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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愿为君妾
秋日清早风很多,淡淡的凉意与天空融为一体,城市渗着漂渺的宁静,被风吹得透明。
沈梦一身淡妆立在路边,脚下是只红色小箱,周遭空气吹弹她衣裳,她轻拢额前风乱的发丝,稍显冷漠的眼神,两颗黑眸如草原夜色的星光,秋日的清冷中仍不掩她独特魅力。
刘憬远远看到沈梦,由远及近,缓缓将车停稳。
“来了,麻烦你了。”沈梦浅浅一笑,拎起小箱上前。
刘憬点头,接过皮箱走向车后,转身时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沈梦一袭浅蓝长裙,裙摆刻意又不刻意的位置绣着个卡通女孩,卡通补丁与长裙的淡雅并不相配,但补丁女孩忧郁憧憬的眼眸却给人很到位的视觉感,仿佛穿裙的人,周围的风景,都在眼眸中流转。
沈梦装束不和谐,却又无可挑剔,就象她冷漠的眼睛,配上全身气质总很可亲。刘憬惊奇,但从未怀疑她的特别和美丽,哪怕简单的浅笑,也会让人相信天使的存在。
沈梦立在副驾驶门边静等,待他放好东西,才打开车门。
“大姐,你去开什么会?”两人坐进,刘憬发动引擎问。昨日,他正和新娇妻小田田甜甜蜜蜜,沈梦打来电话,说要去美国开全,让他今早送机,他故有此问。
“一个医学会。”
“哦。”刘憬没多问,投去异样一瞥。普通急诊医生,会有资格到美国参加医学会?肯定是郑教授的关系。他这样想。
沈梦当然明白他意思。微窘了下道:“我们院长是我爸老朋友,我爸也去开会,他主要是让我和我爸聚几天,就算照顾我吧。”沈梦说完。还以白眼一瞥,好象在说,你不就这意思,现在满意了吧?
刘憬满意了,笑笑说:“美国不错,应该聚聚。”沈梦收拢目光,把头别向窗外。刘憬顿了顿,又瞅着她说:“那个、大姐,咱妈应该也会一块去吧?”
“怎么,你又有事?”沈梦歪过头。眼神变得警惕且不友善。
“嗯,也没什么,就是……”先徐燕,后郭蝈,都是通过这大姨子先跟陈琳过地话,刘憬汗颜无比,又硬着头皮把田豫的事坦白,然后道:“大姐,我也不想,但出这种事。我实在是没办法。芳袭已经同意,你再帮我跟咱妈说说,回头我打电话向她老人家请罪?”
沈梦眼光冷冷。美靥愈来愈寒,待他说完道:“你还有完没完?芳袭是你妻子,你把她当什么?又把我家当什么?把我当什么?”
刘憬无地自容,尴尬得无经伦比:“可……可谁知道这样也能怀孕?这不都是意外嘛?”
“意外?”沈梦寒意凛然,毫不容情道,“一个是意外。两个是意外。三个还意外?这些意外怎不发生在我身上?”
这话值得玩味。刘憬胀红着脸,瘪着嘴巴没吭声。
沈梦也意识到这句话不妥。更觉得自己过于严厉,缓缓语气道:“算了吧,懒得说你了。”
“谢谢大姐。”刘憬可怜兮兮,象个犯错的孩子,但真诚而感激。沈梦自幼缺少亲情,对他和小老虎关爱到呵护,明虽苛刻,实则发自内心娇宠,更兼当初不可磨灭的第一印象,对刘憬有种近乎畏友地情谊。刘憬感激之余,也更多欣慰。
沈梦没理他,低头抻了抻裙摆,补丁女孩随之一荡。刘憬望着她侧面,那鼻子恰倒好处的弧线勾勒出的薄薄感性,又道:“大姐,我跟你说心里话,我真的很……”
“你不用再说了!”沈梦很不耐烦,伸出一根手指把他打断,“你不要再自责,也不再惭愧,更不要讲难处。”沈梦转过头,淡淡望他,“这些我都听够了,而且根本不是理由。第一个秦队长,我还可以说你是滥好人,现在,我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
沈梦语气透着深深的惋惜和失望,比刚刚声色俱厉更难接受,刘憬两颊火辣辣热,觉得自己忒无耻,简直抬不起头。
车子驶入郊外,秋日清凉的韵致灌进,刘憬望了望前面,诚恳地道:“沈医生,你误会了,我知道自己没理由可找,刚刚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再谢谢你。”
一声沈医生,两个朋友字,让沈梦冰凝的美面变得安恬,眸中亦增添一丝欣然,不无责备道:“你还知道当我是朋友?”
“那当然!”沈梦冰河解冻,刘憬窘迫稍解,微笑道,“有个常常提提醒自己的朋友不易,我虽然做得不好,但不会忘了这回事。”
“那不还是干说不做?”沈梦欣然变欣慰,对他叹了口气,“你前前后后弄五个老婆,别的不说,身体吃得消吗?”
刚聊两句正经话,这大姨子又来了。刘憬故意道:“您医术高明,能不能给我弄点神药?”
沈梦摇着头,看了他一眼说:“以一对五,已经不是药力所能挽回,除非……”
“除非什么?”刘憬惊诧。他只是开个玩笑,沈梦居然如此认真,难道真有办法?这好事没有男人能拒绝,所以他认真了。
沈梦直视他眼睛说:“除非结扎。”
“结……”沈梦语出惊人,刘憬手上一个打滑,车子差点没撞高速护拦上,“我地好大姐,你也忒狠了点吧?我堂堂五尺男人,还结扎?都跟敲猪差不多了!”
沈梦合理建议被无视,绷着脸道:“堂堂男人怎么了?结扎又不是结欲,她们一个个都有孩子了,对你只有好处。”
“那也不行!”刘憬想都没想。
沈梦探着身,耐心道:“刘憬,男人不愿结扎是旧观念,其实这只是个小手术,都不用缝合,两小时就可以行动如常,只须禁欲三、五天,以后你想要孩子,还随时可以恢复。另外结扎还有个好处,体内多余的精子会被吸收,能加速新陈代谢,延缓衰老。”
“嗯嗯嗯嗯!”刘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尽管沈梦把结扎说得天花乱坠,可这是尊严问题,与科学无关。
“那随你便吧,我只是建议。”沈梦也知道他多半不会同意,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这问题虽很严肃,但总觉得有点过,刘憬换个话题道:“对了大姐,你上美国哪开会?”
“洛杉矶。”
“洛杉矶!”刘憬倏地转过头,“我和芳袭前几个月刚去过!”
“我知道,怎么了?”沈梦不解,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刘憬道:“我和芳袭认识一个中国女孩儿,嗯,其实是郭蝈朋友,和我们关系也不错。她叫巩小燕,也是S市人,在‘HOLLYWOOD’大牌子下开中国餐馆,你肯定有机会到那。她男朋友是警察,还是官,你人生地不熟,有事找她帮忙,肯定比领事馆方便。”
“这样啊,那好,我会去拜访。”沈梦答应了。
“去吧,提我们的名字就行。”刘憬微笑。
窗外稻浪近熟,风吹荡阵阵清香,有蚱蜢弹跳,蜻蜓起落。两人表情如风,言谈明快,很快抵达机场。办妥各项手续,两人道别,刘憬踏上归途,客机隆隆而起。
送走沈梦,刘憬直奔修车铺,准备继续兼职修理工。半小时后,修车铺将至,刘憬远远看到灿黄的颜色在阳光下闪烁。“她怎么又来了?”刘憬皱了皱眉,不自觉地摇头,那是东方锦的车。
多多修车的招牌温馨闪亮,刘憬在招牌下停好车。舒赤从旁闪出,指着办公室,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何的表示。刘憬点点头,下车向办公室走去。
东方锦捏着水杯,正饶有兴趣地在屋内转来转去。刘憬推门而入,东方锦转身,双眸蓦地一亮:“你回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刘憬蹙着眉,不答反问。
东方锦俏眉微扬,不紧不慢道:“上了奸商的当,利益遭受损失,找上门有什么不对吗?”
刘憬没理她,接了杯水悻悻坐到沙发上。东方锦慢悠悠转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到茶几上,促狭道:“老板就是老板,够沉着,不象你那些修理工,就只会装傻。”
“你到底要干嘛?”刘憬没心情听她胡咧咧,叹了口气问。
东方锦明眸善睐,嫣然一笑道:“你忘了?我说过会想个好主意,让你踏踏实实。”
“什么主意?”
东方锦把水杯放在一旁,凑到他脸前说:“很简单,为了让你安心,我给你当小老婆……”
“啊噗!”这主意惊世骇俗,比沈梦的结扎还厉害,刘憬一口水全喷东方锦脸上。
“呀!”东方锦被喷一头一脸,胸前衬衫都沾湿贴身。
“对不起对不起!”刘憬手忙脚乱,差点用手去帮人擦。
东方锦伸手在脸上涂了一把,气急败坏道:“你这人,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第七节 七仙美女
刘憬自幼生在海滨,极擅游泳,肺活量倍儿足,这口水喷的那叫劲大。东方锦头脸落汤,胸前纱衫尽被喷透,如雪胸肤若隐若现,白色奶罩下的突兀双峰似梦迷离。
刘憬找到毛巾递过,忍着笑道:“锦儿,你想当我小老婆,虽然出发点很好,也很有诚意,可这是多大事?我有五个大老婆,当我小老婆,那是说当就能当的吗?”
“呸!谁当你小老婆?做梦吧你!”刘憬还神气了,东方锦红了下脸,恨恨把毛巾拽过。
刘憬笑了笑,坐到一边继续喝水。东方锦擦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坐到他身边道:“我说当你小老婆,虽然不是真的,但我确实想体会体会,因为……”
“你有毛病,体会什么不好体会这个?”刘憬不解地打断。
“你才有毛病!”东方锦杏眼一立,“不告诉你是为写报告?”
“写报告就当小老婆,你也太敬业了吧?”刘憬仍不理解。东方锦耐心道:“实话跟你说吧,这个报告对我很重要,写好了,我说不定能进新华社。”
“什么报告这么重要?”刘憬有些信了,重新倒了杯水递给她。
东方锦接过喝了一口,拢拢湿发又说:“这报告是新闻出版局的课题,我学法律,以前在北京又做娱乐杂志,好不容易搞到手,如果写好,不仅能进新华社,说不定能送选荷赛奖?”
“选荷赛奖是谁都能得的吗?何况是中国媒体?”东方锦越说越大肆。刘憬嗤之以鼻。
东方锦道:“所以我才选一夫多妻这特殊题材。”
“你怎么会想到这种题材?”刘憬望着她,眼中多了一丝钦佩。曾有位法国女作家,为写一夫多妻,亲自到非洲某部落当了两年小老婆。吃尽苦头和黑人大妇地羞辱。如今东方锦为写报告,也要当小老婆,他无法理解这种行为,但不能不激赏这种精神。
东方锦有些迟疑,低头喝着水说:“因为我曾认识这样一个人。”
“那你干嘛不找他?”刘憬又不明白了。
东方锦闪着眼说:“因为我对他多少有点好感,怕自己陷进去。”
这什么话?刘憬不爽了,不忿地斜着眼:“你这意思,假装那人小老婆就怕陷进去,假装我小老婆就不怕陷进去,核着我给你装回老公。其实在你眼里啥都不是?”
“呵呵,你嘛……”东方锦打量着刘憬,眼中好多怜悯和不忍,“当然你也不错,年轻有朝气,模样也行,也算富有,但跟他……其实你不用太自卑,我觉得你很清醒,真的。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我觉得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能认清自己,摆正自己位置。”
认清自己。摆正自己位置,这的确是刘憬优点,可从东方锦嘴里说出,却愈发不是味。刘憬忿忿不平,正想反唇相讥,身上手机忽然响了。是新娇妻田豫。
刘憬压抑住情绪。点头对东方锦表示歉意。接通手机道:“田豫,什么事?”
“嗯……”小警花似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下才说,“刘憬,我想今晚请乐乐吃饭,都跟她说好了,你跟我一起请吧?”
请董乐吃饭?!昨晚这丫头讨好说董乐暗恋他,现在又要请吃饭,什么意思呢?刘憬谨慎地问:“好好地怎么突然请吃饭?”
田豫不无羞涩地道:“乐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没跟她商量就跟了你,她昨晚都生气了,我想和她缓和关系嘛!”
“行,听你的。”刘憬不禁失笑,“这样吧,我给玉瑕打个电话,我们一起请她。”
“不行不行!不准找秦队!”田豫不依地叫起,“我都是你妻子了,我要你和我单独请,好显示我的地位,你找了秦队,我就不是女主人了,还怎么显示地位?”
这小丫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想显示地位,当真可爱得紧。刘憬再笑:“那好,就咱俩单独请,让你过足女主人的瘾!”
“得了吧!”田豫撒娇说,“我最小,又最晚,你要不疼我,我什么地位都不会有!我答应你,以后肯定不提过分要求,你也必须答应我,要事事随着我,要不我就不听话?”
“好好,我答应。”东方锦还在一旁,刘憬瞥了一眼道,“说吧,在什么地方请客?”
“我不知道,你是男人,你决定。”
刘憬想想道:“那就铜锣湾海鲜,怎么样?”这是玉瑕第一次邀请他的地方,也是他和玉瑕小老虎首次相会的地方,董乐也是交警,刘憬很自然想到此处。
“行。”田豫满意了,认真地嘱咐说,“你下班来接我们,千万不许迟到,也不许忘了。”
“放心吧,忘不了,也不会迟到。”刘憬微笑保证,心底全都是甜蜜。尽管还不到一天,可小田田百依百顺,可爱得象个洋娃娃,他简直爱煞,爱到骨头里。
东方锦在旁,竖着耳朵静听,当听到铜锣湾海鲜,眼珠骨碌一转。
和小田田一番通话,刘憬欢喜得晕晕乎乎,全不在意东方锦的轻视了,挂了电话道:“锦儿,你反正看不上我,我也不想自取其辱,这样吧,你不用装我小老婆,我们朋友一场,你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聊,算我帮你争荷赛奖,你要能赢,也算我为祖国荣誉尽力。”
东方锦瞥着他,玩味地道:“哟,谁电话这么厉害?能让你这奸商变这么大方?”
刘憬昂然道:“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答应你了。你记住,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我要在铺里修车,晚上下班要陪回家老婆。其他时间才可以接受你采访,你自己斟酌着办。”
“没问题。”东方锦看了看时间,“现在已过九点。 先走了,回头再找你。”言罢狡黠一笑,轻步出门。
东方锦说走就走,还挺痛快,刘憬摇了摇头,换好工作服去干活。刘憬照常在铺修车,三点后到公司晃了一圈,随后给玉瑕打了个电话,就到交警队去接田豫和董乐。
秋日傍晚的风很和煦,金菊和桂香地气息在城市上空飘逸。早落地枯叶在街边飞舞。刘憬想到自己多年前一首小诗:树木看着落叶/不禁忧愁/农民们踏着落叶/赶去秋收。他并非赶去秋收,但绝无忧愁;他不敢说女人是收获,但有收获的心情。
交警队门前,弯弯的柳树下,田豫盈盈而立,娇美地俏靥满是幸福;董乐手扶挎包,貌似漫不经心,眼中却全是悻悻。
“刘憬!”车还没停稳,小警花已经挥手欢叫。刘憬会心一笑,对董乐点了个头。
“乐乐。快上车!”田豫笑靥流光溢彩,带着热切的羞赧催促董乐。董乐瞥了瞥刘憬,不情愿地钻进。田豫吐了吐舌头。随后进入,车子出发。
路上,田豫象快乐的小猫,左逢右迎,时而欢欣地讨好董乐,时而对刘憬温情依依。刘憬喜欢又啼笑不得。董乐无奈而爱搭不理。直到铜锣湾餐馆。这具有重大意义的地方。
不同的季节,相似的风景。还有另外两个女人,刘憬感慨颇多,大摇着头在门口侍应生引领下停好车。三人进门,刘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也是当初和玉瑕相对地所在。董乐独当一面,田豫紧偎着刘憬,袅袅坐在对面。
服务生来点菜,田豫甜甜一瞥,把菜谱推至董乐面前:“乐乐,今天是我和刘憬请你,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无所谓,我就是给你面子罢了,你们看着点吧。”董乐柳眉淡淡一扬,把菜谱推回。
两人相顾一望,田豫小嘴一呶,说道:“乐乐,你干嘛这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老公了,你难道不替我高兴?”
“高兴?哼!”董乐瞪了瞪刘憬,“他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也就你吧,自甘坠落,还把他当个宝!”
刘憬皱了皱眉,苦笑着就想说什么,田豫连忙扯住,看了看旁边的侍者,认真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最崇拜秦队,现在我和秦队……都一样了,这有什么不好?”
“你……”侍应生仍立在一旁,董乐硬生生把话憋回,挥手道,“算了算了,你们两厢情愿,我说有什么用?赶紧点菜吧。”
“那好,我就点你爱吃地。”田豫乐了,看了看刘憬翻开菜谱。
董乐暗暗摇头,不住叹息。刘憬心潮澎湃,深深地望着身边人。一夫多妻如此反常,田豫竟接受得如此迅速自然,无半点不情愿,他真喜欢,也真感动。
田豫正在点菜,窗外缓缓开来一辆黄色小车,很熟悉的黄色小车,刘憬惊奇地睁大眼睛。小车停住,东方锦引着一个高个武警上尉下车,还得意地向他隔窗挤眼。
这个锦儿,肯定是偷听他电话来凑热闹,太无耻了!不过刘憬没心计较,因为还看到另一件惊奇的事。那武警上尉看了看他,立刻脸现愠怒,把目光移往他身旁。
刘憬转头,又看到更惊奇一蓦。田豫菜也不点了,红着小脸,惶恐地低头;董乐也极不自然,眼神躲躲闪闪。他有些明白了,问两人道:“这人谁?长得跟国民党俘虏似的?”
光荣的人民武警被形容成国民党俘虏,董乐没好气说:“你才象国民党俘虏呢!”刘憬没理她,仍看着身边人。田豫弱弱道:“他……他就是乐乐给我介绍那对象。”
果然如此,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曾几何时,他和玉瑕两人与小老虎和赵通海超级对对碰,如今又碰上一对。这倒没什么,只是从玉瑕亡夫,到美国博士,再到这位武警上尉,无一不比他高大帅气,刘憬实在有点郁闷。
“没事,都过去了,别想太多。”刘憬瞅了瞅窗外,体贴地拉过新娇妻的手。田豫感激不已,深深望他,不自觉向他靠去。
武警上尉满腹怨气,东方锦浑然不觉,乐颠颠地扯着他进门,老远就开喊:“嗨,刘憬,真巧啊?田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刘憬哭笑不得,对侍者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离去;董乐满脸尴尬,低头不语;还好田豫抬了下眼皮,怯怯点了个头。
服务生欠了欠身,眼光奇异地离开。东方锦兴奋过头,笑嗔嗔走上前道:“刘憬、田警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姬独山,武警支队财务股股长。”
田豫羞臊无比,再度讪笑点头,向刘憬靠得更近。刘憬礼貌颔首,在桌下握紧田豫手,心内却不住暗笑。姬独山,基督山,啥屁名?干脆叫大仲马得了,无语!
东方锦转身又道:“独山,这位是女子骑警队地田警官;这位是刘憬,多多修车地老板,呵呵,还是……”
“还是理想大案地英雄,我说得对吗?”姬独山忽然接口。
“对对,就是他!”东方锦惊诧,“你也知道?”
“我岂止知道,还知道不少呢!”姬独山冷冷一笑,走到董乐身后,“据我所知,这位英雄有四个老婆,不过现在——”姬独山扫视一圈,最后落到刘憬脸上,“现在我知道错了,他应该有七个老婆。”
“七个?”东方锦还没明白,木木看向刘憬。
“对呀!”姬独山轻蔑道,“他原来有四个,再加上你们三个,不正好是七个?”
此时尚早,餐馆食客不多,但无不惊疑观望。刘憬平静的望着三女,耐住性子没说话;田豫紧张兮兮地缩在刘憬身边,为难地望着董乐。董乐别过脸,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东方锦刚有点明白,忽见自己也被算了进去,当即道:“独山,你疯了,乱说什么?”
“稍安勿躁!”姬独山哼哼一笑,指着董乐道,“锦儿,你位女士你还不认识吧?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她叫董乐,女子骑警队队长,我们支队薰政委女儿。不瞒你说,我追过她,她没同意,还好心帮我介绍了田警官。”姬独山貌似挥洒,又走到田豫身边。
田豫忙蹿了下屁股,歪到刘憬身上。刘憬暗暗息叹,抻手搂住田豫肩膀。同是男人,又是这种事。他能理姓姬的心情,但他没做错什么,更没对不起他。
姬独山大挥手臂,接着道:“我和田警官见面时挺好,我还在万豪请她俩吃了饭,可第一次约会,她就说不合适把我甩了。我还纳闷,咋两天就变了,差哪呢?现在我才明白,董乐为什么拒绝我,支队为什么那点钱就租车库,田豫又为什么和我分手,还有你锦儿,你、你。”姬独山指遍三女,嫉愤道,“原来你们仨都给他当小老婆了!”
“哇!”周围食客齐齐发出一声惊呼,随即鸦雀无声。
田豫小脸红透,螓首低垂,紧缩在刘憬怀里。董乐眉头紧蹙。凝着一丝厌恶和怨怼,嘴唇一动刚准备说什么,东方锦羞愤道:“姬独山,你吃错药了?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亏你说得出口!”姬独山霍地转过身。“我们认识不算久,可哪次约会你不推三阻四?今天却主动去找我,连衣服都不让换就把我扯这来,你敢说不是为他?”言罢再指刘憬。
“我、我那是……”东方锦语结,她还真是为刘憬拉他来当灯泡,不过是为采访。
其中这么多曲折,武警上尉暴走也情有可原。刘憬把田豫挪开,站起身道:“姬股长,我租你们车库的确是董队长帮地忙,田豫现在是我妻子我也承认。可薰队长和我就是普通朋友,至于东方记者,我不过是他采访对象,你真误会了。”
“误会?我又不瞎,亲眼看见还会误会?”姬独山眼冒绿光,愈加忿怒,“姓刘的,你真行,够无耻!我他妈招你惹你了,你讨四个老婆还嫌不够?我就喜欢这么三个女人。都被你胡弄过去了,你他妈不是物!”话音未落,呼地一拳向刘憬砸来。
靠!怎么说打就打?
姬独山钵盆大的拳头瞬息而至。刘憬大惊,急往后一坐,抬腿就想踢翻桌子阻挡。姬独山呼地扬起右腿,死死压住桌面,左右拳势不变,抰风击至。
人民武警就是人民武警。绝非国民党俘虏可比!
“呀!”三女稍怔。齐齐发出一声惊呼。田豫娇躯一拧。猛地扑到刘憬身上掩住;董乐和东方锦一左一右,奋力冲上拦阻。
姬独山素质了得。身形不变,两肩左右一晃,把董乐和东方锦撞开,右拳稍稍蓄势,左手后发先至,揪向田豫肩头。刘憬哪能让田豫为他吃亏,忙抱着她将身一转,只此一刹,姬独山铁拳已至眼前。
“啊——啵!”眼见鲁提辖要拳打郑关西,红、黑、绛即将绽出,磬、钵、 难免鸣响,刘憬急中生知,对着姬独山大拳头,一口吐沫直喷而出。这是金世遗金大侠的成名绝招,刘憬此刻用上了。
金大侠这招够狠,既不能挡,也不能接,姬独山不想被刘憬恶心地口水喷中,只好趁董乐和东方锦第二次冲上之前,下意识退回原处,同时也清醒了许多。
“哇!好功夫!”围观食客纷纷竖起大拇指,不知是称赞基督山,还是在夸刘憬。
仅仅数秒,局势恢复如常,象什么也没发生。刘憬和三女喘了口气,还没等说话,姬独山道:“看见没,看见没,一下就被我试出来了!你们这些狗男女还有什么可说的?”
“哇!原来是试探,我说的吗?”食客们恍然大悟。
刘憬等人刚松口气,听基督山一说,差点滑桌子底下去。东方锦看了看刘憬等人,上前扯住姬独山手臂:“独山,我跟他真没什么,我们先走,我慢慢跟你解释。”
“你不用解释了,我们完了!”姬独山傲慢地将东方锦推开,不屑道,“你愿意自甘下贱,就跟她们一起当人小老婆好了,我没福消受你这种滥女人!”
“你……”东方锦怒了。
“嘭!”董乐拍案而起,“小老婆怎么了,我们就当了,就乐意,你管得着吗?有本事自己找去!挺大个老爷们,大厅广众激激歪歪,出言不逊,你也不嫌丢人,我都替你害臊!怪不得你连个女朋友都找不着!谁稀得跟你这种虚有其表的废物?”
董代理队长一贯以玉瑕为楷模,此刻显出巾帼本色。
基督山气得浑身直抖动,帅脸瞬息万变,哆哆嗦嗦,指了半天才道:“好,你们牛逼,咱走着瞧,我要不让你们后悔,我就不姓姬!”言罢甩手而去。
“独山……”毕竟是误会,东方锦还有些不忍。
“你不用理他,尽管让他走!”董乐气忿不减,横着姬独山背影扯住东方锦。董乐又热心过头了。东方锦茫然地看着众人,不知所措;刘憬和田豫相对苦笑。
姬独山气哼哼出餐厅,上了那辆黄色雷诺。刘憬指了指窗外,提醒道:“锦儿,你的车。”东方锦叹了口气,轻拢鬓边坐到董乐身旁:“那车是他帮我借的,应该开走。”
黄色雷诺疾转而去。刘憬满怀歉意的道,“锦儿,真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们……”
“无所谓了。”东方锦自嘲地笑了笑。“我跟他认识没几天,谈不上什么感情,就是想没事时候找个伴罢了。”
刘憬没说话,但不太认同这种感情观。董乐插言道:“东方,这种人疑心这么重,还小肚鸡肠,你是记者,以后少不了和男人打交道,跟他在一起没个过,早晚得玩完!”
“谢谢董队长。”东方锦笑了下。又对众人道,“真不好意思,都怪我想采访刘憬,搞这么一出,让你们跟着受累。”
董乐和田豫不解,发出询问地眼光。东方锦拘谨一笑,看了看刘憬,把采访的目的解释了一下。两人这才明白,董乐瞥着刘憬,没发表意见;田豫羞赧浅笑。反倒觉出几分骄傲。
热闹过去,恢复正常,心惊胆战半天的侍应生重新上前。董乐豪性大发。不客气地点了一堆酒菜。刘憬试探着问:“董乐,姬股长是你爸单位地,回去会不会乱说?”董乐公开叫嚣愿意当小老婆,姬独山又明显受了刺激,他不能不担心。
“他算老几?敢造谣我整不死他!”董乐满不在乎地挥了下手,“你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别亏了秦姐和田豫就成。”
刘憬点了点头。没说话。田豫偷偷一笑,冲刘憬挤了挤眼。东方锦似感觉到什么。吃惊地打量董乐,又向刘憬瞧去。
很快,酒菜上桌,众人驱散刚刚的不快,在餐厅食客的目光包围中吃喝起来。刘憬话不多,一如既往地喝饮料;田豫小猫依人,不时劝酒劝菜,过足女主人的瘾;董乐最豪爽,频频和东方锦举杯,好多惺惺想惜;东方锦也放开性情,边吃边热情地和众人攀谈,获得不少第一手资料。一席饭吃到天大黑,也算极欢而散。
饭后,刘憬按地址远近,先后把董乐、田豫和东方锦送回,然后回家。面对夜色中的都市繁华,刘憬有点眩乱。他没有对不起姬独山的地方,但无意中予人伤害;他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不稍稍愧疚;他很想找个感情的答案,却找不到立足的支点。现代都市,唯一的游戏规则就是没规则,他忽然很想知道东方锦的报告做何剖析。
次日,刘憬照例到铺里修车,间歇在办公室喝水休息。玉瑕突然匆匆起至。刘憬迎起道:“玉瑕,你怎么来了?”
“你还有脸问?看看你干地好事!”玉瑕气恼不已,把一份报纸摔到他身上。
这是份最新的《咱们老百姓》,S市有名的休闲报,多是些鸡毛蒜皮地小事。刘憬看了一眼,疑惑地将报纸展开。第二版头条,一行醒目的标题吸引他注意:《英雄淫雄,奇乎怪乎,七仙美女惊现都市!》副标题是:《当代韦小宝的猎艳故事。》
刘憬忙找作者名,在文章末尾发现括号:本报通讯员姬独山。我靠!这基督山,摇身一变成嫉妒山,把他全家这点事都给暴光了!
刘憬快速把内容扫了一遍。这家伙没用真名,但用了姓氏,什么刘某秦某董某东方某,更可气的是,不仅提到秦某董某是某警队两任队长,郭某是某领导千金,还特别提出“刘某”是一年前某商业腐败案的英雄,只要清楚理想案件,傻子都能猜到他刘憬。
玉瑕瞅着他,玩味地道:“刘公子艳福不浅,连七仙女都出来了,怎么跟我解释?”说完一把抓住他胯下。
“这个……”刘憬蹶着屁股躲了下,无辜地道,“玉瑕,这都是造谣,你又不是不知道?”
“造不造谣影响也造成了!”玉瑕呶着嘴,委屈地道,“我今天刚上班就被政委找谈话,让我注意影响,还说实在不行让我找个人嫁了,我现在都没脸见人了!”
“你怎么说?”人言可畏,不可忽视,刘憬抱着玉瑕坐到沙发上。
玉瑕怨气十足,咬牙切齿道:“还能怎么说?我当时就提出辞职,不过他没答应,让我先放假,等风声过去再回来上班。”
刘憬点点头没说话,凝眉思索起来。玉瑕看着他道:“干嘛愁眉苦脸,暴光就暴光,不就这点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当然没什么,可是……”刘憬话没说完,手机忽然铃声大作。刘憬掏出一看,苦笑着对玉瑕比了比:“你看,麻烦来了?”
玉瑕探头一看,莞尔道:“得,你等着挨骂吧。”
该死地姬独山,刘憬摇了摇头,把手机接通。
“小刘,你怎么回事?搞得满城风雨,我们家都没脸见人了!”电话刚通,就传来副市长兼财政局长郭军不满地声音。
刘憬汗道:“大哥,你听我解释,这事不能怨我……”
“不怨你怨谁?”郭副市长气道,“要不是你搞出那么多女人,能有这种事吗?洋洋哪点配不上你?你还七仙女……”
“大、大哥!”刘憬汗颜无比,连忙打断,“那什么,我知道错了,但后边那些都不是事实。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你帮我想想怎么办,我听你地还不行吗?”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郭军叹气道:“我跟武警部队打完招呼了,让他们调那小子到山区守监狱,报纸也让人回收了,可影响一时半会没个消,你别在市里晃了,去陪陪洋洋,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行行,我安排安排,这两天就走。”刘憬连连点头。
“摊上你这败家妹夫,真他妈倒老霉了!”郭副市长恨恨骂一句,把电话挂了。
玉瑕一直贴电话静听,最后噗一声笑倒:“老公,摊上你这败家老爷们,我也倒老霉了!”
第八节 四美同堂
舆论可怕又不可怕,随性自然的人不怕舆论,然此类人往往喜欢平淡自由,舆论恰恰会干扰平静,所以舆论又可怕,至少让人烦恼。
尽管有郭军的强力保障,但新闻曝光的后果依旧严重,不说背后的指指点点,那些打一枪换个地方的小媒体记者就够一烦。从多多修车到东兴公司,从女警队到交警大队,还有刘憬前后几个家,都有狗崽们转来转去。刘憬一家的生活,包括董乐,都被彻底打乱。
曝光事件扰乱刘憬生活,却给修车铺带来巨大广告效应。七仙女中三个交警,还包括大队长和中队长,这是何等能量?多多修车生意暴涨,洗车修车,没毛病检查,修车铺门庭若市,比车市都热闹。车主们都想结识三位警花,借机拉关系,以免除被扣的分数。
狡兔三窟都被狗崽们盯上了,还好刘憬有第四窟:新娇妻田豫的小房子。此刻,三人便躲在这房子里甜蜜地淫荡,三条赤裸的肉虫在床上翻搅残横。
“啊!……啊啊啊!…啊啊!”玉瑕表情痴美,发着舒爽的欢呼,精赤的裸体浸满汗珠,正疯狂地耸着肥大的屁股,在刘憬身上飞舞,脑后的长发激情挥洒,胸前一对巨乳活脱跳荡。
刘憬倚在床头,两手死死扒着玉瑕臀瓣助力;田豫还不是时候,但也被剥得光光,裸着小白羊一样身子围着两人转来转去,时而甜甜地和刘憬亲嘴。时而笑嘻嘻吸吮玉瑕奶头。
这是小警花田豫第一次3P,但非常自然,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不是她天性淫荡,是太乖巧。太听话,只要刘憬喜欢,她便发自内心地与之快乐,也享受快乐,就这么简单。
田豫虽不淫荡,身体反应却是本能。小警花转了两圈,终于耐不住寂寞,蹶起白花花的小屁股,趴到后面观察两人交合处。刘憬粗壮地男根在玉瑕秘处进进出出,玉瑕淋湿的下体和翕张的菊花开开合合。还有耳边放荡的叫床声,田豫紧红俏靥,忍不住口水大咽。一缕淫水倏地溅到她脸上,田豫舔了舔嘴唇,一口吻上两人结合处。
“啊!田豫别、别舔,姐姐……会疯掉地!”玉瑕成熟的肉躯一颤,叫床声立时高亢,发出哭一般的声音。
田豫诡诡一笑,猛地张大小嘴,亲得更加卖力。
“啊啊!…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要来了!”在田豫刺激下,玉瑕叫声骤欢,动作蓦地加剧。狂扭腰肢,肥大的屁股死力砸动,两人撞击的啪啪声清脆响彻。大小警花都太淫荡,刘憬也忍不住了,猛地把紧,十指掐进玉瑕臀肉。死死抵入女人最深处。
一个射了。一个收缩。大量混合粘液自玉瑕秘处流出,田豫呼哧呼哧。轻舔猛吸,照单全给收了。
玉瑕趴在刘憬身上喘息,不顾体力未复,便拢开汗湿的头发回望。小警花还是处女呢,第一次淫乱就如此生动投入,太让她惊讶,这等纯真到自然的淫荡,她也自愧不如。
田豫正闪着天真的大眼睛,细细咂着嘴唇,品尝着两人混合液体的味道,见状问道:“秦姐,你干嘛看我?”
刘憬失笑。玉瑕和刘憬对望一眼,哭笑不得道:“你还有脸问?瞅你平时跟个小猫似的,骨子里骚成这样,我真是看走眼了!”
“谁骚啊?是老公喜欢嘛!”田豫委屈地娇嗔一句,缩着身子蜷到刘憬身边。
“对,咱家小田田最乖,最听话。”刘憬满心欢喜,搂着小警花就亲了个嘴。
玉瑕酸酸一瞥,摇着头从刘憬身上脱落,趴到另一侧。小警花加入虽没两天,尽管也还存在新鲜因素,但不得不承认,已经迅速赢得刘憬欢心,她还真有点嫉妒。
刘憬当然清楚玉瑕心理,回身搂住,又跟大丫头亲了一个,然后道:“玉瑕,明天咱就回家吧,再不走大家该不乐意了?”
“行,我没意见。”玉瑕扬了扬眉,又酸溜溜说,“你又带个老婆,这下你妈又该乐了。”
刘憬笑笑没说话。田豫怯怯地问:“刘憬,爸妈和郑姐她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怎么会?”刘憬笑道,“你这么乖,又漂亮,爸妈高兴还来不及。芳袭她们,玉瑕早帮我们解释完了,都等着你过去呢。”刘憬不失时机地为玉瑕说好话,但确是事实。
“谢谢秦姐。”田豫甜美地说。
玉瑕哼了一声,把眼神瞥向一边,终于得到几许平衡。田豫想了想,忽又担心地道:“老公,我们走了,乐乐怎么办哪?”
刘憬沉着眉,没吭声。曝光事件也给董乐带来极大困扰,不仅同样被停职,中队长令也暂时停下了,更严重地是,董乐老爸大为光火,把女儿好顿臭骂。现在,董乐已经跟家里闹僵,正一个人住宿舍。
田豫瞄玉瑕一眼,又拉着刘憬手臂道:“老公,乐乐那么可怜,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我们把她也带回家吧?”
这建议实在荒谬,刘憬愣了愣,还没等说话,玉瑕抢道:“田豫,你说什么呢?进门才几天就开始蹿腾了,有你说话份吗?”
田豫胀了胀脸,弱弱道:“秦姐,你干嘛说人家?上班你是领导,可现在是在家里唉,大家应该平等,为什么我不许讲话?”
“哎你这小丫头片子,没怎么的就学会翘尾巴了!”玉瑕不爽了,腾地坐起,“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谁让你随便往家里拉女人?经过我同意了吗,就自作主张?”
玉瑕气势逼人,小警花有点胆怯,但还是嘴硬道:“我只是让她去走走,又没说一定跟我们一样。再说乐乐也是你朋友。没有乐乐你都不能认识刘憬,干嘛现在那么自私?”
“嗬,还跟我叫板,反了你!”玉瑕气势汹汹。大屁股一挺跳起,就要过去收拾田豫。
田豫啊一叫,头一低埋在刘憬怀里。
“哎玉瑕!”刘憬连忙阻止。玉瑕根本不理,一把挥开,蹶着巨臀爬过,照着田豫光屁股就狠拍了一巴掌。“啊!”田豫一声惨叫,小屁股当时被拍通红,留下一个大手印。
小警花可怜兮兮抬起头:“老公,你看哪,她欺负人!”刘憬啼笑皆非。只得象征性说了玉瑕两句。玉瑕不以为然,又挺着大奶子,趾高气扬地爬回刘憬另一侧。
一段闺中插曲过去,刘憬耐心道:“田豫,我知道你关心董乐,可玉瑕没说错,咱不能带她回家。咱家情况本来就特殊,现在又谣言满天飞,随便带她回家,那不火上浇油吗?如果再被董乐她爸知道。别说骂她,弄不好会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刘憬说得有理,田豫瘪了瘪嘴重新伏下。满脸不情愿。一夫多妻固然不正常,可架不住家庭和爱情的滋味太美,小警花发自内心地想好朋友能和自己一起,哪怕共夫。
三人裸着身子躺了一会,刘憬手机忽然响了,是远在家乡地小老虎。他接通道:“芳袭。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我们明天就……”
“老公。不好了!”芳袭焦急万分地打断,“我妈来电话说。梦姐在美国杀人了!”
“什么什么?杀人!”刘憬腾地坐起。
他还没回过劲,电话里传来郭蝈的声音:“老公,是这样,你不是让她去好莱坞看巩姐吗?她去了,就在回来路上,她杀了个日本人,还被人拍了照。史坦利说人证物证俱全,马上就要被判决了!”
沈梦杀人?这太不可思议了!她刚到美国两天,怎么可能杀人,还是个日本人?刘憬想不通,还在发懵。
“老公,你先别急!”电话里又换了徐燕的声音,“我们马上打车赶回去,你去找肖大哥帮忙,他肯定有办法。我们一起去美国,一定能把梦姐救出来!”
关键时刻,徐燕一如既往地表现了冷静。刘憬回过神道:“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去找肖大哥。你让芳袭给爸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大姐不会有事。再让郭蝈给巩小燕打电话,让她请史坦利警长帮忙照顾照顾,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姐吃亏。”
“我知道了,你也不要着急。”
刘憬挂断电话,忧心地望向玉瑕。两女听到电话内容,也是一脸惊悸。玉瑕安慰道:“别担心,我们马上去找肖石。只要沈梦无辜,有肖石在,就肯定不会有事。”
“嗯。”刘憬点点头,心中宽慰不少。他完全相信,以肖大律师令人恐怖地法律天才,肯定能还沈梦一个清白。
两人随后穿衣,准备出门。田豫仍光光地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玉瑕道:“田豫,你不穿衣服,傻坐着干嘛呢?”
田豫看了她一眼,又抓住刘憬手臂:“老公,既然不回家去美国,还是让乐乐一起去吧?现在情况这么糟,乐乐又没出过国,让她去散散心也行啊?”
刘憬皱了皱眉,又去看玉瑕。玉瑕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你愿意找就找吧,要是能劝动她,就让她一起去!”
“我肯定能劝动她。”田豫乐了。
玉瑕瞪她一眼,没好气道:“赶紧穿衣服吧,看你那淫样!”
田豫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揪过自己内裤。刘憬和玉瑕穿好衣服,玉瑕又道:“我们走了。找完董乐别忘了把孩子接回来!”
“知道的啦,不会的!”小警花笑眯眯说。
三人两路出发,不表田豫,单说刘憬和玉瑕。玉瑕先给常妹打电话,确认肖石在家,刘憬驾车直奔玫瑰家园,赶到凌氏别墅。
凌氏别墅雄伟而立,凌家保镖头目刘四正领人在别墅外围逡巡,好象在警戒什么。刘憬和玉瑕惊奇对望,都很不解。
别墅门前,刘憬缓缓停车。刘四凑上前,欠了欠身道:“刘兄弟。秦队长,你们来了,肖律师正等着你们呢。”
“四哥你好。”刘憬回了个礼。玉瑕道:“你们干嘛呢?出什么事了,如临大敌地样子?”
刘四看了看两人。苦笑道:“你们先进去吧,进去就明白了。”二人没再多问,带着一肚子问号下车。肖石一家都在,方雨若出门把二人迎了进去。
“哎呀秦姐,你们可来了,都快把我们坑死了!”刘憬和玉瑕刚进门,小女人常妹就满腹抱怨地迎了上来。
两人一怔,玉瑕道:“我们……坑你?说什么呢,怎么回事?”
“你们看看就知道了。”凌月如笑了笑,上前递给刘憬一份报纸。
刘憬狐疑地展开。玉瑕凑过脑袋。报上有一则报导:《邻里相居互通款曲,七仙女外更有四美同堂大律师》。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刘憬等人躲到田豫家,狗崽们遍寻不到,把肖石一家给挖了出来。刘四领人在外警戒,当然是在驱赶妄想接近地小狗崽们。
刘憬苦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受牵连了。”
“小事一桩,别听常妹瞎咋呼。”肖石笑笑说,“快进来坐,说说你们的事。”
常妹噘嘴瞪了爱人一眼。抱着玉瑕手臂进入。凌霄和常 正在客厅玩,杨洛将两个小家伙哄上楼看电视,众人坐定。肖石燃了一支烟。杨洛沏好茶坐在丈夫身边。
刘憬把事情说了说,随后道:“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肖大哥,我大姨子是个非常好的医生,忒有爱心,肯定不会杀人。你辛苦一趟,务必跟我们去美国把她救出来。”
肖石温和地道:“刘兄弟放心。我们两家是朋友。又事关中国人。我义不容辞,而且这案子应该不会太难。我会还你妻姐清白。”
还不了解情况就说不难,刘憬又惊又喜:“你怎么知道?”
肖石抽了口烟,呵呵笑道:“这不奇怪,美国人就那样,没利益可赚,从来马马虎虎。何况中国人杀日本人,他们巴不得痛快把案子结了,所以调查一定有漏洞。”
肖石说得有理,山姆大叔从来马大哈,否则也不会在珍珠港后又被袭击铁底湾。刘憬点点头,感激地说:“那就麻烦肖大哥了。”
“应该的。”刘憬客气一句,又转身对方雨若道,“小若,你明天就去办签证,回头刘兄弟定好日子,我们一起出发。”
“好地。”方雨若点头一笑。
常妹和玉瑕坐在一起,看着爱人道:“肖石,秦姐家地事,我可不能袖手旁观,再说我还没去过美国,我也要去。”
肖石还没说话,杨洛向丈夫淡淡一瞥。肖石看见,也明白了,向凌月如望去。凌月如暗暗一叹,看了杨洛一眼说:“不如这样,反正现在风言风语,在家里呆着还闹腾,我们全家都去吧,办完了案,和秦队长他们家一起在美国玩玩。”
“那太好了。”方雨若看了看刘憬和玉瑕,笑了下道,“我爸妈一直想见姐姐们和孩子,知道我们去,一定很高兴。”
常妹没吭声,不满地睨了杨洛一眼。肖石暗暗摇头,不无埋怨地看了看妻子,好象在说,坏丫头,这下你满意了,就你事多。杨洛得意一笑,满不在乎地还丈夫一个眼波。
肖家内部达成统一。玉瑕对刘憬点了下头,站起身道:“那就辛苦大家了。事不宜迟,我们也马上办签证,然后我们两家一起出发,在美国好好聚聚。”
商议停当,刘憬和玉瑕告辞,肖石携四位夫人送出。
隔着侧旁铁栅,刘憬家大房子楼下,一女子手捏电话,正向楼上张望。杨洛眼尖,看了看忽然欣喜地跑过去:“锦儿,是你吗?”
刘憬和玉瑕,肖石全家纷纷转身。
“杨姐,原来是你?”东方锦转过头,蓦然怔住。她为刘憬惹了麻烦,想上门道歉,不想却见两家人在一起。
杨洛快步穿过铁门,打量道:“锦儿,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
“哦,我……”
东方锦刚开口,常妹突然气呼呼冲上:“你这个阴魂不散地家伙,可让我逮着了!哼哼,你还认识我吗?”自戛纳一场飞醋大战,小女人一直憋着气呢。
东方锦面色一沉,看了看肖石把目光投到刘憬脸上:“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也没见过,我是来找他地。”言罢指了指刘憬。
小女人一怔,不自觉回头。
刘憬咳了一声,走上前道:“没错,她是来找我的。”
第九节 飞向彼岸
东方锦一出现,杨洛和常妹立刻表现出不同态度,刘憬当志恍然,东方锦有好感那位一夫多妻者就是肖石。当初东方锦说在北京做杂志,他还以为是北京人,没想到是自己邻居,不过他也认输了,自己的确不如肖大律师出色。
杨洛见小女人发飙,当仁不让地挡在东方锦身侧,扬着下颚和常妹对视。小女人气激,又想说什么,肖石连忙上前把小女人扯住,看了看刘憬对东方锦道,“锦儿,好久不见,原来你们认识?”
东方锦神色稍缓,对肖石点了个头。刘憬不清楚常杨二人和东方锦有何恩怨,但看架势就知道境遇不同,忙打浑道:“肖大哥,还有杨姐常姐,原来你们都和锦儿认识,真是太巧了,我和锦儿也很熟。”
“谁稀得认识她!”常妹瞪着眼说。杨洛妙目款款,斜斜一翻道:“你认不认识无所谓,反正我和肖石认识。锦儿帮了我们两夫妻大忙,我们一辈子都忘不了呢!”
“你……你再说一次?”杨洛一句话,再次刺中常妹心中永远的通,小女人怒了。
“有什么不敢说?”杨洛眼神一睨,“感激就是感激,忘不了就是忘不了,我们可不像某些人,做了不应该的事就假装不记得!”
“你、杨洛!”小女人须发皆张,就要冲上去拼了。
“常妹,别闹了!”肖石眉头大皱,急拽住常妹。又忙不迭向杨洛递眼神。杨洛昂过头,不理不睬。
“你们干什么?”凌月如愠怒,几步抢上前,“多少年的事了。还没完没了,也不怕外人笑话?”说着话直直怒视杨洛。常妹虽然失礼,却是性情使然,她更恼杨洛。
常妹承受巨大委屈回归,平时又一向乖巧,已超乎本身努力,凌月如很感动;杨洛从公司到家庭,里里外外干得最多,侍功生娇争争宠,她也能理解。她不满地是杨洛得便宜还老翻旧帐。动不动就来一回,如今又当着外人面重起旧端,她焉能不怒?
门口送客,却当外人面干了起来,的确有失体面。两女双双收敛,都没再说话,常妹委屈不已,横眉冷对;杨洛漫不经心,满不在乎。
局面在凌月如威吓之下有所缓和,方雨若上前道:“常姐。事情过去那么久,就算了吧,当初东方记者也是好心。再说她今天是秦队长家客人,你总不能让秦姐为难?”
肖家两女突起争执,玉瑕和刘憬瞠目结舌,还不好说话,玉瑕借机劝道:“是啊,常妹。都几百辈子事了。又是自家姐妹。争个什么劲?你不为别人想,还不为你自己儿子想想?你都当妈了。还这么冲动,以后怎么给你儿子做表率?”
提到儿子,常妹冷静多了,又重新骄傲起来,终于缓缓收回目光。
局面恢复,肖石长出口气,尴尬而感激地对玉瑕点头,又用目光向东方锦表示歉意。凌月如暗暗一叹,看了看杨洛对东方锦道:“东方记者,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东方锦清楚自己给常杨两人命运造成的巨大颠覆,多少也有些愧意,又对常妹道:“常小姐,我当年是无心地,但承认给你造成伤害,可我还是觉得,这是你们一家人的缘分,我只是偶然,不能代替你们彼此的感情积累,即使没我,你们最终还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走到一起,组成大家庭。”
世间事终究脱不离一个势字,东方锦说法虽玄,却不无道理,众人感同身受。凌月如、小方和秦玉瑕只是听说过东方锦,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禁细细打量起来。
刘憬这才得空道:“锦儿,你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东方锦讪笑一下,看了看众人说,“我给你们两家造成这么大麻烦,挺过意不去,来道个歉,再顺便辞行。”
“辞行?”刘憬怔了怔,“你要去哪?”
东方锦稍窘,拢了下头发说:“出了这种事,我在报社也呆不下去了,准备再回北京。”
“那你的报告呢?”尽管事因东方锦而起,刘憬仍觉不忍心。
东方锦叹了口气,凄然道:“报告课题是我自己要的,时间还够,大不了换个题材。”
“哦。”刘憬没多说,但很为她惋惜。
久未开口的杨洛忽然道:“锦儿,你要写什么报告?”
东方锦看着众人,动了动嘴唇没说话。刘憬稍做迟疑,解释说:“锦儿要写篇当代社会情感方面的调查报告,据说是新闻出版局的课题,她想写一夫多妻,所以我们才认识。”
“一夫多妻?”众人相互一望,都为东方锦大胆的想法惊异。
杨洛转了转眼珠,对东方锦说:“锦儿,这角度多好,干嘛要换?我跟你说,我们两家正准备一起去美国,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只要多了解了解,你肯定能写好这份报告?”
“这、方便吗?”两个一夫多妻地大家庭一起行动,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东方锦动心了,弱弱扫视众人,尤其常妹。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杨洛喜不自胜,拉着东方锦的手回顾众人。
方雨若表情如常,不发言也不吭声。小女人不乐意,想说什么但忍住了。凌月如清楚杨洛什么意图,暗暗叹息也没发表意见。
杨洛力邀东方锦同行,固然出于感激,但也另有目的。家里四个女人,凌月如和常妹一个战壕,方雨若绝对中立,她以一敌二,全靠丈夫的娇宠支撑平手。东方锦对肖石有好感,她想借机把东方锦拉进,一方面报答当初的恩情,另一方面自己也能多个帮手。
凌月如和小方都不置可否,杨洛又把目光投向玉瑕。
玉瑕瞄了瞄刘憬,闪着眼说:“是啊,既然大家这么熟,就让锦儿一起去吧。”玉瑕也看出了杨洛意图,但更心疼小男人。现在舆论已经造成,东方锦弄不好真有可能加入自己家,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加入肖石家,所以临时决定帮杨洛。
玉瑕居然帮杨洛,常妹立时睁大眼睛,不解又不满地向玉瑕望去。
玉瑕暗汗了个说:“常妹,你别误会,我觉得我们应该帮锦儿写好这份报告。你想啊,现在养二奶、三奶、四奶的的男人有的是,我们两家生活在一起,比那些人强多了,却被人看成怪物。就拿这次曝光来说,给我们造成多大困扰,如果锦儿地报告能写好,说不定能让全社会正视我们这种情况,以后再有人搞事,我们也就不用怕了!”
“对对对!”常妹还没回话,杨洛喜不自胜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公、凌姐、小若,你们怎么看?”
杨洛嘴里问肖石、凌月如和小方,眼睛却一个劲瞄常妹。东方锦也满脸兴奋,一付哀求又期待的样子。
凌月如无奈,只得问小女人道:“常妹,你地意思呢?”
常妹盯了盯东方锦,不情愿地说:“随便吧,反正我无所谓。”
小女人同意了,凌月如瞥了瞥杨洛,又对肖石道:“还有你?说话,别跟没事似的!”
“哦,我、我也没意见,不过……”肖石话说一半,看了看小女人,又求助般望刘憬。凌月如和秦玉瑕都能看出杨洛意图,他岂能看不出,只是不愿意又不方便说而已。
所以人目光都集中在刘憬身上,东方锦眼中热切更甚。刘憬挠了挠头,讷讷道:“大家都没意见,我也没意见,正好……”刘憬把目光移到玉瑕脸上,“我的意思是说,锦儿和董乐挺熟,如果田豫能说服董乐,正好她们也能有个伴……”
求人之事,受人之托,刘憬硬着头皮把肖石这大包袱给接下了。玉瑕这个来气,恨恨瞪他一眼不再说话。
刘憬的最终决断,东方锦得以成行,肖石全家也平衡了。
“呵呵,那就谢谢各位了,我马上去办签证。你们放心,我不会干扰你们两家正常生活。”东方锦乐得合不拢嘴。
东方锦随队行动,另一方面,田豫也成功说服了董乐。
一周后,三拨人马在机场汇合,除郭蝈儿子小,留给婆婆丁桦照顾,大人小孩一行共十六人,热热闹闹,浩浩荡荡地登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
第十节 妻妾团圆
刘肖两家飞往洛城十天前,法属海外省玻利尼西亚,大溪地群岛首府巴比特。
时近傍晚,海风习习,一群海鸟在水边嬉逐浅浪,远处斜辉霞光万道,海天之间,碧光粼粼的颜色接天映日,灿烂夺目,南太平洋的热带风情迷人招摇。
海边椰树下,一个五、岁的女娃正领着三个弟妹垒沙堡。一男一女两个小家伙垒得很认真,另一个稍大的男孩儿却极淘气,时而以沙扬日,时而飞石击鸟。
稍小的男娃刚掏个洞,就迫不及待地叠上鹅石,沙洞压塌,小男娃扬起小脸,可怜兮兮向姐姐求助,都要哭了。最大的女娃连忙凑过:“小雨别哭,你挖得太浅,要深深挖才行,来姐姐教你。”
小男娃得到安慰,认真点着小头,手把手,笨拙地学了起来。
另一边,稍小的女娃跪在沙滩上,不顾海风摇乱短发,终于垒出一座蹩脚的沙桥,兴奋地大呼:“姐姐我做好了……哎呀!”小女娃还没来得及高兴,沙桥被乱跑的稍大男娃不慎踏毁。小女娃嘴一扁,泪珠立刻在眼中打转,好可爱的委屈模样。
小姐姐站起道:“小东你又欺负小缨!”稍大男娃显然很怕姐姐,在屁股上蹭了蹭沾满海沙的手,退一步说:“我不是故意的!”
小女娃眼泪流出,想用手背擦。小姐姐跳过去拦住:“小缨别擦!沙进眼里会疼!”
小女娃望着姐姐,却止不住悬挂的眼泪。小姐姐抓起自己衣襟。细心地为妹妹擦脸,边擦边说:“小缨不要哭,让小东帮你重做个更大地,你说好不好?”
“嗯。”小女娃点头。又转头去望稍大男孩儿。小姐姐又说:“小东,你给小缨弄坏了,要做个更好的赔给她!”
稍大男孩儿很不情愿,还是意意迟迟地走了过来。小女娃止住哭,和小哥哥一起做了起来。小姐姐露出很欣慰的目光,甜甜笑着,又回身去帮稍小男孩。
小姐姐欣慰,不远处一对男女更欣慰。两人在躺椅上看着孩子们,都幸福地笑了。女子头一歪。靠在男人肩头,男子酬躇满志地拥住。斜阳映着他们拥抱的身姿。
这男女正是程东、王夭,四个孩童,最大地是千慧女儿程双,稍大男孩是王夭儿子程小东。最小的两个刚一岁半,是李小如生的龙凤胎,因秦雨和谢竹缨决定不生,程东给男娃起名程雨,女娃取名程缨,算是给两人个寄托。和小东一样。程雨和程缨叫起来也很容易混乱。这还罢了。四个孩子没一个中国籍。程双在巴黎出生。又跟千慧在魁北克一住数年,是法国和加拿大双重国籍;程小东程雨程缨出生在大溪地。是法国海外省籍,搞得每次回家,都要定期到派出所登记。不过相对一家人的幸福生活,这些显然不算什么。
“想什么呢?又在想去哪旅行?”王夭饶有兴趣地问。几年来,程东走南闯北,游历大半地球,还自费出版两本随笔游记,并由谢竹缨译成英法两种文字在海外发行,已是小有名气的旅行家。
“你也想去?”程东惊喜。他很宠小妻子,一直想带她,可王夭热衷管理公司,每次都拒绝。
“不是。”王夭摇头,“就是觉得奇怪,你这回都呆大半年了,怎么还没走?”
程东奇了,打量着问:“你什么意思?好象很盼着我走?”
王夭笑,趴在他肩头说:“不是盼,是不适应。你以前最多才呆四个月,这次呆这么久,我们都不习惯了。”
程东苦笑,扶起她道:“夭夭,说真的,别老扎在公司里,趁年轻多出去走走,要不以后年龄大了,想走都力不从心。”
“那怎么行?”王夭推开他说,“孩子小,公司又那么多事,我哪走得开?”
程东皱眉道:“公司那么多人,孩子上幼儿园,走走也是劳逸结合,你有什么走不开?”
王夭犹豫道:“那好吧,看你这么疼我,就陪你一趟,不过不能太久,小东会想我!”
“放心吧,走这么多地方,我越来越舍不得家。”程东笑了,凑到她小嘴亲亲一啵。
“还好意思说!”王夭嗔怪一眼,小额头在他胸口轻轻一撞,风吹着她俏丽的面靥。
两人呆了一会,王夭带孩子去洗澡,程东思考去什么地方。
海风柔柔,象温暖的手指弹奏,一双柔臂从后缠上,沉甸甸的饱满堆在肩头。“小如,快过来。”程东微笑回头,捞着李小如丰腴地屁股将女人揽过。
“你怎么知道是我?”李小如娇眸明媚,搂着脖子坐在他怀里。
“这还用问?”程东笑道,“除了你,谁有那么重的奶子?”
李小如羞羞一笑,侧趴在他肩头说:“你喜欢,今晚到我房,我给你打奶炮。”这是李小如的绝活,秦雨也能勉强做到,但感觉就要差多了。
“行。”程东笑笑点头,拧身把李小如掀到身旁,低头吻上女人雄伟的胸部。
李小如赤着脚,腰间围条长纱裙,上身只戴着胸罩,程东推开,抱着两只巨乳又亲又啃。李小如低低一笑,嗔道:“干嘛呢,让孩子看见怎么办?”
“不会,夭夭带洗澡去了。”程东回应一句,继续享用女人丰胸。
李小如又酥又麻,娇笑侧了侧身,纤手探入男人大短裤,握住那根业已勃起的坚硬。
李小如是标准童颜,三十大几,身材愈加成熟丰满,面容却一如既往的娇美动人,尤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什么时候看都水波款款,含情脉脉。
夕阳西下。海水温柔地拍打海岸,椰树在头顶摇曳身姿,两人在树下爱抚,由情到景。由景及欲,逐渐进入佳境。程东右手向下,滑过女人平坦地小腹,从长裙前端开叉探入,抚上女人濡湿地股间。
李小如颤着娇躯,目光痴迷,红红的樱口发着细细呻吟,终于忍不住伏到他耳边:“老公,我现在就想要?”
“行。你上来吧。”程东四下看了看,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李小如娇靥迷人。赤白相映,款款一瞥撩起下身长裙。程东面带微笑,满心欢喜欣赏。李小如穿着一件三条细绳围成的丁内裤,两边打着蝴蝶结。三角地带只有一条不到十公分的布带掩饰,后面完全挤进雪白地大屁蛋中间,魔鬼地髋部和大腿丰满坚实,极富弹性,配上娇憨地脸蛋,薄薄纱裙地风动掩映。这份成熟的美丽可亲撩人。
李小如粉颊绯晕。两手轻抖将内裤解下。随后害羞地褪下程东短裤,肥美地屁股悬空。将那条滚烫对准下身花径。
“啊!”李小如轻阖双眸,发出一声欢畅的吟叫。身下那根火热滑滑吞没。李小如饱满浑圆的美臀沉落,纱裙倏然翻下,将两人深深插入的结合部掩住。这是两人常用地欢愉方式,淫美而不淫荡,性爱不乏恩爱,既能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亦不必担心春光外泄。
程东下体一热,再次感受那紧窄的温软多汁,两臂轻拥,满心爱怜抚摸她雪盈地脊背。李小如无限畅美地扬起动人的如花俏靥,轻吻他唇边说:“程东,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程东回吻,“快点吧,一会她们该找来了。”
李小如娇羞颔首,捧住他双颊,轻启唇口吻上他嘴唇。程东接住,双手下滑抚住女人屁股。两人口舌纠接,温柔交吻,李小如得爱人助力,开始拧着腰肢蠕动屁股。
海浪轻拍,两人在岸边轻柔做爱。海风吹奏裙袂,李小如圆臀随风蠕动;海天夕光掩映,李小如美腿性感摆诱;椰树轻摆摇曳,李小如巨峰漾出波波乳浪;海鸟浅鸣轻唱,李小如樱唇荡出动人呻吟。
欢情过后,李小如体力稍复,和爱人美美接了个吻,体贴地整好他衣裤,调皮地遮好胸罩,夹着双腿拧进海边。程东望她背影,从眼中到心底,都是说不出的满足欢喜。五位娇妻,李小如最单纯娇憨,他最轻暇舒适,就象大溪地的风光。
李小如踏进浅浪,浅笑回望,风撩着散乱地长发,她挤了挤眼,把长裙拽托在腰间,倏地蹲下身体,雪白的屁股一闪没进海水,任浪花自然冲刷交媾后的下体。
用夕阳下的海水洗屁股,很创意的方式,极美妙的景象,程东柔情快意涌动,啪啪甩掉鞋子,也跑了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李小如手托长裙,裸着光屁股面朝大海,听到脚步声回首羞嗔。
“我帮你洗。”李小如赤着下身坐蹲,姿势令人遐想,雄浑地美臀在海水中极可爱香艳。程东弯下腰身,右手探进,在水中抚上初恋情人柔软温滑地花唇。
“啊!”李小如眉头一皱,忍不住一声轻叫,大屁股一抖,一抹浪花溅起,“老公,别弄了!一会又有感觉了!”
程东嘿嘿一笑,不舍地亵玩一会,才停止挑逗,郑重其事地为女人洗屁股。“小如,夭夭下趟要和我们一起旅行,你想不想出去走走?”程东边洗边问
“当然想啦,我成天在家都闷死了。”
“是吗?”程东停了一下,随即呵呵笑道,“那你不早说?咱两口子,有什么要求提呗!”
李小如没说话,嘟嘴瞥着他,带着少许委屈和埋怨。程东不无歉意,更加温柔地搓洗她部,真诚说:“小如,这几年辛苦你了,也怨我对你关心太少,以后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我们是夫妻,还有两个孩子,可别憋在心里委屈?”
李小如本就不是真委屈,当下问道:“你这回准备去哪儿?”
程东沉吟着说:“去北欧,到纳尔维克看雪怎么样?”
“纳尔维克是什么地方?”
程东道:“纳尔维克是挪威地一个港口,靠近北极圈。冰川和雪景很不错。”
李小如瘪了瘪嘴,瞥他一眼说:“那么冷,我不想去。”
“那你想去哪儿?”
李小如热切地道:“我们去好莱坞,去看大明星?”
程东差点一头栽海里。哭笑不得道:“你天天看大片,还没看够?”李小如在家主内,闲暇时养成看好莱坞大片地习惯,一天没事就看,最要命地是可以反复看。
“我想去嘛!”李小如撒娇,大屁股在水里倏倏晃动。
“行,那咱就去。”程东大度地在女人屁股上拍一巴掌。
李小如大喜,不顾光漉漉的屁股和裙子,蹭地跳起搂上他脖子。两人在浅滩幸福交吻。海潮冲叠他们并拢的小腿。
两人回家。秦雨和谢绣缨戴着太阳镜,在别墅前躺椅上沐浴晚风夕阳。李小如点点头,进门去准备晚餐;程东在两女胸前掏了一把,去找千慧。宁可落一窝,不能落一个。王夭和李小如随同旅行,岂能扔了千慧?他决定来个全家大旅行。
“无耻!”谢竹缨整整胸罩,摘下墨镜,回头重重哼了一声。
秦雨眼都没睁,随意拽了下胸罩,淡淡道:“竹缨。小如也不容易。都那么大岁数了。你跟她计较个什么。”刚刚程东和李小如亲热,她们都看到了。
“我没说她。是说程东那个无耻地东西!”谢竹缨咬牙切齿,忿愤不已。说好两个女人,回来变四个,几年过去,她仍未平衡。
秦雨美美笑了,没再说话,优雅地拿起身旁小镜,细照自己容颜。岁月的风尘没减褪她的美丽,反更增添成熟和惊艳,她很满意。至于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根本不关心,与在不在乎无关。
千慧正在电脑前管理东雨机构,见了程东当即道:“程东,你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程东暗暗摇头,坐了过去。
千慧转身道:“阿尔及尔那批机器,又晚到二十天。今年已经三次了,我们赔六百多万,连解释都没有,就算亲戚也不能这么办事,你让秦雨问问她哥,到底怎么回事?”
程东道:“船没走苏伊士,走的好望角,稍带做了笔别的生意。”
“别的生意?我是公司董事长,我怎么不知道?”千慧盯着问。东雨机构目前是双董事长,杨千慧和王夭共同负责,程东和秦雨没有股份,已无任何正式身份。
程东解释说:“就是临时生意,给西南非洲运了批货。”
“什么货?”千慧不依不饶。
“几枚飞毛腿。”程东无奈说实话。他也没办法,秦风尝到甜头,又为照顾东雨机构,每次都找他办。当然,每次哥俩都二一添做五,程东私人腰包也因此鼓了起来。
又是国家走私,千慧收回目光,叹着气说:“程东,我不提倡这种生意,但也不反对,何况你是一家之主,可你总得跟我说一声?公司的生意业务部门付出很多辛苦,到头却因为船运延迟赔钱,我怎么跟员工交待?亏空怎么算?我还怎么有效管理?”
国家走私算正常生意,但中国原则上不允许,还会引起美国反感,程东理解她难处,连忙道:“行行,你放心,以后再有这事,我肯定告诉你。”
“你先别答应那么痛快!”千慧白他一眼,拉下脸道,“这些生意你肯定不会白做,你私下赚多少我不管,但公司地亏空你必须补上,别想糊弄过关!”
程东愣了愣,不满道:“我说千慧,你还讲理不?几年了,我从你们要过一分钱吗?你还从我兜里往外抠,也太黑了吧?”
“嗬,你还有理了!”千慧当仁不让,“我是公司董事长,双头股东之一。你除了是双双爸爸,还有什么身份?你损害我公司利益,利用我公司中饱私囊,让你赔偿不对吗?”
千慧张嘴“身份”,闭嘴“我公司”,小小地翻了下老帐。程东啼笑皆非,只得道:“行行行,不就六百万?我赔就是,过去的事老提它干嘛?来,我还有事跟你说。”说话把妻子抱到沙发上。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千慧故做惊奇。玩味地说,“十多年了,还头一回被你抱腿上,可别无事献殷勤。没安好心!”
“别胡扯!是正经事。”千慧说话还是那么让人来气,程东忍不住翻了下眼皮,“千慧,夭夭和小如已经答应,一起跟我去好莱坞旅行,你也别老盯着公司,咱们带上孩子,全家一起出去玩一趟!”
千慧真惊奇了,似笑非笑道:“不容易啊。良心发现了。”
“你……”程东语结,“你还能行不?没完没了啦!”
千慧噗一笑。呶了呶嘴抚上他鬓角,恢复惯常地温柔表情。
程东心内一荡,抓住她手,凝视着说:“千慧。说真地,十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还跟我第一次见你时那样美。”
“呕!”千慧听完,突然呕一声,捂着嘴巴转身。好象要呕吐。
“千慧。你怎么了?”程东急问。
杨千慧笑了下。缩着头说:“老公,拜托你以后别再说这话了。以前我还能感动感动,现在一听就恶心!”
“你……”程东气晕,“那好,不说就不说,给你来点直接的!”言罢猛一拧身吻上,右手同时抠进她裤腰。
“唔!”千慧身一软,双臂上扬,奉上香舌热烈迎合。
窗外,谢竹缨不知何时转身,趴在躺椅上看两人激吻的身姿,鼓着眼说:“无耻!”
秦雨正对着镜整理自己长发,闻言看了一眼:“竹缨,不是我说你,她一个老女人,都多大岁数了,你老跟她较什么真?”
“我不是说她,是说程东那个没用地东西。”谢竹缨怨气十足,气得鼓鼓,“每次跟我们在一起都装得象个人,可一回家就不是他,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唉,程东也不容易,老女人嘛,总得照顾照顾!”秦雨施施然站起,甩着一头长发坐到她身边,“来,消消气,我帮你擦太阳油。”说完向谢竹缨乳侧摸去。
“天都黑了还擦……哎!你干嘛?”谢竹缨乳房一麻,回手就在秦雨丰臀上打一巴掌,“你个小荡妇!那是你摸地地方吗?”
“别装!咱仨玩那么多次,哪次不是你叫得最欢!”秦雨嘻嘻一笑,就势跨到她屁股上,将她两只乳房双双捏住。
“啊!……你、你颠倒黑白!快放手!”
秦雨不理,完美的肉身一趴,性感的薄唇吻向谢竹缨腮边。
“你!…小骚货,又恶心我!”谢竹缨拧身而起,反向压制秦雨。
夕阳下,晚风中,浪潮声声,娥皇女英身着性感比基尼,嘻嘻哈哈在躺椅上闹成一团。大
上帝恩赐的礼物,全世界最美的地方,又增添一道靓线。天堂并不美,人间天堂才最可爱。
数日后,程东全家十人,从巴比特登机,取道夏威夷飞往洛城,比沈梦从S市飞美国早一天。在梦幻地好莱坞,他们会不会和刘肖两家相遇,会发生什么事?
…………
十几小时后,刘憬和肖石两家抵达洛杉矶。方思诚夫妇、方雨源夫妇、陈琳和郑松老两口,还有巩小燕和英勇无比地史坦利警长,都在机场迎接。相比刘肖两家十六人的庞大队伍,接机人数也有八个。(提示:方雨源,方雨若大哥,估计很多朋友没印象了。)
双方同时奔向自己地亲人,刘憬一家奔向陈琳和郑松,肖石一家被老方全家接住,一时大人孩子,你拥我抱,笑语不断,问候不断。
巩小燕和史坦利,东方锦和董乐没动,面带微笑,安静地注视双方亲人团聚。
“爸、妈!”小老虎蹦过抱住妈妈手臂。刘憬尴尬地领着一众老婆跟上,厚着脸皮叫了声爸妈,虔诚受教地立在一旁。
玉瑕、徐燕和郭,老两口早得知,田豫情况沈梦也介绍了,所以并不吃惊。郑教授心忧爱女,有些憔悴,但仍激动,也多宽容。陈琳脸色没那么好看,盯着刘憬不冷不热,好多埋怨和不满。刘憬诚惶诚恐,众女面面相觑,机场大厅喧嚣热闹,风景这边独静。
小老虎心疼爱人,扯了扯妈妈衣袖,硬着头皮道:“妈、爸,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秦姐和多多,你们都知道;这是郭洋,省委郭书记女儿,要不是她,我上回就蹲监狱了;这是徐燕,就是她,陪刘憬出生入死好几次;还有田豫,梦姐也应该跟你们说过。”
芳袭红着俏靥,为爱人说好话。四女扬着笑脸,纷纷上前见礼。
陈琳环顾一圈,终于长长一叹,对众女道:“小憬脸皮厚,我不说了;小芳傻,她自己乐意,我也不说。可你们一个个这么漂亮,条件又不差,哪个都比小芳强,干嘛非跟着他?他除了会耍无赖哪点好?”说话指着一边脸不是脸的刘憬。
刘憬一颗心落地,又祭出厚颜无耻地法宝:“妈,她们不是为我,是跟芳袭有缘,只不过我有福气,娶到芳袭这么好的老婆不说,又摊上您这么好的丈母娘!”
陈琳被气乐:“你这小子,刚给你点好脸,就又蹬鼻子上脸!”
众人都笑,玉瑕上前道:“妈,您说错了,芳袭才不傻,傻的是我们几个。芳袭把结婚证把得牢牢地,我们天天跟她商量,哪怕一年一换也行,她说什么不答应!”
“是啊是啊!”郭推了下眼镜,也说,“妈,其实刘憬第一个喜欢我,第一个跟我结婚,我第一个生儿子,可她……”
“第一次第一次,你没完啦!”小老虎又羞又窘,终于忍不住打断,“这点破事你一天到晚在说,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又不是我让你离的婚,我让你走的,你活该!”
众人大笑,东方锦和董乐也莞尔,深深感到这个家庭的和谐妙趣。陈琳看了看两人,向刘憬问:“小憬,这两位姑娘是谁?可别告诉我也是你的……”
“不是不是!”刘憬大汗,忙介绍道,“这是东方记者和董警官,是跟我们来散心的。”陈琳不信,斜他一眼没说话。东方锦和薰乐上前见礼,齐齐鞠躬说:“大妈好。”
陈琳点头,打量着问:“两位姑娘,你们干嘛跟他来散心?”
“我们……”两女半晕俏面,一时不知怎么说。陈琳又道:“我可提醒你们,小憬都五个老婆了,你们要还跟着凑热闹,可就连汤都分不上了!”
“不会不会,我们……我们肯定不当他老婆。”两人羞臊不已,连连摆手。一旁地徐燕和田豫暗吐舌头,不自觉摸自己肚子。她们都有身孕,已经不是分汤地问题。
刘憬这边热闹,老方那边更喧闹。方思诚一直把肖石当亲儿子,现在不仅爱女有托,连带回三个儿媳妇和两个大孩子,哈哈大笑不止,抱着凌霄和常枭啃个不休。
郑教授忧心沈梦,一直话不多。刘憬把正跟巩小燕寒喧地肖石请过,介绍说:“爸,这是我们S市最有名的肖律师,以前是刑警队神探,没他破不了地案,您放心吧,有他在,梦姐百分之千没事。”
郑松握住肖石手,激动地说:“肖律师,我听过你的名字,谢谢你千里迢迢来美国。梦梦妈死得早,五岁就和我相依为命,你一定要救救她,我们全靠你了。”
“郑老师放心,别的我不敢说,只要沈小姐无辜,我保证还她清白。”肖石没虚伪地谦虚,因为知道老人需要安慰。
双方又相互介绍一番,十几个东方美女莺莺燕燕,吸引无数洋鬼子,还有人吹口哨。史坦利警官一直为巩小燕的神秘美丽倾倒,突然出现十几个,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
随后,众人坐上方家备好的大巴,直奔方院长家。方雨源在美国是不大不小的商人,有一栋二层小公寓,勉强能住下,在方院长和肖石力邀之下,众人从命了。
方院长家在洛杉矶市郊,不远处即是圣佩德罗湾,风景怡人,海风湿润,令人心旷神驰。众人到家,方院长夫妇领众女分配房间,方雨若把相关人引到书房,为肖石介绍案情。赴美之前,肖石已看过案情传真,但还想亲耳听听。
书房很静谧,气氛却沉郁。
郑教授叹了一声道:“那是梦梦来美国第二天,我和陈琳带她逛好莱坞,回来路过那家中国餐馆,梦梦说巩小姐是小刘朋友,要去拜访,让我们先回去,后来就发生人命案。可梦梦明明一个人进餐馆,餐馆服务生和附近一位老太太,却偏说是和死的日本人一起进出,还发生争吵,梦梦用餐馆的刀杀了他,而且还被人拍了照,这怎么可能?”
肖石问:“当时几点钟,我是说沈小姐下车的时间?”
“晚上七点半。”陈琳答说,“我们在好莱坞吃完晚饭才往回返,我当时特意看了时间,告诉她早点回酒店。”
肖石问巩小燕道:“小燕,你们餐馆当时什么情况?为什么只有三个人看到她?”
刘憬闻言若有所思。巩小燕道:“餐馆是杨总经理选的,过客的名字也是她起的,主要靠接待过路游客,真正吃饭人很少,尤其晚上,所以一般只留一个服务生。我那天到史坦利家吃饭,也没在餐馆。那个老太太是附近住户,有时到路边卖点小纪念品。”
肖石又问:“除死那日本人,当时就没有其他顾客?”
“服务生说没有。”巩小燕摇头。
史坦利警官清楚全部过程,但郑松先开口,他又不懂中文,动几次嘴唇没插上口。肖石对方雨若道:“请史坦利警官说说吧,让他简洁点。”西方人说话啰嗦。肖石不习惯。
方雨若用英文传述。(后文需翻译处不再说明,均直接表述。)
史坦利警官得到机会,先说了通同情沈梦的悲天悯人话,才介绍案情。情况与案情传真差不多。不过强调了证据,尤其反复提出附近有摄影爱好者拍下沈梦杀人照。
肖石不耐烦,皱眉问:“总共几张照片?”
“一张。”史坦利竖起一根手指,郑重地说,“不过非常清晰,可以看到沈在握刀杀人。”
肖石眼中掠过一丝不屑,换个问题道:“死者什么情况?有夫人或女友吗?”
史坦利道:“死者叫岛津太郎,三十二岁,是个商人。长期在洛杉矾做生意,没有犯罪记录。他已经结婚。夫人叫北原清子,也在洛杉矾,不过当天刚好返回东京……”
“刚好返回东京?”肖石一惊,打断道。“什么时间返回?是否具备做案时间?”
“这个……”史坦利警官摊着双手,咧着嘴说,“时间上不能排除,但所有证据,还有证人,三个证人。他们不可能全……”
“她丈夫死了。她现在回来了吗?”肖石再次打断。
史坦利歪了歪头。严肃地说:“肖,我知道你很厉害。还当过中国警官,没错,日本女人地确值得怀疑,而且她悲伤过度病倒,没再回来,只是委托东京警视厅派了个家伙,但目前掌握的证据,我是说证据已经足够,我们认为追查日本女人没有意义。”
肖石没说话,眉头再度皱起。史坦利忙又说:“亲爱的肖,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应该冷静。我以我家族地名义起誓,所有洛杉矶警员都是正直勇敢的人,他们象蜜蜂一样认真工作,可证据太多,都摆在面前,我们必须尊重事实。”
肖石缓了缓神情,一字一句道:“史坦利警官,我相信洛杉矶警察,可你不要忘了,警察的最终职责是保护无辜的人,而表面的证据往往会掩盖真正的事实。”
史坦利耸了耸肩,没说话。他同情沈梦,也理解肖石,但象所有西方警察一样,相信证据超过大脑和眼睛。换言之,他最多认为沈梦有苦衷,但对杀人深信不疑。
所有人都很不满,巩小燕甚至愠怒,但西方人古板,也无可奈何。
肖石问巩小燕:“小燕,那服务生什么情况,他的话可信吗?”
巩小燕很不忍心,但还是据实道:“他是南*棒人,一直表现不错,平时也很热心,应该没什么理由撒谎。”
“南*棒人?”肖石脑中一闪,凝神想了好一会,才又对犹太警官道:“史坦利警官,如果我能证明其中两个证人证言无效,你们可不可以先把沈小姐释放?”
肖石此言一出,满座皆喜。史坦利难以置信,真诚而激动:“肖,你说的是真的?”
肖石缓缓点头,很肯定。史坦利眼中充满敬佩,昂然道:“如果真是这样,亲爱地肖,我相信无论法官还是陪审团,都会非常愿意看到美丽的沈小姐恢复自由。”
“不不!我是说现在。”肖石忙解释,“上法庭还有一段时间,我不想无辜地沈小姐被关那么久,如果我能证明证言无效,你们能不能立刻释放她?”
“哦,这可不行。”史坦利摇头,“案件已移交地区检查官,除非你找到新证据或证人,否则检查官大人不会同意。事实上,法官大人已经在挑选陪审团,你完全可以在法庭上让美丽的沈重获自由,此外,如果你在法庭获胜,还会名扬美国。”
座中人立时炸锅。小老虎嚷道:“原来的证据不可靠,为什么不可以放人?太过分了!”
巩小燕冷冷一扫,气道:“史坦利,你帮忙,这么合理的要求都做不到,太让我失望了!”
史坦利惶恐不已,急忙表白:“亲爱地巩,我非常非常愿意帮助你们,事实上我一直在这样做,可我真的……”巩小燕目光愈冷,可怜的犹太警官只得道,“那好吧,我带你们去见地区检查官,不过……这真的没用。我只能做这么多,巩,你别怪我。”
巩小燕还想说什么,肖石起身道:“小燕。算了,各国司法程序不同,史坦利警官已经尽力,别逼他。”转过身。肖石又对郑松道:“郑老师,您可以彻底放心。案子我
数,真凶我不敢说,但保证可以证明沈小姐无辜。沈小姐,然后和史坦利警官去见地区检查官,如果不行,沈小姐会在审判日释放。”
审判后释放,意味着沈梦还要关一段日子,但肖石强大的自信。肯定地语气,却让众人大为宽慰。郑教授感激道:“谢谢你肖律师。只要梦梦没事,多关几天也没什么,这也许是她命中地劫数。”
肖石点头,没说话。
众人散去。刘憬叫住肖石,担心地问:“肖大哥,你真有把握说服法官和陪审团?”
两人想到一起,肖石坦率道:“我没经历过陪审团审判,是有点担心。你也知道,陪审团都是美国公民。西方人想法有时很古怪。尤其美国人。我会力争不上法庭,不过刚刚史坦利说了。需要新证据或证人,你有什么办法?”
刘憬道:“美国夜生活很丰富,案发时才七点半,怎么可能只有三个人见过沈梦?郭在美国做过专栏供稿人,认识媒体方面朋友,我想让她写篇启示,寻找新证人,但不知道从哪方面着手。”
这是个办法,肖石眼中一亮,把刘憬拉到一旁:“刘兄弟,你这个办法很好。我告诉你,凶手就是死者地老婆。三个证人中,美国老太太说看到沈梦和日本人一起进出,实际看到地就是那个北原清子,不过西方人看我们东方人都差不多,她以为是沈梦;南*棒服务生在说谎,什么原因还不好说;至于杀人照片,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明白了,只要能证明还有一个女人在现场出现,案子就会重审,是这样吧?”被美国警方视为珍宝地杀人照为何不值一提,刘憬不明白,但相信肖石,也更兴奋。
“对,没错。”刘憬一下抓住关键,肖石很惊奇。
“那好,我马上让郭动笔,再配张沈梦地照片!”刘憬说完,兴冲冲去了。
人走光了,肖石静静站到窗口,望着远处的圣佩德罗湾。
从警察到律师十多年,他第一次接触美国司法,但很郁闷。明天要见地区检查官,但没新证据之前,他已不抱希望。中国法律或许不完善,但至少有人情味,美国司法的古板已近刻薄,或许维护法律就需要如此,但他很难适应这种公正。
次日,肖石由刘憬和方雨若陪同,到洛杉矶警局研究证人证词,随后又去见沈梦。沈梦状态不错,还能跟刘憬说笑,不过还好没再关心刘憬性生活。最后,史坦利引三人来到洛杉矶地区检查署。
美国是双检查系统:联邦检查官和地区检查官。联邦检查官由中央政府设立,在州、市、县设机构;地区检查官由地方议会产生。两个系统各自行驶职权,互不干涉,但地方案件多由地区检查官负责,联邦检查官负责监督和协调,非特殊情况一般不插手。
坐在检查官办公室,刘憬忽然很想知道这位地区检查官什么样。他对美国检查官唯一印象是汤姆李琼斯的两部电影。两部影片,汤姆李琼斯扮演的联邦检查官,明知犯人无辜,仍疯狂追捕。他当时不相信,但现在信了,因为在史坦利身上看到这种精神的真实存在。
“先生们,久等了。哦,还有一位女士。”刘憬正胡思乱想,一位黑西装男士走进。他三十多数,高大精神,略显发胖的脸看起来很友善,整个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总之汤姆李琼斯完全比不上。
史坦利警长站起道:“肖、刘、还有方,我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洛杉矾地区检查长,整个洛杉矶大区最优秀的检查官,令人无比尊敬地盛先生。”
三人点头,但没有表现过多热情,因为不觉得盛先生何处令人尊敬,更谈不上无比。
“欢迎你们,来自中国的朋友。”盛检查官很热情,和三人一一握手,又礼貌地问:“喝点什么?茶、咖啡、还是其他?”
三人客气拒绝,盛检查官没勉强。做个请坐手势,进入自己位置。
众人坐定。盛检查官坐在自己宽大地办公桌后,肘撑桌面,率先开口道:“先生们。勇敢地史坦利警长已经转达你们的请求,我很愿意帮助你们,但这不可能,美国法律不容侵犯,更不会为你们做出改变,你们必须尊重,这是事实。”
不出所料,盛检查官没等众人开口,就断然拒绝。
刘憬心急。就想说什么,盛检查官挥手止住:“我很同情那位美丽的中国小姐。但证据确凿,她在美国领土杀人,这不容置疑。或许你们会对证据提出疑议,但这只是你们一厢情愿地想法。我不能因为你们一句话,就否定整个洛杉矶警局地工作。”
众人面面相望,史坦利摊着双手做无奈表示。刘憬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既然这样,就先算了吧。”众人随之而起,礼貌地向盛检查官辞行。
盛检查官感到一丝不忍。缓缓语气又安慰道:“先生们。请相信美国法律的公正。每位陪审员都是正直的美国公民,还有仁慈的胡大法官。他拥有崇高的品格,会给你们美丽地同胞公正地判决。”(胡大法官后面会出场,感谢我地责编胡说,为本书最后客串。)
肖石没心情听这些,而是问道:“检查官大人,如果我们找到新的证据或证人,您是否能同意本案重审?”
“当然,这完全符合美国法律,只要你们能找到。”盛检查官微笑欠身,彬彬有礼。
众人施礼告辞,盛检查官目送众人离开,“叮”一声拍响桌上地传声铃:“凯特小姐,请领事先生和警部先生进来吧,顺便为我们泡三杯中国茶。”
肖石等出门,迎面走来一瘦一壮两名东方人。肖石和刘憬相互一望,又同时向史坦利望去。日本男人紧迫的气质不招人亲近,他们都立刻感受到了。
史坦利小声说:“瘦地是日本领事小林;粗壮的家伙是东京警视厅派来的佐久闻警部。”
果然如此,肖石点点头。双方擦肩而过,都不约而同放慢脚步,两个日本人显然认识史坦利,齐齐鞠了一躬,一言未发,看了看众人向检查官办公室走去。
日本警官目光很奇怪,肖石被触动什么,忍不住回头,佐久闻也在回头看他,两人目光相集。肖石忽然道:“警部先生,请留步。”
两个日本人听懂了他的话,居然都停住了。佐久闻看了小林一眼,欠身用汉语道:“请问有何指教?”
肖石微微颔首,问道:“听说岛津夫人病了,不知现在怎样?”肖石没叫北原清子名字,而是说岛津夫人。
“多谢关心。”佐久闻警部眉眼低垂,依旧躬着身,“香子小姐悲伤过度,病得很严重。”与肖石相反,佐久闻警部没叫岛津夫人,仍倔强地叫着名子。
肖石忽又问:“请问警部,岛津先生和日本战国时地岛津家族是否有联系?”
佐久闻眼神一阵恍惚,蓦地抬头看肖石。肖石笑道:“警部先生不必奇怪,我以前玩过贵国的《太阁立志传》和《信长》游戏,觉得这个姓很熟悉,就随便问问。”
佐久闻犹豫着没说话。小林领事插口道:“没错,岛津太郎正是岛津家后代,全日本最显赫的家族之一。”
佐久闻皱了皱眉,似很不满领事插嘴。
肖石笑笑点头:“谢谢领事先生,告辞。”言罢快步而去。众人满头雾水,连忙跟出。刘憬迫不及待地问:“肖大哥,你干嘛问这个,日本战国跟这案子有关系吗?”
“呵呵,或许吧,谁知道呢?我就是想到,所以问了。”肖石仿佛轻松不少,又说,“现在关键是证人,只要尽快把人救出来,管他谁是凶手,都跟我们没关系。”
“对。”刘憬点头。这时候郭应该已经把启示登出去了,能不能找到新证人呢?
接下来是两天的等待,众人牵念沈梦,都没外出,最多在方院长家附近活动。孩子们很快打成一片,多多成天领着肖石两个儿子玩,过足姐姐瘾。女人们结成好几伙,玉瑕和月如、常妹走得近;小老虎、徐燕、郭和方雨若凑到一起;田豫、杨洛和东方锦、董乐结成一伙,四女嘀嘀咕咕。田豫和杨洛还常常互不相让,也不知争什么。
第三天,众人正在客厅喝茶聊天,门外忽传停车声。紧接听到史坦利大喊:“肖,快出来,证人找到了!”
众人短暂惊愕,随即惊喜,肖石第一个冲出,可又愕住了。门前停着一辆大轿车(轿车形状,实际是中巴),史坦利正引着一男五女和四个孩子进门。
“这不是……”肖石回头大叫,“常妹。快出来,看谁来了!”
来人当然是程东一家。三家人这样相聚了。程东怔了怔,向身边问道:“竹缨,这不是当年那警察吗!我没看错吧?”
“没错没错,就是他。比你帅多了。”谢绣缨笑呵呵走上前,“喂,还认识我吗?我帮你抓过坏蛋呢!”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肖石感激而感慨。这时众人出门,肖石扯过常妹道:“常妹,快看。证人居然是两位恩公。缘分哪!”
“呀。真的!”小女人欣喜上前,看了程东一眼。对谢绣缨说,“姐姐,真是你唉?”
“可不是吗?咱们还真有缘。”竹缨心不在焉,回应一句,抬头望后面众女。常妹咧了下嘴,不无窘迫地低头。
肖石明白怎回事,扯着刘憬走到程东面前:“大哥,您怎么称呼,还不知道您名字呢?”
程东也注意众女,打量着两人道:“别客气,我叫程东。”说完回顾五位娇妻:“这几位是我夫人,那是竹缨,后边那是千慧、夭夭、小雨、小如。还有……”哎,孩子子哪去了?程东刚想介绍,发现四个孩子已经跟肖刘两家三个小家伙凑一起了,比大人都快。
“原来是程大哥。”肖石瞥着谢竹缨笑了下,依次点头。
我说怎么把我扯过来,原来都是一伙地!刘憬看了看程家五女,也道:“程大哥好!”
肖石和刘憬分别介绍自家女人,方家大院喧闹无比。三个来自S市地一夫多妻家庭,十几个中国大美女,居然在异国他乡凑到一起,众人惊异无比。
史坦利见又是熟人,而且还都一夫多妻,眼睛看直倒罢了,心里一个劲郁闷。中国不是文明国家吗?怎么叫个男地就N个老婆?该不是故意气我们美国吧?
寒暄已毕,众人进门,二、三十号人,把一楼客厅挤得满满。谢竹缨一直瞪眼睛,肖石怕她旧事重提,屁股没坐稳就问程东:“程大哥,你们怎么会来洛杉矶?”
程东指着几位夫人说:“我们正在五大湖旅行,从报上看到启示。不久前,我们到过好莱坞,也去过那家餐馆,时间应该是案发之前,而且还真见到一个女人。我们仔细看了看,肯定不是报上那个人,所以就赶过来做证。”
众人大喜,肖石道:“程大哥,你仔细说说,当时什么情况?”
程东想想道:“当时我们正好从那路过,因为是中餐馆,就进去了。在海外碰到同胞不容易,想聊两句。可老板不在,服务生和那女人讲话,我们买几瓶饮料就离开了。”
“没看到其他人?”
“没有,就两个人。”
“听到他们讲什么了吗?”
“听到了,但听不懂,不过他们说地是朝鲜语。”
“朝鲜语!我明白了,全明白了!”肖石喃喃自语,突然站起道,“凌姐
上给小敏打电话,请张唐帮忙,连夜查清那个服务生地家世,他们之间肯定有联系,不管查几辈祖宗,一定要查出两人之间地联系!”凌月如应了一声。肖石又对史坦利道:“史坦利警官,现在已经有六个证人了,盛检查官能同意了吧?”
“肖,你说错了,不是六个是十个。”史坦利咧嘴一笑,“你忘了还有四个孩子,天真的儿童从不会说谎!”
儿童不会说谎?没听说过。肖石心中暗笑,又道:“史坦利警官,那就交给你了,回头我会到警察局,把一切跟你说明。”
“没问题,我以我家族的名义起誓!”史坦利慨然承诺,啪啪跑去办事。肖石明显看出了什么。却憋肚子里不说,连续三天,都快把他憋死了。
美国警长走了,谢竹缨瞪肖石一眼。坐到常妹身边问:“妹妹,姐姐不提醒你了吗?怎么还搞这么多女人?”
常妹哭丧着脸着说:“你提醒晚了,我们当时已经分开了,是后来我又厚着脸皮回去的。”
杨千慧探头问:“那证书呢,给谁了?”
常妹重重一哼,指着杨洛说:“被她抢走了!”
“你好意思?”杨洛偎在肖石身边,抻脖子说,“是你先跟我老公分手,我在他最失落时回来地。全屋人都可以做证!”说完意扬了扬脖,又对凌月如道。“凌姐,这可不能算我翻老帐,是她先说的。”
凌月如苦笑,常妹还想说什么。程东呵呵笑道:“我说两位弟妹,你们就不要争了,感情的事,有个磕磕碰碰也正常,大家能凑到一起就是缘分,就要珍惜。尤其是两位兄弟。”程东把话锋转到肖石和刘憬二人身上。“我们这样的家庭比较特殊。要想减少不必要地争执,你们必须一碗水端平。对夫人们不偏不倚,这才能……”
“呕!”程东正侃侃而谈,杨千慧忽然呕了一声,唔着嘴巴转身。李小如忙道:“杨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突然不舒服,对不起。”杨千慧红着脸,瞄着程东说。王夭怕丈夫尴尬,呵呵一笑道:“大家别见怪,杨姐……呵呵,可能又有身孕了。”
“哎呀,可喜可贺……”众人立马庆贺。
“别贺了!”谢竹缨突然打断,“她没怀孕,是被程东恶心了!”
“竹缨你……”程东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竹缨你个没良心的,我白对你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哄然大笑。
秦雨待众人笑完,亲昵地抱住程东手臂:“大家没必要笑,这很正常,好坏就应该顺其自然。虽然我们这样家庭特殊,可人心是肉长地,肯定会有亲疏,怎么可能真正一碗水端平?五个指头不能一边长,五个儿子尚且不能一样亲,何况是五个老婆?”
“对对对!”这话立刻博得杨洛赞同,也抱住肖石手臂说,“可是我们……哎呀!”
杨洛话说一半,忽然哎呀一声,吸引所有人目光。秦雨关切地问:“妹妹,怎么了?没关系,我们这么投缘,有话尽管说?”
杨洛瞅了瞅东方锦,委屈的说:“秦姐,你刚刚说五个,可你们两家都是五个,我老公只有四个,这太不公平了!”
我就随便一说,这什么意思?秦雨和众人都迷糊了。杨洛甜甜对肖石道:“老公,你看秦姐都说一家五个,锦儿也喜欢你,我看今天日子挺好,你就把她娶来凑个数算了!”
“我……”这还带凑数的?肖石准备晕倒。
“不行不行!”没等肖石晕倒,田豫突然跳了出来,“我和锦儿都说好了,她要和乐乐一起当我老公情人!”
“田……”刘憬正看热闹,一听这话,当时滑沙发底下。
杨洛急争道:“你老公都五个了,还要什么情人?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还让不让我老公活了!”
此言一出,肖石刚清醒又晕了,一屋子人都晕了。小老虎也急了,不满地对东方锦和董乐道:“你们两个不守信用!都答应我妈不做刘憬老婆了?”
田豫抢道:“郑姐,是情人,不是老婆!”
“那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没证书!”小老虎这个来气。
刘憬挣扎着起身:“田豫,又不听话,那是你随便说的吗?”他终于明白四个女人成天嘀咕什么,田豫和杨洛又争什么了。
“哎呀不是地!”田豫扑到他身边,可怜兮兮说,“老公,那假新闻把她们名声败坏,她们不跟你跟谁呀?再说了,她们自己都同意了,不信你问?”
刘憬惊愕抬头。董乐红着脸说:“无所谓了,反正我和秦队田豫从来一个战壕。”东方锦道:“我就是为了写调查报告,写完我可能随时离开,你不必紧张。”
靠!写调查报告就可以当情人?
玉瑕笑道:“老公,你真厉害。有了董乐,等于把S市女警队三任队长都搞到手了。”
“哼!”郭不屑地推了下眼镜,“不过是中队长而已,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眼见刘家要达成协议。杨洛白忙一场,又想说什么,肖石道:“小洛,算了,数量不重要,兵贵精不贵多。”
“说谁呢?什么意思?”肖石话音刚落,刘憬五个老婆加两个情人,哩啪啦把手边东西撇了过去……
次日,肖石到警局为史坦利和奥默特局长分析案情。两人大为惊讶,敬肖石为神探。称他为“中国的艾勒里.奎恩”。当日晚七点,沈梦重审,因肖石要求,地点定在离现场不远地过客酒吧。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地审讯。奥默特局长慷慨地把寻找真凶的任务交给肖石。程、肖、刘三家全部到场,地区检查官盛先生、洛杉矶法院胡大
日本领事小林、东京地佐久闻警部,都到现场旁观了警察,小小地过客餐馆挤得全是人。巩小燕热情地招呼众人,还免费提供了著名地中国饮料:冰红茶。
沈梦没戴手铐。安静地坐在最前排。微笑对父母和众人点头。
小林领事抗议道:“奥默特局长。岛津先生是真正地大和人,大日本优秀地商人。他在贵国被害,凶手为什么没戴手铐?”
奥默特局长大腹便便,但很有绅士风度,微笑欠身道:“领事先生,您还不知道,我们发现了新地人证,旧的证词已被推翻,美丽的沈小姐是清白的,她当然不可以戴手铐。”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让中国律师审案?”小林领事咄咄逼人。
奥默特局长道:“正如您所说,他已经不是沈小姐的辩护律师,所以我们有权选择任何合适地人帮助查清真凶。”
小林领事没话了,向佐久闻警部望去,希望他能说两句。佐久闻警部满脸为难与沉重,缓缓摇头,一言未发。
另一边,盛检查官和胡大法官也在饶有兴趣地交谈。
“法官大人,您怎么也来了?”盛检查官礼貌地问。
胡大法官道:“哦,听说那个中国律师把这里搞得跟法庭一样,我当然要来看看。”
“您地学习精神令人钦佩!”盛检查官欠身。
胡大法官连忙摆手:“不不,我地老朋友,我就是看看,现在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年轻人都不可信任,尤其是中国年轻人。”
“完全正确,您总是那么睿智!”盛检查官虔诚地说。
两人正说话,审讯开始,肖石和新翻译谢竹缨出场。方雨若虽在洛杉矾住过一年,但只能翻译大意,比不上谢大记者声情并貌。
首先问美国老太太,肖石施了一礼,指着沈梦问:“斯文森太太,您认识这位女士吗?”
“我认识,他们已经问我好几遍了。”斯文森太太热情而健谈,主动道,“那天我正要回家,哦,我每天都在路边卖东西,都是这个时间回家,我看到这位小姐和日本人进了这里,后来我到家,又在窗口看到他们出来,还在争吵。”斯文森太太向窗外一指,“那就是我家,我每天都在那个时间在阳台喂猫,所以我看见了。”
肖石道:“您确信不会看错?”
“当然不会。”斯文森太太有些不满,“我的眼睛很好,而且我并不老,才六十九。”
众人莞尔,肖石忍着笑道:“是地,您非常健康,我完全看得出。不过斯文森太太,您能否允许我们做个小实验,来证明你一直敏锐的眼光?”
“为什么不呢?我现在就可以证明。”斯文森太太灌了口冰红茶,不服输地说。
“那好,您稍等。”肖石将身一让,方雨若一身白裙从后转出,肖石指着问,“斯文森太太,您现在看到这位小姐了,如果她离开几分钟,您还能认出她吗?”
“肯定能,我现在就记住她地样子了。”这实验太简单,斯文森太太不屑一顾。
肖石笑了笑,挥手让方雨若回去。随后,方雨若、郑芳袭、田豫、薰乐、东方锦、还有没戴眼镜的郭,六人穿着不同款式地白裙一起出场。
肖石问:“斯文森太太。请您指出刚刚那位小姐。”
斯文森太太握着冰红茶,立马看傻了,举了半天手指才道:“天哪,这些中国人怎么都一模一样?”
周围传出一声善意的哄笑。肖石看了看旁观的盛检查官,礼貌地请斯文森太太下去了。
第二个是业余摄影师帕文,一名年轻的爱尔兰后裔,是他在自家阳台上,拍下了沈梦地杀人照。他按要求带来了自己地像机,一台很高档地像机。
肖石开门见山道:“帕文先生,您是位优秀的业余摄影师,又拥有如此高档地像机,遇到‘杀人’这样难得的机会。为什么只拍了一张照片,而没使用连拍?”
帕文表情立时僵住。讷讷说:“因为当时……我很紧张。”
“不,你在撒谎!”肖石指着他鼻子说,“任何摄影爱好者都非常珍惜机会,你绝不会只拍一张。只不过是精心挑选了一张,因为你想出名,想你的照片成为杀人证据!”
爱尔兰人急了,转了转眼珠道:“我没有,我只拍了一张!任何人都知道,一个人受伤。刀不可以拔出。会加重伤势。在我的照片里,那位小姐举着刀。不是杀人是什么?”
肖石不屑地哼了一声,对沈梦道:“沈小姐,请为大家解释。”
沈梦盈盈而起:“没错,一般情况刀不可以拔出。但那位日本先生伤得非常重,生还希望已微乎其微。我发现他时,呼吸已完全停止,只剩微弱脉搏。这种情况下,重要的是让他恢复呼吸,多坚持一会,而那把刀刺在肺部,我拔刀是为了刺激他肺功能,让他恢复呼吸,尽量坚持到救护车到来,可很遗憾,他没能坚持住。”
围观者默然无声,都为沈梦崇高地精神打动,深深注视。
肖石转身对摄影师道:“现在你明白了?”
“那又怎么样?只能说我不知道。”这家伙还在狡辩。
肖石摇了摇头,愠怒地盯着他道:“那好,我告诉你,任何胶卷都有编号,我相信,只要把你那张照片上下相连的所有底片拿出,就是救人地全部过程!”
肖石说完,转身对史坦利道:“史坦利警官,我有充足理由相信,帕文先生涉嫌做伪证,我以沈小姐律师的身份,要求贵国警方协助,让帕文先生提供当晚全部底片。如果罪证确凿,请贵国给予法律制裁!”
帕文浑身一颤,惊慌地张大眼睛。史坦利叹了口气,摆了下手,两名警察把一脸刹白的爱尔兰摄影师带了下去
一旁的盛检查官摇头不止:“上帝,一个美国人,居然干出这种事?太令美国丢脸了!”
胡大法官耸耸肩:“我可怜地朋友,这不是你的错,就象我一直说的,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可信任,不仅中国,事实证明,我们美国也有这样的家伙。”
最后轮到餐馆服务员,南*棒小伙子朴焕正。前两个证人的事实历历在目,他犹犹豫豫地走上前,心内无数恐惧矛盾。
出人意料,肖石没按常规问话,而是先把程东一家请出,然后才说:“朴先生,这几人你还记得吧?还坚持原来地证言吗?”
“我……”小伙子看着不远处地两个日本人,终于低下头。
肖石没再多问,环顾一圈道:“现在,我告诉大家本案地全部事实。本案的真正凶手,就是死者地妻子北原清子小姐,斯文森太太两次看到的人,也是清子小姐……”
“荒谬,完全没有根据!”小林领事咆哮了,“你有什么证据?清子小姐为什么要杀害她挚爱的丈夫?”
佐久闻警部制止不及,痛苦地别过脸。
肖石走到小林面前:“小林先生,找证据是史坦利警官和佐久闻警部的事,不过动机,我可以告诉你。”
佐久闻警部慢慢阖上眼睛,已经不想看了。小林领事疑惑地问:“什么动机?”
肖石一字一句说:“种族歧视,日本的种族歧视。”
“哄!”全场立刻哗然。美国人对种族歧视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何况现场就有不少黑人警察。可他们实在不明白,两个日本人之间,怎么会有种族歧视。
“你说什么?”小林更加不敢相信。
肖石淡淡笑道:“北原小姐是日本人,却是朝鲜族。她祖父和朴焕正先生一样,是南*棒茁浦里人。二战期间,北原小姐的祖父被贵国地军队掳到日本做苦力,战争结束后,很多人回国,他留下了。”
小林领事惊呆了,终于明白佐久闻警部为何痛苦了。
肖石对周围众人道:“各位,种族歧视不仅包括肤色,还包括同肤色民族间的岐视。而且同样残酷,这一点。我相信史坦利警官的家族一定深有体会。”
“是的。”史坦利警官昂然而起,“比如纳粹德国对犹太人。”
“谢谢。”肖石微笑示意,又继续说:“在日本,同样存在这种歧视。而且已经几百年。先是对部落民和贱民地歧视,二战后演变为对朝鲜族、汉族和东南亚各族遗民的歧视。这种歧视根深蒂固,骄傲的大和族不允许血统被玷污,其他民族遗民被迫选择隐瞒血统,包括北原香子小姐。家世显赫岛津先生显然不清楚这个事实,但在这家餐馆。他意外发现了。
“岛津先生因为上卫生间。或其他原因暂时离开。北原小姐和朴焕正攀谈,惊喜地发现彼此是同乡。于是很自然地用民族语言交谈,可岛津先生回来,发现北原小姐的秘密。他愤怒了,认为家族优秀血统被玷污,离婚不可避免,他们争吵,北原小姐不堪污辱,杀了自己丈夫。而朴焕正先生,出于对族人的同情,选择了隐瞒,这就是全部事实。”
众人恍然大悟,但仍觉不可思议。
肖石道:“日本作家岛崎藤村曾在其名著《破戒》中揭示这个问题。他说,永远不要说出出身秘密,要忍耐再忍耐,哪怕象荒野的狼一样死去,也要忍耐到最后。作为日本人,他的答案再深刻不过了。”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唯有地两名日本人身上。小林领事和佐久闻警部低着头,脸上是深深的惭愧,不是对问题本身,是对自己祖国地丑陋。
肖石到佐久闻警部面前,盯着他说:“警部先生,你应该早清楚事实,只是为了不使祖国蒙羞,选择让无辜的中国人当了替死鬼,我说的没错吧?”
佐久闻警部面皮一抽,猛地一鞠躬:“对不起,非常抱歉。”
肖石平静地走开了,没接受他的道歉,不是不接受,是无意义。道歉地对象应是所有中国人,不仅仅是他和沈梦。
案件结束,包括盛检查官和胡大法官,美国人把最热烈的掌声献给肖石。盛检查官和胡大法官还在边拍巴掌边交谈。
盛检查官说:“竟有这样的事,日本人真是麻烦!”
“这没办法,我的检查官,日本人无处不在。”胡大法官说。
盛检查官摇头道:“要是那些小岛都沉到海底就好了!”
“没错,那样我们可以安心品尝这里的中国酒,而不是廉价饮料。”胡大法官风趣地说。
巩小燕听到谈话,满足了大法官和检查官的愿望。当晚,过客餐馆举行盛大宴会,程东、肖石、刘憬三家全体出席,盛检查官和胡大法官也被邀请,不过他们很快拿着赠送地中国酒离开,他们知道自己是过客,无论这个夜晚,还是故事,都不属于他们。
这晚好莱坞,窗外月正圆,过客餐馆无过客。正如一句起点名言:YY没关系,结局要圆满。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