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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中,狐女懒懒的伸了个腰,雪白的淑乳尖端那鲜红娇嫩的一点顿时裂衫而出,万般风情几乎将桃花羞煞。

少年僧人面容如水。

“和尚哥哥~”狐女声音淅淅呖呖,如黄莺般清脆悦耳,又丝丝柔媚,销魂入骨。

“嘤~和尚哥哥……”只有一层轻纱笼罩的娇嫩玉体,是那么的娇慵无力,又是那么的不堪一握。这明月都不敢窥视的冰雪肌肤,正娇弱的盘桓在和尚的膝下。

兰麝清香沁人心脾,依稀处子幽韵。美人娇喘,更甚于天刹魔音。

和尚却如朽木般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五音盲,五色枯。背后枯藤纠结,恰似菩提婆娑。佛光柔和,流动在他丰挺俊朗的脸庞上。

“和尚哥哥~你一天来都不睁眼不说话~你参的是什么禅?”狐女托着腮,雾蒙蒙的眼眸波光流转,“狐儿想与你欢好。你怎地不理会奴家?”

“难道你的禅你的佛,竟比的上罗帐春宵更叫你倾心?你可知道男女恩爱,却是人间第一等旖旎欢喜的事儿?”

“狐儿知道,定是你师傅教你不可做此香艳勾当。嘻嘻,你可知道,狐儿的师傅却教狐儿,生平第一等要事便是……便是……便是寻一个你这般俊俏的少年郎,红绡帐内了这风流债儿呢……”

“……却不知道你师傅为何不让你亲近狐儿?难道是狐儿不够美丽?不够妩媚么?”

“嘻嘻,依你老实模样,恐怕嫦娥姊姊来了,你定也如此一副神情。真真气煞人,又真真爱煞人……哎呀~冤家,你凭地长的这般俊俏?怎不叫狐儿爱煞?”

狐女情动,忍不住素手轻探,抚向和尚腰身,然而佛光一道,将她“啊”的一声弹开。

她伏在地上,手按着不断起伏的柔软胸脯,一颗心仍砰砰砰的撞个不停。

“和尚哥哥~”她扁起嘴,低声叫道,胸中仿佛千般委屈却不敢道来,星眸中泪光点点,这般娇娇怯怯女儿家态,纵使铁石心肝也不禁柔肠百结。

然而和尚心神不动,轻声诵道:“……无色。无受。无想。无行。亦无有识。无眼。无耳。无鼻。无舌。无身。无意。无色。无声。无香。无味。无触。……无智无得。亦无不得……般若波罗蜜多……”却是佛家《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二、辨机

耳边一声棒喝:“有问!”

“答。”几乎是一种直接的反射,少年僧人第一次对狐女的话有了回应。

狐女欲掩口偷笑,却不敢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故作庄严道:“何谓六空之相?”

“谓口空说相。眼空色相。耳空听相。鼻空嗅相。舌空味相。身空乐相。”

“何谓空?”

“相空。”

“何谓相?”

“妄相!”

“妄之何来?”

“心!”

“佛在心中?”

“不在!”

“佛在我处?”

“在!”

“为何不在心中却在我处?”

和尚吸了一口气,却是到了辨机的关键处,他朗声道:“一色一尘一佛一色。一切佛一切色。一切尘一切佛。故佛在你处。”

狐女嘤咛一笑,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婉转娇柔:“一切佛一切色~嘻嘻,既然佛在我处,为何你竟不敢多看我一眼?”

和尚心头一凛:我只道她与我辨正,却不料她依然蛊惑于我。

暗自调匀鼻息,依然禅定。

然而耳边传来狐女的声音:“和尚哥哥,你这般闭目塞听,好似将一个恶人带枷上锁,虽锁住恶形,却未必锁的住恶心。如此修行,心魔难除,又怎得大道?莫如正受现前,当下明心,处于染境而不染,方可达身心意之平等。”

几句话如拨云见月,字字打在和尚心头——不错!师傅将我置于此地,以狐女相诱,确是试我修为,我若不敢正受,又如何试得出慧根佛性?

三、艳诗

狐女纤手徐拍,曼声歌吟:“一段风光画不成,洞房深处恼愁情。频呼小玉原无事,只为檀郎认得声。”

歌声似风过银铃,说不出的轻柔悦耳,词中所指却是一位小姐,频繁地叫着丫鬟,其实,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要让窗外的意中人听到自己的声音、认出自己的声音……

虽是一曲艳诗,但其中千娇百媚的绕指柔情荡漾,艳而不淫,亦有齿颊留香之妙。

然而少年僧人听时,正若耳边梵钟轰鸣,浑身一颤,不由得缓缓睁开眼来,徐徐和道:“金鸭香消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

原来这首艳诗,曾有一段禅宗掌故。

——北宋年间。五祖山上。

高僧法演与众弟子论道时,突然高声吟哦此诗,一众人等顿时心惊胆战,面面相觑,不知所指。独有席下末座侍者克勤,于电光火石间窥见灵山,得悟大道,以“金鸭香消锦绣帏”等四句答之。法演哈哈大笑,遂将衣钵传以克勤,准其分座说法。克勤终成就一代高僧。

少年僧人自幼苦学佛经,这般典故自是烂熟于胸。然而当日对法演和克勤却颇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以艳诗入道,总不是上乘。此刻幽室独对美人,春风更兼温柔,竟似有所悟,却朦朦胧胧参想不透。

狐女抚掌笑道:“和尚哥哥,你也是个妙人儿。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让狐儿心向往之,却不知是哪般风流事……佳人如何能得知……”

她最后两句话声音渐说渐低,语调娇羞涩滞,蕴涵着无边风月。

和尚平静安详,黑漆漆的双瞳如镜湖水,不动波澜。

“和尚哥哥~”狐女叹道,“你出家便罢了,偏偏生着一双凤眼,顾盼含情,怎能叫人抛舍得下?狐儿若是每天都能被你这么看着,也是人间乐事。和尚哥哥,狐儿美不美?”

狐女斜卧的形体,实在是造物都难以雕琢出来的佳人,单是一只轻踏木屐的秀足,就可令天下美女失色。

——履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

然而霜哪能这么柔软?这么温润?这么俏皮的翘在膝上,一点一点的微微挑动?

身上的轻纱如梦如雾,又好似神女峰上淡淡浮云,让你窥不见全貌,却流露出无尽的妩媚。

和尚身上有热流滚过,耳际微微潮红。却不闭眼,只把那《佛说开觉自性般若波罗蜜多经》的一段念道:“复次须菩提。若人于色中不能如实平等观察。不实分别分量及疑动分量故。即于色中色而有所得。若于色中色有所得时。即于色中色见有所得……”

其时正是卯辰之交,红日初升。和尚终究是个少年儿郎,此刻又是一日之中气血翻腾,阳气上涨的时刻。虽然口中经文越念越快,一粒汗珠已悄然沁出。

四、慧根

洞内,红毡如火。狐女腻声道:“和尚哥哥~”探身时轻纱委地,一侧洁白无暇如羊脂般光滑的胸脯自然的露了出来。

洞外。昨日春雨酥了泥皮,一只山笋在春风抚慰下破土而出,节节拔高。

“若于色中色见有所得。即于色中众生有所得。若于色中众生有所得。即于色中一切有所得。若一切有所得时。即一切无所得。若或于法有所得相可成立者。即有所得相而有依止。是故于彼声闻缘觉乘中不能出离……”少年僧人闭紧眼睛,额上汗水涔涔,口中诵经,不敢懈怠片刻。

忽然面上吹气如兰,睁开眼来,那微微绽放的娇唇,如红润欲滴的樱桃,与自己口鼻不逾盈寸,若不是忌惮师傅下的禁咒,狐女几乎要委身于怀。

“和尚哥哥~狐儿好想和你欢好……”狐女窃窃私语,“男欢女爱,阴阳交融,乃是天地正道,当年佛祖也曾三千嫔妃,享齐人之福。奈何偏偏禁锢你们这些徒子徒孙儿……”

“休得胡言!我佛婚配时尚为天竺王子,未成大果!”

“然则成大果为何要绝人伦?”

“五音乱耳,五色迷神!堕入淫乐则销蚀根骨,万劫不复!”

“阴阳调谐为自然。无之,何来众生?”

“众生沉迷,我佛渡之。”

“渡我?”

“渡!”

“嘻嘻~”狐儿狡咭的一笑,在和尚耳边呢喃道:“狐儿现下情不自已,春池水滑……嗯~但求哥哥执蒿一渡……”尖尖的纤指悄悄下探。

“咄!”和尚大喝一声。狐女吓的滚落毡上。

“休要乱我心性,动我慧根!”少年僧人勉强压住呼吸,嘴里甜甜腥腥,适才心魔大盛,不得已将舌尖咬破。

狐女轻轻将衣襟拉上,遮住胸前一点娇红。和尚咬了咬牙,这一动作竟比将衣襟拉开更动人心魄。

“和尚哥哥~嘻嘻,非我动你慧根,恐怕是你慧根自动哩~”狐女仰躺在和尚座下,笑厣如花,盯着他的裆处。

春笋拔地仍在吱吱疯长。少年僧人背脊上全是热汗,已经僧衣打湿。然而阳物竟如韦陀掌杵,佛塔矗立,无论如何也不肯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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