这些。啥寒酸的,倒是感觉很温暖。”欧阳一鸣说:“这样的房子学校原来有好几排,拆了一些盖了楼房,估计这房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徐慧说:“还是这样的房子住着好,外面有个院,也显宽敞。”说话时走进西墙靠南的门口,欧阳一鸣推开半掩的门说:

“这是我妹妹的房间。”又指北面的门说:“那间是冬冬的。这是一间大房隔成的两小间。”徐慧探头看看,问:“那你住在哪?”欧阳一鸣说:“外面还有,我住西面靠南的那间。”又指东墙的那扇门说:“这间是爸爸妈妈住的,爸爸妈妈备课也在这。”

房门关着,欧阳一鸣欲打开,徐慧说:“到你房间看看吧。”欧阳一鸣应着和徐慧走出门。欧阳一鸣指着东面两间偏房说:“靠南的那间是厨房,这间是饭厅。”又指着西面的两间偏房说:“南边的那间就是我的房间,这一间是是洗漱和卫生间。”徐慧在欧阳一鸣介绍时就直点头。欧阳一鸣推开自己的房间领徐慧进去。徐慧看了下,靠西墙放着一张床,床上收拾得很干净,东面靠窗的地方摆一桌子,桌子的右角有书夹夹着的一排书,左角放一只台灯。靠南墙立一书架,玻璃门内立满了书。

徐慧在桌前的椅上坐下说:“这就是你当年用功的地方,想象得出,当年你是怎么在这挑灯夜战的。”欧阳一鸣说:“这你可错了,我就从来没熬过太晚,妈妈规定我晚上十点前必须睡觉的。”徐慧说:“是吗,那可和我不一样,我记得我高考前,爸爸妈妈就在我房间轮流陪我,哪天不到十二点也是不许睡觉的。”欧阳一鸣说:“方法不一样,也可能我比你聪明些。”说完自笑。徐慧笑着冲他撇了下嘴说:“还有自夸聪明的。”欧阳一鸣憨笑。
徐慧低头看着桌上玻璃板下面的照片,就看见几张欧阳一鸣中学时满脸稚气的照片,笑了说:“这几张毛头小子是你吧。”欧阳一鸣凑过去看,说:“是啊,看当年的我是不是很潇洒。”徐慧笑着说:“傻下子一个。”这时节听到开院门的声音,接着听到冬冬的喊声:“妈妈,哥哥,爸爸回来喽。”徐慧霎时止住了笑,望了眼欧阳一鸣,随他一起出了门。

欧阳一鸣的爸爸欧阳安平身材高大魁梧。典型的国字脸,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两道眉毛又黑又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形宽阔。身形微胖,腰杆笔直,颇有一幅军人的姿态。

欧阳一鸣喊了声“爸。”就对徐慧说:“这就是我爸。”徐慧羞红了脸怯怯地喊了声:“叔叔好。”欧阳安平一脸慈祥,满脸堆笑,说:“好,来了。”欧阳一鸣又对爸爸说:“这是我同学徐慧,来玩的。”欧阳安平点头微笑说:“好好。”扬了下手中买的菜说:

“我送厨房去,你们玩吧。”又冲徐慧点了下头,转身去了厨房。徐慧和欧阳一鸣又进入房去。坐下,徐慧说:“你爸看上去可真有风度。你个头像他。”欧阳一鸣笑笑。

欧阳安平走进厨房将买来的熟菜放在餐案上,走近毛玉琴身边小声问:“这是一鸣的女朋友?”毛玉琴说:“谁知道,一鸣也没说。”

冬冬插话说:“就是我哥的媳妇。”屋内四人就笑。毛玉琴对儿子说:“别乱说的,是你哥的同学。到外可不许乱说。”冬冬不解地问:“为什么?”毛玉琴说:“谁告诉你是你哥的对象了,没有验证就发言权。”冬冬说:“我看就是我哥的媳妇。”毛玉琴笑着说:

“好了,听话,不许乱说,知道吗?”冬冬点头答应出了厨房,站在院中向堂屋看,不见哥哥和徐慧的身影,就又听到从哥哥房间传出隐隐说话声,便走了过去。

徐慧见他进屋,看他一张俊秀的脸上红扑扑的冲着自己笑,甚觉可爱,就伸过手去拉住他的手问:“冷不冷?”欧阳冬冬急忙抽回手说:“不冷。”转头问欧阳一鸣:“哥,你给我带的雨花石呢?”欧阳一鸣拍了下额头说:“看,我倒给忘了。”欧阳冬冬失望地看他,嘴唇动了动说:“忘了给我带了?”欧阳一鸣知道他理解错了,就也故意逗他说:“是啊,忘了,下次……”没等他说完,欧阳冬冬拉下脸“哼”了声出了门去。欧阳一鸣就笑。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埋怨道:“你咋就给忘了。还笑!”欧阳一鸣笑着说:“我逗他,给他带了的。”说完出门,嘴里喊着冬冬,也不见欧阳冬冬回应,就走进厨房,见他小嘴噘着眼里噙着泪。欧阳玫撇撇嘴说:“还男子汉呢,就会哭鼻子。”这一说不打紧,欧阳冬冬还真的抽泣起来。欧阳一鸣急忙蹲下,拉住他的手说:“哥哥逗你玩呢,给你带了好多。”欧阳冬冬立马止住了抽泣,脸上露出了笑,惊喜地说:“真的,没骗我?”欧阳一鸣说:“走,给你拿去。”欧阳玫笑说:“行哭行笑骑马上掉。”欧阳冬冬冲姐姐伸下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哎”了声,拉着欧阳一鸣的手出了门。一屋人笑。

欧阳一鸣从包里拿出一代雨花石交给弟弟,欧阳冬冬蹦跳着去厨房炫耀去了。欧阳一鸣笑着走回自己的屋。徐慧笑道:“有个弟弟真好,多可爱。”欧阳一鸣说:“我家老幺,啥事都惯着他。”徐慧说:“你小时候也和他一样吧。”欧阳一鸣说:“我小时候可比他老实。”徐慧说:“是吗,看不出。”这时毛玉琴满脸堆笑走进来,徐慧忙起。毛玉琴看着她说:“你坐。”转过头看着欧阳一鸣说:

“你去你爷爷奶奶家一趟吧,昨天你爷爷就过来问你来了没有,想你了。把你带来的东西给他们送去。”欧阳一鸣说:“徐慧也带了不少东西。”妈妈就转头看徐慧说:“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干吗,上学哪有钱买东西的。”徐慧羞羞地说:“也没带什么。”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说:“我和你一道去看看爷爷奶奶吧。”毛玉琴说:“那也好,到那一会就回来,回来就该吃饭了。”欧阳一鸣应着。去堂屋取了几袋东西,交给徐慧拿着,推过自行车和徐慧一起出了门。

骑车上路,徐慧就坐在后座上,一手拎着东西,一只胳膊抱住欧阳一鸣的腰。欧阳一鸣还是第一次和徐慧靠的这么近,欧阳一鸣分明感到徐慧和他接触的部位是一只乳房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心里不由得有些麻痒,呼吸急促起来。

徐慧却好像没事似的问:“爷爷奶奶家远不远?”欧阳一鸣说:“不远的。”徐慧问:“爷爷奶奶都岁数不小了吧?”欧阳一鸣说:“都将近七十了。”徐慧说:“你们家真好,爷爷奶奶还都健在,我们家都没啥老人了。爷爷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的。现在就还有个外婆健在,快八十的人了,身体也不好。你爷爷奶奶身体都好吧。”欧阳一鸣说:“他们身体都挺好,我爷爷爱养鸟,等会你就看到了,那屋里全是鸟。”徐慧说:“是吗。”欧阳一鸣说:“奶奶信佛。”徐慧一下来了兴趣道:“是吗?


“这是我妹妹的房间。”又指北面的门说:“那间是冬冬的。这是一间大房隔成的两小间。”徐慧探头看看,问:“那你住在哪?”欧阳一鸣说:“外面还有,我住西面靠南的那间。”又指东墙的那扇门说:“这间是爸爸妈妈住的,爸爸妈妈备课也在这。”

房门关着,欧阳一鸣欲打开,徐慧说:“到你房间看看吧。”欧阳一鸣应着和徐慧走出门。欧阳一鸣指着东面两间偏房说:“靠南的那间是厨房,这间是饭厅。”又指着西面的两间偏房说:“南边的那间就是我的房间,这一间是是洗漱和卫生间。”徐慧在欧阳一鸣介绍时就直点头。欧阳一鸣推开自己的房间领徐慧进去。徐慧看了下,靠西墙放着一张床,床上收拾得很干净,东面靠窗的地方摆一桌子,桌子的右角有书夹夹着的一排书,左角放一只台灯。靠南墙立一书架,玻璃门内立满了书。

徐慧在桌前的椅上坐下说:“这就是你当年用功的地方,想象得出,当年你是怎么在这挑灯夜战的。”欧阳一鸣说:“这你可错了,我就从来没熬过太晚,妈妈规定我晚上十点前必须睡觉的。”徐慧说:“是吗,那可和我不一样,我记得我高考前,爸爸妈妈就在我房间轮流陪我,哪天不到十二点也是不许睡觉的。”欧阳一鸣说:“方法不一样,也可能我比你聪明些。”说完自笑。徐慧笑着冲他撇了下嘴说:“还有自夸聪明的。”欧阳一鸣憨笑。
徐慧低头看着桌上玻璃板下面的照片,就看见几张欧阳一鸣中学时满脸稚气的照片,笑了说:“这几张毛头小子是你吧。”欧阳一鸣凑过去看,说:“是啊,看当年的我是不是很潇洒。”徐慧笑着说:“傻下子一个。”这时节听到开院门的声音,接着听到冬冬的喊声:“妈妈,哥哥,爸爸回来喽。”徐慧霎时止住了笑,望了眼欧阳一鸣,随他一起出了门。

欧阳一鸣的爸爸欧阳安平身材高大魁梧。典型的国字脸,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两道眉毛又黑又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形宽阔。身形微胖,腰杆笔直,颇有一幅军人的姿态。

欧阳一鸣喊了声“爸。”就对徐慧说:“这就是我爸。”徐慧羞红了脸怯怯地喊了声:“叔叔好。”欧阳安平一脸慈祥,满脸堆笑,说:“好,来了。”欧阳一鸣又对爸爸说:“这是我同学徐慧,来玩的。”欧阳安平点头微笑说:“好好。”扬了下手中买的菜说:

“我送厨房去,你们玩吧。”又冲徐慧点了下头,转身去了厨房。徐慧和欧阳一鸣又进入房去。坐下,徐慧说:“你爸看上去可真有风度。你个头像他。”欧阳一鸣笑笑。

欧阳安平走进厨房将买来的熟菜放在餐案上,走近毛玉琴身边小声问:“这是一鸣的女朋友?”毛玉琴说:“谁知道,一鸣也没说。”

冬冬插话说:“就是我哥的媳妇。”屋内四人就笑。毛玉琴对儿子说:“别乱说的,是你哥的同学。到外可不许乱说。”冬冬不解地问:“为什么?”毛玉琴说:“谁告诉你是你哥的对象了,没有验证就发言权。”冬冬说:“我看就是我哥的媳妇。”毛玉琴笑着说:

“好了,听话,不许乱说,知道吗?”冬冬点头答应出了厨房,站在院中向堂屋看,不见哥哥和徐慧的身影,就又听到从哥哥房间传出隐隐说话声,便走了过去。

徐慧见他进屋,看他一张俊秀的脸上红扑扑的冲着自己笑,甚觉可爱,就伸过手去拉住他的手问:“冷不冷?”欧阳冬冬急忙抽回手说:“不冷。”转头问欧阳一鸣:“哥,你给我带的雨花石呢?”欧阳一鸣拍了下额头说:“看,我倒给忘了。”欧阳冬冬失望地看他,嘴唇动了动说:“忘了给我带了?”欧阳一鸣知道他理解错了,就也故意逗他说:“是啊,忘了,下次……”没等他说完,欧阳冬冬拉下脸“哼”了声出了门去。欧阳一鸣就笑。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埋怨道:“你咋就给忘了。还笑!”欧阳一鸣笑着说:“我逗他,给他带了的。”说完出门,嘴里喊着冬冬,也不见欧阳冬冬回应,就走进厨房,见他小嘴噘着眼里噙着泪。欧阳玫撇撇嘴说:“还男子汉呢,就会哭鼻子。”这一说不打紧,欧阳冬冬还真的抽泣起来。欧阳一鸣急忙蹲下,拉住他的手说:“哥哥逗你玩呢,给你带了好多。”欧阳冬冬立马止住了抽泣,脸上露出了笑,惊喜地说:“真的,没骗我?”欧阳一鸣说:“走,给你拿去。”欧阳玫笑说:“行哭行笑骑马上掉。”欧阳冬冬冲姐姐伸下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哎”了声,拉着欧阳一鸣的手出了门。一屋人笑。

欧阳一鸣从包里拿出一代雨花石交给弟弟,欧阳冬冬蹦跳着去厨房炫耀去了。欧阳一鸣笑着走回自己的屋。徐慧笑道:“有个弟弟真好,多可爱。”欧阳一鸣说:“我家老幺,啥事都惯着他。”徐慧说:“你小时候也和他一样吧。”欧阳一鸣说:“我小时候可比他老实。”徐慧说:“是吗,看不出。”这时毛玉琴满脸堆笑走进来,徐慧忙起。毛玉琴看着她说:“你坐。”转过头看着欧阳一鸣说:

“你去你爷爷奶奶家一趟吧,昨天你爷爷就过来问你来了没有,想你了。把你带来的东西给他们送去。”欧阳一鸣说:“徐慧也带了不少东西。”妈妈就转头看徐慧说:“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干吗,上学哪有钱买东西的。”徐慧羞羞地说:“也没带什么。”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说:“我和你一道去看看爷爷奶奶吧。”毛玉琴说:“那也好,到那一会就回来,回来就该吃饭了。”欧阳一鸣应着。去堂屋取了几袋东西,交给徐慧拿着,推过自行车和徐慧一起出了门。

骑车上路,徐慧就坐在后座上,一手拎着东西,一只胳膊抱住欧阳一鸣的腰。欧阳一鸣还是第一次和徐慧靠的这么近,欧阳一鸣分明感到徐慧和他接触的部位是一只乳房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心里不由得有些麻痒,呼吸急促起来。

徐慧却好像没事似的问:“爷爷奶奶家远不远?”欧阳一鸣说:“不远的。”徐慧问:“爷爷奶奶都岁数不小了吧?”欧阳一鸣说:“都将近七十了。”徐慧说:“你们家真好,爷爷奶奶还都健在,我们家都没啥老人了。爷爷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的。现在就还有个外婆健在,快八十的人了,身体也不好。你爷爷奶奶身体都好吧。”欧阳一鸣说:“他们身体都挺好,我爷爷爱养鸟,等会你就看到了,那屋里全是鸟。”徐慧说:“是吗。”欧阳一鸣说:“奶奶信佛。”徐慧一下来了兴趣道:“是吗?信佛好啊。我也信。我们全家都信。”

情缘欲海(37)

第三十五章

骑车约行二十分钟,拐进一条七八米宽的青石板铺就的巷道。巷道的两侧均为一处处四合院落,黑漆的大门,门上面有对吊着的圆环,门的上方是一门楼,门的两边蹲着两只磨得发亮但不太大的石狮子,门的下方还有一尺高的挡车板。各处院落大同小异。

这样的街道,这样古老的院落徐慧也只在电影里见过,这会亲临此地颇感新奇,就问:“这些都是哪个朝代的房子啊,怎么这条街全是这样的房子?”

欧阳一鸣说:“这条街叫秀才街,都是清朝那会祖辈留下来的。”徐慧诧异道:“这条街以前住的全是秀才?你们家也是这样的房子?你的祖上也是秀才?”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不是秀才咋会住在这条街上?”徐慧问:“你们家那辈是秀才啊?”欧阳一鸣说:“我老老爷是秀才。现在我不也是啊。”徐慧笑了说:“你现在恐怕要比秀才的学历高一些。咋没听你说过啊?”欧阳一鸣说:“说这些干嘛。”

说着话在一处院门口停下,欧阳一鸣说:“到了,这院子就是我老老爷清朝时盖的。”抬手去拍门环。徐慧感叹道:“都这么多年了,还保存得这么好。”欧阳一鸣说:“是啊,我小的时候也在这里住。现在就爷爷奶奶住在这,他们不愿离开这里。”

这时节就听门内传来老太太响亮地问声:“谁啊?”欧阳一鸣答道:“奶奶,是我,是小鸣啊。”院内霎时传出来一阵喜悦地声音:“是小鸣啊,我的乖乖,想死奶奶了。”

随着声音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拉门闩的声音。门拉开,徐慧就看到一位干净利索,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欧阳一鸣甜甜地喊了声奶奶。老太太应着,眼睛却是盯在了徐慧的脸上,徐慧脸红红地也喊了句:“奶奶。”欧阳一鸣忙对奶奶说:“这是我同学。”

老太太眼睛笑眯了缝,伸手拉住了徐慧的手说:“我的乖乖,咋长这么俊的,赶紧进屋。”拉着徐慧的手就往门里迈,嘴里却又喊上了:“老头子,小鸣回来了,你孙媳妇也来了。”这一喊把徐慧羞得面红耳赤,转头难为情地去看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关了大门,紧走两步到奶奶跟前红脸怪道:“奶奶,是我同学,看你就瞎说。”老太太看了孙子眼笑说:“哦,同学同学。”

这时就见正房走出一位体态较胖,步履稳健,满面红光的老爷子来,边走边说:“昨天我去你家说你今个来,我还说晚上去看看呢。”

欧阳一鸣喊了声:“爷爷。”徐慧也羞怯地喊了句“爷爷”。老爷子满脸堆笑应着,眼睛就盯着徐慧。老太太指着徐慧说:“这是小鸣的那个、同学,你看,多俊多好的闺女。”老爷子没搭理老太太,笑咪咪地看着徐慧问:“和小鸣一起回来的?”徐慧羞答答地说:

“是。”

说话时进屋。老太太拉徐慧在沙发上坐了,看了几眼徐慧又起身去给八仙桌的茶盘里拿了杯子,打开一瓶蜂蜜倒了些续了水,端到徐慧面前说:“赶紧喝点热水,外面怪冷的。”徐慧接过谢了。眼睛却不是地瞟着八仙桌上方,凹进在墙体上约高半米,宽约三十多公分的凹处供奉着的观音菩萨。有心想去拜一拜,但第一次来到欧阳一鸣家的拘谨还是让她忍住了。老太太又去给欧阳一鸣倒水。欧阳一鸣说自己来,倒了水在正墙的八仙桌边椅上坐下。

老爷子坐在八仙桌对面椅上,拿着根长长的旱烟袋装了烟丝,欧阳一鸣忙起身拿起火机帮爷爷点上,老爷子美美的抽了口,欧阳一鸣立刻就闻到了他久违香味,就甜甜的看他说:“想给你买些烟丝的,可没买到。”老爷子说:“不用,我的烟丝都是我自己用香油搓的,买来的也不好抽。”欧阳一鸣说:“闻着这烟味就香。好长时间没闻这味了。”老爷子看着孙子笑笑,问:“在学校吃的咋样?那南方的饭吃得惯吗?”欧阳一鸣说:“看你,每次来就都问的,都在那过快三年了,还能吃不惯。”老爷子就看着孙子一脸慈祥的笑。

老太太坐在徐慧的身边一只手拉着徐慧的手,一只手就在她的手面上抚摸,看着她问多大了,哪里人,家里都有什么人等等。徐慧红脸逐句回答。后徐慧就问爷爷奶奶的身体可好。老太太就笑着说好着呢,又直夸徐慧懂事,嘴里还是不停的“啧啧”说着:“怎么就有这么漂亮的女子。”未了说了句:“小鸣这孩子也是有福,找了这么俊的媳妇。”徐慧又弄了个大红脸低下头去。欧阳一鸣的脸也红了,怕奶奶再说什么,就站起对徐慧说:“过来看看爷爷养的鸟。”徐慧知道欧阳一鸣在为她解围,也就笑笑说:“奶奶,我们去看鸟。”

徐慧眼睛扫着这座四合院,就见上房五间,左右厢房各四间,门楼开在倒房左右两间的中间。墙体均为青砖砌成。屋顶是青色小瓦。

院内所有空地全为青砖铺地,左右厢房正中央有两颗粗大树干枝条很密的树。各房间的前面均有一米多宽的走道,走道外立着一根根已经暗红的木柱。正房的走道上方挂着一只只鸟笼。


欧阳一鸣领徐慧边走边看,徐慧感到新奇却也不认识,只感觉鸟儿在笼中蹦跳着、歪头看着他们很有意思。问欧阳一鸣:“怎么不叫?”欧阳一鸣说:“早上叫得欢,叫起来和唱歌似的。”徐慧点点头,转回头看着这座院子感慨地说:“这么好的院落,当年你们家也算是大户了。”欧阳一鸣说:“老老爷在清朝时是我们这地小有名气的秀才,写得一手好文章,和当时这里的清官都有联系的。可他一辈子不愿做官。那时我们家有一个非常有名的醋作坊,当时应该是很有钱。可惜的是秘方在我这个老老爷去世时没有传下来,也不知这秘方在那里。这片房子是他二十多岁时建的。”

徐慧笑了说:“想不到啊,那时你们家肯定是很有名。”欧阳一鸣笑笑说:“可能吧,这我没有体会。”徐慧说:“你们家也算是文人世家了。”欧阳一鸣说:“这话倒不假,自我秀才老老爷那辈起,我们家的人都念过书。”徐慧点点头说:“怪不得你这么聪明,这么爱学习,原来有遗传的基因。”欧阳一鸣得意地说:“那是。”


徐慧看着院中这两颗树问:“这两颗树也有不少年头了吧。”欧阳一鸣问:“知道什么树吗?”徐慧摇头。欧阳一鸣说:“这是两棵石榴树,上百年了,每年还能结不少石榴呢。每年石榴花开的时候,满树火红,那才真叫个美。”

徐慧听他说着,就想那景观真的是太漂亮,假如以后和欧阳一鸣在这里定居,何不就住在这里。夏天的晚上就和欧阳一鸣爷爷奶奶坐在这院里乘凉,说着话儿,当然,在院里吃饭也是件很暇意的事。有了孩子就由爷爷奶奶带着。秋天的时候就领着儿子或女儿在这树下给他们摘石榴,欧阳一鸣摘,自己喂给孩子吃,那将是多么幸福的情景。想到孩子时兀自脸红,心也咚咚地跳。

欧阳一鸣凑近徐慧说:“给你说个惊奇的事。”徐慧看他。欧阳一鸣说:“你说奇不奇,我是农历十月生的,我出生的前一天,这两颗石榴树一夜间开满了花。石榴树应该五月开花的,十月开花根本就不可能。当时惊动了全城。那天晚上我就出生了。”徐慧惊讶地上下打量他,说:“真的是这样啊。”欧阳一鸣说:“这我还能说假话啊。”徐慧说:“那你就该不是凡人。”欧阳一鸣笑笑说:“从小就有人这样说我。看现在我还不是和别人都一样啊。”徐慧说:“以后可能会不一样。至少你应该不是凡人托生的。”欧阳一鸣说:

“上一世的事谁能知道啊,到了学校可千万别和任何人说起。”

徐慧低头想了想说:“我也给你说件事。我是农历七月生的,那时候是盛夏,可就在我出生的那天中午下起了大雪,你说奇不奇?”

欧阳一鸣惊愕地“啊”了声,愣了片刻说:“还真有这事啊。你那更奇。那咱们俩……”徐慧说:“可能咱们俩都不是凡人托生的。”

欧阳一鸣落有所思地点点头。

徐慧就在心里想,自己和欧阳一鸣出生时怎么就都会遇到这样的奇事?难道自己的前世和欧阳一鸣的前世就有什么联系?难道这辈子就是上苍安排好了的让他们俩做夫妻?

欧阳一鸣也在心里琢磨,自己和徐慧出生时,为啥都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难道我和徐慧的前世真的都不是凡人?兀自想到自己虽然和刘燕已经恋爱,可自己总感觉对徐慧有一种很亲近的关系,就感觉她是自己的家人。难道上一世会有什么关系?这些奇事和心绪让欧阳一鸣感觉奇妙。

两个人默默在心里想了阵,对这些无法理解的事也无法明白。只是都感觉好像前生有什么联系。

冬日黑得早,五点多时天色已暗。欧阳一鸣就对徐慧说:“回去吧,妈妈可能做好饭了。”徐慧答应。两人进了屋。欧阳一鸣就对爷爷说回去,问爷爷奶奶去不去他家吃饭,老爷子说:“不去了,上半天你奶奶买了羊肉羊头羊骨头,炖了一大锅的羊汤,你们在这喝碗羊汤再走吧,你奶奶正在热着。”

老太太从东厢房的厨房出来,听说两孩子要回去,就拉住了徐慧的手说:“先别走,喝碗奶奶做的羊汤,小鸣可是最爱喝的。”说话时拉着徐慧的手往厨房那里拽,嘴里说:“你们那喝不到俺这样的羊汤,俺这里的地道,奶奶做得好喝。”徐慧就为难地看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忙对奶奶说:“奶奶,人家南方人不喜欢羊肉味,也不能吃辣,不喜欢喝的。”老太太停住,看着徐慧的脸问:“不喜欢吃羊肉?”徐慧红脸点头。老太太说:“这羊肉好啊,你们怎么就不喜吃啊。说这羊肉补这补那的,我也说不好。喝习惯你就天天想喝。

赶明等你嫁过来,保你喝上几次就忘不了了。”徐慧又一次弄了个大红脸。

老爷子看着老太太怪道:“你个老婆子,人家南方人喝不惯你咋老是聘,咱这也有不喜喝的。赶紧让两孩子回去,天都黑了。”老太太抬头看下天说:“你看看我,高兴的都忘了天了。那赶紧回,路上可小心。”欧阳一鸣和徐慧应着。

欧阳一鸣推过自行车,徐慧和爷爷奶奶随后,老爷子走过去开了门,欧阳一鸣刚将自行车提过档门板,恰遇隔壁的刘奶奶,欧阳一鸣与刘奶奶互相问候,再与爷爷奶奶和他们告别。

欧阳一鸣和徐慧走出了几步时,就听刘奶奶问:“这闺女是小鸣的媳妇吧?”老太太笑着说:“就是俺小鸣的媳妇,你看多俊的闺女。”刘奶奶嘴里“啧啧”了两声说:“可不是咋的,跟仙女似的。你们欧阳家可是辈辈进美女啊。”欧阳一鸣听得心慌,一偏腿上了自行车,老太太就在后面喊:“慢点骑,明个再来啊。”欧阳一鸣应着。徐慧上了后座脸红红地冲他们摆了摆手,又赶忙转回头。骑了好远,徐慧还见老爷子老太太在大门口看着他们。

徐慧依旧脸红红地说:“爷爷奶奶可真好。”欧阳一鸣此时想着老人们这回可真是把徐慧当作自己的媳妇了,心里就一阵不安的狂跳。脑中就想起刘燕,徐慧和他说话也没注意。

徐慧问:“你们这羊汤真的很好喝?”欧阳一鸣这回听清了,转回思绪说:“这羊汤是我们这里的一绝,别的地方是烧不出这味的。

刚才奶奶那是没煮开,煮开了你闻着味就流口水。汤是白的,和牛奶的颜色一样。辣椒油炸的火红,浇在汤里上面就伏着一层厚厚的油。

说来你可能不信,就那你喝不出油腻来,那辣油也不呛嗓子。现在想起来就嘴馋了。”说完话咽了下口水。

徐慧笑了说:“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喝了。”欧阳一鸣说:“看你刚才那为难的样子,还以为你喝不惯,南方人喝这个的不多。

要想喝改日吧,这会也不好回去了。”徐慧就笑说:“刚才我怎么好意思就在那喝碗汤啊。这会更不好回去,再要回去爷爷奶奶还不说我是个好吃女人啊。”

说话时就又想到老太太老是把她说成是欧阳一鸣的媳妇的话,有些害羞但心里却也感到特别的甜蜜,就伸出双臂抱住了欧阳一鸣的腰,将头靠在欧阳一鸣宽厚的背上,心里就真把自己当作欧阳一鸣的恋人,自己就是在和他热恋中了。欧阳一鸣心里一颤,心又乱了。

情缘欲海(38)

第三十六章

回到家时天已全黑。饭厅里的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十几盘凉热菜,热菜用碗扣着。两人洗了手到餐桌前坐下,徐慧红脸说:“还做这么多菜,这么麻烦的。就吃饺子是了。”毛玉琴说:“那里有啥菜的,就随便弄了点。饺子能不能吃得惯?”徐慧说:

“吃得惯的,我们那过节的时候也吃。”毛玉琴说:“我还寻思吃不惯说给你蒸点米饭呢。吃得惯就好。”

欧阳安平拿出瓶酒开盖,就问徐慧可不可以喝白酒,徐慧摇头说:“不能喝的。”欧阳安平就从厨柜拿出瓶红酒来,递给欧阳玫说:“你们姐妹俩和一鸣妈就喝点红的吧,我和一鸣来这个。”徐慧说:“红酒我也不会喝的。”欧阳一鸣说:“就喝一点吧,没事的。”

徐慧不再说啥。

欧阳玫开了瓶盖给徐慧面前的酒杯斟上。欧阳一鸣就给爸爸斟上白酒,自己也斟满。毛玉琴说:“今天俩孩子回家高兴,也不说什么了,徐慧,咱们都干了这杯。”于是众人端起酒杯喝下。吃了菜后又都斟上酒。毛玉琴说:“我也不会喝酒,不过俺们这有个规矩,不能喝单杯酒的,这杯喝下你就随便喝了。”徐慧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看着徐慧说:“是这样的,喝吧,红酒怕啥。”于是众人又都喝下。毛玉琴放下酒杯说:“徐慧,你随便,不能喝就不喝了,我去煮饺子。”徐慧应着。欧阳玫又给徐慧斟酒,徐慧拿手档了下摇头。

欧阳一鸣说:“就倒点放着吧。”徐慧也不再坚持。

吃饭时也没说上多少话,徐慧第一次与欧阳一鸣的家人吃饭显得很拘谨。欧阳一鸣和爸爸喝了几杯后,毛玉琴把饺子端上。吃饺子时毛玉琴和欧阳玫就也不停的给徐慧夹菜。一阵后全都吃好。徐慧和欧阳一鸣他们就到堂屋坐下。欧阳冬冬打开了电视。毛玉琴坐在徐慧旁边说:“晚上你就在冬冬的房间睡,冬冬和他哥睡一起。我等会给你收拾下。”徐慧说:“不用麻烦了,我就和小玫妹妹睡一起就行了。”毛玉琴说:“两个人挤在一个床,能睡惯吗?”徐慧说:“可以的。”欧阳玫说:“那我就和慧姐睡一起,我还想听听大学的事呢。”毛玉琴笑道:“也好,等会我给你拿床新被。”说完起身去厨房收拾去了。

欧阳玫看了会电视也不感兴趣,就附耳对徐慧说:“我回屋看书了。”徐慧看欧阳一鸣正和爸爸说话,就对欧阳玫说:“我也去。”

两人拉手走进欧阳玫的房间。徐慧在床沿坐下,伸手拿过桌上的课本,翻看了下问:“明年该高考了吧?”欧阳玫点头说:“是的。”

徐慧问:“打算报哪个学校?”欧阳玫脸上笑着蹙了下眉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重点我就不上。”

徐慧看着欧阳玫惊讶道:“玫子的心还挺高的。”欧阳玫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下,说:“我想过的,北大,清华和复旦,就是这三所学校了,考不上就再上一年,不是这三所学校我不上。”徐慧又吃了一惊说:“想不到玫子比你哥的心都高。”欧阳玫说:“其实那年我哥也是一心想上北大的,差了几分才被你们学校录取了。哥哥那会还哭了呢,给爸爸妈妈说想再复习一年,妈妈说你们那学校也是名牌了,还不知明年怎么样呢。做了几天的工作哥哥才愿意上。”徐慧说:“是吗,没听你哥说过。”欧阳玫说:“要是哥哥真就不愿意,再复习一年我敢保他能考上北大的。”忽又一脸调皮地说:“不过,真那样我哥可就见不到你了。这叫什么,考场失意情场得意。”徐慧红了脸说:“知道得还挺多。”欧阳玫就咯咯地笑。

徐慧暗想,可不就是这样,欧阳一鸣要真的再复习一年,就是考不上北大,也不定考到哪个学校去,哪里还能和自己相识。欧阳玫止住笑说:“我不会学我哥的,真的考不上这三所学校的其中一所,不管爸爸妈妈怎么说,我都要再复习,直到考上。”徐慧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起这个女孩的勇气和毅力来,顺口说:“你最好能考上复旦。”欧阳玫疑惑地看她,问:“为啥?”徐慧笑了想说:“我和你哥有可能毕业后会到上海工作,到时也有个照应。”欧阳玫一下兴奋起来,说:“真的啊!”徐慧笑笑说:“我说是有可能。我家有亲戚在上海,都已打招呼了,这事还得毕业前看。”欧阳玫说:“那太好了,有你和我哥在那,我就好常去你们那,也算有个家了。”徐慧说:“就是,你爸爸妈妈也会放心你这个宝贝女儿一个人在外地了。”欧阳玫就甜甜地笑。

徐慧听到客厅的脚步声转头向门外看,就见欧阳一鸣随妈妈出了门,心里说可能他妈妈要问欧阳一鸣他们俩的事。就想,欧阳一鸣会怎样向他妈妈说起自己?

欧阳一鸣随妈妈进了自己的房间,毛玉琴在床沿坐下,欧阳一鸣也没坐,就依在桌边上,心里想,妈妈肯定是要问自己和徐慧的事。

毛玉琴看着低着头的儿子问:“你和徐慧啥时恋爱的?”欧阳一鸣抬头看着妈妈说:“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和她没谈恋爱,就是同学。”毛玉琴盯着欧阳一鸣的眼睛看了会,把欧阳一鸣看得心慌。半晌毛玉琴才说:“小鸣,你在撒谎。”欧阳一鸣苦着脸说:“妈,我有必要骗你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啥时骗过你。”毛玉琴看着欧阳一鸣神情,有些吃惊地问:“真的没有?”欧阳一鸣说:“真的没有,就是同学。”

毛玉琴依旧盯着儿子看,是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真伪。说:“一鸣,你现在是大学生了,再过一年多也就要工作了,你就是恋爱了妈妈也可以理解。”欧阳一鸣说:“我懂你的意思,我要是真和她恋爱了还能不和你说啊。”毛玉琴蹙眉说:“这我就很奇怪,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怎么就会和你一起来咱家?”欧阳一鸣挠挠头说:“其实我真不知道她来。火车上都没见面的,就是下了车才遇到,妹妹和弟弟都知道,旭瑞更清楚。”毛玉琴说:“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呢,总会有原因的。”

欧阳一鸣心里暗自佩服,妈妈不愧是做了多年班主任的。于是说:“其实是这样的,回家前我去找旭瑞,在校门口见到徐慧,她就给我说她妈妈希望我和她一起去苏州,我拒绝了。她就说要不我去你家。我以为她开玩笑,去旭瑞那以后就没见到她。在公交车上她说来咱家也是一冲动,来了又有些后悔。我也不好说什么。”毛玉琴眉头拧了起来,问:“她妈妈怎么会要你和她一起去她家?你认识她妈,你和她妈妈见过?”欧阳一鸣瞥了妈妈一眼,暗说还是自己心虚,笑了说:“啥都瞒不过你,我是见过她妈妈,前一段时间她妈妈去开会,徐慧就说找我有事,结果是见她妈妈的,我要是知道去见她妈妈,怎么也不会去的。”

毛玉琴低头想了想阵说:“我好像明白了,你看我说的对不对。你和徐慧心里都有对方,就是到目前为止还都没挑明,徐慧喜欢你,是把你当成她的恋人的。你呢也是对徐慧很喜欢。要不徐慧也不可能带你去见她妈妈,徐慧也不会就这样来咱家。是不是这样?”

欧阳一鸣说:“其实也不是这样。我和她真没啥事。”欧阳一鸣这时想起刘燕。毛玉琴说:“你不要再说了,我还看不透?!其实你们的这种做法妈妈也很赞同,喜欢归喜欢,但毕竟是在求学期间,花前月下势必会影响学习,我和你爸都是教师,对这种事很反感,当然大学生和中学生不一样,年龄段也不同,妈妈理解。你们能这样处理你们俩的感情我是相当满意的。毕业以后有的是时间谈情说爱。

徐慧是个好孩子,我也看得出,我和你爸倒是真喜欢她,也希望你们俩以后可以结合,只是现在你们在学校不可以经常出去约会,那样影响不好。”

欧阳一鸣红着脸说:“我和她啥事也没有,怎么会有约会!就是上次她妈妈来我才去了一次。”毛玉琴说:“不要解释了,我明白。

我也不多说,你们现在这样处理你们的感情,说明你们俩都很理智。当然我想这次徐慧到咱们家来可能也是一时冲动,不过可以理解她对你的感情。学校那方面也是不会知道的。影响不了你们什么。我只希望你们回校后还能和以前一样。”

欧阳一鸣点头,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他心里知道也解释不清,人都来了还能说啥?现在也不能说出自己与刘燕的关系。妈妈也可能会不同意自己和刘燕那样的家庭结合。按他和刘燕的约定现在也不能说。他还有个心思,那就是万一刘燕那边遇到了阻力,这样过早的与自己家人说出了他们俩的事,即使自己的家人同意,也会为刘燕家庭的阻力而来阻止自己。他想在刘燕做通了她父母工作,同意了他们俩的事后再和父母说起。况且徐慧来了这里,真要说出自己和刘燕的事,妈妈的问词可就多了。还有可能被徐慧知道。

毛玉琴说:“有一个事情我和你爸也多次商量过,就是你考研的问题。你也知道,清华和几所高校的大学生就业已经开始改革了,不是以前的全由国家分配,以后要与用人单位联合,估计你们毕业时就会按这个路子来。我和你爸的意思是,毕业后还是尽快有个安稳的工作,工作后也可以考研的。我考虑以后可能会有大学生毕业后,国家不包分配得那天,而由学生自找工作,慢慢会和国际接轨。到那个时候再找工作就和现在不同了。这些你现在就要考虑。当然,我们的意见仅供你参考,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主观思想。

我们做老人的只能给你提供些参考的意见。大主意还是要你自己拿。以后大学生的就业,学校那一块推荐也是很重要的,这就要求你在学校一定要自律,比如你和徐慧的事还是不要让学校知道得好。关键是学校对你们的印象要好,不然的话,好的单位好的工作,学校是不会推荐给表现差的同学的。我想这些你比我清楚。”

“再就是你的入党问题,一定要尽快解决了,有些关系该走的也要走,到了工作单位很重要。”欧阳一鸣有些为难的看着妈妈说:

“这事怎么走关系啊,我可不想为这事去求谁。入党申请书也写过两次的,也去上了几次党课的。”毛玉琴看看他叹口气说:“你和你爸的个性一样,可这很吃亏。算了,就顺其自然吧。”欧阳一鸣没言语。

毛玉琴继续说:“还有你毕业以后的去向问题,当然这事也不一定是你能左右的了的,但可以争取。我和你爸倒是希望你进比较大城市,单位好的最好。可大的城市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这就要看学校的推荐了。最后一步说,如果你真的没希望到大一些城市,回来也可以,咱们这里我和你爸还是有一些关系的,有接收单位你就可以申请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你和徐慧的问题,你是随她去,还是她到咱们这来,在毕业的前夕要考虑好,如果她愿意来我们这里,我们也是要提前做准备的。”

欧阳一鸣此时又想到了刘燕,脸红了说:“现在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我和她的问题现在不要说,现在不是还没有谈到感情的问题嘛。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毛玉琴说:“如果你们都有意思,最终是要面对这个问题,也是要有所考虑的。”欧阳一鸣心里说,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结婚的,我那边有刘燕呢。不想再说也就点点头。

毛玉琴说:“这些话早想和你说。你以后要在脑中转一下。就这样吧。”欧阳一鸣又点点头。毛玉琴起身出去。

徐慧和欧阳玫闲谈,毛玉琴抱着被子进来。徐慧慌忙去接放在了床上。毛玉琴说:“做了几个小时的车是不是累了?要不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让一鸣带你去蟠龙山玩玩。我们这也没多少玩的地方。”徐慧微笑着答应。

毛玉琴出去后,欧阳玫说:“明天我也和他们一起去玩。”徐慧说:“那好啊,冬冬也去,我带了照相机呢。”徐慧和欧阳玫又说了一会话,心里想着刚才不知毛玉琴和欧阳一鸣说了些啥,就和欧阳玫说到她哥哥那里去一下。欧阳玫冲她诡秘地笑,徐慧红了脸出了门。

进了欧阳一鸣的房间,见他正在收拾床铺,就说:“现在就睡啊。”欧阳一鸣说:“先铺上,等一会。”徐慧在桌前的椅上坐下问:“刚才你妈是不是问你我为啥来啊?”欧阳一鸣说:“也没这么问,就是问咱们怎么会没一起上车,在这下车才相遇的。”徐慧的脸唰地红了,问:“你怎么说?”欧阳一鸣说:“我给妈说你是听我说过我们这里好玩,你又喜欢旅游一高兴就来了。”徐慧说:“你妈没问咱们俩的关系?”欧阳一鸣说:“问了,我和她说我们俩就是同学。”徐慧歪头问:“你妈信啊?”欧阳一鸣说:“有点不信。她说现在还正在学习时期,不好现在就谈情说爱的。”

徐慧倒是真希望欧阳一鸣能够和他妈妈说他们相爱了,这会听欧阳一鸣这么说有点失望,又感觉有些难堪,心便慌慌的。就问:

“你妈是不是没看上我?”欧阳一鸣心里一颤,红了脸说:“你说啥啊,她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她夸你好呢。刚才基本上都是说以后工作的事,她的意思是让我等工作了以后再考虑考研,说以后的大学生分配还不知道怎样改革。我也正考虑这件事。”徐慧点点头说:“你妈考虑的长远,事实就是这样。我的意见也是你现在不要考虑太多考研的事,关键是先有个好的单位,稳定的工作。”欧阳一鸣说:“这事我也会慎重考虑的。”

徐慧又说明天出去玩的事,要欧阳一鸣先和她说说这里的景点。欧阳一鸣笑说:“现在和你说你明天玩就没意思了。还是到时自己看。徐慧笑了说:”也是,我就去休息了。“话毕起身,两人互道晚安。


情缘欲海(39)

第三十七章

蟠龙山位于城南,连绵数十公里。岗峦起伏、山高奇峻、峰恋联亘、宛若蟠龙;松柏共翠,遮天蔽日、云僚雾绕。其龙首距城南门咫尺,坡度舒缓便于登临。又因山顶依山体而凿就的,高达十余米高的释迦牟尼佛像,历代香火鼎盛。所以在很久以前便成了旅游胜地。

欧阳一鸣和徐慧及兄妹早饭后便乘车来到这里。徐慧就见山门处建有十余米高,五开间花岗岩砌成的明代牌坊式门楼,中间门楣上书“蟠龙山”三个大字,笔势遒劲,气韵饱满,优美洒脱,潇洒俊秀。两边亦有对称相衬两间耳房。气势恢宏,雄伟壮观。

徐慧立于山门前广场仰看,问欧阳一鸣:“这山为啥叫蟠龙山?”欧阳一鸣说:“传说北魏时,魏孝文帝曾来蟠城,观此山,岗峦连绵,宛若蟠龙,所以命名为蟠龙山。又因北魏时太武帝侵宋,带几十万大兵围攻蟠城,有一信佛士兵提议,依山凿成十余米高释迦牟尼佛半身佛像,明洪武年间有个叫弘度的和尚主持建造了大殿和庙宇。所以此山也叫石佛山。”徐慧点点头。

徐慧拿出相机让一游客帮他们照了合影。买票后进入门内。

拾级而上,进观音寺,欧阳一鸣给徐慧介绍说,这观音寺为康熙年间蟠城知州陈华所建,那年陈华偶有一梦,梦见观音大士来到此山,手指一块巨石。梦醒后随带手下上山找寻,果然见在这里有一异石,光滑透亮,,遂命工匠雕成观音大士,后又盖了庙宇。

徐慧站在院中细观,但见院内四株参天古柏,粗可合围,苍劲挺拔,虬枝翠叶,犹如两队卫士,屹立于大殿门前。大殿三间,青瓦红柱,彩绘挂落,鲜艳夺目。院内看了阵,照了两张照片后,遂入大殿。徐慧就见,大殿内凿石为龛,龛内观音大士慈眉善目,身披红裘,安祥端坐,左臂抱婴,右手捏枝,俨然仙风。

徐慧顿生虔诚之情,与观音脚下跪礼叩拜。欧阳冬冬和欧阳玫抿嘴窃笑。欧阳一鸣眼神制止,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忍笑出门。待徐慧站起,欧阳一鸣竟也跪礼叩拜,起来出门时竟不知刚才为何心思。

出观音寺拾级而上,欧阳一鸣抬手指一亭榭说:“那座亭榭叫‘乞榜亭’。”随带徐慧走去,欧阳枚和欧阳咚咚随之。欧阳一鸣边走边说:“相传清朝康熙年间,有一个叫张宇的秀才,满腹经纶,一心只想功名,期望可以中个举人。每日辛苦读书,每次必考,可每次落榜,五十六岁时,有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一仙人指点,说你在此处建一亭榭,必中举人。于是倾其所有建了这座乞榜亭,又在山坡下建了几间茅舍。每日清早在此亭榭跪拜后再回茅舍苦读。两年后果然中了举人。自那以后想金榜题名的读书人常在高考前来这里求拜。后来这个举人说他梦到的这位仙人正是‘文昌宫’张亚子。”

欧阳玫问:“这个张子亚是什么神仙?”欧阳一鸣笑笑说:“其实这个张子亚原来只是个武夫。后传说张子亚是上帝所命的掌管文人的命运之神。”徐慧来了兴趣,问:“一介武夫怎么会成为掌管文人之神?”

欧阳一鸣笑笑说:“这些当然都是后人逐渐演化的。原来在四川梓潼,有相距不远的两座届,一座是张育祠,另一座是张亚子祠。

这二张原先都是东晋时代的一介武夫,作战又勇猛无比,因为都是极其敬重父母的孝子,所以在他们作战死后,当地百姓为他们立庙祀奉。后合称为‘梓潼祠’。”

“明代《一统志》记载:”梓潼神姓张,名亚,字恶子。其先越蒿人,徙居梓潼县之七曲山。‘;《集说诠真》则说:“文昌君,一名梓潼君,系张氏子。道家谓文昌星明,文运将兴,上帝命张氏子裳文昌府事及人间禄籍。’到唐朝时,此祠又分别得到了因避战乱而入川的唐玄宗和唐僖宗的册封,因而日渐变成了声名显赫的神灵。但他变成‘文昌星君”则是在宋朝之后的事了。元仁宗正式册封其为’辅元开化文昌司禄宏仁帝君‘,简称为’文昌帝君‘,从此受到了历代文人的敬奉,各地也纷纷建起了’文庙‘与’文昌宫‘。因为人们以为,他是文人的命运之神,天下每一个书生的功名利禄,全部悉数掌握在他的手中,于是,每年的农历二月二、七月七及九月九,很多的读书人都会到那儿去拜祭,祈求他多多关照自己,而已得功名的,则更是对他感恩戴德。“这座亭榭已重建多次,老秀才最早建有的“乞榜亭”早已倒塌,现存立的亭榭为清乾隆五十六年重建,也经后人重修多次。“乞榜亭”为砖木结构,坐北朝南,长方形式,歇山飞檐,古朴幽雅。外设花岗岩石围廊坐栏。檐下悬清乾隆年间蟠州巡抚袁洪恩题书的“乞榜亭”。亭南连东西向长廊,西段廊上,辟古典式小门。亭周松柏参天,郁郁葱葱,影天蔽日。枝条上依然存留些许拴着的红布条。此亭位于一节山最高处。

说话时走入亭榭。欧阳一鸣手指一处光溜溜的青石板说:“这就是那位举人每日跪拜祈求的地方。”几人看了,也不见有任何佛像。

倒是这青石板上留有几处凹痕,想来是历代读书人跪拜所致。

徐慧说:“既然是掌管文人命运之神,我们这几个也算是读书人吧。我说应该一拜。”欧阳玫笑了说:“这里是‘乞榜亭’,又不是‘文昌宫’。你和哥哥都金榜题名了还要拜啊。”徐慧怪道:“在这里不可以这样说话。你和冬冬是最应该拜的。我和你哥也要拜。

感恩之心应该有。”说完便拉欧阳玫拜。欧阳玫脸红不愿意。徐慧一脸正色说:“对神灵一定要虔诚的,听话。”又看着欧阳冬冬说:

“你也要听姐的话。”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就转头看欧阳一鸣。徐慧说:“你们别看他,他也要拜。”欧阳一鸣脸红了,但看徐慧一脸的神圣,也就对弟妹说:“就听你慧姐的。”于是徐慧首先跪地,兄妹几个依次跪下拜了几拜。

众人站起沿亭榭走廊慢行,兄妹三人依旧脸红红的。欧阳玫和欧阳冬冬显然还不好意思。欧阳一鸣悄声对徐慧说:“你对神灵当真是很虔诚。”徐慧说:“我们信佛的人当然要虔诚。”欧阳一鸣笑笑轻摇摇了头。说:“每年高考前都有很多人来这里求拜的。”徐慧问:“那你来了没有?”欧阳一鸣附耳对她说:“高考那年我倒没来,奶奶来这里系过红布条的。”徐慧说:“信佛的人当然更信。”

欧阳一鸣说:“我想明年枚子高考前奶奶肯定还会来。”徐慧说:“这也是老人对子孙的一片痴情。”欧阳一鸣点头。


出了走廊再往南走,见一钢条罩口的古井,欧阳一鸣说:“这口井叫‘蟠龙圣水井’,相传能冶百病。水质甘美。井中之水为洞内岩缝渗漏而来,也是全国罕见的因山顶岩洞而人工凿就的近三十米深石井。只是如此好水被这钢条封住实在是可惜。”徐慧笑说:“可不就是,利用起来不是更好。”探头看,也看不到井中之水。于是说:“现在还有水没有?”欧阳一鸣摇头答不知。

返回平台沿石梯东下到了‘蟠龙寺’。这便是欧阳一鸣小时候习称的大佛爷所在地。因祈求必应,故历代香火不绝。下了极陡的台阶便是一四合院建筑风格的庙宇,大雄宝殿前有一巨大的紫铜香炉,香炉内香灰将满,信男信女的香火烟雾缭绕,骤添肃穆。徐慧见有人手拿熏香,抬眼望去就见不远处有售,于是走了过去买来四束。与欧阳一鸣、欧阳枚和欧阳冬冬各一束,在香炉内点燃双手撑起拜上,插入香炉。欧阳一鸣学之。

徐慧转回头见欧阳玫和欧阳冬冬没动,就对红着脸不知所措他们俩说:“和我和你哥一样拜上,听话。”姐弟二人见徐慧说得认真,但也是极不情愿的近前点燃,也没拜,匆匆地放入香炉。脸上更是绯红。徐慧笑笑,拉过欧阳玫悄声说:“在这里求佛一定要虔诚,进了殿里一定要跪拜,把你心里的愿望在心里说出来。”欧阳玫为难地说:“可说什么愿望啊。”徐慧说:“比如你希望考上的大学,还比如你以后想嫁个好对象,反正是你希望实现的,都行。”欧阳玫脸又刷得红了,低头想了想也就点了下头。心里就暗想,徐慧怎么就这么迷信的。

大殿内是依山势雕琢的十余米高释迦牟尼佛坐像。殿内供奉横三世佛,左药师、右弥陀、佛祖释迦牟尼佛居中,庄严肃穆,兹悯安祥。背塑海岛观音,环列十八罗汉,造型各异,形象生动。大佛两侧有很多洞穴,洞穴内有形态各异的佛像,与大石佛相映衬,更显大佛壮观。殿内落显昏暗。

欧阳一鸣每次来这里都感觉有些阴森。稍站片刻后眼睛才会适应。徐慧在在大门里侧求了香,每人交给一束,在佛像下仰头观望一阵,待排队的人依次拜完起身,拉了下欧阳一鸣示意跪下,于是两人跪在蒲团上叩拜。滑稽的是,徐慧在拜时心里想的是求佛爷保佑自己和欧阳一鸣百年好合。而欧阳一鸣却是在心理乞求自己与刘燕的结合。不知佛爷会不会嘲笑着一对男女。

跪拜完毕起身,徐慧转头看时,却不见了欧阳冬冬的身影,往殿外观看,就见他正在院内的大鼎旁看人烧香。徐慧心里窃笑,知他不愿来拜,想想他还是个孩子也不好勉强。于是拉欧阳玫跪拜,欧阳玫面露难色看哥哥眼,欧阳一鸣冲她点头。欧阳玫跪下,心里念叨保佑自己明年考上名牌大学,红着脸站起,左右扫描众人,恐被笑话,也就发现每人的神情都很虔诚,但也还是感觉难为情的。躲在欧阳一鸣的身后出了殿。

四人又到南北配殿内浏览了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十八罗汉。看了钟亭内铸于明宣德年间,钟上有“风调雨顺”的重约万斤铁钟。出佛寺,穿禅院,出南门,迤俪而上。又游玩了一些附属景点。照了些照片。三至节出,至‘听松亭’,凭栏远眺,山上巨石磷峋,层峦叠嶂,苍松翠柏,林壑幽美,岩秀谷幽,四周美景尽收。徐慧不禁感叹如此美景,在此拍下与欧阳一鸣及兄妹多张照片。

至此还有一些附属景点没游,徐慧就问欧阳一鸣:“还有哪些地方好玩?”欧阳冬冬就喊累,说也没什么地方好玩了。欧阳一鸣知道他也懒得动笑了。徐慧看他笑笑说:“还真有点累了。”几人在这里休息一阵,已近中午。欧阳一鸣就问是不是中午还回家?欧阳枚说:“中午就在外吃点算了,吃完再去纪念馆玩玩,下午早点回家。”几人同意。

下了山寻饭店吃饭,徐慧就想起昨晚在奶奶家及路上,欧阳一鸣描绘的羊汤,于是说吃碗羊汤试试,欧阳一鸣就笑,说:“你可能吃不来的。”欧阳玫说:“那有什么吃不来,我们班就有一个杭州来的同学,刚开始看着那辣椒油不敢吃,吃了一次后倒上瘾了。”欧阳一鸣就冲徐慧笑说:“那你就试试。不然也枉来我们这一场。”徐慧也笑说:“其实我们苏州也有羊汤的。”欧阳一鸣惊讶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南方人不喜羊肉那味呢。”徐慧说:“我也只见过那样的饭店。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喝,我也没喝过。我们那里的羊肉汤叫‘藏书羊汤’,出自苏州城西的藏书镇,,因纪念西汉名臣朱买臣发奋读书而得名。昨日听你介绍你们这里的羊肉汤,和我们那里的‘藏书羊汤’可是有天壤之别。”

走了一阵,徐慧就闻到一股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羊肉香味。举目前望,就见不远处一店面前飘绕着气雾,肉香便是由那里飘来。徐慧有些兴奋,走进前看,见一不起眼店面的门侧支一炉,炉上一口大锅,锅上有半只锅盖,锅内的羊汤翻滚。

四五十个平方的店堂内,靠外墙放着一排排可做四人的条形桌,条形桌一头紧靠街面的玻璃幕墙,外面可以看到店内用餐的人们。

里墙放着几张可容八到十人的圆形桌。圆形桌已经做满了二桌人,条形桌有三张空着。几人捡了一张坐下,欧阳一鸣径直走到尽头的的玻璃柜台前。徐慧跟去,就见玻璃柜内有一长排条案,案上摆放着各种羊身上的熟肉品,均已装盘,一侧的案前两位身着白色工作服的师傅正在低头切肉。这间盛放肉品的对面开一窗户,透过窗户看,里面有厨师忙碌,原来那边还有一处厨房,炒菜和炖菜全在这里烧成。

欧阳一鸣转头问徐慧:“看看这案上的菜喜欢吃那种。”徐慧说:“吃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你看着弄吧。”欧阳一鸣看了眼她,便对对窗口内手拿笔和纸夹女服务员说:“凉拌羊肚,凉拌杂碎,红烧羊肉,四碗羊汤。对了,烧羊肉别放太辣。”服务员记上,抬头问:“吃烧饼还是水饺,我们这有本店自己加工的羊肉水饺。”欧阳一鸣看下徐慧,徐慧说:“随便吧。”欧阳一鸣说:“我们这烧饼不知你能不能吃的来。”言毕,转头对服务员说:“来两份水饺,四个烧饼。”

回到桌前坐下,欧阳一鸣说:“其实我们这里羊肉最好吃的时候是在农历入伏六月六,这里有个说法其实也是很有道理的,我们这里地处丘陵地带,农家养羊大多是在丘陵上茂盛青草饮青山绿水长成,从青草发芽至入伏之前,是山羊最肥壮的时候,这时的羊肉肥瘦相间,烧出来鲜嫩可口,其味香醇,汁厚不腻,膻味极小。最早吃伏羊叫尝新节,又叫‘姑姑节’。有首民谣说:六月六,接姑姑,新麦馍馍熬羊肉。”

“关于这个‘姑姑节’有个典故,春秋时期,晋国宰相狐偃居功自傲,气死了亲家一代忠良赵衰。赵衰的儿子,也就狐偃的女婿想在六月六除掉狐偃,妻子不忍,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就偷偷回娘家告知父亲狐偃。狐偃就想起在放粮中目睹自己的过失给老百姓造成的灾难,于是幡然醒悟,就让自己的孙儿将女儿女婿请回了家中,当面向女婿认了错。以后每年逢六月六都要让自己的孙儿去请他的女儿,女婿回家,蒸新麦面馍,熬羊肉热情款待,互相加深感情。这一做法之后在民间广为仿效,意思是消仇解怨图吉利。故有:六月六,接姑姑,女婿外孙一大屋的民谣。至于为什么要选六月六,主要是那个时候新麦登场,羊羔肥壮,便于操办酒宴。”

说话间两盘凉拌菜上桌,服务员问喝什么酒,欧阳一鸣说:“拿两瓶啤酒吧。”徐慧说:“啤酒老凉的。”欧阳一鸣说:“那就拿一瓶,喝点也是那意思。”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就笑。徐慧转头问欧阳玫:“笑啥?”欧阳枚附耳说:“看哥哥真是听你的话呢。”徐慧脸红,笑笑也没言语。欧阳一鸣对服务员说:“你就把羊肉汤也给我们上了吧。”服务员答应离去。

徐慧睨眼看看欧阳一鸣,转头问欧阳玫:“你知道你个刚才讲的这些典故吗?”欧阳玫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徐慧看了看欧阳冬冬,见他低着头,心里说他更不会知道,就对欧阳玫说:“你哥就这好,对这些历史典故总会用心记下。爱动脑子。”欧阳玫笑着说:“你不夸他谁还夸他!”欧阳一鸣闹了个脸红,拿眼去瞅妹妹,欧阳冬冬就笑。徐慧红了下脸说:“这不是夸他,像这样的由来和典故不用心是不会去记得的,多学才能博才。”欧阳玫点点头,也是拿羡慕的目光看哥哥。

啤酒拿来,欧阳一鸣开瓶给徐慧和欧阳玫倒了各一杯,再将自己的杯子斟满。放下酒瓶,欧阳冬冬看着哥哥问:“咋不给我倒?”

欧阳一鸣诧异地看他,问:“你也喝啊?”欧阳冬冬说:“爸爸喝酒都让我喝一点的,就你不让。”徐慧和欧阳玫就笑。欧阳一鸣笑着说:“好给你倒。你少喝点,喝醉了可每人背你走。”欧阳冬冬撇了下嘴说:“就这啤酒我喝一瓶也没关系,还能喝醉了。”欧阳一鸣瞪大眼睛看他,说:“真的啊,你喝过?”欧阳玫说:“听他吹牛,爸爸有时在家喝酒也就给他倒一点点的。”欧阳一鸣笑着拿瓶给欧阳冬冬倒了半杯,这才端起杯说:“都端起来吧,少喝酒多吃菜。”

众人端起喝抿了点,拿筷吃菜。徐慧夹了凉拌羊肚送进嘴去,就感觉吃起来即脆又香,说:“这羊肚怎么也可以弄成这么脆的。”

欧阳一鸣说:“这就是我们这凉拌羊肚的特色。”一瓶啤酒四人喝,很快喝光。服务员端来四碗羊肉汤,依次摆在众人面前,中间的一只碗里盛着半碗块状的火红的辣油。徐慧观之,但见碗内羊汤白似奶,色泽光亮,水脂交融,上面漂浮着蒜苗末和香菜末。随汤内升腾的气雾一股香气沁入心扉。徐慧对欧阳一鸣说:“真如你所说的和牛奶相似,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欧阳一鸣说:“有一些中药之类的东西吧,一般这样的配方是不外传的。”徐慧点头,端起抿了一口,就感到喝在嘴里不膻不腥,味道鲜味醇厚。赞叹道:“真的鲜美。”

欧阳一鸣笑笑,自己伸筷在中间的碗里夹了块辣油放进自己的碗里,说:“不知你能不能吃这个,少放点试试。”徐慧看他放进碗里的辣油迅速融化,霎间在汤的上面泛起一层红红的油花,不禁有些胆怯。再看欧阳玫和欧阳冬冬也都夹了一些放在碗里,于是也捡起一小块放在碗内,待其溶化,小心地喝了一口,却也并未感觉太辣,咽下喉去果如欧阳一鸣所说不辣不呛,就说:“这辣油看起来挺吓人,吃起来倒真不怎么辣的。”欧阳一鸣说:“炸这辣椒油也有讲究,你要想学,等天请教奶奶,她炸得辣椒油才是一绝。”欧阳冬冬说:“我奶奶做的汤比这好喝。”欧阳玫对徐慧说:“我也喜喝奶奶烧的羊汤。改天我们去奶奶家,让奶奶给你做。”欧阳一鸣说:

“昨日奶奶就烧了汤的,我还以为你慧姐不喜欢喝呢。”徐慧说:“我也不知道味道会这么鲜美,要是知道,你拉我走我也不走的。”

饭后又去纪念塔游玩了阵,下午四时许,欧阳冬冬已有倦意,其余人也落显疲惫。于是四人乘车返回家中。

情缘欲海(40)

第三十八章

进家门见老爷子老太太都在,几人先后喊了爷爷奶奶问好。欧阳冬冬进了门就去了自己的房间上床睡去了。老太太在徐慧进门时就拉住了她的手,到堂屋沙发坐下,就问都去了那些地方,累不累冷不冷的。一会欧阳玫进门故意厥起小嘴对奶奶说:“奶奶现在就疼慧姐,也不疼俺了,把俺三个也忘了。”奶奶老太太笑着就又伸出一只手拉住欧阳玫的手说:“老拐子,奶奶还能不疼你啊,奶奶谁都疼,这会最疼的可是俺这慧丫头。”欧阳玫就笑说:“先前可说是最疼我的,慧姐这一来我倒靠边了。”徐慧就羞得脸红。

欧阳一鸣在外面听着,担心奶奶又说出什么话来,就到门口说:“徐慧,你来洗把脸吧。”徐慧应着。老太太就说:“快去洗吧。”

徐慧站起出门,进了洗漱间,见欧阳一鸣已将热水给自己放好,香皂也已摆在哪。洗了脸,抹了化妆品出来。

回到堂屋坐下。徐慧想起中午喝羊汤的事儿,就对老太太说:“中午喝了羊肉汤呢。以前没喝过,原来还是这么的鲜美。”老太太看了欧阳一鸣眼怪道:“看看,昨晚我说让你们喝我做的羊汤,小鸣还说你喝不惯,今个倒去街上喝了。”徐慧说:“从小也没喝过,一鸣也想我是怕我吃不得辣的。今天吃了,倒也没感到怎么辣。一鸣就说还是奶奶做的好,说你做的辣油才香才好吃。”老太太就开心地笑,得意地说:“这几个孩子都喜欢我做的汤,要不等会回去,家里还有半锅呢。”欧阳枚笑道:“中午刚喝了晚上还喝啊。”老太太说:“咋不能,这羊汤是大补的,只要喜欢喝,一天三顿都管。”说话时竟起身说:“现在就走,喝奶奶做的羊汤去。”手拉着徐慧就往门外走。于是众人也起身,随老太太出了堂屋的门。

毛玉琴从厨房出来说:“我这都准备做饭了。”老爷子接过话来说:“就去我们那吃吧,我也和小鸣说说话。”徐慧就去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说:“那就去吧,我也正想和爷爷喝两盅。”欧阳玫这边说:“我也去。”欧阳一鸣看着妹妹说:“你不是刚说中午才喝过了吗。”欧阳玫歪头看他笑说:“怎么着,我现在又想喝了,你管得着吗。”毛玉琴笑说:“那好,去就去吧,玫子,你去是帮奶奶做饭,不是只去吃的。”欧阳枚伸了下舌头做了个苦脸。老太太说:“没啥帮的,都是现成的。”欧阳一鸣说:“我们仨骑车先走,爷爷奶奶你们就坐车吧。”老爷子点头说:“那也好。”就让老太太把钥匙给了欧阳一鸣。老太太看着儿媳说:“要不你们都去。”毛玉琴说:“你儿子到现在还没回呢,谁知下棋下到哪去了。中午我以为几个孩子回来,饭做得多还剩着呢,你们走吧。”老爷子看了看没见就喊冬冬。欧阳冬冬在自己屋里说:“我不去,累死了。”众人笑。毛玉琴拉过欧阳玫说:“到家先把羊汤炖在炉上,别让你奶奶太忙,别累着。”欧阳玫点头答应。

欧阳一鸣和欧阳玫推过两辆自行车,欧阳一鸣带着徐慧,欧阳枚自己骑着,一阵后到了奶奶家。欧阳玫先去厨房将炉门打开,将羊汤坐在炉上。

徐慧进了正房就先去八仙桌前掂香拜了菩萨。然后在房间四处看,见东侧墙的上面挂着两块相框,就近前看。天色已有点发暗,欧阳一鸣将日光灯打开。徐慧就挨张看,看到一张有些发黄的黑白合影照,看到有些照片像欧阳一鸣的爸爸妈妈,就问。欧阳一鸣说就是,是爸爸妈妈结婚前照的。徐慧说:“你妈妈年轻时真漂亮。”欧阳一鸣笑笑。徐慧又说:“你爸年轻时也很帅的。”忽又看到一张孩童的满月照,就问欧阳一鸣是谁,欧阳一鸣笑着让她猜,徐慧说:“该不会是你吧。”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正是陛下。”徐慧就咯咯地笑,说:“小时候倒比现在还可爱的,看吃得多胖啊。”再看裆下露出那只小鸡鸡,募得脸红起来。

一阵后老爷子老太太回来,买回了一些卤菜。老太太就直接去厨房装盘去了。老爷子进屋说:“刚才在王老五那买了点狗肉、狗肚,小鸣最喜欢吃的。”欧阳一鸣兴奋起来说:“好长时间没吃过了。”转头对徐慧说:“我们这王老五的狗肉是祖传的,很有名,说是从他爷爷那辈就开始做了。”老爷子更正说:“是从他太老爷就做了。这狗肉满城也就王老五一家最正宗。”欧阳一鸣笑说:“你看,我还少说了一辈。”

老爷子起身进里屋,出来时手拿一瓶酒说:“这酒就可是陈酒喽,你们知道放了多少年?”欧阳一鸣说:“快有四十年了。”徐慧惊讶:“四十年?!”老爷子就笑,说:“可不是咋的,我那时二三十来岁从兰陵贩酒到这卖,就在咱这院了埋了几坛子,这是我从坛子里灌进来的。”欧阳一鸣说:“我爷爷平时可舍不得喝,也就是给我才舍得。爷爷咱家还有多少,这院里还埋了不少吧。”老爷子笑道:“这可不能给你说。”

说话时欧阳一鸣玫端来一盘狗肉和一盘狗肚,老太太随后端来一盘油炸花生米和一盘凉拌猪耳丝。老太太蓦然看见菩萨像前燃着的香便说:“小鸣也知道给菩萨上香了。”欧阳一鸣说:“哪里是我。是徐慧上的香,她也信佛呢。”说着话将八仙桌向外拉了些。老太太颇感惊讶,看着徐慧说:“我的乖乖,你也信佛啊。信佛好啊,信佛的人都心眼好着呢。”欧阳玫说:“我看慧姐比你信得还深。”


老太太满脸喜悦,说:“这下可好了,俺欧阳家门又进了一个善人。”徐慧就脸红红的笑着不言语。

欧阳一鸣摆了椅子,让爷爷坐在正中,欧阳一鸣就也坐在爷爷的下首。徐慧招呼老太太坐,老太太说:“你们先吃,我去弄汤。”

徐慧站起拉住老太太的手说:“奶奶,等会再弄吧,先吃了点。”老爷子就对徐慧说:“你别管她。”老太太就让徐慧坐,随后颠着小脚出去。

徐慧和欧阳玫坐下。老爷子开了酒瓶,欧阳一鸣接过,先给爷爷斟上。酒一出瓶,立刻就在屋了飘起了一阵扑鼻的沉香。欧阳一鸣再给徐慧斟,徐慧摆手。欧阳一鸣说:“你尝尝,这么好的酒在别处可是喝不到的。”欧阳玫说:“就喝一点点,我也喝。”杯是牛眼杯,每杯可盛二到三钱,徐慧就不坚持。欧阳一鸣又给妹妹斟上。

徐慧端起杯站起说:“我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爷爷笑着点头。欧阳一鸣也站起,说:“我也祝爷爷奶奶长生不老。”欧阳玫笑着站起说:“那我就祝爷爷奶奶越活越年轻。”老爷子哈哈大笑说:“爷爷心领了,那还能越活越年轻。来吧。”于是举杯。徐慧抿了一点,就觉一股甘醇的香气直冲咽喉,又感到酒液沾口粘粘的。暗想这可真是难得的陈酒。欧阳一鸣和爷爷一干而尽。

欧阳一鸣续酒,欧阳玫就拿起筷子将一只小碗内的东西拨在狗肉上。徐慧问:“这是啥?”欧阳玫说:“这是用油炸过的花椒,你试一下,和狗肉一起吃一点都不会口麻的。”老爷子就拿起筷招呼徐慧吃菜。徐慧夹了块狗肉送进嘴去,果然就感到和狗肉一起的花椒没有一点麻嘴的感觉,倒是感觉狗肉更香。欧阳玫看她问:“是不是没感觉到麻?”徐慧点点头。欧阳一鸣说:“这是一物降一物,狗肉就配花椒的。据说这油炸花椒也有讲究,只是密不外传。是不是爷爷。”老爷子微笑着点头。

喝酒吃菜,徐慧不觉又说起了蟠龙寺的事。徐慧说:“这蟠龙寺的佛像原来是在北魏时就有了,是不是这里最古老的寺庙?”老爷子摇头说:“不是,还有一座庙在城西,叫什么来着忘记了,据老人说是建得更早。我小的时候去过,那时都不象样子了,庙里有两个和尚,老和尚怕早已不在了,小和尚那时和我差不多年纪,好像比我小一些。这么多年也没去过。不知道现在这座庙还在不在。”欧阳一鸣问:“爷爷,那座庙是不是叫茂山寺?”老爷子点头说:“对对,就是叫茂山寺。”欧阳一鸣说:“我在资料上看过,原来也是很着名的寺院,说蟠龙寺还只是它的一个分院呢。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茂山寺的事,怕早就没有了。”老爷子点头说:“是啊。”

老太太这时端着两盘炒菜进屋,正听到这句话。就接过话来说:“那个庙还在。”在桌上放下菜说:“前几天和东院的你刘奶奶还说这事呢,她娘家就住在那,前阵子她回娘家兄弟那还见呢。说庙里就一个六十多的和尚了,孤孤单单的。庙也不成样子了,就一个门楼和几间破房。可那和尚还天天守在那敲木鱼。”老爷子说:“哎呦,说不准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和尚。”老太太说:“可不就是咋的,就是那小和尚。自己在屋角开了片地,种点菜什么的,香火也不多。要说这和尚一个人在那也挺可怜的。”

说着话,徐慧就拉老太太在她的身边坐下。老太太就对徐慧说也没弄什么菜的,你多吃菜。说锅里还有一盆烧羊肉,羊汤也烧好了,你们先喝着酒等会就给你们盛来。徐慧点头应着。却又问:“那和尚是哪里人?”老太太说:“也不知是哪里人。”老爷子接过话说:

“听说老和尚和这都是从陕西那边过来的。老和尚是解放后就死了,那会听说这小和尚弄了口缸把他师傅埋在庙后边,过一段时候就不知去向了,有人说他是回陕西了。具体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老太太接话说:“有几年是不知这和尚去哪了。听他刘奶奶说,过了五六年这和尚就回来了,回来后就没走。六三年的时候,在那庙里住进一个人,留着老长的头发,老长的胡子,谁也不认识他。那几年俺这闹饥荒,谁也就没怎么注意这么个人。这人整天也不说话,白天就出去找吃的,晚上就在那庙里睡。那庙平时也没人敢去,也就他这么个人自己住在那,谁也不知他是哪里的,从哪里来。前几年,刘奶奶说也就五六年。这个人有一天在庙门口遇到那边挑担子剃头的,就非要剃头的把他头发胡子给剃了。开始这剃头的不愿给剃,后来这人就拿了块银元给他,剃头的才愿意了。那个人就把他带到庙里。你说这人别看穿的破,可从来都是干干净的,衣服头发都挺干净。”

老爷子插话说:“那庙里有口井的。”奶奶说:“是啊。这人这么多年就喝那井里的水。剃头的跟他到庙里,看还有一个瓦罐,是他烧水用的,还有一张铁锅,是他做饭用的。剃头的都带着炉子有热水,那天就给他剃了头,你猜怎么着,把头发给剃了刮干净,才看到他头上有六个印子,才知道他是和尚。剃头的就问他是不是原来这庙的小和尚,那和尚说就是。到了那会那附近的人才知道,这么多年整天在那转悠的要饭的长毛老头就是当年庙里的小和尚。那剃头的也没要他的那一块银元,倒是十来天就路过那里就给和尚刮刮头。”

“这和尚自从光了头就穿上了和尚的衣服,剃头的说,那么多年和尚身上背着的包袱里就是和尚的衣服、鞋、木鱼什么的。打那后这和尚就在那庙里敲上了木鱼。也有人去上香,也就那一片的,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要不是刘奶奶说,谁知道哪个庙又有和尚了。”

老爷子嘴里啧啧两声说:“他这是守着他师傅的。”

老太太说:“可不就是咋的,也难得有这么个孝顺的徒弟。”老爷子说:“那会老和尚还活着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徒弟是他从小捡来的,和尚又没孩子,还不是拿他当儿子养,这小和尚也是拿老和尚当爹了。”老太太说:“可不是咋的。”

众人用心听着,倒都忘了吃菜,这会老太太说:“看我,老是说,都忘了吃了,赶紧吃菜。”就又问徐慧:“还喝酒不,不想喝我给把羊肉上来,给你们盛羊肉汤去。”徐慧说:“我也不会喝酒的。吃饭吧,让他们爷俩喝去。”说话时起身,就要去帮老太太。老太太拉住她说:“你坐你的,玫子来帮我端。”欧阳玫起身随奶奶去。欧阳一鸣和爷爷喝了杯酒,就又问爷爷那庙具体在什么位置,老爷子说:“也不算远,离城也就十四五里地。”又详细给他说了具体的位置。

饭后回去,几人跑了一天感觉疲乏,洗了脸洗了脚就早早的睡下。欧阳玫和徐慧两个被筒睡在一头。欧阳玫想起徐慧白天对佛的虔诚,就侧过身去问她:“慧姐,你们那里的人都信佛吗?”徐慧说:“也不是,也是有信有不信的。我信佛是因为我的外婆。我的爸妈工作忙,妈妈经常演出,我很小爷爷奶奶就去世了,也不像你们有爷爷奶奶带。这也是妈妈执意只要我一个孩子的原因。”

“自小我基本都是外婆带着的,外婆信佛。我记得小的时候外婆信佛也不敢让人知道,就把佛像藏在卧室里供着,还叮咛我到外面不可以说,不然佛爷会发怒的,现在想来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外婆怕惹麻烦才那样给我说。”

“在我十岁那年生过一场病,老是拉稀,妈妈当时在乡下演出也回不来,爸爸就带我到大小医院看,还去了上海,吃了很多药,打了很多针也不见好,人拉得就剩下皮包骨头了。妈妈不得已赶回来,见我这个样子就哭得死去活来,爸爸就说孩子怕是不行了。那天下着大雨,外婆一个人偷偷的去了峡山禅寺给我求药,你说灵不灵,晚上外婆回来弄给我喝了,第二天我就想吃东西,也没几天就全好了。


打那我就开始信佛,也每天和外婆一起拜拜佛。那以后就再没生过什么病,只是偶尔感冒,感冒的次数也不多。”

“后来慢慢大了,上学学习紧,也就不能天天拜佛,外婆说,只要心里有佛就成。所以我现在见了庙见了佛是从心底虔诚的。这些我没和别人说过,你哥也不知道的,你也别告诉他。我和你说,反正信佛是好事,最起码的可以洗刷一下自己的灵魂不去做坏事。我不求别人和我一样都信,但是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去拜一拜的,不管哪路神仙我都拜。”

欧阳玫听着,心里就想,难道真的信佛就能会被保佑?都说是迷信,可徐慧的病医院治不好,偏偏吃了吃了庙了求来的药就会好?

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说:“我家就奶奶信。今天我看哥哥倒也挺虔诚的,就有些奇怪。”徐慧说:“有时候在佛的面前你会是不由自主地拜他,事后你也弄不清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境。高中的时候我和我的一个女同学去寒山寺游玩,她全家就没有信佛的,那天她就和我一起上香一起拜,回来的时候她就和我说很奇怪,好像当时就有什么力量促使她去拜,完全是虔诚的。对这些我也不好解释,我想,可能就是神的力量。”

欧阳玫兀自想了一阵,心里也是开始有些相信真的有佛的存在。一阵后两人都没说话,思想着进入了梦乡。



情缘欲海(41)

第三十九章


翌日早饭后,欧阳一鸣给徐慧说今天去蟠龙湖玩。徐慧说:“随你。”欧阳玫就对徐慧说:“姐,我今天不想去了,在家看书。”又附耳对徐慧说:“我去掺乎,哥哥心里烦着呢。”说完低头笑。徐慧就脸红红的睨望欧阳一鸣,也没说啥。欧阳冬冬也说不去。徐慧对欧阳一鸣说:“要不咱们骑自行车去吧,也好看下沿途的景色。”欧阳一鸣同意。于是各推一辆自行车出了门。

氤氲的天气,天空灰蒙蒙的,见不到太阳。气温倒不是太低,空气湿漉漉的。欧阳一鸣感觉有些心闷。抬头看下天说:“这天这么闷的,该不会要下雪了。”徐慧忙问:“你听预报了?”欧阳一鸣摇头说:“没有,我就是看这天灰蒙蒙的。”徐慧说:“可不能下了,我才刚来两天呢。”顿了下又说:“你家人对我都这么好,我都不想回去了。”欧阳一鸣说:“那就不回是了。”徐慧说:“我是想啊,可我妈妈不会愿意,他们可就我一个女儿,再说外婆那也通不过。”欧阳一鸣笑说:“你现在可是香饽饽了,到处留你。”徐慧问:

“谁留我?爷爷奶奶说了?你妈说了?”

欧阳一鸣愣了下,说:“谁留你也是留不住的。”徐慧咯咯笑了两声说:“说得也是,不过就看某些人是不是真心留了。”欧阳一鸣知道她在说自己,就说:“谁留你都是真心的。”徐慧说:“那倒也是。你们家人都挺好。”欧阳一鸣道:“承蒙夸奖。”徐慧笑说:“我是在说你的家人,不包括你的,你倒酸起来了。”顿了下小声嘀咕:“你也没留我啊!”欧阳一鸣听得仔细,也当没听到。脸红了下。骑了阵徐慧忽然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过几天和我一起回苏州咋样?我妈可是一心想让你去住几日。”

欧阳一鸣心说,怎么可以去你家啊,真这样互相到对方家,不是真的也成了真的。想时,就又想起刘燕,心又沉了下来。嘴里却说:“我们这里的规矩是过年必须在自己家过的,不然老人们也不同意。”徐慧点头说:“基本都一样,过年都要回自己的家。不过我可还是清楚你,怕到我家见我的家人呢。就和我一样,刚来也真是很拘谨,过了两天就好了。我现在就没什么感觉了。”欧阳一鸣说:

“还是你的适应能力比我好。”徐慧说:“啥适应能力,都一样。”

说着话,骑车到了蟠龙湖。两人将自行车在门口存车处将自行车存下,进入公园。

徐慧抬头远望,但见三面青山,叠翠连绵,湖面烟笼雾罩。湖光山色,山水争辉。好一处三面蟠山一面湖的如画美景。置于此,不尽令人胸襟豁然,心旷神怡。徐慧不由感叹:“好美。”欧阳一鸣说:“我们这里有人说可以赛杭州西湖的,我没去过西湖不知啥样。”

徐慧说:“我也没去过,我们那瘦西湖也不错。好像倒比瘦西湖要大些的。”

两人沿湖边小路前行,徐慧显得兴奋,边看边问:“这蟠龙湖有没有什么讲究?”欧阳一鸣说:“蟠龙湖依蟠龙山而得名。”抬手指向东面的山说:“你看,那就是我们昨日游玩的蟠龙山。”徐慧大悟道:“我昨天就在山上隐隐约约看到这片水的,不想就是这儿。”

抬眼看,忽然发现远处湖面星星点点,密密麻麻一片,好像鸟舞,就手指那里问:“那边是鸟吗?”欧阳一鸣说:“是凫雁,每年冬季都在这里栖息,也是这里的一大景观。”徐慧说:“这真是太美了,连鸟儿都愿意栖息的地方真也是人间天堂了。”再细看,就见成群凫雁或闻声惊起,如旋风升空,或成群降落,散落水面,激起水花片片。忙将相机递与欧阳一鸣要他给自己留影。

一路前行,徐慧又让行人给他们俩照了很多合影。每次都是徐慧或挽臂或头靠在欧阳一鸣的肩上,俨然一对快乐甜蜜的情侣。欧阳一鸣心里感觉别扭,可在游人帮忙照相的时候也不好表示什么,更不想扰了徐慧的好心情。

两人在湖边的椅上休息一时无话,欧阳一鸣问徐慧:“去划会船?”徐慧摇头说:“湖里风大,不想划。”抬腕看表说:“也快中午了,也别回家,就在外面吃点,吃晚饭你看再去那里?”欧阳一鸣想了下说:“不然咱们去看兵马俑。”徐慧问:“这里也有?”欧阳一鸣说:“去年才发现,现在还没弄清是哪个朝代的。”徐慧说:“没想到这片土地竟然也蕴藏着骇人的秘密。”顿了下说:“我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不是很感兴趣。这里还有其它庙宇吗?”欧阳一鸣说:“你对庙宇倒是挺感兴趣。”徐慧笑笑说:“是啊。昨晚听奶奶说的那个茂山寺我就很感兴趣。”

欧阳一鸣一下来了精神说:“我也是啊,我昨晚睡觉还在心里想呢,昨天我不特意问了我爷爷地址吗,就想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不管那庙成了啥样,可毕竟辉煌过,而且我也对那个和尚很感兴趣。”徐慧激动地说:“我也正有此意。真是英雄所见落同。”于是两人击掌,倒是引来了几个游人的眼光。

两人商议,等会在街上简单吃点东西,然后骑车前往。欧阳一鸣说不知那小庙又没有香卖,最好能买些香带去。可又一时想不起附近哪里有卖的。徐慧说,有庙还能没香啊,你没听昨晚奶奶说是有上香的,那庙里或者那附近肯定有香卖。欧阳一鸣听得有理。两人起身走出公园。

这座寺庙建于元代,据今应有六百年以上的历史,原名叫四面佛寺,四面佛即大梵天王,梵天的梵文音译是婆罗贺摩,亦称大梵天。

据说,他是色界初禅天之王,称大梵天王,又称为原人。那是因为据印度教和婆罗门教,梵天出自“金胎”(梵卵),他把卵壳分成两半,上半卵壳升上去成为天,下半卵壳降下去成为地。从而创造了天和地。然后他又创造了十个生主,由他们继续完成世界的创造工作,因此梵天是位“创造神”。

据说梵天原有五个头,被湿婆(印度教、婆罗门教之神)毁去一个,剩下的四个头面向四方;有八耳、八臂、八手,每手所执之物均有其深长意义:一手持令旗(代表万能法力);一手持佛经(代表智慧);一手持法螺(代表赐福);一手持明轮(代表消灾、降魔、摧毁烦恼);一手持权仗(代表至上成就);一手持水壶(代表解渴、有求必应);一手持念珠(代表轮回);一手持接胸手印(代表庇佑)。他的妻子是娑罗室伐底。在婆罗门教和印度教中,梵天已是与湿婆、毗温奴并称的“三大神”之一,佛教创始以后,梵天成为大梵天王,只是佛教的一个护法神,地位也不高;有时也作释迦牟尼佛的右胁侍,而其法像则不同于以前,平时只是一手持白拂而已。

大梵天王即佛教“二十诸天”中的第一位,即色界初禅天之王。天王在天界中法力无边,掌握人间荣华富贵,具备崇高之法力。东南亚佛教信徒们认为四面佛为“世界最灵验的佛像”。香火最旺盛,在佛教圣地泰国,四面佛被尊为“有求必应佛”。

欧阳一鸣与徐慧骑车一路寻来,看到这座位于半山腰上,掩映在一片树林中的破旧古寺时已是下午两点。尽管有些疲惫,但两人止不住兴奋。坡道不陡,可骑车也挺费力。于是两人推车上坡,依稀可见当年蜿蜒的登山台阶,只是这台阶如今已经被泥土沙石填平变为坡道了。

来到这座貌似四合院的庙宇门口,两人扎车细观。就见寺门保存地还算完整,寺门正上方留有“茂山寺”三个大字,两侧刻有“禅林堂第十代监院范昌重建”的字样。大门上方的门柱上有两块古石,上面雕刻着马尾、牛身、狮头的“四不象”动物。门殿两面墙壁上的墨彩画面依稀可见,立体感极强,犹如浮雕。欧阳一鸣触手一摸表面平滑,原来竟是手工绘上去的,感叹巧夺天工。看北侧墙面的壁画上朵朵白云游弋于连绵起伏的重山之间,若隐若现。两个浓彩绘制的古装人物手持荷花,一人跪坐在松树下,面目微笑,拂袖指向远方,另一人仿佛腾云驾雾,伫立于松林之间。在后墙两侧的砖石上分别刻着“庄严世界”、“真如胜地”的古篆体和古楷体字迹。南侧墙面上的图案,因年久风化已经模糊不清,无法辨认。

徐慧此时不知为何突然心里剧跳起来,莫名的生出极大的恐惧。双眼无神,面色苍白,似无法站立。欧阳一鸣看见惊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问:“怎么了?”徐慧摇头,挪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坐了,右手捂着胸说:“不知为啥,忽然一阵心跳。”欧阳一鸣紧紧拖住徐慧的左臂,问:“以前有过这样的现象吗?”徐慧摇头。稍停一会,感觉好了一些,就说:“可能是上山推车快了些,心里又很兴奋的缘故。”

欧阳一鸣想想说:“也是,在湖边走了一上午,又骑这么老远的路,再爬这老长的坡,我都有些快吃不消了,你一个女孩子哪能受得了。也怪我刚才没想到,要是刚才上坡时半道休息一下就好了。”徐慧笑了笑说:“还不是我心急,那里怨得了你。”

说话时已感觉心跳慢慢平稳了下来,恐惧也在消失。又坐一会,已经感觉正常。就从自行车后座站起,冲欧阳一鸣莞尔一笑说:

“没事了。”欧阳一鸣盯着她的脸看,也就见面色已经红润,就笑说:“刚才真也怕我吓个半死。”徐慧打趣说:“放心,好日子还没过呢。不会走这么早。”欧阳一鸣嗔怪道:“就会胡说。”徐慧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就咯咯的笑。

徐慧拿出相机将门楼和壁画照了几张,遂于欧阳一鸣推车进门。走了一会来到房前,两人在院内的青石板地上将自行车立好。

这座庙已经破得不成形了。残垣断壁依稀在山坡围出一圈很大的方形,有些地方依然还有一米多高的石墙。由此可见当年的规模和鼎盛。它历经无数春秋,身受万般摧残却没有消失。虽数历沧桑依然显示着它的庄重,寺庙却似乎悟通了佛性。庙虽残破,佛依在。

欧阳一鸣和徐慧所进入的这道门应该是寺庙的正门。因为进入院内却有几百米的距离才是那几间屋子。想来大殿早已倒塌,这只是大殿后一处院落。墙由青色石块砌成,房顶的青色小瓦还算整齐,瓦缝处残留的枯黄草茎随风摇摆着。整个院落全为青石板铺地,石板光滑透亮。院内干干净净。

一颗粗大的槐树长在院内的西南方,半人高的树干上拴一绳子,一头连在西面屋墙壁上的一只木厥上,上面搭了两件晾晒的补了许多补丁的灰色憎服。从北面的屋里传出一阵阵的木鱼敲击声。

关于这棵槐树也有个真实的故事。五八年的夏天,就近生产队看中了这颗槐树,欲伐之做一驾马车,于是生产队长派了六个壮劳力带着工具前往,先是将树根附近的碎石泥土刨开,再抡洋稿斩根,可就在一个小伙子轮下第一稿,砍破一粗大树根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却是吓破了胆,他们就看到从那被砍破的树根处,冒出一股股血样的液体。在场人面面相嘘,心惊胆战。

愣了一阵后,年长些的那位颤着声音说:“这是挖了神的血脉,要遭报应了。”话音未落,就有人撒腿就跑,紧跟着又跑四人,只有这年长的扑腾跪在了树下,浑身颤抖,嘴唇哆嗦,拜了又拜祈求神灵饶恕。未了将土石重新埋上整理如旧,再跪拜多次,浑身发冷的离开。

当日晚,吓跑的五人全部高烧,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抡镐的小伙子第二天下午吐血身亡。其余四人的家属赶忙带香进庙跪拜,那四人半个月后才能下地。唯有那位年长些的平安无事。这之后,再无人打起这槐树和庙四周树的主意,这棵槐树以及庙四周的树木一直幽幽葱葱。

直到六三年小和尚留发带须入住庙里,之前的几年再无人入内。附近的村民避而远之。一时间这座庙显得恐怖阴森。过路人也是绕道而行。就连附近村里小孩啼哭,只要大人说再哭就把你送进庙去,小孩的哭声也是立马止住。



情缘欲海(42)

第四十章


欧阳一鸣与徐慧在院内四处看看,也没发现爷爷所说的水井。与徐慧相望了下并肩进入木鱼传来的屋子。就见一干瘦的和尚坐在门内的左侧,右手持木棍轻敲放在面前石板上的木鱼,右手捻动着念珠。身旁放着一只手编的柳条框子,框子内整齐的摆放着一堆佛香。欧阳一鸣和徐慧进来,这和尚眼睛微眯,嘴里说了句“阿弥陀佛”就再无声息。

屋的中央摆放着几块有规则的石块支起的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尊由木桩雕刻的佛像,端坐在似莲花的圆池里。这佛像四方有面,八只手臂,各只手中均撑一中物件。欧阳一鸣看见其中的一只手拿拂尘,一只手拈的是念珠,一只手好像拿的是一只轮盘,一只手拿的好像是水壶,。其余四只辩不清为何物。佛像呈灰黄色,雕刻虽很不专业但却是很细致。

原来这尊四面佛是这和尚花了一年的时间,由自己精心雕刻而成的。佛像四面的下方均有一石块砌成黄泥抹就的香炉,香炉内的香灰也都将满。还有正在点燃的佛香正冒着轻烟冉冉升腾。欧阳一鸣想,他们来前一定还有人在此求拜。可欧阳一鸣和徐慧均不知此神像为哪路神仙。

徐慧蹲在和尚面前,轻身问道:“师傅,请问这香……”徐慧本来想问这香怎么卖,没说完止住话,心里说不该这样问的。可又不知该怎么说。和尚却心里明白,闭眼答:“随施主的意。”徐慧抬眼去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问和尚:“师傅的意思是不是说随香客的心意?”和尚道:“阿弥陀佛。”

欧阳一鸣从口袋里拿出五元钱来放进筐内。徐慧从筐内拿出两束香来,就听和尚再说:“四面拜到。”欧阳一鸣刹间明白为啥佛像的四面都有香炉。心里算了下,两个人四下都拜就要八束。于是又拿出五元钱来放进筐内,他心里知道十元可以买到几筐的香来,但也乐意这样做。于是徐慧又拿出六束,交于欧阳一鸣四束,自己先过去,拿过放在佛像前火柴点了,依次跪在四面黄旧的蒲团上顶香拜到。

欧阳一鸣在在徐慧拜后欧阳一鸣再拜。

起身再来到和尚面前蹲下,欧阳一鸣看到在这张清瘦的脸上,两道雪白的眉毛特长,由眼角处垂下。颇有几分仙气。问:“请问师傅,这尊神像是那位神仙?”和尚睁开了眼睛,欧阳一鸣又看见从这和尚的眼中有两道犀利的光射出,令人生畏。从那落显干瘪的嘴里迸出几个字:“外地来的?”欧阳一鸣微笑着说:“我是本市人,她是苏州的。”

和尚移眼看徐慧,眼中刹间流露出一道异样的光芒,但也就是在瞬间,和尚就闭上了眼睛道了声:“阿弥陀佛。”稍等片刻,就说:“此乃大梵天王,有求必应佛。”欧阳一鸣说:“我们是慕名而来。此庙据说原来是我们这里最早最大的寺院,不知为何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为啥不请示有关部门重建?”

和尚动了下嘴唇,脸上流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一阵无语。欧阳一鸣和徐慧对望了眼正欲起身,就听和尚说:“槐树冒烟,就当是重塑金身再建大殿之时了。”欧阳一鸣疑惑、惊愕,愣了会说:“槐树冒烟?您是说院内的这棵槐树?”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脸色逐渐平静,不再言语。

欧阳一鸣和徐慧对望了几眼,一阵无语。欧阳一鸣问:“请问师父尊号?”和尚答:“贫憎慧明。”徐慧听了心里一惊,想:这不正是我和欧阳一鸣名字后两个字吗。但她也知慧明的明应该是明亮的明而不是欧阳一鸣的明,可这样也够巧合的了。

徐慧忽又想到和尚所说的“此乃大梵天王,有求必应佛”的话,就说:“慧明大师,我有事想求,不知能不能明示?”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徐慧对欧阳一鸣说:“你出去等我一下。”欧阳一鸣站起出门。

和尚说:“说个字吧。”徐慧本想问下她和欧阳一鸣事,听和尚要他说字,想了下说:“鸣,鸣叫的鸣。”和尚睁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的地上画了一个山的样子,又在上面高处画了一只飞翔的鸟。手就收了回去。徐慧不解,问:“这是什么意思?”和尚只道:“阿弥陀佛。”徐慧欲再问,就见和尚又敲起了木鱼,知道和尚是不愿解释了。站起,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出了门去。

欧阳一鸣从墙角出来,看见徐慧说:“我说这院的井在那,原来在这墙角里。”再看徐慧紧锁着眉头,就问:“你问师傅什么事?”

徐慧小声说:“等会和你说,你也去问一下。”欧阳一鸣说:“怎么问,问什么?”徐慧说:“你就和我刚才一样说就行了。”欧阳一鸣面露难色说:“算了,我也不知问啥?”徐慧说:“你心里想啥就问啥是了?”

欧阳一鸣想了想,便想到自己与徐慧和刘燕的这种复杂感情。于是进了门去,在和尚面前蹲下,还没开口,和尚就说:“说个字吧。”

欧阳一鸣张嘴说了个“燕”字,和尚又伸出手指,在地上画了座山,画了一只在空中飞的鸟。也就又敲起了木鱼来。欧阳一鸣清楚和尚不愿解释,也就起身,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出了门。

徐慧见欧阳一鸣也是锁着眉头出来,就急切地问:“怎么说?”欧阳一鸣往旁边走了几步,又向屋内看了眼说:“先下山吧。”徐慧会意。于是两人推车出了寺院的门。

欧阳一鸣问:“他和你说了啥?”徐慧说:“我本来想问他婚姻的,可我没说他就让我说了一个字,我就说了你名字中的鸣字。他在地上画了一座山,又画了一只在空中飞的鸟,我也弄不明白,想问他,就看他再不愿说了。”

欧阳一鸣惊讶道:“他和咱俩说的差不多。给我也是画了一个山的样子,也是画了一只飞的鸟。”徐慧面露惊呀,问:“你说的什么字?”欧阳一鸣怔了下,说:“我就随面说了我的名字中的‘鸣’字。”徐慧睁大眼说:“我也是说你名字中的‘鸣’啊!怎么会这么巧。”欧阳一鸣兀自脸红。徐慧蹙眉说:“可他画的那个到底是啥意思?”欧阳一鸣也不敢看她,摇摇头说:“弄不明白。或许以后会明白。”徐慧落有所思地点头。

徐慧和欧阳一鸣走后,这和尚暗自心惊,想起昨晚师傅托给他的梦。梦中已为仙人的师傅手拿白尘,满面红光来到他的面前说,明日将有一对青年男女来此上香。那女子是为大梵天王拉车的那只最小的天鹅小七,二十一天前思凡下届,投胎成人。大王本应在她投胎十天时将天鹅收回天庭,恰佛爷见她投胎那家诚心拜佛一辈子的奶奶冒雨跪地求佛,佛爷就吩咐天王暂不收她。大王虽已应允,但也一直恼怒天鹅投了人胎。前几日大王见天鹅爱上这位男子,心里大惊,便又禀明佛爷请求收回。佛爷掐指算后,却责怪大王酒后乱性犯了天条,说大王是自寻烦恼。随告诫天王,往后是否收会天鹅,要看她是否真正脱离了仙缘,就看她在凡间和这位男子的造化了。你是能够看到这只天鹅的,看到后不要露出惊色,更不可以点破。恐你泄露天机,特来告知。至于那位男子,师傅并未言明。



情缘欲海(42)

第四十章


欧阳一鸣与徐慧在院内四处看看,也没发现爷爷所说的水井。与徐慧相望了下并肩进入木鱼传来的屋子。就见一干瘦的和尚坐在门内的左侧,右手持木棍轻敲放在面前石板上的木鱼,右手捻动着念珠。身旁放着一只手编的柳条框子,框子内整齐的摆放着一堆佛香。欧阳一鸣和徐慧进来,这和尚眼睛微眯,嘴里说了句“阿弥陀佛”就再无声息。

屋的中央摆放着几块有规则的石块支起的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尊由木桩雕刻的佛像,端坐在似莲花的圆池里。这佛像四方有面,八只手臂,各只手中均撑一中物件。欧阳一鸣看见其中的一只手拿拂尘,一只手拈的是念珠,一只手好像拿的是一只轮盘,一只手拿的好像是水壶,。其余四只辩不清为何物。佛像呈灰黄色,雕刻虽很不专业但却是很细致。

原来这尊四面佛是这和尚花了一年的时间,由自己精心雕刻而成的。佛像四面的下方均有一石块砌成黄泥抹就的香炉,香炉内的香灰也都将满。还有正在点燃的佛香正冒着轻烟冉冉升腾。欧阳一鸣想,他们来前一定还有人在此求拜。可欧阳一鸣和徐慧均不知此神像为哪路神仙。

徐慧蹲在和尚面前,轻身问道:“师傅,请问这香……”徐慧本来想问这香怎么卖,没说完止住话,心里说不该这样问的。可又不知该怎么说。和尚却心里明白,闭眼答:“随施主的意。”徐慧抬眼去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问和尚:“师傅的意思是不是说随香客的心意?”和尚道:“阿弥陀佛。”

欧阳一鸣从口袋里拿出五元钱来放进筐内。徐慧从筐内拿出两束香来,就听和尚再说:“四面拜到。”欧阳一鸣刹间明白为啥佛像的四面都有香炉。心里算了下,两个人四下都拜就要八束。于是又拿出五元钱来放进筐内,他心里知道十元可以买到几筐的香来,但也乐意这样做。于是徐慧又拿出六束,交于欧阳一鸣四束,自己先过去,拿过放在佛像前火柴点了,依次跪在四面黄旧的蒲团上顶香拜到。

欧阳一鸣在在徐慧拜后欧阳一鸣再拜。

起身再来到和尚面前蹲下,欧阳一鸣看到在这张清瘦的脸上,两道雪白的眉毛特长,由眼角处垂下。颇有几分仙气。问:“请问师傅,这尊神像是那位神仙?”和尚睁开了眼睛,欧阳一鸣又看见从这和尚的眼中有两道犀利的光射出,令人生畏。从那落显干瘪的嘴里迸出几个字:“外地来的?”欧阳一鸣微笑着说:“我是本市人,她是苏州的。”

和尚移眼看徐慧,眼中刹间流露出一道异样的光芒,但也就是在瞬间,和尚就闭上了眼睛道了声:“阿弥陀佛。”稍等片刻,就说:“此乃大梵天王,有求必应佛。”欧阳一鸣说:“我们是慕名而来。此庙据说原来是我们这里最早最大的寺院,不知为何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为啥不请示有关部门重建?”

和尚动了下嘴唇,脸上流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一阵无语。欧阳一鸣和徐慧对望了眼正欲起身,就听和尚说:“槐树冒烟,就当是重塑金身再建大殿之时了。”欧阳一鸣疑惑、惊愕,愣了会说:“槐树冒烟?您是说院内的这棵槐树?”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脸色逐渐平静,不再言语。

欧阳一鸣和徐慧对望了几眼,一阵无语。欧阳一鸣问:“请问师父尊号?”和尚答:“贫憎慧明。”徐慧听了心里一惊,想:这不正是我和欧阳一鸣名字后两个字吗。但她也知慧明的明应该是明亮的明而不是欧阳一鸣的明,可这样也够巧合的了。

徐慧忽又想到和尚所说的“此乃大梵天王,有求必应佛”的话,就说:“慧明大师,我有事想求,不知能不能明示?”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徐慧对欧阳一鸣说:“你出去等我一下。”欧阳一鸣站起出门。

和尚说:“说个字吧。”徐慧本想问下她和欧阳一鸣事,听和尚要他说字,想了下说:“鸣,鸣叫的鸣。”和尚睁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的地上画了一个山的样子,又在上面高处画了一只飞翔的鸟。手就收了回去。徐慧不解,问:“这是什么意思?”和尚只道:“阿弥陀佛。”徐慧欲再问,就见和尚又敲起了木鱼,知道和尚是不愿解释了。站起,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出了门去。

欧阳一鸣从墙角出来,看见徐慧说:“我说这院的井在那,原来在这墙角里。”再看徐慧紧锁着眉头,就问:“你问师傅什么事?”

徐慧小声说:“等会和你说,你也去问一下。”欧阳一鸣说:“怎么问,问什么?”徐慧说:“你就和我刚才一样说就行了。”欧阳一鸣面露难色说:“算了,我也不知问啥?”徐慧说:“你心里想啥就问啥是了?”

欧阳一鸣想了想,便想到自己与徐慧和刘燕的这种复杂感情。于是进了门去,在和尚面前蹲下,还没开口,和尚就说:“说个字吧。”

欧阳一鸣张嘴说了个“燕”字,和尚又伸出手指,在地上画了座山,画了一只在空中飞的鸟。也就又敲起了木鱼来。欧阳一鸣清楚和尚不愿解释,也就起身,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出了门。

徐慧见欧阳一鸣也是锁着眉头出来,就急切地问:“怎么说?”欧阳一鸣往旁边走了几步,又向屋内看了眼说:“先下山吧。”徐慧会意。于是两人推车出了寺院的门。

欧阳一鸣问:“他和你说了啥?”徐慧说:“我本来想问他婚姻的,可我没说他就让我说了一个字,我就说了你名字中的鸣字。他在地上画了一座山,又画了一只在空中飞的鸟,我也弄不明白,想问他,就看他再不愿说了。”

欧阳一鸣惊讶道:“他和咱俩说的差不多。给我也是画了一个山的样子,也是画了一只飞的鸟。”徐慧面露惊呀,问:“你说的什么字?”欧阳一鸣怔了下,说:“我就随面说了我的名字中的‘鸣’字。”徐慧睁大眼说:“我也是说你名字中的‘鸣’啊!怎么会这么巧。”欧阳一鸣兀自脸红。徐慧蹙眉说:“可他画的那个到底是啥意思?”欧阳一鸣也不敢看她,摇摇头说:“弄不明白。或许以后会明白。”徐慧落有所思地点头。

徐慧和欧阳一鸣走后,这和尚暗自心惊,想起昨晚师傅托给他的梦。梦中已为仙人的师傅手拿白尘,满面红光来到他的面前说,明日将有一对青年男女来此上香。那女子是为大梵天王拉车的那只最小的天鹅小七,二十一天前思凡下届,投胎成人。大王本应在她投胎十天时将天鹅收回天庭,恰佛爷见她投胎那家诚心拜佛一辈子的奶奶冒雨跪地求佛,佛爷就吩咐天王暂不收她。大王虽已应允,但也一直恼怒天鹅投了人胎。前几日大王见天鹅爱上这位男子,心里大惊,便又禀明佛爷请求收回。佛爷掐指算后,却责怪大王酒后乱性犯了天条,说大王是自寻烦恼。随告诫天王,往后是否收会天鹅,要看她是否真正脱离了仙缘,就看她在凡间和这位男子的造化了。你是能够看到这只天鹅的,看到后不要露出惊色,更不可以点破。恐你泄露天机,特来告知。至于那位男子,师傅并未言明。


今日和尚果然见到了这位思凡下界的天鹅,所以在他睁开眼看到徐慧的那一刻眼里射出一道异样的光。那是他看到面前站着的分明就是一只白色的天鹅。天鹅虽为大梵天王的脚力,但也毕竟是仙,和尚在见到她时心里也是极其敬畏。但和尚谨记师傅的叮咛,也没露出丝毫的马迹。和尚给徐慧和欧阳一鸣所画的那只向天上飞去的鸟也就是天鹅,他是在寓意徐慧本是天庭之仙鹅,别无他意。想来已为凡人的天鹅和欧阳一鸣不会理解其中的寓意。

这天鹅现在虽已投胎为凡人,但在此骤见自己天庭的主人时,也就泛起了刹间的模糊记忆。这也是为啥徐慧在进入这座庙,就由衷的生出几丝恐惧,心跳不已,几乎晕倒的缘由。

骑了一段路两人无语,各自在想和尚所画的意思。

徐慧却是在心里想,既然和尚所画给自己和欧阳一鸣的都是鸟,那么可能就是说他们俩肯定就会是一对的,就寓意着会结合成为夫妻,可是为什么不是两只鸟一起飞呢?

欧阳一鸣也想,我说出的是个“燕”字,可怎么也会和徐慧所说的“鸣”字画的都是一只鸟呢?这两个不同的字得到的答案却是一样的,应该怎样解释?寓意又是什么?忽然就想,莫非这和尚就是哄哄我们而已。兀自笑了两声。

徐慧听他发笑转头看他。欧阳一鸣笑眯眯地看她问:“你信那和尚吗?”徐慧说:“我信,可我就是悟不出。”欧阳一鸣笑说:

“是天意,所以你我凡人就无法悟出。我说,你也别想了,估计想一辈子也想不出。我现在想来,可能就是那和尚耍咱们呢。现在倒觉得自己好笑了。”

徐慧一脸正色说:“不可以这样说的,我相信,可就是不明白。”欧阳一鸣说:“要让你能全明白就不是天意了。按说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相信的。可这两天和你在一起不知为啥却特别感兴趣了。受其感染,中毒已深。”徐慧噗地笑了说:

“谁感染你了,不是你也特想来这看看啊。”欧阳一鸣说:“我那是好奇,可我看你却是虔诚的。”徐慧说:“心诚则灵,我是信呢。”

欧阳一鸣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好了,别想了。姜玉其不是教导我们说。‘命命由天定,胡思乱想不中用’吗?谨记此言,心中开阔。”于是两人笑。

笑毕,徐慧说:“你要仔细琢磨姜玉其的这句话也是挺有道理的,可不就是这样,人的一生好像冥冥之中就是上天安排好了的,什么爱情、婚姻、事业等等,不说我们,你就说李旋,要不是她母亲生病,那个高鹏离婚,怎么会在湖边相遇?怎么会发生他们那种不和谐的关系。谁知道他们以后又会发生啥?”欧阳一鸣说:“以后的事是无法预料。但是既然李旋答应在高鹏帮她安排好工作后嫁给他,以李璇的个性,我想李旋不会失信的。”徐慧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知道,现在事情又有变化了。”欧阳一鸣说:“是李旋……”徐慧说:“不是。”

徐慧就把高鹏的前妻又想复婚的事和欧阳一鸣说了一遍。末了说:“那天李璇给我说后,我本来想和你说的,后来一想,就你那性格,又会为人家操心,就没和你说。”欧阳一鸣叹嘘道:“没想到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李璇原来的计划……”徐慧说:“李璇的有些话咱也弄不明白。算了,不要再想她们的事。”

欧阳一鸣说:“作为同学,知道人家出了事关心也是必然的。可我也想了,有时候我们也是瞎抄心,你比如吴莹莹,在咱们面前说的话都能把朱海涛吃了,后来还不是又好上了?你感觉不好理解可也得理解,这人啊真是让人不好琢磨。”

徐慧有些温怒,说:“谁说不是啊,我也正想说她。那些天我们为吴莹莹真是担心死,要知道现在这样,当初就该让她找朱海涛和他一起去做流产,也省得咱们为她担这么大风险。你说那天要真的大出血了,我能脱得了干系吗?”欧阳一鸣见她生气就劝道:“事情过去了,也别再想。”徐慧依然生气说:“我就是想吴莹莹也太不应该了,这会再和朱海涛重归于好,怎么也要和咱们说一下。咱们也不想干涉他们,咱也没那权利,可咱们毕竟为她担了很多风险,帮过她很多。要不是你和我说她又和朱海涛好上了,我到现在也不会知道。”

欧阳一鸣说:“吴莹莹也许有她的苦衷,你想她一个女孩子,也为朱海涛流产了,能不考虑以后吗。也可能不好意思和咱们说,毕竟他在咱们面前说过一些过激的话。再有,也可能真的是她和朱海涛有感情。能没有感情吗?都一年多,而且……,这事咱也别怨她了,她也是有她的难处,咱们作为同学在那个时候帮她也是人之常情。”

徐慧想了会说:“不提了,想起来心里也不舒服。”欧阳一鸣说:“咱也没必要为这事在吴莹莹面前表现出什么。忙我们也帮了,别出力不讨好。”徐慧点点头说:“我知道的。”

情缘欲海(43)

第四十一章

这之后的几天,欧阳一鸣和徐慧骑车几乎逛遍了蟠城的大部分景点。眼看就要到春节了。徐慧说要回去。临行前的这天,毛玉琴让自己带过的在火车站上班的学生,给徐慧买了明天早上六点去苏州的卧铺。晚上一家人与徐慧在老宅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吃饭。

弄了满满八仙桌的菜,气氛就和一家人过年似的,徐慧有些感动。老爷子还是拿出那陈年老酒,徐慧也喝了一些,全家人说说笑笑,徐慧在一阵后竟然感觉心里特别难过,和欧阳玫一起去厕所时在黑影里掉下了几滴泪。欧阳玫没有看到。两人挽臂回来时,欧阳玫也有些伤感地说:“姐,不想让你走。暑假还来吧,那时我也考完试了,也有时间陪你了。”

徐慧心里又是一酸,眼圈红红地说:“我也真的不舍得离开你们,可我得回去,爸爸妈妈和外婆等着我呢。明年暑假再说吧,我就希望你能考上个理想的大学。”欧阳玫说:“我也想好了,就报复旦大学为第一志愿,我就想以后在读大学时能跟你和哥哥在一个地方。”

徐慧说:“那样最好,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一定要刻苦一些,一定要考上。姐姐会为你默默地祝福。我和你哥还要等一年多才能毕业,不过时间也是很快的。”欧阳玫点点头。

徐慧说:“明年考完试到苏州去玩吧,到那时你也有时间了,我也好陪你逛逛我们那里的景点。”欧阳玫有些兴奋,说:“我也想啊。倒时我和哥哥一起去。”徐慧说:“我也这么想,怕你哥不愿意。他这个人啊,就怕见我的家人。不过有你和他一起,我想他会去的。你们全家都去了才好呢。”欧阳玫笑说:“可我和哥哥一起去就怕你冷落我。”徐慧笑道:“小丫头,那来这么多心眼的。”两人笑着进了屋。

老太太在徐慧坐下后,走到欧阳玫身边说:“玫子到那边坐,奶奶和小慧说说话。”欧阳玫站起。老太太坐下就拉着徐慧的手说:

“奶奶真舍不得你走,明年放假还来吧。”徐慧心里又是一热说:“奶奶,刚才我还和玫子说呢,明年暑假你们去苏州玩吧。”扫了大家一眼说:“爷爷也去,大家都去。”老爷子笑说:“我可去不了的,去了我的这些鸟咋办。”老太太说:“那鸟就是你爷爷的命,他在家守着鸟我就得在家守着他。”徐慧就笑。老太太凑近徐慧的耳朵说:“等你和小鸣结了婚,我就给你们带孩子去,不要这老东西。”

徐慧霎时红了脸,抬眼瞥了眼欧阳一鸣低下了头。

欧阳一鸣知道奶奶可能又和徐慧说他们俩的什么话,脸也红了下对妈妈说:“盛饭吃饭吧,明天徐慧还要早起。”毛玉琴应着起身出门。老太太说:“明早奶奶去送你。”欧阳安平说:“天这么冷的还要你去送,就在家睡你的觉吧。”徐慧说:“是啊,一鸣送我就行了。你老这么大年纪那能让你送啊。”欧阳玫说:“我和哥哥一起去。”欧阳冬冬说:“我也去。”欧阳玫笑说:“就怕到时喊不醒你。”老爷子说:“我把这酒给你爸灌了了几瓶,都装好了,等会别忘了带,明个我也不去送你了。”徐慧说:“爷爷,那酒你就留着自己喝吧,我爸也喝不得多少酒的。”欧阳安平说:“这是你爷爷的心意。”老太太说:“上午我去双河街买了几斤陈家的香油三刀和桂花酥糖,带给你外奶奶尝尝。”

毛玉琴这时端馍进来冲老太太说:“我都给买过了,这么冷的天你还跑那么老远的去买。”老太太说:“这香油三刀还是杨家的正宗,还有哪家能比得了的。”老爷子笑说:“都带上。”徐慧说:“你看我这趟来也没给你们带什么东西……”老太太打断她的话说:

“傻孩子,哪能这么说的,往后还怕吃不上你买的东西?”徐慧眼圈发红说:“奶奶,你和爷爷一定的注意身体。”老太太说:“注意注意,我和你爷爷身体都好着呢。还等着享你们的福呢。”

饭毕又说了一会话,欧阳一鸣就说回去。老太太就一直拉着徐慧的手走到门外。临分手徐慧心里发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说:

“爷爷奶奶,你们一定要注意身体。”老爷子应着。老太太却忽然抽泣起来,说:“奶奶舍不得你走。”

老太太这一哭,徐慧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眼泪刷地流下,带着哭腔说:“奶奶,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老太太就抱住徐慧哭了起来。毛玉琴见状忙上前去,笑着说:“你看你们娘俩,走了又不是不见了。”徐慧这时才感觉失态了,抬手给老太太摸着眼泪说:“奶奶,放假我还来看你。”老太太紧紧攥着徐慧的手,看着她的脸说:“你可说话算数,放假就和小鸣一起回来。”

徐慧应着。老太太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徐慧和众人往前走着不时地回头,见老爷子老太太就一直站在那里,徐慧就催他们回去。老爷子老太太应着却不动。走了好远徐慧还看他们在门楼的灯下站着,心里也是阵阵酸楚。

翌日一早,除欧阳冬冬还在熟睡外,一家人都早早的起来,毛玉琴给徐慧炖了碗鸡蛋羹,徐慧吃了半碗就再吃不下。不知为啥,就这几天短暂的相处,分别时竟会令她非常伤感。

动身时,欧阳安平和毛玉琴也要去车站,欧阳一鸣说,我和玫子各骑一辆车去送就行了。徐慧也说叔叔阿姨就不用去了。于是欧阳一鸣带着徐慧和欧阳玫一起,车头挂照老太太和毛玉琴给买的土特产,徐慧拎着老爷子给带的四瓶四十年的老酒去了车站。

兄妹俩买了站台票一直将徐慧送到车上。欧阳一鸣就一再叮咛徐慧说,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能吃喝陌生人东西之类的话。

徐慧听着心里笑着,说:“放心,我不会被人拐跑的。”欧阳玫就说:“我哥就是怕啊,你真的被人拐跑了,哥哥还活得了?”欧阳一鸣红着脸瞪了妹妹一眼,对徐慧说:“我可是和你说正经的。”徐慧点点头说:“你放心了就是。”

欧阳玫附耳对徐慧说:“姐,你看我哥,这会就像个长辈似的放心不下你。”徐慧脸红说:“我知道的。”转头对欧阳一鸣说:

“我来时不就是我一个人啊,你就放宽心了就是。下了车我就打电话过来,玫子告诉了我传达室电话号码的。”欧阳一鸣点头说:“车到苏州是下午四点一刻,我四点在传达室等你电话,下了车马上打过来……”徐慧点头答应。

车要开动了,兄妹下车在站台与徐慧告别。徐慧趴在窗口看着他们,忽然就流下了泪,对欧阳玫说:“玫子,一定要考上复旦。”

欧阳玫含泪点头说:“姐,你放心。”

火车开动了,兄妹俩一直目送火车远去。徐慧也一直趴在窗口冲他们挥手,直到看不见。

欧阳一鸣吃饭后午睡,一觉醒来已是快四点的时候。慌忙起床直奔传达室去,就见欧阳玫已经坐在了那里。欧阳玫见他慌张的样子就笑了,说:“还有一阵呢,看把你慌的。”欧阳一鸣说:“咋不喊我?”欧阳玫说:“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想得了慧姐的信告诉你一下就是了。”欧阳一鸣有些不好意思说:“不知怎么一下会睡这么晚的。”欧阳玫笑道:“我刚才还在想呢,等会慧姐打电话来,要是问起你为啥没来听电话,我就说你把她给忘了。说你一些坏话,看慧姐到学校怎么收拾你。”

传达室的大爷就笑,说:“小鸣的对象真漂亮。”欧阳一鸣红了脸,瞅了欧阳玫眼说:“那里是我对象,是同学。”大爷和欧阳玫就笑。大爷说:“现在是同学不假,毕业了就是媳妇了。”欧阳一鸣红脸说:“就是同学嘛。”大爷和欧阳玫再笑。

欧阳一鸣脸更红了。大爷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欧阳家可都是美人。小玫子也是也来越长越俊。”欧阳玫的脸募地红了,说:“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大爷笑说:“我说的是实话,当年你妈可是咱学校的大美女,你爸也是标致小伙子,谁不说你爸和你妈是郎才女貌?你看你哥这会,长得比你爸年轻时还标致,找了个媳妇比你妈年轻时还俊,这标致男人和漂亮女人都跑你们欧阳家去了。”欧阳玫说:“你家女儿也长得俊呢,像我大娘。”大爷哈哈笑了说:“你大娘长得那叫俊啊,也就是你大爷我看她那会长得寒碜,一瞎眼娶了她,怕她嫁不出去的。别人谁还敢要?”

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就哈哈笑。欧阳玫笑出了眼泪,手捂着肚子笑着说:“看我不告诉大娘去,小心晚上又不给你酒喝。”大爷说:

“可不能给你大娘说,没她行没酒大爷我可受不了。”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玩笑时,电话响了。欧阳一鸣拿过电话,果然是徐慧打过来的,电话里徐慧告诉他一路平安,又小声说:

“在车上我也没吃别人家的东西,也没喝别人家的东西,就是偶尔和别人说过两句话。”欧阳一鸣听了就笑。欧阳玫接过电话,徐慧就让她转告家里爷爷奶奶和所有人她一路平安。又说了让他们多注意身体的话,未了说:“玫子,你一定要抓紧这最后几个月的时间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复旦大学。”欧阳玫说我都记下了。欧阳一鸣想想又接过电话说,就坐出租车回家,回家问叔叔阿姨外婆好。徐慧答应。两人挂断电话。

晚饭前老爷子老太太来到欧阳一鸣家,特意来询问徐慧到家后有没有回信来的事。晚上就在一起吃饭。老太太就又在吃饭时说了一些徐慧的好来,毛玉琴也就附合着。全家人都是对徐慧相当满意的。

欧阳一鸣耳朵听着,心里一阵阵地不安,也不说话。悠忽想起早上在车站时,徐慧说要欧阳玫一定要考上复旦大学的话,看了眼妹妹就想问,张了张嘴还是将话咽在了肚里。他想,现在问起徐慧的任何话题都会引起老人们的一阵言谈。

饭后说了会话,欧阳一鸣把爷爷奶奶送走,见欧阳玫已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就推门进去。欧阳玫正在看书,见哥哥推门进来又将门带上,问:“啥事?”欧阳一鸣笑说:“没事就不能来了。”欧阳玫瞥了他一眼说:“神神秘秘的,将门关上干吗,是不是有啥事怕爸爸妈妈听到。”欧阳一鸣笑道:“就你鬼点子多。”欧阳玫说:“这么多天慧姐和我住一起也没见你来过。这会是不是想打听慧姐都和我说了你什么悄悄话。”欧阳一鸣说:“聪明,这点像哥哥。”欧阳玫撇撇嘴就笑。

欧阳一鸣说:“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欧阳玫笑说:“别用请教二字。用一个‘求’字好些,不然我可不一定会告诉你。”欧阳一鸣笑了声说:“我才不来求你。”说话时站起,说:“走了。”抬步作欲走状,欧阳玫一把拉住他说:“哥哥最坏,来了又不说。看我赶明就在慧姐面前说你坏话,让她治你。”欧阳一鸣笑着坐下,问:“我刚才忽然想起,徐慧早上说让你一定要考上复旦大学的话,为啥?”欧阳玫瞥了哥哥一眼,调皮地笑了说:“这是我和慧姐两人的秘密,不能告诉你。”欧阳一鸣笑了声说:“就这事还什么秘密,考哪个学校不一样啊。”欧阳玫说:“当然是不一样了。”欧阳一鸣问:“有啥不一样?”

欧阳玫眨巴了下眼说:“都说是秘密了,还问!”欧阳一鸣说:“别听她的,你原来不是最想考北大的吗?”欧阳玫说:“我现在改注意了。”欧阳一鸣说:“爸爸妈妈也不一定同意。”欧阳玫自信地说:“爸爸妈妈一定会同意的。”欧阳一鸣就疑惑地看她,说:

“我就弄不明白了,原来雄心勃勃一心考北大,徐慧来几天就能改变你的主意。”欧阳玫说:“那当然,我就想上大学的这几年和你们俩在一起,爸爸妈妈也放心啊。”欧阳一鸣疑问道:“你上大学怎么会和我们在一起,你又不是想上我们的学校。”

欧阳玫知道说走了嘴,伸了下舌头,说:“干脆和你说了吧。慧姐说现在不让我告诉你。她说你们俩以后都会在上海工作,我也就想上学时能和你们在一起。”欧阳一鸣疑骇地看着欧阳玫,半晌才说:“她是这么说的?我、我怎么不知道。”欧阳玫说:“刚才我不是说了,慧姐都不让我告诉你,她还能告诉你啊。是这样的,慧姐舅舅在上海做什么单位的领导,说等你们毕业把你们俩都弄上海去。”

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惊,狂跳起来,想了想说:“哪里就那么好弄的,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别听她的。”欧阳玫说:“慧姐说她妈妈都让他舅舅现在就给你们活动了。”欧阳一鸣的心沉了下来,说:“我们毕业还有一年多呢,谁知到时会有什么变化。”欧阳玫说:

“我也要等几个月才能考试呢。再说我本来也就打算考北大、清华和复旦的。就是你们到时办不成,我上复旦也够理想的了。”

欧阳一鸣低头想了阵说:“还是按你原来的打算,最好能考上北大了。我这辈子是无缘北大的校门了,就希望你能考上。”欧阳玫说:“到时再说吧。如果你们真的有希望在上海工作,我还是希望上复旦,到时我毕业了你们也能想办法把我留在那,我们都在一起该多好。”欧阳一鸣说:“想是这样的。不过现在不要对这个问题考虑太多,关键是你要能考上了。”欧阳玫说:“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的。”欧阳一鸣站起说:“那就好,不耽误你看书了。有啥不懂的向我请教。”欧阳玫说:“好像还没有我弄不懂的。”欧阳一鸣一脸不自然的笑笑出了门。

这日晚,欧阳一鸣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前几日每天带徐慧到处游玩,回家也很疲倦,吃饭后洗洗也就睡了,也没精力想上很多。今日中午睡了一阵,多日来没来得及活动脑子开始在转了。他不知道以后会和徐慧发生什么。自从徐慧进了这个家门,虽说只是短短的几天,可全家人,包括见过她的邻居亲朋都是把她当作自己的未婚妻的。而且家人和所有见过徐慧的人,全都认为徐慧成为自己的未婚妻非常般配。这和学校同学们的看法又是如此的相同。那么,自己以后究竟应该和徐慧是什么样的关系?假如这次是刘燕和自己一起回来,人们会不会也认为他们俩才是最般配的?自己家的老人又会是怎样的看法?



他是希望刘燕会和自己一起来的。刘燕却拒绝了,徐慧却不请自来。自己真正的恋人却被并未与自己发生恋情的人所代替,尽管他清楚徐慧是深爱他的,可自己毕竟现在正和刘燕相爱,而且是那么的相爱。现在徐慧在自己的家人和邻居亲朋面前却代替了刘燕的角色。

那么以后假如再带刘燕回到这个家,家人和别人又会是怎样的想法?问题是自己的老人已经认可了徐慧,那么在他们的眼里会不会再认可刘燕?徐慧以后又和会自己到底怎么发展?他现在唯一的安慰是没有和徐慧谈及过关于爱的话题,可自己又能否认没有在感情上欺骗徐慧?

他又想自己心里是把徐慧放在的什么位置。老实说,徐慧在自己的心里也是举足轻重的。他不能否认。那么自己把徐慧也当作恋人了吗?瞬间他极力否认。徐慧在校和来家的这几天,应该说自己是兴奋的,尽管和徐慧在一起会偶尔想到刘燕,会产生一阵的惊惶和不安,但还是愉悦大于内疚。他甚至也在心里把徐慧当作自己的恋人,或者说是自己的家人尚或是自己的亲人,自己对徐慧的关心和疼爱,甚至要比对自己的弟妹还要强烈些。这种亲切的情感是发自内心的,是无法从心底否认的。这分明的情感又是为了什么?那么以后自己究竟要和徐慧怎样的发展。假如在徐慧得知自己与刘燕在相爱,仅仅就能痛苦一场,随时间的推移而忘却吗?假如真会发生什么,当然,他在心里极力的否定会发生什么,可是他还是很慌心。

想到这些时他感到异常的惊慌和胆怯。他不愿意伤害徐慧,甚至任何人伤害徐慧都会在他的心里割上一刀。可他知道最终要伤害徐慧的却还是自己。这种痛苦和自责令他无法忍受,可他又不知该怎么做。现在的情况是愈来愈无法收拾了,本来一切的想法,都在随徐慧这次进入自己家的那一刻而改变。

他不明白既然让他在校时身边有了徐慧,怎么又会在他住院时遇到刘燕,而且就又会与刘燕相见后那么迅疾地相爱。自己为什么在与徐慧三年的相处中,虽互相喜欢却没有过甚密的接触。假如自己和徐慧早一天亮明了关系,那么再见到刘燕时又会不会产生爱慕呢?

他不能肯定但也不能否定。自己和刘燕的结合会是上苍怎样的安排?那么自己和徐慧又该是什么样的关系?而且自己心里也是对徐慧非常在意的啊。这以后的一切还会像自己原来所考虑的那样,在毕业前夕与徐慧说明自己和刘燕的关系那样而烟消云散吗?那么到了那时即使徐慧能够控制了自己,接受这样的现实,自己又如何在家人和同学面前解释?

还有最令他头疼的是刘燕的家庭背景,那么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后,又会怎么样考虑自己人品?尽管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不是为了刘燕的家庭,也是在与刘燕相爱后才知道的她是高干子女的,可和谁解释谁又能信?当然,到了那时,也就不去考虑那么多了,撇开自己所能被别人误解的一切,自己甘愿、或者说就应该承受的唾弃。可是徐慧那边又该怎么办?他现在最担心的应该说是徐慧了。

这无尽的自责和情感的折磨让他碾转难眠。快天亮时才囫囵入睡。这一夜的思索让欧阳一鸣第二日头疼起来,醒来时感觉嘴唇发疼,起床照镜时竟发现了几个水泡。

毛玉琴看见吃了一惊,近前细看,嘴里说着:“昨晚还是好好的嘛,怎么一夜就……是不是没睡好?”欧阳玫也凑前看,听了妈妈的话再看他的眼睛,就见红红黑黑的有些浮肿,噗地笑了说:“才刚走一天至于吗,早知这样就不应该让她走。她依然不会舍得走。”

毛玉琴笑着打了女儿一下说:“死丫头,就会胡说。”又对欧阳一鸣说:“等会去医院看看。”欧阳一鸣说:“不用的。”欧阳玫在旁边唱道:“爱情的力量真是太大喽。”欧阳一鸣对妈说:“妈,你看小玫。”毛玉琴笑。对欧阳玫说:“等会给你哥买点药去。”欧阳玫咯咯地笑说:
“吃药不管用的,打个电话去让慧姐来,立马就消。”欧阳一鸣也给逗乐了,说:“当心以后没人要你。”欧阳玫哼了声说:“我才不稀罕。”

吃完饭,欧阳玫却还是催哥哥去医院看。兄妹俩去街口的小卫生所,医生说是心里上火,打了针又开了些药。兄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