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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应对下
车速不快,匀速前行,期间仍是飞沙走石──刚下过雨,路很滑很黏,车轮带起了不少小石子,沙子。
这可把丁步心疼坏了,自己可是刚买不久的新车,这破道,让爱车受委屈了,想著,暗骂薛进不干好事。
雨是走了一路,下了一路,当丁步远远的望见薛进的车时,天已经放睛了,苍穹之上,很难得的出现了七色彩虹。
丁步将车停了下来,薛进已经等在一旁了。
“你……你这是怎麽了?”丁步摔上车门,刚想问他什麽,可一见他的模样却愣住了,呆呆的吐出了这麽一句。
──男人左脸上,有几道抓痕,结了红红的血痂,看来是新伤。
薛进见他盯著自己的脸颊看,也意识到了什麽,伸手轻轻摸了摸,还别说,有点疼。
操,小丫头的小爪子还真利呀,这带了色回去,跟白思思又有的解释了。
“你这脸是怎麽弄的,昨天见你还好好的那!”丁步摸著厚厚的下巴,饶有兴味的说道。
薛进抬头别了他一眼:“被女人抓的,我昨天晚上一夜没回去。”
丁步同薛进都是治家有道,在外潇洒的人,丁步是铁腕,而薛进是会掩护,够腹黑,够狡诈。
丁步有时会不齿他的‘阴暗’,但人人都有自己的道道。
眼前,这是什麽情况,一向在人前十全十美的好男人,居然一夜未归家?肯定有内幕。
“怎麽回事?跟我说说,你们吵架了?”丁步首先想到的是薛进脸上的伤是白思思弄的,两个人发生点不愉快,以至於薛进离家了。
可又一转念,这离家?走这条路是要去哪?
“没吵架,可也快了。”说著,薛进伸手管丁步要了根烟,点著深吸了一口道:“我这次,恐怕有麻烦了,需要你帮我点忙。”
薛进此刻已经关了手机,他怕白思思早上起来给他打过来。
“什麽忙你说吧!”丁步看他表情有些严肃,也严谨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雨下的很大,我又喝多了,跟一个女孩在一起,没能回家,今天早早的往回赶,车就没油,搁在这了。”说完後,薛进捏著烟,又吸了一口。
“……”丁步等著他继续说下去。
“我晚上没接思思的电话,她恐怕要起疑心。”
“我能做什麽?”丁步想了想。
“给我做个证明,昨天我们应酬客户喝多了,而後找了个浴池,歇息了,很倒霉,我手机恰好被别人偷了。”
“呃……”丁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会相信我的话吗?”
白思思一直都知道薛进在同丁步有些来往,但由於她很忙,男人又没有什麽不良记录,所以也没深抠狠挖他身边的关系网。
爱和谁喝酒吃饭无所谓,只要在外面没什麽事儿,按时回家就成。
“会的。”薛进很有把握的说道,有的时候,女人尽管怀疑,只要没有证据,男人又死咬著牙不开口,那就没问题。
“好吧,我听你的。”丁步答应下来,而後又帮著薛进把他的吉普加了油,本想没事了,一起回去吧。
可没想到……
“你先走吧,还有点事,谢谢了。”薛进如是说道。
“……”丁步挑了挑眉,心想这小子,阴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干什麽,不说就算了。
“那好,我先走一步。”丁步点了点头,两人相互招了招手,他上车离开了。
薛进将裹著薄被的小女孩,小心翼翼抱在怀中,一路走到吉普前。
连羽头昏脑胀,混身麻冷,男人抱她,她知道,可有喘气的劲,没说话的力气,更别提自己下地走路了。
薛进将她安放在车後排的长座椅上,仔细给她掖了掖被,低头查看她的脸色,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手背在小女孩光洁的脑门上贴了贴,很烫,肯定是发烧了。
“小羽,你这是冻著了,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刚说完,就见小女孩无力的挑了挑眼皮,眼神涣散的看著他。
“叔叔,我,我好冷,胃有点难受,还想睡觉。”昨天晚上,连羽的小身子大都时候被凉在外面,尽管有薛进给她取暖,但还是出了状况。
刚开始还没觉得怎麽样,眼下是越来越不对劲。
“我,我知道,对不起,都是叔叔的错,等会叔叔给你开空调,你想睡觉,就睡吧,到了我叫你。”薛进见小女孩脸色潮红,显出不自然的病态,也很焦急──他自己那边一摊子事呢,她这又病了?真是什麽乱七八糟的事,都赶在一起了。
第三十五章 发烧上
薛进将裹著薄被的小女孩,小心翼翼抱在怀中,一路走到吉普前。
连羽头昏脑胀,混身麻冷,男人抱她,她知道,可有喘气的劲,没说话的力气,更别提自己下地走路了。
薛进将她安放在车後排的长座椅上,仔细给她掖了掖被,低头查看她的脸色,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手背在小女孩光洁的脑门上贴了贴,很烫,肯定是发烧了。
“小羽,你这是冻著了,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刚说完,就见小女孩无力的挑了挑眼皮,眼神涣散的看著他。
“叔叔,我,我好冷,胃有点难受,还想睡觉。”昨天晚上,连羽的小身子大都时候被凉在外面,尽管有薛进给她取暖,但还是出了状况。
刚开始还没觉得怎麽样,眼下是越来越不对劲。
“我,我知道,对不起,都是叔叔的错,等会叔叔给你开空调,你想睡觉,就睡吧,到了我叫你。”薛进见小女孩脸色潮红,显出不自然的病态,也很焦急──他自己那边一摊子事呢,她这又病了?真是什麽乱七八糟的事,都赶在一起了。
薛进安抚似的摸了摸小东西滑腻的脸蛋,而後关上车门,绕到前面,坐进了驾驶室。
发动机启动後,薛进打开了空调──外面太阳出来了,气温也在不断回升,体感温度起码也在20摄氏度,所以薛进也没把车内的空调开的太大。
踩下离合,大吉普慢慢的滑动,很快车速就飙到了110迈。
“小羽,感觉怎麽样?”薛进从反光镜里,看到小东西不安的翻了下身,将自己蜷缩的更紧了。
“……”没回音?!睡了吗?薛进不敢肯定。
男人家里也有孩子,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紧张的要死,尤其是那次,儿子高烧不退,抽搐昏厥,可把他吓坏了。
去医院一诊断,大夫都说幸亏来的及时,再晚些脑子都要烧坏了,而後在住院部呆了一个星期,才恢复元气,可不能小看这些普通的小毛病,弄不好,也会有危险。
薛进有些心慌了,他脚下的油门踩的更紧了──
四十分锺後,薛进到药店买了温度计,退烧药,匆匆的赶了回去──进门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小女孩测体温。
拉开被子,也许是冷的缘故,连羽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当薛进将体温计揣到她的腋下时,冰冷的玻璃触感,让小女孩打了个寒噤。
“别动,马上就好。”薛进见她不舒服的想要翻身,怕体温计掉出来,而无法精确测量,连忙出声制止。
连羽感觉手心脚心烧的厉害,可身体又象掉进了冰窖里,意识不甚清晰,只是模糊的知道──她没穿衣服,而男人就在身旁。
薛进看了看药品的说明书後,从一帘药片中,挤出两片,然後去厨房拿了暖壶──幸好里面有水,而且是温的,虽然是隔夜的,但总比现烧来的及时。
倒出小半杯後,薛进静静的坐在床边──期间他的脑子很乱,昨天一晚上没回家,现在都八点了,都没给白思思回个电话,那边肯定是消停不了。
五分锺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薛进将体温计从小女孩的腋下取了出来──40度。
薛进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脑门立刻渗出了冷汗。
他手忙脚乱将小女孩轻轻扶坐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小羽,醒醒,该吃药了。”
连羽微微眯起眼,她并没有睡著,想睡都睡不著,只是在水与火之间,无助的煎熬。
用力眨了眨眼睛,小女孩眼里浮现出了泪花,气若游丝的说道:“叔叔,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难受。”
薛进听这话,心里泛堵,在他看来世界上没什麽难事──事在人为,有问题了,就去解决,唉声叹气,怨天尤人,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小羽,别胡说,你这是感冒发烧,也不是什麽大病,说什麽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薛进边说,边把药片递到她嘴边。
“可,可我以前感冒,可不这样,不吃药也能好的,从没这麽难受过!”连羽看都不看药片,直盯著薛进的眼睛,委屈万分。
那目光中带了哀怨和痛恨,好似在说,都是你了,如果不是你欺负我,我怎麽会这样!
薛进见她如此,也承认都是自己造的孽,心想在外面搞,固然刺激,可也要天时地利,人和嘛!?
不管怎麽样,先让她好起来是最重要的,所以男人放软了语气道:“小羽,有叔叔照顾你,你不会有事的,来!乖!把药吃了,吃了病就好了。”
说著,将药片又往前送了送。
连羽耷拉下眼皮,精神很萎靡,半张开小嘴,将药片咬进嘴里,而後又含了几口水进去,一仰头,将东西一股脑的吞进肚子里。
“好了,这才乖。”薛进扶著她小心的躺平後,继续道:“小羽,没事,很快会好的,你先睡会,我给你做点粥,等会就能吃了。”
第三十五章 发烧下
安顿好连羽,薛进又开始淘米做饭──他也没吃呢,也饿,所以多下了些米,而後简单洗了几样青菜,加了3个鸡蛋,放入锅中。
打开煤气,薛进看著底下的火苗发了会呆,期间隐约闻到,烧焦的气味──那是米糊在锅底了。
男人赶忙关上了火,揭开盖子一看,还好,里面有水,没被靠干。
盛了一大海碗,加一小瓷碗刚刚好,薛进刷了锅,将两碗粥端进了卧室,放在床头柜上。
坐在床边看了看小女孩──双眼紧闭,小脸通红,呼吸急促,也不知道睡了没?
薛进犹豫了片刻,决定不打扰她,自己先吃。
青菜粥,很清淡简单,放入嘴里,热热暖暖的,吃起来很舒服,薛进边吃边想:早餐他讲求方便营养,午餐和晚饭一般吃的很丰盛,但自从和小东西在一起了,也没那麽讲究了,挂面,菜粥也不错。
不知不觉中,海碗见了底,薛进餍足的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而後看了一眼小女孩,转身出去了。
薛进来到就近的一处电话亭。
“老板打个电话!”薛进打了招呼後,拿起了话机,手指灵活的按了几个数字。
片刻後……
“喂,思思吗?我是薛进,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在洗浴住了一宿!”薛进一开始就把话说开了。
“喝多了?喝多了就不回家呀?喝多了,就关机?”白思思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好,失眠到凌晨3点,才恍惚著眯瞪起来。
“我也不想,我和丁步一起都醉倒了,都没回家。更倒霉的是,我手机还被人偷了。”薛进的语气很沮丧。
“丁步?就是你那个同学?”白思思心里七上八下,男人这是第一次彻夜未归,怎麽想怎麽不是滋味。
“嗯,就是他,昨天我们一直在一起,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打他手机核实下。”薛进很真挚的说道。
末了还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白思思对他的话是将信将疑,心里明镜似的:既然男人敢报出电话,就不怕她去查证,自己如果打了,肯定没什麽收获。
听那边没动静,薛进继续动之以情:“思思,你不知道,我昨天应付的客户是个东北人,很能喝酒,我们作为甲方,不陪也不是那个意思。”
“哼……谁知道你是陪的是谁?”白思思没好气的来了一句,尽管生气,可毕竟没什麽证据,也不好胡搅蛮缠。
“你,你看你说的,我除了你还有别人怎麽的?”薛进好似受到了侮辱般,口气极度不悦。
“我可没那麽说,是你自己说的。”听男人有点发火的征兆,白思思悻悻然的说道。
“思思,我的好老婆,我们都这麽多年夫妻了,我怎麽样你还不清楚,我要是真有那些个事,你怎麽说,都成,根本没影的东西,你乱想什麽!真是吃饱撑的。”薛进进一步的激愤的表明清白。
“停!是你有错,倒成了我的不事?别跟我玩虚的,你给我发个誓,我就相信你。”白思思也不想在纠缠下去了,因为她毕竟没什麽证据,男人也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
薛进翻了个白眼,觉得女人真是幼稚,男人的誓言也能信。
“好,我发誓,我昨天没做任何对不起老婆白思思的事,如果说谎,那麽我就XX。”
薛进这个誓言发的很干脆,干脆的没一点心理负担:因为他觉得他睡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你白思思能给我带绿帽子,反而要求我忠贞,那不是痴人说梦吗?所以昨天的事,他根本没有丁点对不起她,更不存在违背誓言之说。
白思思点了点头,一颗心终於平静下来。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但是下次不能再犯了。”
薛进笑的很得意,可在晚上回家时,他脸上的伤,还是引起了女人的怀疑,薛进的解释是:他喝的晕晕乎乎,不知道什麽时候,在哪蹭伤的。
显然不太有说服力,而男人只用了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你要不相信,我再给你发个誓。
有句话很经典: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轻信男人的嘴。
两个人都在相互背叛著,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女人又怎麽能斗的过男人?
白思思看错了薛进,他善於伪装,绝对是只披著人皮的狼,而不是圈养在家的小羊。
在薛进的观念中,一切游戏都要按著他的规则来玩,白思思这个浪荡的女人,早已经失去了得到他忠贞和信任的权利了。
收了线後,薛进扔了一块钱,而後又买了饮料和牛奶。
刚一推开门,就听到小女孩呜咽的哭声,薛进心下一惊,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卧室。
“小羽,你怎麽了?”薛进把买的东西,放在沙发上,而後坐在了床边。
“你,你去哪了,我好渴,又动不了,呜呜……呜呜……”连羽迷糊著,可身体越来越热,她也越发的觉得激渴。
薛进赶紧拆了袋牛奶给她。
小东西咕咚没几口就全喝光了,薛进只得又拿了一袋递过去。
“慢点,慢点,别呛著。”薛进看著她那急切的样子,直皱眉头。
……一共喝了四袋,连羽才长出了一口气,软弱无力的躺回到床上,幽幽的闭上眼睛。
“感觉怎麽样?好点了?”薛进满心希冀的问道。
连羽摇了摇头,随即挑开眼皮,哑声道:“热,很热,原来是又冷又热,现在是很热很热。”
说著小东西主动递过粉红的小手。
方才,只注意她喝奶了,也没看这小手,现在一看──根本就是红的太不正常了,探手一摸,也烫的够呛。
薛进心想,这烧的还这麽厉害,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要不然也不会主动让他摸手。
不会是烧坏了脑子吧?
薛进倏地伸长手臂,将小女孩的被子掀去了大半。
“啊,啊……”连羽猝不及防,被惊吓的呜呜直哭,小手更是软弱无力的想要去扯被子。
薛进飞快扫了几眼,就将被又给小女孩盖了回去:“对不起,小羽,叔叔不是故意的。”
男人只想看看她的小身子是不是也象虾子一样红,果不其然,看来病的不轻,要慎重些。
“你躺著别动,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薛进也不管她正在哭泣,抬屁股匆忙的走了出去。
很快薛进又回来了,他买了一张厚厚的羽绒被,还有几块生姜,先是把被给小女孩压在身上,而後又到厨房,把生姜加了些红糖熬上。
“你,你干什麽那?”薛进推门就看见,小东西将胳膊腿都伸出来了,白白的嫩嫩的细细的,虽然很养眼,可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
“热,热死了!”那被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忍一忍,发发汗就好了,你想上医院打针吗?”薛进用的是土方法,应该有用,实在不行,再找大夫。
薛进边说边把那小胳膊小腿往被里塞。
“呜呜……不……我不要见人。”连羽心里很难过,她还想著要走呢,不想跟他有什麽瓜葛。
“好了,会好的,别哭了。”薛进伸出粗砺的大手,轻轻给小女孩拭去眼角的泪水。
“叔叔,给你熬了红糖水,里面放了姜,你喝了很快就会好,听话。”薛进柔声软语的安慰著,就象个慈爱的父亲。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道:“是不是很难喝?”
第三十六章 偶遇上
连羽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看著薛进端著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糖水进来,那味道还没近身,就有些刺鼻了。
“小羽,来。”薛进将她扶坐了起来,托著碗底,低头吹了吹。
“好难闻。”看著递到眼前的红褐色液体,连羽厌恶的别过头去。
“药可比这苦的多,你也不是吃下去了吗?现在只是喝点姜糖水,又算得了什麽,你一闭眼,也就下去了。”薛进在旁边温和的劝著。
连羽转过头来看他,但并没有张嘴,那样子委屈到可怜。
“喝吧,喝完病就好了,你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你也不想耽误了考试吧?”薛进耐心十足。
小女孩皱了皱鼻子,探头出去,就著碗边喝了一口。
“噢……嗷……”红糖放了姜片,又辣又甜,其中还有种说不清的怪味道,总之是难喝至极。
连羽勉强吞了进去,怎麽也不肯喝第二口了。
“叔叔,不要了,太难喝了,这什麽味呀。”连羽半眯著眼,作垂死状。
薛进并不擅长伺候人吃药,家里的小子,是个男孩,这等事儿不用他太操心,眼下这小女孩就娇气多了。
“有那麽难喝吗?古代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用它发汗。”薛进浅浅一笑,而後把碗端到嘴边,抿了一下唇。
随即面不改色的抬起头来:“小羽,没那麽难喝,甜甜的。”
“你骗人!”连羽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闭上嘴巴,不理他。
薛进扬了扬眉,低头舔了舔嘴角,随即抬起头来:“小羽,你不喝病怎麽能好?咱多少喝点行吗?”
小女孩嘟了嘟小嘴,有气无力的长出了一口气。
“你好烦,只喝一点哦……”连羽尽管生他的气,但还不想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所以只是孩子气的耍了点小脾气。
薛进笑著点了点头。
连羽蹙著秀眉,小口小口的往下喝,片刻便想推开碗,可没想到,薛进在不知不觉中,抓住了她的手臂。
托著碗底,不紧不慢的往她嘴里灌,甜辣的怪味,铺天盖地的冲击著小女孩的味蕾,几乎将她的胃黏膜烧穿。
“唔,唔……”连羽挣扎了几下,可男人太强大了,她丝毫反抗得手的机会都没有。
“乖,乖,还有一点。”薛进眼见著碗就要见底了,一激动,把最後那一口灌的急了些。
“咳咳……呜,咳咳……”连羽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眼含晶莹的泪珠,抖抖睫毛,片刻滑落下来。
薛进知道是自己不对,在身边小心著给她拍著背,顺顺气儿。
好不容易,连羽才平静下来,她现在浑身脱力,又经方才折腾了那麽一下,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羽,你好点了吧?”
“……”小女孩的目光带著苛责:“你,你怎麽可以这样!”
只说了一句话,连羽就颓然的闭上了眼睛,她现在身体虚的很,即使要发火,都不能,只是闷闷在心里怨咒 男人。
薛进轻扯嘴角,笑著将碗拿了出去,片刻又回来了。
连羽躺的很不安稳,大夏天,盖了两层被,还有一层是羽绒的,能好受吗?所以她的小胳膊腿时间要钻出来透透气。
薛进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看电视──由於怕打扰到小女孩,薛进将音量调的很低,不仔细听,根本分辨不出说的是什麽。
时不时的薛进就要起身给小女孩盖盖被子,‘动动手脚’。
如此过了好一会,男人已经抽了三根香烟了,终於忍不住开口道:“小羽,你就不能老实点吗?刚热点,你就要出来凉一凉,什麽时候能发汗呀。”
连羽掀起眼皮,没好气的别了他一下,而後翻过身去,背对著他。
薛进有些哭笑不得,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触感并不是很好,有些油腻。
小东西立刻往床里挪了挪,发丝也随之滑出了男人的手心。
薛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甩掉拖鞋,上了床,在小女孩的身边躺了下来,而後一把将小女孩隔著被子抱个满怀。
这下连羽可不依了,手忙脚乱的开始挣扎:“你干什麽,放开我!”
“小羽,安静,叔叔只想抱你一会,这样你就不会总乱动了。”她越是挣扎,薛进就抱的越紧,最後小东西都喘不过气来了,小脸蛋憋的通红。
连羽心中生出屈辱和无力,她是这麽弱小,男人要如何,她根本没办法反抗,她必须要离开这里,等稍微好点,她必须走……
男人的强势,让小女孩心生畏惧,连羽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继续呆下去,男人一定会再次欺负她的。
想著,下身的**越发的痛了起来……
此刻,连羽有些沮丧,为什麽她是个女孩呢?如果是男生的话,那麽也不会被叔叔欺负了。
她不禁有些痛恨自己的性别,还有下身那处被人糟蹋过的小花穴,自己又贱又脏,小女孩自怨自怜中,又有些自虐的倾向。
第三十六章 偶遇下
在男人的怀中,连羽的活动范围有限,刚开始,很不自在的辗转反侧,後来慢慢习惯了,最後居然沈睡了过去。
而薛进呢?昨天忙了大半夜,今天也没歇著,此刻沾了枕头,也很快入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悠悠转醒过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思的扭头看向小女孩──小脸儿已经不再潮红,恢复了正常的白皙,两片长长的睫毛,紧紧贴在肌肤上,黝黑闪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假的呢。
薛进又探手钻进被子里,在小女孩的身上摸了摸,感觉没那麽烫了,这才放下心来,轻舒了一口气。
他现在睡醒後,精神奕奕,单手托著脑袋看著熟睡中的小东西发了会呆,而後才起来给她热饭。
等他忙活完,连羽也醒了,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醒了,感觉怎麽样?”薛进倒了盆温水进来,放在床头柜上。
“嗯,好多了。”连羽不甚热切的回答道,而後紧拽著被子,抬头看他:“我要睡衣,你帮我拿一件好吗?”
“没问题。”薛进说著走向衣柜。
里面的衣物还不少,大都是薛进给她买的,光睡衣就有三件。
“你要穿哪件?”薛进扭过头来,手中将三件都捧了出来,随即便看见小女孩脸色一变。
薛进给她买的睡衣有两件居然是半透明的──胸口开的很大很低,白色与粉色的丝绸料子。
“我不要这几个,我要我的,我自己的。”连羽语气不稳的强调著。
“自己的?这些都是你的呀!”薛进抖了抖手腕,绸布随风而起,看上去即清凉又漂亮。
“不,不是了。我要我从家里带来的。”连羽说到这,不禁有些哑然,她那睡衣,就是一件大T恤,严格说来算不得什麽睡衣。
“……”薛进双臂环胸,脸色有些难看。
“就这三件,你选一件吧,否则你自己过来找,再有你可以光著,什麽也不穿,我也不介意。”薛进声音低沈而暗哑,显然已经很不高兴了。
连羽是又羞又气,挣扎著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审时度势的判断了下自己的行动能力,最後很沮丧的放弃了下床走路的打算。
“那,那就黄色的吧。”连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黄色那件是棉制的,看上去也保守的多。
薛进点了点头,将其余两件放回到衣柜里,而後向前走了几步,大手一挥,将睡衣扔到被子上。
“我热了粥,你好了叫我。”说完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随手将卧室的门关的严严实实。
连羽盯著门板,眼中冒著烈火,恨不能将整个房子化成灰烬。
三分锺後,当薛进进来时,便看到小东西面色湿润,越发的白嫩了,额前的刘海处,凝结了好几滴水珠。
薛进手里端著热粥,探过头去,鬼使神差的在她面颊前闻了闻──这一举动完全出乎连羽的意料,只是呆呆的看著他。
“擦点东西,会很香。”接著将粥递了过去,小东西下意识的接了过去,注视著那高大的背影,完全失语。
待回过神来,连羽脸和心都热热的──男人是坏,他欺负了她,可他也有好的一面呀,至少在生活上很照顾她。
可无论怎麽样,她都不想给他**,她还是必须得走,想著即将要离开,小女孩的心又惆怅起来。
先前的小房子不安全,她不想再出去,可又能去哪呢?
眼下,她确实无依无靠了,连以前勉强栖身的地方,也变成了魔窟,期间她有想到了程朝阳。
这些日子,她都没回去过,程哥哥肯定不知道她的情况,著急了吧?
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连羽心口被什麽堵的厉害,酸酸的痛痛的,以前她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可现在呢?她连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正在小女孩黯然神伤之际,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连羽心头一惊,胡乱的抹了几下眼睛。
虽然小东西是背对著门侧卧著,但那麽明显的动作,薛进不会看不到,他脸上闪过一抹讥诮之色,很快隐没在一片平和之中。
“怎麽不吃?粥不好喝吗?”薛进看了眼,放在柜子上的碗。
连羽急忙摇头:“没有,我就是想哥哥了。”
薛进半眯著眼──想哥哥?不是才见过面吗?随即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你哥哥他恢复的很好,过不了多久,就会康复,你不用担心,倒是那个程朝阳……”薛进假装不经意的提起。
连羽心头一震,脸色都变了,慌里慌张的问道:“程哥哥,怎麽了?”
“也没什麽,新工作刚上手,有些吃力,过些日子就会慢慢适应。”薛进面色如常,心里却气恼难平。
不就是个竹竿男吗?有什麽好的,至於这麽关心嘛!
连羽听他这麽说,高悬著的心,终於回归了原位,口中有些拘谨的喃喃道:“程哥哥,程哥哥,很聪明的。”
“嗯,是不错。”薛进脸色有些冷,口气却很温和。
“好了,不说他了,赶快吃饭吧,吃完,再好好洗个热水澡,会舒服很多。”薛进边说边看了眼腕表。
心里盘算著,晚饭回家去吃,自己昨天惹了事,今天怎麽也得哄哄白思思。
下午四点,薛进快步从楼道里走了出来,碰巧遇到以前的一个老邻居,两人一照面,人家就认出是他。
薛进本想低头过去,但近身时,却被人叫住了。
“这不是薛进吗?”老人家很热情,平时就爱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家常。
“呃……您是?”薛进故作吃惊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末了恍然大悟道:“林大爷是吗?”
“是,是我。这孩子是一点都没变呀!”老人家笑的很慈祥。
“唉,您老人家也没太多变化,还是那麽硬朗。”薛进也笑眯眯的寒暄著,心里却暗叫倒霉。
碰谁不好,偏偏遇到这好事的邻居,无事则好,有事的话,这都是隐患。
“呵呵,还行。你和小白日子过的不错吧,听说你升官了,有出息呀。”老人家不无?羡的说道。
“哪里,哪里,还算过得去。”薛进不想在这多耽误时间,所以话锋一转:“林大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有时间,我一定过去看看您。”
“啊……这不用了吧,太麻烦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林大爷实在,一看这孩子,这麽有礼,越发的觉得他顺眼了。
“不麻烦,改天一定去,我先走了,大爷,再见!”薛进笑著说完,就迈开了大步朝自己的大吉普走去。
“唉,唉!真不错,这孩子,有本事呀……”老人家看著薛进上了吉普,还在那啧啧称赞。
第三十七章 变故
两天後。
上午九点,外面太阳升的很高,薛进坐在整洁的办公室内,吹著空调埋首在一堆文件中──监狱也有些特别的事要处理,其中还牵扯到一些人情世故。
有的人未必给你送什麽礼,但他的事你必须小心著办,即使人家主动过来恭维你几句,你也要知道分寸。
比如那个陈林。
他哥哥是黑白两道都吃的开的狠角色,这个弟弟也算是有勇有谋,但不巧他们那个组织在阴沟里翻了船──他哥哥身边的一个女人,居然是卧底的警探。
几年下来,那女人也掌握了一些组织里不法活动的证据,使得两兄弟一同曝露在人前,警察三番五次的找上门来,非要弄出些眉目才行。
本来这事也不算太难办,大不了花几个钱,该打点的财神都喂饱,也就没事了,可也不知道通过什麽渠道,媒体灵敏的嗅出了一丝异常。
於是省电台的法制栏目大肆报道了──反黑行动。
如此一来,他们这群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一时间成了社会的焦点,上面的大头头迫於压力,不得不深查严办,陈林的哥哥虽然有很硬的关系,但这事不是一两个人说了算的,舆论的力量是最可怕的。
考虑再三,陈林主动请缨,决定一人扛下所有罪责,这才进了监狱──法院判了10年,可服完半年刑,事态平息後,便减少了8年刑期。
这不前几天,上头又有了暗示──派去农场劳教,表现好的话,可以给与减刑。
薛进表面上没说什麽,但心里头明镜似的:还要减?减多少?陈林本来还有一年多就出狱了,这再多减七,八个月,那小子就能赶上今年春节回家团聚了。
手指间烟雾??,薛进低头边写著什麽,边揣测上头的意思,这年头当官靠的是人际和脑子。
你没人际,就要做个勤快机灵的奴才,上面的意思要敢想敢猜,并且能拿捏的准确到位,才能够一路青云。
在不断吞云吐雾间,薛进划下最後一笔後,满意的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扣上笔盖,将闪著金光的钢笔,随意的往桌子上一丢,而後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他来到窗前,望著眼前的广阔地域,怡然自得的舒展了下筋骨──在这呆了几年,好似也生出了感情,看著那黑森森的高大铁门也觉得神奇而美丽。
但尽管如此,这并不是他的久留之地,他志不在此──要麽,就进大班子,当大官,要麽,就好好在商场上混出个样子来。
薛进34了,眼看著35的人了,正是人生不尴不尬的时候,要说起步,时机也该到了。
正在他踌躇满志的憧憬未来之际,突然听到了敲门声,转过身来,薛进看了看门板,而後坐回到办公桌後。
“请进!”
话音刚落,闫婷婷扭著纤细的腰肢款步走了进来。
薛进不觉眼前一亮──女孩今天穿的很淑女,一身碎花小裙,低胸样式简单而优雅,尤其胸前闪亮的胸针更是惹眼。
“所长……”女孩见他紧盯著自己的胸部瞧,不禁又挺了挺上半身,使自己的波涛更为壮阔。
闫婷婷潜意识里有些爱慕薛进,所以不自觉的想要展现自己的美。
“有事?”薛进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抬头看她──方才他只是在欣赏她的胸针,她的举动的确让他啼笑皆非。
“那个,您要的报告我已经写好了。”闫婷婷面对薛进英俊的面庞有片刻的失神,局促的将手中的文件夹递了过去。
薛进捧在手中翻了翻,末了面无表情的放在了桌子的一角。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有什麽事我会再叫你的。”薛进面目很正派,眼中丝毫没有杂念,这让女孩很是失望。
“好的所长,那我先出去了。”闫婷婷满怀失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门关上後,薛进连忙拿起了座机,按了几个数字出去,不一会那边有了动静。
“喂,哪位?”对方的声音很严正。
“您好,郭秘书吗?我是薛进。”薛进有礼的自报了家门。
“哦~是你呀,呵呵,找我有事吗?我也正要找你呢,上次我哥哥的事有劳了,谢谢啊。”郭文很真诚的说道。
“哪里,哪里,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您这省委书记的秘书,平时日理万机,为您做点小事是应该的。”薛进谨慎的打著官腔。
这条大鱼是薛进无意中钓到的──郭文是谁?那是林浩的秘书。
本来薛进这次的报告是递交给自己的上级,可谁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一下子飞来横福──政法界的头头,居然要当面召见他,听他做汇报。
这是什麽状况:用百姓平常话说,就是你小子有可能要升官了,而且是大官。
薛进在高兴之余也很紧张,毕竟这可是大事,思前想後,他明白了些个中缘由──那个什麽政法头头,他根本见都没见过,怎麽突然间看上了他?
说到底,还是朝中有人帮了他一把,会是谁呢?不言而喻,跟他有些瓜葛的就是林浩了,当然他现在还不能主动去找人家道谢,这事等事成後再说。
目前是应付好眼前这道官卡,但毕竟对那个头头不是很了解,万一说错什麽话也不太好,此时他想起了郭文。
郭文的哥哥是个多事之人,仗著弟弟的官位大,没什麽本事,也照样混的不错,可最近却得罪了不少人,弄的在原单位做的很不愉快,正在踌躇之际,薛进在朋友那得到这个消息,主要找上了他,给他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後勤主管。
这可是肥差,平时很多采买都是他负责,一年吃的回扣少说也有10万,这件事做的很漂亮,郭文为人还算知人情世故,自是念了他的好。
眼下此人正是个突破口──各个方面的关系他都熟,哪个人什麽脾气秉性应该多少了解一些。
“呵呵,薛老弟太客气了,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尽管说吧。”郭文笑的很随和。
“是这样的,我想问下您,政法的老李这个人怎麽样,好说话吗?”薛进斟酌用词说道。
郭文听完,抿嘴一笑:薛进想问什麽,他自然是知道的,薛进报告的事,还是省委书记特别提点的。
他自然清楚自己上司的用意,似乎是想提拔这小子。
“人不错,比较正派,是个肯干事的人。”郭文是实事求是,随即就觉得这些话对他似乎没什麽帮助,继续道:“你不用想太多,老李既然肯抽出时间听你汇报,就证明对你的工作很满意。”
薛进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但是仍持重道:“那我的汇报要注意什麽?”
郭文想了想:“报告要实事求是,不要夸大事实,更不要捏造,那样的话,一切都是空谈,让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既然你当选了青年杰出干部,一切都顺理成章。”
薛进心里有了底,声音也分外愉悦:“郭秘书,太感谢您了,听君一席话,真是受益匪浅,我一定好好琢磨。”
“那就好,我看好你。好了,还有什麽事吗?”郭文作为省委书记的秘书平时自然也很忙。
“没有了,就是想问您今天有空吗?我想请您吃顿便饭……”还没等他说完,郭文就赶忙打断他。
“停,别提吃饭,你有这份心意就好,我最近应酬太多了,你提吃,我就头疼,哈哈!”说到这儿郭文苦笑著摇了摇头。
“那这样啊……”薛进挖空心思,还想说点什麽。
“薛进呀,你就不用忙活我这边了,以後我们打交道的地方还多著呢,有什麽人情都先欠著,到时候一快还好吗?”郭文看了眼腕表,马上要开会了。
“好,好,那就先欠著,您先忙吧,我改日一定登门道谢。”薛进恭敬的继续寒暄著,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随便几句後,挂了电话。
薛进放下座机後,久久无法平静,他在猜想这次过後,上面会把他弄到哪个位置,心里越想越是激动,暗叹自己今年运势好。
粉嫩的小桃花一枚,公司大有进步,事业又要更上一层楼……
这几天薛进很忙,但是无论多忙,他都要抽出时间给连羽补习功课,至於家里那边,如果回去晚了,就要推说公事应酬。
由於最近汇报的事,白思思也知道,所以也并未多加责难。
转眼就到考试的日子了,薛进开著车送连羽到了校门口,此时小女孩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康复,但至少能走路了,尽管仔细观察,那动作仍有些不自然。
“小羽,加油!叔叔在外面等你。”薛进微笑著鼓励她。
“嗯,我会的。”连羽身上背了书包──崭新的卡通米老鼠图案的米奇包,既漂亮又可爱。
鲜?的颜色时不时就要惹了周围人的侧目,眼红,其中有几个同班同学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 一向土气的乡下丫头,居然脱胎换骨了,瞧那身衣服,还有那书包,整体看上去,真像个城里娃。
还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连羽本就生的好,稍微一收拾,身上还带了股时尚的气息,要多洋气,就有多洋气。
连羽被他们看的都不好意思了,心里既高兴又羞耻。
谁都喜欢美好的东西,以前她只有羡慕的份,而且是偷偷羡慕,现在自己也有了,可怎麽都不自在,总觉得这是她做坏事换来的。
一时间她又陷入了厌弃之中,她从来都没好过过,以前没认识叔叔时,总希望身边有个好心人能帮帮自己,可那个人出现了,却发现一切都不同。
随著人潮涌动,连羽走进了教室,坐下来那一刻,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她要加倍努力,这次一定要考出好成绩。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接近中午十分,铃声响过後,同学们纷纷走出考场,三五成群的嘁嘁喳喳个不停。
薛进坐在车里,看著不断涌出的人群,感慨良多,想想自己上学那时,这样的场景也经历了无数次,眼前这一切,他似乎感同身受。
上学,放学,老师,同学,名次,还有懵懂的爱恋……想到这,男人突然精神一震,微微眯起了眼。
爱恋?他的小东西似乎对某个男人念念不忘哦。
薛进心里莫名的气恼,他决定想个办法,彻底让连羽死了心,那男人有什麽好的?要事业,没事业,要家境也没家境,至於长相吗?那家夥似乎没法跟他比。
不要说他自恋,他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要不然白思思不会嫁给他,所里的小文员不会暗恋他,那麽多寂寞的女人也不会接受他……
在薛进自恋之余,有生出了满满自信:看著吧,最後小丫头会是他的,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麽想了,但每次都觉得理所当然。 06-04 第三十八章 搞什么
程朝阳上班已经有些日子了,不多不少正好一个月。
这一天吃过早饭後,他像往常一样乘坐公交到了公司,先去人事部门打了卡,而後就开始处理手上的案子。
进步公司谈不上多大的规模,但是办公地点也有300多平,员工也不少,固定的30多人,临时的工人就没法计算了──人员流动很大。
程朝阳本身是建筑专业出身,对装潢行业很熟悉,刚到公司不久,工作很认真,业务上已经轻车熟路了。
他很满意,满意这里的工作环境,满意这里的老板为人正派豁达,更满意这里的薪水,和他走的很近的一个业务员告诉他,他们的平均工资都在4000元以上。
无疑这更刺激了他的工作热情,就算公司不组织加班,他也会主动留下来,处理未完的工作。
短短一个月的见闻,他便对公司和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而今天更是个值得期待的日子──每个月的3号薪金发放日。
“嗨,小程想什麽呢?”一只大手陡然压在了肩膀上,吓了程朝阳一跳,他一激灵回过神来,便看到公司的小王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想什麽?都愣神了!”小王手里捧著普通的马克杯,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咖啡。
“没什麽。”程朝阳有些不自在──他刚才再想这个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奖金,起码也是个全勤奖吧?如果多的话,他准备带著小语去游乐场痛快的玩一次。
实习的新职员业务量大都很差,而他却例外,几个案子作的都很漂亮,他有意想问下具体的奖励制度,但终究不好意思开口。
一般的公司,底薪是死的,奖金则是活的。
小王不动声色的观察著他的表情,转了转眼珠後,有些明了,於是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在惦记工资呀?”
每到这个日子,公司里的气氛都很热烈,似乎空气中都散发著金钱的味道。
一语被人说破了心事,程朝阳脸上一热,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没什麽,我刚来那一个月也坐不住。”小王笑著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道:“不过你的业绩比我当初可是好多了,奖金可能也不少。”
程朝阳下意识的接了过去:“能有多少?”
“你业务额的百分之三提成。”小王笑嘻嘻的给了他答案,随即就见到他面上一喜。
“你这个月拉了很多单?很多吗?看把你乐的。”小王这人儿性格很好,和同事们关系处的也不错,说话间总带了毫无心机的孩子气。
“也,也没有了。”程朝阳自觉有些失态,不是第一次拿工资了,但却比以往更加期待:小羽,等哥哥带你去玩!
他暗自算了算自己的奖金,起码也有1千多,这样的话,也可以给她再买些别的东西。
“呵呵,你还真有意思,不逗你了,脸都红了。”小王从桌子上站起了身:“每个月公司这天晚上都要聚餐──AA制,一定参加哦~”
“……”程朝阳略微迟疑了片刻,今天是星期四,他打算去连羽那看看,这几天一想到小丫头,便心神不宁,莫不会出了什麽事。
“对不起,我可能真的去不了了,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办。”程朝阳觉得他一天也等不了了,他早该去看他的,可刚到公司,工作繁重,往往是上班时存著那个念想,下班後便累的跟狗似的,不想动了。
至於周末他也没闲著,为了给老板个好印象,他一直在坚持加班,也没抽出时间。
“啊,不是吧,很热闹的,你的事不能推一推吗?”
“真的很抱歉,我的事真的很重要,不差这次,下次我一定去。”程朝阳笑的一脸无奈,而後便看到小王点了点头,一副释然的表情。
“算了,不勉强,但下次一定不能再错过了,到时候多喝几杯,我可等著要灌你呢。”这公司不知道谁带起的风气,新人都要过过热情的酒阵。
“你逃不掉的。”说著小王刻意压低了声音,那效果有些恐怖。
“一定,一定,到时候随你,我一定奉陪。”程朝阳也很随性的回到。那种场合,他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估计走出饭店的可能性不大,基本是被抬出去的。
中午十分,丁步正准备出去吃饭,可却突然接到了薛进的电话。
“怎麽个意思?你今天很有时间嘛!”丁步边下楼边接手机,他和薛进平时都很忙,一般周末会小聚,当然有时晚上也出去潇洒。
眼下好友说是车停下面等他吃饭,著实让他很是惊讶。
“顺路而已。”对方态度不冷不热,让人牙根痒痒,得,他就不能正式热情点吗?平时吃饭可大都是他买单,偶尔轮到他一次,倒像是可有可无之事。
“吃什麽?”丁步这人胃口好,也不挑食,所以平时吃饭都是薛进作主,这次他的嘴也顺便溜了一句出来。
可没想到那小子丝毫没跟他客气。
“石锅炖鱼吧。”薛进说的是四川的一道名菜。
丁步暗自叹息道:在薛进跟前,他就是一跟班的,算了,跟班就跟班吧,只要能挣大钱,他无所谓。
别看薛进这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谈判的关键时刻,那脑子简直堪比电脑,数据给人家摆的头头是道,两方利益均衡的妥帖,没有谁能拒绝同他们合作。
不过他也有扬眉吐气之时──那就是消费後付账,每次服务员都觉得他是请客的大老板,单子大都主动递给了他。
嘿嘿,他长的是很富态──想到这他苦笑了一下。
“好吧,那家店离我公司也近,就那家吧。”丁步想想那又辣又鲜的大鱼肉,也没多少脾气。
挂了电话,丁步也走出了大厦,一眼便看到了薛进的车停在马路旁,他也不想去停车场开他那拉风的宝马了,直接坐了风顺车。
开过了两条街,在一家门脸一般的饭店前停了下来。
一推门,两个十八,九的小姑娘就迎了上来:“先生几位?”
“两位,要个单间。”薛进边往里走边说道。
呃?两位还要单间?小姑娘打量了两人一番:瘦的很斯文,胖的就有点粗俗了,有点像黑社会。
不过不管两人具体身份如何,他们开饭店的来人便是客,也不好博他们的面子。
“里面请~”小姑娘笑开了小脸蛋将两人引到里面的包间,接著按了下墙壁上的灯,正准备去外面拿菜牌。
“你们这没有窗户的吗?我上次来可是有呀!”丁步吃多了大馆子,对小馆子就挑剔起来,没窗户他觉得憋屈,影响他胃口。
“对不起,先生,您说的那是大包,小包没窗户。”小姑娘忍著没翻白眼,心里却暗自腹诽:就两人,还包间?还窗户?
薛进在一旁笑了笑,挥了挥手:“没事这间不错,你去拿菜牌吧,我们点菜。”
小姑娘听他这麽说,马上转身出去了,她对那个胖叔叔印象很不好,一看就是个难伺候的主。
一会她又回来了,主动把菜牌递给了薛进。
“怎麽著,我怎麽了,你怎麽就专给他呀,我是不是不吃饭?”丁步看出了小姑娘似乎有些不乐意,就想逗她几句,话语间并不带什麽恶意。
小丫头就象没听到似的──她听的出她是逗她,不理就是了。
男人都是人来疯,你越是不理,反而越要往你身上扑──丁步此刻才用心的打量起面前的小丫头。
皮肤白皙,一双丹凤眼不大不小,但是却长的恰到好处,微微带了妩媚,挺翘的小鼻子和殷红的小嘴,带了几分天真和浪漫。
丁步是越看越觉得有滋味──自然和青春在男人眼中是最美的,双眼直勾勾地望著小丫头,连活喧喧上翻的肥厚嘴唇都淫欲的翕动开来。
“小妹,多大?家哪的,有人家了吗?”丁步故意放肆的问道。
小丫头低垂著眼帘,继续隐忍的装作没听到。
“模样长的不错,跟哥哥交个朋友好吗?哥哥就在前面,开了家大公司,正需要你这麽勤快的小妹,考虑下?”
薛进听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送丁步两个字:俗,贱!
“先生您还有什麽要点的吗?”看薛进差不多了,小丫头周到的问道,可还没等眼前的客人回话,那边的那位就开腔了。
“唉~唉~真当叔叔是死人呀,我这还没点呢!”丁步佯装生气道。
小丫头看都没看到,把菜牌往他面前一推──那意思很明显了,你点吧。
丁步撇了撇嘴,专挑贵的又点了两个,而後又翻看其他的菜色,薛进有些忍不住了:我请客,你还真是不客气。
“你多大的胃,这都五个菜了,你打包?”
丁步一想也对,自己这是跟谁在置气,他显示自己富有,也不在这几个菜上,但没显摆的过瘾,也让他心有不甘。
“你过来,帮我看看这字读啥?”丁步粗短的手指往菜牌上一戳,点了点。
小丫头暗骂:你文盲,但不好忤逆了客人的意思,慢慢的度了过去,探下身看了过去:“这个字……”
还没等她说完,就感觉一只毛手摸上了自己的腰。
“啊……”她飞快的躲到一旁,气恼而屈辱的瞪了丁步一眼,而後哭泣著朝外面跑去。
“嘿嘿,你看,挺有意思。”丁步完全是恶作剧,看著小丫头被气走,心里这个乐呀,顿觉空气无比新鲜。
薛进白了他一眼:“你有意思?”
“也不是,这样的我可惹不起,我还没想祸害良家少女。”丁步照实说。
“喜欢?”薛进继续问道。
丁步吧嗒吧嗒嘴,一脸憧憬:“喜欢,手感不错。”
“那就上啊……我支持你。”薛进在一旁煽风点火。
“太小了,看样子还是个处,我不想毁了人家。”丁步摇了摇头。
“操,平时看你在老婆面前很威风,没想到也有矬的时候,不就是个处吗?早晚也会被人开苞,你怕的是什麽?你有钱,大不了花几个钱。”薛进的恶质心理在作祟。
先给他疏导一些这方面的思想,以後如果他带小连羽过来,那麽他最好不要反应太大才好。
丁步摸了摸鬓角想了想:“别激我,我没怕的,只是没这个心理准备。”
薛进颇不以为然:“借口,完全是借口。”
丁步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莫名其妙,自己要泡谁,他还要管?
丁步这一闹可到好,老板怒气冲冲的进了来了,原来那丫头是他的妹妹,学没上好,眼下也没什麽合适的工作,就在他店里帮下忙,可没想到却被客人骚扰了。
薛进一看事不好,连忙和丁步给人家赔礼道歉,只道是都是开玩笑,好话说了一大堆,末了还是差点被人家哄出来。
但他们也不好在这吃了,人家暗地给你菜里动点手脚恶心你怎麽办?
赶紧给了钱,灰溜溜的出来了,临出门前,那小丫头还不断用眼白看他们,充满了反感和不屑。
两个人站在大马路上,面面相觑。
“你,你今天真是……”薛进琢磨著词汇:“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还连累我。”
丁步也一脸晦气,阴沈著语气道:“我他妈头一回这麽窝囊,我咽不下这口气,说什麽也得干一干。”
薛进一听这话茬不对:“你干什麽干?”
“操,你刚才没看到臭丫头那表情吗?她恶心我就像恶心苍蝇似的,我真妈想上去啃她两口,让她那麽张狂。”丁步肺活量现在很大。
薛进瞥了他一眼,冷飕飕道:“人家看不上你,你就消停点吧。”
说完,悠哉著往停车的地方走,而丁步也只得气闷的跟了上去。
两人开车在大街上逛了一圈,最後找了家还算干净的店面进去了,简单的要了三个小菜,安稳坐下等著上菜。
薛进喝下一口茶,而後开了话茬:“丁步,那个程朝阳干的怎麽样?”
对方先是一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先前的事,眼下被对方突然的问话惊了一下:“还行,我交给他的事办的都不错。”
“嗯,有业务多给他去跑,越多越好。”薛进面无表情的说道。
“……”丁步有些不太明白,如果说薛进有意照顾程朝阳的话,也不是这样个照顾法呀,多做事?很累的。
“对了,最好是些难搞的案子。”薛进又补充了一句。
丁步这下有些醒悟:“你什麽意思?你想搞他?”
薛进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说道:“也不能这麽说,多做事,不是能拿高工资吗?现在的年轻人需要历练。”
丁步眯了眯眼,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公司有不错的女孩吗?给他物色下。”薛进不理他,继续道:“要好一点的。”
这下对方更是摸不著头脑:“你,你要给他找对象?”
薛进点了点头:“这事交给你去办,务必办好,如果他能结婚,我大大有赏!”
丁步颇为烦恼的摸了摸自己很短的板寸,转了转眼珠,很是怀疑的问道:“你,你这是想搞什麽?”
薛进嘿嘿一笑,很是高深莫测,低低道:“你想搞什麽,我就想搞什麽!”
第三十九章 跑了
休养一周多,连羽的身体大有起色。
昨天刚去医院看了哥哥,他精神饱满,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连羽心里百感交集──哥哥好了,她很高兴,可以後就不能那麽方便的同他见面了,又不免有一丝难过。
清晨天刚蒙蒙亮,连羽就躺不住了,一!辘爬了起来,开始收拾行李,东西不多,随便找了个衣服袋就能装下。
除了自己来时带来的衣物,她没有拿走任何一件男人给她买的东西。
站在卧室中央,连羽最後环视了一眼这个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地方,心里居然有一丝不舍──家,什麽时候她也能有这麽个栖身之所就好了。
轻轻叹了口气,小女孩将钥匙放在窗台上,转身离开了。
连羽来到了大街上,走到一处公交站点前看了看站牌──135路,271路。
只有这麽两趟车,可都不是去宣化那边的,这不禁让女孩皱起了眉:她平时是坐薛进的车出门,这次要回去一时还真不知道怎麽走。
犹豫了一下,连羽决定问问路人。
“大娘,您好。”连羽紧走了几步,拦住了一个正在遛弯的老太太。
“孩子有事?”老人家微怔,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和气的回道。
“麻烦您一下,我想去宣化路这边有直达的公车吗?”
“……”老太太想了想:“宣化吗,好像离这边很远,我还真不大清楚,你问问别人吧。”
“好,谢谢您。”连羽有些失望,老太太走後,她又四处看了看,周围都是些年轻人,当然也有40左右的中年人。
连羽很是怕生,老人家她还敢大著胆子上前,可其他人……他们看上去都很忙的样子,几乎是目不斜视。
有的从身边匆匆而过,有的则在张望著公车。
连羽深吸一口气,又试著问了几个人,结果他们都不太清楚。
接连的‘打击’让她一下子茫然了,看著身边的人走走停停,没一会就又换了另一波新人,不禁被陌生而无力的感觉弄的很烦躁。
犹豫再三,连羽决定给程哥哥打个电话,他能告诉她该怎麽做。
连羽从衣兜里摸出手机,而後小心的上了移动卡──她今天走,薛进并不知道,她也没打算让他知道,所以一早上她就关了手机,准备将SIM卡扔掉。
这样一来,他就不能打电话骚扰她了,可还没丢掉,手机卡又派上用场了。
连羽从脑中调出一组号码,满心期待的拨了过去,少顷那头就有了回音:“喂,你好,我是进步公司的程朝阳。”
业务员都有先自报家门的习惯。
“喂,程哥哥,我是小羽。”听到男人的声音,小女孩有些激动。
对方愣了一下:“小羽?是你吗?你怎麽搞的,我前天去你家,怎麽是锁头把门?”
“……”连羽沈默了片刻,她心里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程哥哥依然惦记著她,难过的是很多事都不同了。
“我,我去亲戚家呆了几天。”连羽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稳住声音。
“亲戚?”程朝阳很是诧异,他记得连俊说过他们这边没什麽亲戚和朋友。
“嗯,远房亲戚。”连羽含混的应了一句,然後转移了话题:“程哥哥,你现在好吗?我是说你的工作怎麽样?”
“还行,前天刚发了工资,不少。所以想带你去游乐场玩玩。”程朝阳那天没见到人,很担心女孩,现在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安心了不少。
“不,不用了。”连羽连忙拒绝,她并不想让他破费。
“小羽,哥哥以後手头就宽裕了,别跟哥哥客气,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你怎麽样?”程朝阳想看看她,一个月没见不知怎麽的,居然有些想了。
“啊……以後再说吧。”
听她还想推脱,男人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了,明天就明天,到时候在家等我。”
“哦,好吧!”连羽拗不过他,再加上本身对他的爱慕,也就唧唧歪歪的答应了,随即马上提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程哥哥,我现在在XX路,我不知道怎麽回家了。”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辗转了几站,连羽终於到家了。
天空碧蓝,阳光明媚,微风吹乱了红色大门前的柳枝,哗哗作声,连羽长出了一口气,抬手顺了顺凌乱的头发。
还是回来了!
她推开铁门上的小侧门走了进去,在自己所租住的小平房前站住了脚,随即拿出了钥匙,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後,门开了。
屋内一个月没人住了,已经没什麽人气,清冷之意毫无防备的钻入心底。
连羽挑开门帘走入内室,把手拎袋儿和身上的书包放在桌子上,而後一屁股坐在了床边,随後下意识的想起了那晚的情景,一激灵便从床上蹦了下来。
小女孩脸色煞白一刻也不想呆在内室,一古脑的跑进了厨房,本想找点水喝,可一拿起暖壶,才想起一个月没回家,里面的水恐怕也入不了口。
连羽放下暖壶,心蹦蹦乱跳。
外面尽管夏日正浓,房子里却透了一股阴冷的邪气,如影随形时刻缠绕著她──连羽很怕……
昨天晚上,薛进特意花了一个小时,把1000多字的汇报背了个滚瓜烂熟。
周末的大清早,吃过早饭又温习了片刻,直到确认没有一丝差错後,薛进才开著车去了商场。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汇报是周一进行,可没想到政法的老李来了电话,告诉他周一出公差,让他周末过去。
周末过去?去哪里?去他家做客。
哈哈,这事还真是蹊跷,这麽正规的公事,也能在如此私人的环境和日子里进行,这说明什麽?领导对自己的关心和信任,看来前途看喜。
尽管事情已经这麽明朗话,薛进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自己做了周全的准备而後又到商场给老李买了些礼品──烟酒太俗,补品不错,快60的人最看重健康。
薛进把人参,鹿茸,海参鲍鱼,雪蛤油等一古脑的搬上了车,每样两份,足足花了好几万,这可把售货员小妹乐坏了。
薛进看著後备箱内满满的一堆高级礼品满意的拍了拍手,而後回店里付了钱,就在刷卡的档,眼睛无意中瞄到了一支漂亮的翡翠镯子。
“先生,您看上什麽了?我拿给您。”小服务员颠颠的过来招呼。
“……”薛进指了指展览柜里那件物事。
小服务员赶紧把那镯子拿了出来,薛进仔细一看:颜色浅绿(各种浅绿色调)醒目,色正不邪悦目,通体色泽一致。
薛进是个外行,但是看著就觉得漂亮,非常喜欢。
“先生,您真有眼光这可是蓝田玉,成色很好,买给妻子?女朋友?”小服务员打量著薛进,觉得眼前的男子很有品味。
“……”薛进但笑不语,用手指弹了弹那镯子──敲击玉体音呈金属脆声。
不错,很悦耳,薛进此刻才抬起头来:“多少钱?打折吧?”
经过几轮的讨价还价,薛进花了8000块买了一块‘玻璃’,虽说是玻璃,但女人都喜欢。
他选了一枚小号的,服务员在一旁随便的搭了一句:“你这是买给女儿的吗?”
薛进嘴角含笑,摇了摇头──不是女儿,比女儿还要亲密,起码肉体上确实如此。
小玩意儿,薛进并不放在眼里,看著喜欢就买了,不知道小羽会不会高兴呢?想著他不由得期待起来。
“包上,精致点。”
临了,把装有翡翠镯子的礼品盒放进了西装口袋。
薛进的汇报无疑是成功的,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後来就变成侃侃而谈了,最後连老李也连连点头称赞。
“不错,年轻人干的不错。”老李是关系网中的老油子,有本事的找你,没本事的也要找你,你说怎麽办?
有的确实有点能耐,有的则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眼前这个看起来还不错,有点做大官的盘儿。
官儿要做什麽?官做大了,就只剩下开会和应酬了,所以薛进的能说,无疑给他加了不少分。
“这快中午了,今天就在这吃饭吧。”薛进一进来就拎了很多东西,昏头昏脑的往他们家里放,想拦都拦不住。
不过,也没必要横加阻挡,毕竟只是些滋补品,也不是钱,即使是钱,送对了心思也不太难。
薛进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简单的客气了几句,也就这麽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饭後,薛进又陪著老李下了会棋,先是象棋而後是围棋──薛进早年上学那会儿,拿到过全省象棋专业组的第三,围棋也有名次。
只是多年不怎麽下了,也有些生疏,但总的来说棋下的还不错,几盘下来,两人杀的都很尽兴。
薛进觉得差不多了,也不好在人家多打扰,就起身告辞了,临出门老李还专门穿鞋出来送他,很随意的问了他一句:“有兴趣到省委来工作吗?”
薛进就觉得晴天打了一个闪雷劈的他浑身舒服,他面带微笑:“一切听从领导安排。”
从老李家出来,薛进一路上风驰电掣,感觉车都能飞起来了,他的人生的转折点来了。
将吉普停在楼下,薛进几乎是哼著小曲上的楼,在高兴之余,他下面那一套大家夥又发痒犯贱起来。
薛进走到房门前,心里还美滋滋的在想,自己的小女孩就在里面等著自己呢,随即又同‘日’这个字联系在了一起。
摸出钥匙几声哗啦後,门开了。
“小羽?我来了。”薛进边换拖鞋边嚷嚷著,可卧室没动静。
薛进挑了挑眉边脱西装外套,边往里走,推开门一看,卧室内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薛进心里微微失落,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片刻後,那边有了回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下薛进更生气了,可看著空空如也的房子也无计可施,暗自嘀咕道:这是去哪了,怎麽连手机也不知道开。
薛进将全身脱了个精光,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天太热,他不舒服,更何况刚才在老李那里,十分紧张,洗澡也能放松一下。
等他只著内裤出来时,小丫头还没回来,薛进怒火更烈了,那种失去掌控的感觉,使他烦躁不已。
薛进躺在床上,打开了电视,决定边看边等她。
不知道什麽时候,他居然睡著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外面居然黑透了。
薛进心下一惊,一!辘爬了起来,他察觉出了不对──这麽晚了,还没回来?会不会出意外了。
想著,薛进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心扑通个不停,随即良好的心里素质,让他稳定了下来,将这事认真的想了想。
随即一个念头急於确认。
他快步走到衣柜前,里面的空间不大,几乎一目了然── 一堆新衣服堆在上层,下面则是空空的,连羽来时带的东西不见了。
薛进撇了撇嘴,打开衣柜另一侧的小门:书包也不见了。
砰的一声巨响,柜门被摔出了裂纹,颤了几颤歪下了身子,倾斜的挂在了那里。
“跑了?!”薛进双眼一眯,里面阴云密布,随即眼角瞄到了窗台上的钥匙,这下更加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真的跑了!”大手大脚的穿好了衣服,薛进大步走出了家门,跨进车里,一脚油门狠狠踩了下去,咬牙切齿道:“跑?往哪里跑?”
第四十章 考虑
连羽暑假作业很少,所以不用点灯熬油的写到深夜,白天的时间足够了。
早早的做了晚饭,天一擦黑她便上床睡觉了,可由於内心的恐惧,她并未很快入睡──她在想那天晚上的事。
尽管不想回忆,但躺在这间小房子,她还是忍不住思量起来。
窗子没破,门也好好的,他是怎麽进来的?连羽小但她并不愚钝,那天晚上**她的是个男人,活生生热乎乎的肉体,并不存在什麽鬼怪之说。
是人就不存在什麽神力,所以问题只能出在门和窗子上。
她白天检查了下,窗户的玻璃完好,暗卡也没有被弄坏,再有窗前就是大道,从那里进来的可能性不大。
那门呢?很简单的一把锁。
连羽不大敢确定了,那锁市面上很多,而且也有一定年头了,说不上哪里出了毛病,不太灵便了。
尽管这麽想,她也不太敢确定,但心理却有了主意──明天去市场买个门挂吧。
小女孩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著耳朵注意听著外面的动静:人声车声,这些似乎让她安稳了一些。
随著时间的推移,连羽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此刻外面的人烟渐少,路上偶有路人经过。
小女孩一机灵从床上爬了起来,茫然而恐惧的侧著耳朵仔细聆听。
“小羽在吗?”夜幕的掩护下,薛进肆无忌惮的拍打著门板,他觉得女孩就在屋内──她没什麽亲戚能去哪!
“快开门,叔叔有事跟你说。”薛进憋著气软声说道。
连羽脑袋嗡嗡作响,小心的挪动身子蜷缩在墙角,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黑暗中的某一角。
她好怕,叔叔来干什麽?她都走了,他还来找她?随即联想到那天他欺负自己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她不能应声,不能让他知道她在家里,想著女孩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的节奏,几乎想将自己隐没在这个空间内。
叩门毫无结果,这样薛进恼火不已──妈的,吃他的住他的,现在躲起来就没事了吗?真是想的太美了。
薛进觉得吃亏了,自己在小东西身上花了许多钱,今天又特意买了镯子讨她欢心,没想到得到这样的结果。
一时间,薛进很难压下心头的火气,他暴躁的猛踢了一下门板,压低声音恶言相向:“连羽,叔叔真的生气了,再不开门後果自负。”
薛进不敢大声吵闹,终归是怕惊动了邻里,但声音拿捏的恰到好处,连羽听的一清二楚,可踢门那一下还是引起了房东的注意。
张婶刚开始只隐约听到拍门声,在屋子里仔细听听,似乎没太大动静,但又来那颇有威力的一声‘巨响’让她唏嘘不已,所以她决定出门出看看。
“谁?”她披著衣服从虚掩的门缝里探出头来,壮著胆子朝漆黑的院子里喊话。
薛进也发现了异常,所以在房东问话之初就调整好了心态:“我,小羽叔叔。您还没睡呢?”
薛进声音平和没丝毫不妥。
“哦,是你呀,你在那干什麽呢?”张婶瞬间放松了下来,也和气的跟他搭话。
“唉,别提了,小孩子闹别扭了,小羽今天回来了吧?”薛进故意唉声叹息,一副莫可奈何的口气。
“回了,我晚饭那工夫还见著她了呢。”听到是叔叔和侄女的事,房东不明白缘由,也不好说什麽。
“是吗?打扰您了,不好意思,您回屋歇著吧,我再跟她说说。”薛进心里有了谱,但火气更盛。
在家?我叫了这麽半天,声也不出,真是够强。
“实在不行,我跟她说说,小孩子就是脾气大,嘿嘿,我先回屋了,有事叫我。”张婶不甚在意的说道──晚辈和长辈之间有点下摩擦正常。
“好的,谢谢。”薛进寒暄了一句後,便看到张婶回大屋去了。
连羽心跳的飞快,用牙齿咬住小拳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平时叔叔人很好的,怎麽今天像个恶鬼一样,那口气十足的流氓。
还有他胆子好大,就不怕她叫吗?现在她是无处可逃了,他知道她就在屋里,他接下来会怎麽做?
连羽毛骨悚然,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放大了无数倍。
薛进吃了十万吨火药般,尽管气恼不已,但理智尚存,尽管出言威胁,但也没采取什麽实际的暴力行动。
他在外面又说了几句狠话,但没有效果,小屋内仍是寂静非常,好像真没人似的。
末了,薛进算是放弃了,今天他就算把喉咙喊破了,小东西也不会开门的,随即眯起了眼睛,从衣兜里摸出一根香烟,给自己点上。
抽完一根烟,薛进渐渐平静了下来。
“小羽,你这是怎麽了?为什麽要走,你知道吗?叔叔发现你不见时多难过,多害怕?”薛进低沈柔软,听起来很舒服。
“……”连羽皱起了秀眉,她为男人的转变困惑不已。
“叔叔哪里做的不好,你跟叔叔说,为什麽不声不响的离开,叔叔真的很伤心。”薛进动之以情。
“小羽,你是不是不喜欢叔叔呀?”薛进试探性的又问。
连羽咬著嘴唇默不作声:她喜欢他,不喜欢他,有什麽关系吗?总之是不想同他有什麽瓜葛了。
“小羽,叔叔没女儿,看到你就喜欢。叔叔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会改的,别不理叔叔好吗?”薛进又在外面墨迹了。
连羽被他说的有些动容了,但并没有改变主意。
“你说句好吗?你不理我,我就不走了。”薛进使出了无赖招数。
连羽还是没回应──叔叔有家,晚上不回去的话,妻子会找他的,所以连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薛进那双眼里怒火狂燃,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真是冷漠,可尽管男人生气,也不能破门而入。
好,能挺吗?我看你能挺多久,最好别让我等太长时间。
薛进烦躁的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默默的吸了起来,期间每隔2分锺左右,就敲几下门,示意自己还在外面呢。
如此过了多久,薛进不得而知,但烟盒已经空了,他的脚下是一堆残败的烟蒂,这下他连最後一丝耐心也耗尽了。
叔叔很生气,後果很严重──薛进在脑中琢磨出了好几种折磨女孩的方法。
就在此时,屋内有了动静,薛进耳朵尖,立刻捕捉到了异常:“小羽,是你吗?你肯理我了?”
薛进有那麽一刻欢欣非常,心也不觉快跳了一下。
“……”连羽本不想出声的,但没办法她要是不理他,没准今天他真就守在外面了,她不忍心,同时也不安心:“叔叔,你回去吧,以後不要来找我了。”
薛进嘴角的一丝笑纹瞬间消失不见。
“怎麽了?”薛进在外面等了好几个小时,没想到得到的就是这麽句话。
“没怎麽,我谢谢你过去对我的照顾,但我不想见你了,我们无亲无故的,不要再接触了好吗?”连羽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至少後面是真的。
“……”薛进嘴角抽搐了两下,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冒著缕缕幽光。
“小羽,你在说什麽,我们不是好好的吗?突然你这麽说,我简直无法接受,叔叔做的不对,叔叔跟你道歉,叔叔改还不行吗?”薛进几乎是‘低三下四’了。
“……”连羽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没有错,我真是不想再见你了。”
说著,小女孩停顿了一下,鼓足了勇气继续道:“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好吗?”
连羽只想摆脱他,所以说的分外绝情,然而她的话,却深深刺痛了薛进的心──自尊之心和骄傲之心。
犹如当头一棒:他被甩了,被一个14岁的小丫头给甩了。
薛进鼻息翕动,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气,他难以自制的在门前狂躁的踱著步子,大手胡乱的扒乱了头发。
“叔叔?”外面没有回应,连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一句话敲醒了薛进有些紊乱的思绪,他停住了脚步,声音毫无温度道:“我在。”
连羽听出了他的不高兴,但她的决定没有变,反而更坚定了,既然关系已经被破环了,那麽就没有什麽好说的。
“放过我好吗?”连羽软软的哀求道。
“好,我尊重你,可你不要後悔。”薛进表情阴沈的象是暗夜里的撒旦──当他是谁?连面都没见,自己就被打发掉了,没那麽容易。
薛进心有不甘,头脑飞速运转,继续道:“我给你一天时间,好好考虑下!”
说完这句後,也不管对方的反映,迅速的走开了,连羽则长出了一口气,浑身酸软的几乎站不住……
第四十一章 车内高H上
九点多,正是店里生意最忙的时候。
白思思此刻穿著工作服,手法娴熟的给一位老顾客理发,突然手机铃声响起,让她下意识的微怔了下。
能打她手机都是熟人,这个时间打过来的十有八@九是情人。
白思思的爸妈平时睡的早,薛进忙著在家看护儿子,一般没事也不会给她打电话,只有她的那些个姘头,在应酬完後,才有兴致找她。
至於干什麽?就不言而喻了。
她面带微笑的向客人赔笑道:“对不起,先生,我接个电话。”
这麽一会的工夫,她的心里闪过了好几个人,其他只是略略几秒,只有最近新认识的一个年轻男模,让她分外挂心。
於是她满怀期待的翻开了手机盖,随後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让她微微意外──居然是老宋。
这家夥好久没找过她了,上次拜托他的事还没影呢,眼下居然敢打电话过来。
白思思迟疑了片刻,抬起头来对身前的顾客歉然一笑:“您稍等下,我出去一会,马上回来。”
在客人点头应允後,白思思很客气的让服务员给他倒了一杯咖啡,而後才转身走出了美容美发店。
大街上的人并不多,但霓虹闪烁的招牌分外惹眼。
人民大街是A市最繁华的街道,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是老板和公职官员行乐的不二去处。
现在虽然已经九点多,但每家饭店和夜总会门前的车都不少,尤其是高档的A6,宝马,奔驰赫赫在列。
白思思环视了周遭一圈,最後走到一棵大树下,斜靠著身子歪在了上面。
“喂,老宋,你给我打电话了?”女人面皮很白,在光线颇暗的情况下,更有种病态的美。
“嗯,打了,我想你了。”老宋满身酒气的坐在车内,两眼放光的直视著前方。
“想我?谁信呀,你躲我还差不多。”白思思现在觉得他的话很虚假,这一个多月,自己给他打了多少次电话,可人家就是不接。
但尽管生气,她也没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毕竟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有的事认真不得。
“嘿嘿,生气了,我不是忙吗?你不知道,我家那母老虎最近凶的很,别提我有多他妈烦了。”老宋的老婆就是一滚刀肉,打不得骂不得,一有点闲言碎语进了她的耳朵,他就别想消停。
所以两个人之间时常爆发不大不小的战争,过後也就算了。
不过,这次老宋有些过了,搞起了办公室恋情,好死不死被家里的婆娘知道了,一时间鸡飞狗跳,几乎把他的乌纱帽闹丢了,最後还是花了些心思,把自己身边那位情儿弄走了,才勉强压下这股风波,所以老宋哪里有工夫来应付白思思呀。
不过现在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他那颗永不满足的心又蠢动起来。
“是吗?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著。”白思思有些幸灾乐祸,嘴角讥诮的掀起,并将一只漂亮的嫩手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起来。
“呦~这是怎麽话说的,哥哥平日白疼你了,你居然说风凉话。”老宋知道有时候女人很小心眼的。
他明白她在气什麽,但并不是很在意,但嘴上必须哄哄。
“疼我?不见得吧。”白思思说话闷闷的。
“哦~我的小宝贝,是不是营业执照的事,哥哥可没忘记呢,你星期三有时间出来吗?哥哥我亲自把办好的东西交到你手上怎麽样?”老宋也不想再逗她了。
“真的吗?”白思思难掩雀跃,但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
“当然,事办了这麽多天,让妹妹挂心了,哥哥怎麽著也得请妹妹吃顿饭陪个礼不是?嘿嘿”老宋不怀好意的笑开了花。
“你说请就请呀,我那天忙,没时间也说不定?”白思思的心总算放到肚子里了,最近她没少为营业执照的事骂老宋。
此刻不著急不著慌的拿捏起来。
“宝贝,那店不是你的吗?你就歇业一天也得过来,到时候我会给你个意外的惊喜。”说到这老宋那笑似乎古怪了起来,但淫@欲十足。
“……”白思思转了转眼珠,心想莫不是有什麽变态的心思:“老宋我跟你说我不玩SM,你少笑的那麽坏。”
老宋的官做的也不小,平时吃喝上可是大手大脚,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只要是叫的出名儿,做的出的菜,他几乎尝了个遍。
至於女人方面,更是花样百出,刚开始喜欢清纯的女学生,後来则是仪态万千的少妇,再有良家妇女,最後越玩越没劲了,又哈上了幼@女,眼下最锺情的是孕妇。
在床上,男人是什麽都敢说,偶有几次同白思思交流下,著实把她恶心的够呛,暗骂男人没几个好东西,还是薛进更靠谱些。
正因为她接触的坏男人多,白思思才越发觉得薛进是个正派老实值得珍惜的人,但她已经疯惯了,要她收心,只和一个男人做,似乎不太可能。
“宝贝,你想多了,SM你?不会的,我那麽爱你,怎麽舍得你疼呢!”老宋肉麻兮兮的说道,但表情却越发的龌@龊狰狞起来。
“去,少跟我这卖乖,你爱谁呀,臭美。”白思思娇嗔的怒骂了一句,而後道:“行了,不跟你说了,星期三就星期三吧,到时候我肯定去,你呢?你把事给我办的利索点,否则以後休想我再理你。”
有的时候男人就是犯贱,你越是凶他,他越象个哈巴狗似的讨好你。
“好好,一定,一定,如果我办不好,到时候随你处置,你就算抽我几嘴巴,我也毫无怨言,我的好妹子。”老宋说著不禁双眼迷离起来……
跨进家门时,已经晚上23点了,白思思用手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胳膊,无精打采的把包甩在沙发上,而後拿起杯子接了半下矿泉水。
边喝边走进了卧室──橘黄色的小夜灯开著,室内的一切祥和而美好。
薛进此刻头朝里似乎睡了,白思思一屁股坐在床上,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而後将手伸进被窝,钻进男人睡裤,一把抓住那半软半硬的大家夥。
轻轻用手撸了几下後,那凶兽硬挺起来,睡裤瞬间变的窄小非常,白思思爱死薛进的大家夥了,可在爱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自己的老公似乎对情事并不热衷,每回只做一次就完事,虽然她也得到了满足,但似乎总是不够,起码是心理上的。
薛进好梦正酣,突然感到下@体一热,熟悉的暖流在腹部徘徊不去,即刻清醒过来,下一瞬意识到所发生的事,心中不免厌恶非常。
难到外面的男人没有满足她吗?居然骚扰他?
“老公,你醒了吧,你好硬哦。”白思思摸著那粗长的物事,此刻已经欲@火焚身,她低下头去,在男人的耳廓处,轻轻一舔。
薛进感觉毛孔都渗进了冷气,反射性的翻身坐了起来。
“思思,你做什麽?我今天很累,明天再说好吗?”薛进股间的大帐篷迅速湮灭。
白思思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听到他的话语,心中更是气恼不已,但也无计可施。
“好吧,我也累了。”女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凉凉的扔下一句话,转身出了房间。
薛进见白思思出去了,又重新躺了下来,他今天心情很烦躁,什麽来著?对,事业顺意,情场失意。
这小丫头年纪小,但却很难搞,今天跟他来这麽一手,的确是他始料未及的,不过,也不是什麽大事,要制住她,薛进有的是办法,就看明天,她怎样抉择了…… 06-04 第四十一章 车内高H中
晚饭期间连羽出门张望了好几次,可每次都小小的失落──程哥哥说今天要来的,怎麽还没到?
连羽心焦之余,又想起了薛进。
叔叔让她考虑,她没什麽好想的,不想见就是不想见,他又能如何?如果再纠缠自己的话,她就去报警。
想到报警,连羽不禁又忆起上次自己被他**的事,心中又是一阵屈辱,再惹她,她连那事也一起掀出来。
连羽心中悔恨交加,过去的一切都是场噩梦,从哥哥进监狱开始,她的生活就不再正常而和谐了。
胡思乱想了片刻,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车铃声,连羽心头为之一震,瞬间瞪大了眼睛,笑呵呵的跑了出去。
“程哥哥!”连羽推开门便看到,高大阳光的男人,正从车框里取东西,听到她的声音,笑吟吟的抬起头来。
“来帮我一下。”连羽心头一热,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他的跟前。
“你又买这麽多东西。”连羽边往屋里拎方便袋,边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下──哥哥还是那麽亲切,笑的还是那麽好看。
“都是你用的著的东西,这一袋是新上市的北方大米,我们家买了几袋,吃起来味道很不错,我就顺便给你买了。”程朝阳手里提著40斤的大米袋,也不太轻松,毕竟是才毕业的学生,没什麽力气。
“程哥哥,谢谢你,这些东西太费了,要很多钱吧?”连羽看著男人的自行车带都要压瘪了,这次买的的确太多。
“没用多少钱,哥哥刚发了工资。”程朝阳把袋子放在厨房的一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回过身来:“多亏了薛所长,要不是他,我也不能有这麽好的工作,有机会可得请他吃顿饭,好好谢谢人家。”
连羽一听他提薛进,心狠狠抽搐了两下,脸上的表情也颇不自然。
“你怎麽了?不舒服吗?”程朝阳见女孩脸色煞白,随即关切的询问著。
“没,没有,程哥哥东西都搬完了吗?”连羽低垂下眼帘,掩饰性的叉开话题。
“哦~~~”男人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一个月不见,小女孩似乎漂亮了不少,但眉宇间也增添了几分忧郁。
“程哥哥,我问你话呢?”连羽看他似乎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麽,心里更是紧张,声音不自觉的尖利起来。
“小羽,好大嗓门呀。”程朝阳被她吼的一愣。
“那是,我很厉害的。”连羽笑了,有些苦涩──程哥哥,我会变得厉害,我会保护好自己,为了哥哥,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
薛进下班後,就飞车往宣化路赶,可还没到门口,就远远的望见了程朝阳推著自行车进了大院。
薛进脸色阴沈的很难看,他把吉普停在角落里,默默的盯著不远处的小平房。
五分锺後,两个人徒步走了出来,很快又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又慢悠悠的晃了回来。
薛进猜想他们应该去吃饭了──此刻天已经擦黑。
过了一会,程朝阳还没出来,薛进有些沈不住气了,在搞什麽?不会在屋里好上了吧,想到这种可能,薛进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但他仍没动,只是越发频繁的看腕表……
时间过的飞快,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时,程朝阳终於推著脚踏车走出了大院儿。
连羽有万般不舍,但程哥哥终究要走,她很害怕,害怕一个人的夜晚,更害怕那嗜人的黑暗。
可她没理由留下他,所以连羽只能默默的看著男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後消失不见。
连羽沮丧的在原地站了一会,而後才失魂落魄的走进自己的小屋──天黑了,她首先锁了门,而後回到内室关了灯。
外面偶尔有脚步声,说话声,这让她心安不少。
天还早,可她要把自己藏在黑暗中,因为她怕别人会发现她──她关了灯,那麽外面的人就什麽也看不见了。
第一次被强@暴的阴影,在她心中挥之不去……小女孩的心理矛盾而又无措。
薛进瞧著外面的行人越来越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他推开车门,跨出车内,而後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色墨镜。
他现在心里明镜儿似的,小丫头对那个程朝阳太上心了,要她自愿跟他走,恐怕很难,绑走她吗?
不太现实,毕竟他可没那麽多时间看管她,眼下他怒火中烧,嫉火狂燃──他只想教训她,让她知道她是谁的货。
薛进此刻分外冷静,他走到小仓房的门外,轻轻敲了敲门:“连羽,薛叔叔,开门!”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没什麽起伏,听在连羽的耳中,却如同催命梵音,令她心烦之余又很害怕。
不是说给她一天时间吗?这还没到明天呢!显然,小女孩同薛进所谓的一天,不是同一个概念。
连羽踌躇了片刻,才起身下了床,而後来到外屋,打开了厨房灯。
“叔叔,有事吗?”她站在门前期期艾艾的说道。
“嗯,我想知道你考虑的怎麽样?”薛进语气很温和。
“我,我想自己呆著,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连羽深吸一口气,而後将想说的话说完。
“是吗?”薛进对於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那好,叔叔不强迫你,但我想要回我送你的东西。”
连羽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明白过来──手机。
“好,我拿给你。”连羽下意识的轻舒了一口气,随後转身去了内室,不一会又回来了。
“叔叔,我从窗户递给你好吗?”连羽很害怕,毕竟男人曾经**过自己。
“窗户?你就那麽怕我吗?叔叔有那麽可怕吗?”薛进语气佯装受伤,但脸色却越发阴狠。
连羽心下一动,沈默了片刻,终究没有开门:“我不是那个意思,用窗户也很方便。”
薛进半眯著眼,嘴角扯出淡淡的冷笑──好啊,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也行,我去前面。”说著薛进大步走向了平房的另一侧──房子的窗户此刻半开著,小女孩从里面伸出一条胳膊,手中拿了手机。
其实这破东西,薛进根本不想要,一切都是借口。
男人谨慎的打量著四周,见附近没人,心放宽了许多,他来到窗下,看了看手机,而後挑起眼帘虚瞄著连羽。
“小羽,你真的想好了?”薛进慢步朝前走,故作虚弱伤感的又问了一句。
“……”连羽很迷惑,她和他有那麽深的牵绊吗?
“既然你都想好了,叔叔也没什麽好说的。”薛进不动声色,加紧了步伐,随即歪著脑袋,深吸了一口气,嘴上的香烟居然被抽的燃了起来。
连羽惊异的看著这一幕……
薛进走到窗根前,将叼著的烟蒂噗的一声喷了出去,而後很快换了一副狠辣的表情凑了上去。
“啊……”当连羽意识到危险时,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细小的尖叫。
薛进上前一把将小女孩的口鼻都捂住,生拉硬拽的把她从半开的窗户中拖了出来──连羽身体好痛,呼吸困难。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连羽除了惊恐什麽都没有了。
“唔唔……唔唔……”连羽感觉身体被男人提了起来,透过男人的指缝,她艰难的摄取著宝贵的空气。
脑中一片空白,在男人大步飞奔的同时,她只能惊惶无措的抓扒著捂在口鼻处的大手──肺叶翕动,她几乎要窒息了。
她觉得头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小女孩不禁绝望的想到:我是不是要死了。
薛进拉开车门,飞快的将她的小身子甩了进去,而後快速锁上车门。
此刻男人很紧张,紧张之余也为自己的疯狂行为而唏嘘不已──他喘著粗气,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著连羽。
小丫头扒著车窗,正在咳嗽,那空洞的声响和急促的呼吸让他的心纠结了起来。
“小羽,你怎麽了?”薛进凑上前去,将小女孩翻转过来── 小丫头满脸通红,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你干什麽?你要杀了我吗?”连羽好不容易顺过了那口气,此刻又怕又气──这算怎麽回事?她被人从窗户里拽出来了。
刚才的濒死,让怒气占了上峰。
薛进一见她还有力气跟自己嚷,心中那点怜悯之心,瞬间消失不见了──他的眼神阴恻恻的,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你想干什麽?”连羽几乎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干什麽?当然是干你。”前方是路灯,能借到的光亮却很有限,勉强能看清小女孩的眉眼。
男人呼吸沈重而灼热,湿漉漉的喷在连羽的脸颊上,说著一下将小女孩扑倒。
“不,不要,我不要……你没权利……”连羽屈辱难当,可她瘦弱的身体在窄小的空间内根本无处可逃。
“没权利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权利。”薛进一把将小女孩的双手互扣在一起,同时另一只手,三两下拉出了自己细长的鞋带,期间小女孩又咬又踢又叫,可仍不能阻止男人恶劣的行径。
“不,救命呀,放开我,救命呀。”连羽边打边向十几步之遥的街道那边呼喊。
话音未落,一巴掌就甩在小女孩的脸上,登时打得她晕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一疼。
薛进是军人,他骨子里带有一股子狠劲──方才他是真被小女孩弄疼了,所以现在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在小女孩的手腕上结了一个死结,扁细的鞋带狠狠勒进她的皮肉。
“这车厢隔音做的很好,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男人冰冷的声音凿开了连羽混沌的意识。
她感觉好疼──手腕疼,脸颊疼,心更疼。
第四十二章 车内高H下
情@事一毕,薛进浑身舒畅,浅笑著点了一根烟,而後将软做一团的小东西拖到怀中,仔细端详起来──小女孩脸色粉白,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浓密的就像小森林,而圆润的红唇则是半开著。
薛进心满意足的叹息了一声──真漂亮。
静默了片刻,薛进将车窗打开,让车内的淫靡气息散去,同时也放出烟雾。
“你真不是人,我要去告你。”连羽从欲望的旋窝中挣扎出来,下@身一片酸痛,心绪久久难平──这已经是叔叔第二次强迫自己了。
“什麽?”薛进以为自己听错了,告他吗?
“我说我要去警察局告你。”连羽越说越气愤,居然抽泣了起来。
“哼!”薛进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摸了摸小女孩细嫩的脸蛋:“你这脸还肿著呢,你去告吧,验伤後,我就进监狱。”
“……”连羽听他这麽说,惊异的睁开眼睛。
薛进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蛋:“我是谁?所长!监狱就归我管,你可能告的倒我吗?如果你失败的话,倒霉的就不止你自己了,还有你哥。”
连羽社会经验尚浅,听他这麽一说,一时也呆住了。
“监狱那地方,一天死个把人,也不是什麽稀奇事。”薛进说著,幽幽的吐出个烟圈,低头轻蔑的看著小女孩。
“呜呜……我,我……你放过我吧,我不想这样。”连羽绝望了,哥哥是她的亲人,她最怕的就是失去他。
“哦~叔叔对你不好吗?”一提分开,薛进就烦躁起来:“我想包你,你明白包的意思吗?”
连羽懵懂的看著他,薛进进一步的解释道:“包就是做我的小老婆,象夫妻一样,你要照顾我,并不是我一味的照顾你,当然这个照顾包括生活上的和生理上的,生活上的就是,你要做家务,给我煮饭,甚至洗衣服,要体贴点,生理上的就是陪我睡觉。”
连羽听完後,羞愤难当,他还要不要脸──上了两次还不够,明显是想霸占自己。
“不可能。”连羽斩钉截铁的拒绝。
“我负责你的全部开销,额外还给你零花钱。”薛进继续说道。
“不可能。”连羽要气炸了。
“我是认真的,每个月给你几千块钱,你想怎麽花就怎麽花。”薛进吸了一口烟後,眼睛紧盯著她的小脸。
“我不稀罕,你听不懂吗?”连羽几乎是用吼的。
薛进脸色阴沈了下来:“你想要多少?或者有其他条件?”
男人的目光精练起来,眼睛在小女孩光裸白嫩的身体上逡巡不去,好似在审视一件商品。
“啊……”连羽下意识的抱紧自己,一字一顿的喊道:“我不,稀,罕。”
薛进嘴角抽动了两下,眼神暴戾,反手就一巴掌:“闭嘴,别给脸不要脸,你不稀罕什麽?钱吗?难道你稀罕被我白白糟蹋,一分也拿不到吗?”
小女孩被打的头昏脑胀,脸色惨白,满眼愤恨的看著他──她相信他做的出来。
第四十三章 挑明
薛进稍稍给小女孩整理下衣物,而後从窗户爬了进去,将房门打开,再回过头来把小女孩从车里抱出。
“叔叔,鞋……”赤@裸的小脚被凉风一吹,不禁让连羽打了个冷战,此刻她才朦胧的想起,自己的拖鞋不知道哪里去了。
“……”薛进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窗根附近那两只── 距离有一米远,东倒西歪的摆在那儿,可见小东西刚才挣扎很激烈。
“我们先进屋,鞋丢不了。”薛进说完,迈开大步跨进了院子。
掀开门帘,薛进将小女孩轻轻放在床上,而後特意为她压了压枕头──里面装满了荞麦皮,总有些小菱角,男人怕她枕的不舒服。
“来,这回躺下。”薛进觉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的扶著连羽躺平。
“小羽,叔叔给你去烧水,你先休息会。”方才两个人用薛进车内的纸巾简单擦了擦,但处理的不是很彻底。
“……”连羽嘟著小嘴,虚弱的点了点头。
薛进浅笑著为她掖好了被子,而後扭头出去了。
连羽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恨之入骨──她现在手腕处几圈渗血的红痕,下半身更是刺痛的厉害,还有脸颊的胀痛,嘴里更是有股子怪味,都是拜他所赐。
她蹙紧了眉心,在痛恨薛进之余,又深切自责起来:她没能保护好自己,她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哥哥,更对不起程哥哥。
在小女孩心中,程朝阳是白马王子,只有纯净的公主才能与之匹配,而现在自己的爱慕,已经只剩下自卑了。
薛进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突然肚子里传来打鼓声,他错愕的摸了摸扁扁的肚皮,不觉莞尔。
只顾著逍遥了,居然忘记了吃饭。
他俯下身子往橱柜里看了看,发现里面除了面条什麽都没有,随即拿出来仔细端详起上面的包装。
薄薄的黄色软纸,质地很差,上面寥寥几行字,只标了电话和生产日期。
薛进一看便知道,这是当地小作坊的东西,上次他吃过,味道很一般,几乎可以说是乏味的可以,勉强能糊口。
男人颇为失望的站起了身,有的东西吃一次已经够了,正想著要不要去外面要点外卖时,猛的想起了什麽。
程朝阳不是给小东西买了好几袋东西吗?都放哪了?
薛进的视线在外屋逡巡了一圈,最後将视线定格在角落处的一口矮缸上──那缸半米高,上粗下窄。
薛进走了过去,垂头一看,满满的几袋子东西都在里面。
男人嘴角掀起讥诮的一抹坏笑,将袋子都提了出来,各个打开检看了一番,还真翻出了‘好’东西──鸡蛋和鱼肉罐头,还有几小袋咸菜。
薛进欣喜之余也暗暗嘲讽:那小子一个月才挣几个钱,也只够买这些。
他将大袋子米拆开,淘了一小盆底儿放在旁边,而後又往锅里填了几瓢清水,将两只鸡蛋洗干净,放入其中,然後盖上锅。
不一会,水开了,他先舀出半盆,而後才将米下了锅。
薛进忙活完这些,将清亮的热水端到了内室,搬了个凳子放在床头,而後将脸盆放在上面。
“小羽?”薛进见小女孩闭著眼睛,也不知她睡了没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连羽全身都不舒服,只是假寐而已,听到他召唤便挑开了眼皮:“叔叔?”
“起来洗洗,干净了再睡。”薛进是个男人,有正常的性生活,生理卫生方面十分注意,他明白即使再小心,只要男女有接触,就容易产生些小问题,所以性事後的清洁很重要。
“……”连羽在他的搀扶下,无力的支起了身子。
“来,把衣服脱了。”说著,薛进弯著腰,就去扒小女孩下半身的小裤裤。
“……不,……不要……我自己来。”对方的手还没碰到自己,连羽失声尖叫。
薛进脸色很差,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的盯著她:“害羞了?都是我的人了,还有什麽好怕的?”
“……不……我还不习惯,我自己来好吗?”连羽缩著肩膀,畏惧的看著他──叔叔好可怕,他会不会打我。
薛进阴沈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来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好吧,你自己来,药膏在哪?”
“在,在抽屉里。”连羽小声的说道,没什麽动作。
薛进转过身去拉开了抽屉,将里面的几管药膏都拿出来看了看,而後觉得小东西用得著的,就顺手放在了床上。
“洗吧,药上的仔细点才会好的快。”薛进说完便去了厨房,去守著他自己那一锅大米粥。
10分锺後,薛进右手端了一大海碗稀饭,左手拿了鸡蛋同罐头进了内室,此刻连羽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她呆呆的看著对方手上的东西,气愤的睁圆了眼睛。
薛进似有所觉,面不改色迎视她的目光。
“你,你从缸里找到的?”连羽的声音有些不稳──那是程哥哥给她买的,她还没吃呢,倒要先进了欺负自己的坏叔叔的嘴里。
“是呀。”薛进回答的理直气壮,把东西放在了床旁边的桌子上。
“……”听他的语调,连羽的嘴唇微微颤抖著:“那是人家给我买的东西。”
薛进就象没听到似的,低头麻利的喝了一口粥,而後悠哉的拨起了鸡蛋,少顷,白津津的蛋清裸露了出来。
连羽喘著粗气,鼻孔不停的翕动,泪珠包裹在眼眶中,滴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眼看就要掉下来。
薛进挑起眼皮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张开大嘴一口将鸡蛋咬去了大半个,黄灿灿的碎末随即沾在了男人的嘴角。
连羽眼皮一颤,那金豆子扑簌著落了下来。
片刻,两个鸡蛋全进了男人的肚子,而後他又满脸从容打开了罐头,伸长了筷子夹了一片鱼肉出来。
就这样,薛进在那低头吃,连羽在那默默的掉眼泪,那伤心的样子,好似他吃的是她的心肝一般。
末了,薛进终於吃完了,他满足的抹了抹嘴,这才正眼去看小女孩那两颗核桃眼。
“你哭什麽?不就是点东西吗?吃完了我再给你买,还是你心疼的不是东西,而是程朝阳的那份心意?”薛进前面的话语没什麽起伏,後面的就变了调子,凌厉了不少。
“……”连羽瞬间石化──他什麽意思?
薛进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双手环胸的站在了她面前──小东西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心里酸酸的。
“连羽你给我听清楚,以後不要再跟程朝阳来往,他不适合你,懂吗?”
小女孩心跳慢了半拍,隐隐明白了什麽,可她仍强作镇静:“你什麽意思,我不懂!”
“不懂吗?我以为你懂的很,你喜欢程朝阳吧?”薛进探出头去,将脸靠了过去,迫的小女孩不住的向後躲闪。
连羽被薛进的话震住了,她惊怒於他的直白,恐惧於他的敏感──叔叔,居然看出来了?那他还糟蹋自己?
“你,你胡说,我没有,没有。”连羽连连摇头,同时大声的反驳著,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哦~”薛进叹息了一声:“我胡说吗?”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探寻的目光直究小女孩的心底:“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男人的视线很有压力,连羽下意识的别过头去,口中仍是强自辩解道:“我没有,我和程哥哥只是普通朋友,不象你想的那样。”
薛进挑了挑眉,并没有多加责难,故做大度道:“小羽,你喜欢谁我现在是管不著,不过在我没厌烦你以前,你要自重些。”
“……”连羽浑身冷冰,她并不想回答什麽。
“自重做的到吗?”薛进扭过头去低低的询问著。
“……”连羽根本不明白一个成年人的世界,在她看来,一切都是离奇而让她难以忍受的。
他的霸占,他揭穿她的小秘密,他玷污了她的世界。
“我问你话呢?你在想什麽?”薛进对她的沈默很不满,遂掐住她的小下巴迫使那张惨白的小脸显露出来。
“能自重吗?”薛进又低声重复了一次。
“叔叔……”连羽张了张嘴,这两字干巴巴的挤了出来:“你放了我吧,我都有喜欢的人了,你也结了婚,别那样对我。”
薛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小东西现在还没死心。
“小羽,叔叔在车里说过什麽?我要养你,叔叔喜欢你,没有你叔叔会很伤心,叔叔喜欢乖巧的好孩子,如果小羽总是不听话,叔叔会怎麽做呢?”薛进的眼神高深莫测,里面蕴含著巨大的能量。
那能量好似能摧毁一切,此刻,连羽猛然意识到了男人的强大与威严。
“不……”连羽紧紧抱著自己,男人话里的意思让她毛骨悚然──他会强@奸她,一次次的强@奸她。
薛进的眼神迷离起来,小女孩那副仓惶恐惧的模样,让他浑身热了起来。
“小羽……”薛进喘著粗气,裤裆里的东西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不,不,别过来……”连羽眼看著男人就要扑过来,吓得哆嗦著往後退去,可她退一寸,男人进一尺。
少顷,她便无路可退,被男人堵在了墙角。
连羽羞愤欲死,周围全是叔叔的雄性气息,那湿热的喘息更是无处不在,眼前的一堵墙样的高大身躯,更是蕴含著可怖的力量。
“叔叔,今天放过我吧,我,我好痛。”连羽浑身酸软,薛进是个成年人,年幼的连羽本能对他畏惧起来,再加上方才的暴力侵犯,小女孩抵抗的很无力。
在强悍的猎人面前,小女孩无疑是只没有自保能力的幼兽。
小东西那张脸梨花带雨,分外的凄哀,特别的可怜:“叔叔,我什麽都答应你,求求你,今天别碰我。”
“答应我什麽?”薛进双眼猩红,一双朗目在暗中熠熠生辉。
“让你包养,做你的小老婆。”粉嫩的小嘴上下一粘,吐出的话很勉强,但听到薛进的耳中,却字字动听。
“还有呢?”
“我,我以後不再见程哥哥了。”连羽心中一片凄凉,可她又不死心:想想薛进象熊一样趴在自己身上……
小女孩不禁汗毛都渗出了冷汗──她讨厌他,恨他。
一切都如愿以偿,薛进很舒心很踏实,他难以抑制,那股喷涌而出的喜悦,展开双臂,狠狠的将连羽搂入怀中:“好孩子,叫声老公听听。”
连羽僵硬著身子,很想挣开男人的怀抱──她再次低估了他无耻的程度。
“老,老公……”
小女孩的声音细弱而无力,但薛进听的很清楚──他咧开的嘴角,久久无法合拢。
第四十四章 意外
夏日的清晨,初生的太阳照在房顶,大院,还有清冷的街道上;露珠在花草上闪闪发光;清凉的微风吹拂著街道两旁的柳树,一切宁静而和谐。
连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是默默的感受著:鸟儿争鸣,外面渐渐有了脚步声,说笑声。
新的一天,人们都很快活的奔走劳作,都有属於自己的生活。
而她呢?烦躁的翻转身体,随即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光线太亮了,她叹息了一声,然後睁开了眼。
她还活著,所以必须面对现实。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连羽感觉好多了,可当她想下床时,双腿之间仍隐隐作痛,这刺激到了她那颗脆弱而伤感的心。
难道以後都要忍受这样的酸楚吗?
连羽紧咬著牙,动作僵硬的下了床,她缓步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推开了窗子,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香草味儿。
扭头看去,原来是附近有家的门前弄了一个花池,里面生长著许多花草,漂亮的蝴蝶在其间翩翩起舞,还有三两只蜜蜂做伴。
连羽不觉笑了起来── 眼前的景致生机勃勃,让她不禁想到了老家那淳朴的农家小园儿。
随即又忆起死去的奶奶,还有监狱里的哥哥,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流出,迅速窜过四肢百骸。
连羽闭上眼睛,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刻。
当她再次睁眼时,街道上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清新而淡雅,一缕缕晨风轻轻扶过脸庞,突然之间,她内心的烦乱事被吹得无影无踪了。
也许是亲情的力量,也许是这个太过美好的早晨,连羽心头再次升起了希望。
程朝阳吃完早饭,刚放下碗筷,突然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号码很陌生。
“喂你好,我是进步公司的程朝阳。”他习惯性的报了名讳──客户很麻烦,有很多喜欢周末时候,找你出去。
谁知道这个电话,会不会是潜在的客户呢?
“程哥哥,我是连羽,你在家吗?”
“哦,小羽呀,我在家,怎麽了?有事?”程朝阳心中一喜。
“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连羽此刻是在离家不远的食杂店给他打电话──‘她的手机’昨天晚上在撕扯之间,掉在了地上摔坏了。
“有事说吧!”程朝阳从饭桌前站了起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想请你帮我在你家附近找个房子。”连羽很干脆,因为打电话是按时间算钱的。
“什麽?你要搬家?”程朝阳愣了一下,他记得连羽和连俊搬来没多久:“你那房子到期了?”
连羽迟疑了片刻,果断的撒了谎:“到期了,所以想再找一家。”
“房东不想租给你了?”程朝阳问的还算仔细,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小羽,那附近没有合适的吗?”男人考虑到小女孩上学的问题,他下意识的问道──毕竟那边离她的学校很近。
“我找了没有。”
“那好吧,我想想。”程朝阳,上下班的时候总能在楼前的信息栏里看到些租房信息,但他几乎没有理会。
“程哥哥帮帮我吧。”连羽心里很急切,争取短时间落实,但今天的可能性不大,想到叔叔要过来接她,一时间又很慌乱。
“嗯,你等著,我去楼下看看,10分锺後,我给你打过去。”程朝阳放下电话,就穿了衬衫转身出去了。
“朝阳,你去哪?”程爸爸这个周末也得上班,他们是一个月串休4天,而程妈妈上班时间比较晚,通常是市场要关门时,才会去打扫卫生。
此刻她正在收拾碗筷,见儿子大周末的要出门,也不带公文包,随意的问了一句。
“去下面买包烟。”男人头也不回的应答著──他很少抽烟,但偶尔也做消遣。
“哦,少抽点,对身体不好。”程妈妈忍不住唠叨了一句,但儿子已经关门出去了,根本没听到。
信息板上有点乱,有出租出售信息,家教信息,招工信息,更有些野广告。
程朝阳没放过任何一条租房信息,他仔细的审看著,主要关注的是房子的租金──他对小女孩的经济状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对比之下,一条很实惠的信息落入了他的视线。
程朝阳浑身一震,这房子和他们家是同一栋楼的同一楼层,他们是207,正好住斜对面,在欣喜之余,他将房东的电话记了下来,而後咚咚的跑上楼去。
他们这片共20栋老旧的筒子楼,说是要拆迁,可等了一年又一年,还是没什麽具体的动静。
一时间,条件好的住户都呆不住了,买房子搬出去了泰半,原本的房子或是出卖或是出租。
出卖的也卖不出好价钱,至於出租更是便宜的很。为什麽呢?因为住筒子楼真的很不方便──没有厨房,大家都是在楼道里开火,水房就是楼层头儿的一间小房,每天固定时间放水,至於说厕所更是楼下公用的。
程朝阳一口气跑到了家,开口就问:“妈,你认识204的住户吗?”
程妈妈拣完了桌子,正在橱柜前摆弄刷好的碗筷,听到他的问话,愣了一下:“不太熟悉,好像是一对夫妻。”
别看大家都生活在一起,做饭时总能见到面,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凑热闹,在做饭之余拉扯闲话。
那些个小青年更是不喜欢乱哄哄的气氛,所以那对夫妻,程妈妈看到过,但是很少说话──不是同一年代的人,有代沟。
“哦,是吗?”程朝阳有些失望,低头走向自己的房间。
“怎麽了,朝阳?你问他家干什麽。”程妈妈很是奇怪。
“没什麽,就是连羽要租房子,我给问问,如果您要认识,这不正好讲讲价嘛!”程朝阳边说边往里走。
“小羽吗?”程妈妈想了想:“那孩子怪可怜的,上次你爸还跟我说遇到她了呢,有时间带回来吃饭啊!”
“知道了。”男人虚应了一声,而後开始打电话。
片刻,那边有了动静:“喂,你好,你们家要出租房子吧?”
“是啊。”那头是个年轻的女声。
“我看了广告了,你是我家邻居,能不能便宜点?”程朝阳单刀直入。
“哦,是吗?你现在在那儿?”对方的声音有些热络,毕竟住一起好几年了,多少还是有些感觉。
“我就在家,你呢?如果方便的话,能回来一趟吗?我们看看房子,然後再谈谈价格!”程朝阳的话说的合情合理。
“那好吧,我马上过去。”对方也很爽快。
二十分锺後,程朝阳接到了那位女士的电话,期间他还接了一个来自於连羽的电话──小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麽,有些等急了。
男人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一眼便看到了一身蓝色碎花连衣裙的女士站在204的门前,他迈开大步来到她的面前。
“您好,我是程朝阳。”
“您好,我是李璐,我的房子不错。”说著女人便打开门锁,两个人一同走了进去。
房子向阳,还不错,但面积实在是太小──只单单的一室,屋内除了一张床,一张写字台,还有几把椅子外什麽都没有。
水泥地面还算平整,室内的一切一目了然。
“怎麽样?你几个人住?”房东询问著。
“一个人,我家亲戚。”程朝阳视线很快游走了一圈,而後抬眼看向女人。
“是吗?一个人住正好,也便宜。”房东笑了笑,似乎很满意──她这房子住了几年,也有感情了,小但她同丈夫住的很温馨。
不过现在她怀孕了,两个人住勉强可以,三个人的话太拥挤,所以贷款按揭了一套新房,至於这套?她想等著拆迁升值呢,所以留著暂时出租。
“不瞒您说,我亲戚是乡下小孩,经济上不富裕,你这房租能不能降降?”程朝阳说到了重点。
房东想了想:“你诚心租的话,可以便宜点。”
“诚心租,可能会住的长点。”程朝阳一心想把这房子租到手,但尽管急切,却并不莽撞。
“那好,季交550吧。”
“太少了,再让点吧,500吧,500我就定下了,现在就给钱。”程朝阳说著,便要去掏钱。
“500?这价格有点亏了吧,你再加点吧。”利益上谁都想多沾点。
“就一个人,500不少了,就这麽定吧。”程朝阳已经掏出了钱夹,从里面往外数票子。
“这,这……”房东看著那粉红的纸币已经塞到了她手中,一时间也不好拒绝,故作无奈道:“好,好吧,看在老邻居的份上,就500吧。”
随後房东从包里拿出了租房契约,程朝阳仔细看了看,而後在上面签了字。
事情搞定後,程朝阳心中一片雀跃,他身边没什麽中意的女孩,他还是处男,所以有些懵懂冲动,对连羽现在感觉上很复杂。
他觉得她很小,以前一直当她是妹妹,可现在工作顺心,有了一定的社会阅历,突然对家庭和男人的责任更加的渴望起来。
所以他更注意身边的女孩,刻意的关注,就要生出许多旖旎。
他兴冲冲的给连羽拨去了电话:“小羽,程哥哥帮你找好了房子,我们住一个楼层,钱已经付了,你什麽时候搬过来?”
连羽一听,又惊又喜:“什麽?不是吧?这麽快?”而後又不好意思起来:“程哥哥,那个谢谢你了,多少钱?”
“什麽多少钱,我帮你付了,钱的事以後再说吧。”程朝阳很大方。
“不行的,其他的都好说,这个我要自己付的,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去住的。”连羽激烈的争辩著。
“嗯,好,到时候在说吧,你什麽时候搬?”程朝阳不甚在意。
“今天吧。”连羽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她又要不告而别,显然她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今天?那好我现在过去。”放下电话後,程朝阳本想骑自行车的,可想到这是去给小东西搬家,自行车能驮什麽?所以改乘公交。
在他到达後,搭眼一看,便吃了一惊──小女孩的脸上都肿著。
连羽今天穿的是长身的衣服,特意将手腕遮挡住了:“这是不小心摔的,程哥哥,我晚上去厕所,房後那太黑了,磕著了。”
连羽如此解释道,程朝阳也知道这片晚上没几个路灯,所以不疑有他,只是心里很怜惜罢了。
“小羽,以後跟哥哥住的近了,我会照顾你的。”
小女孩心里暖暖的,还是她的程哥哥好,他不会欺负自己,想著想著,眼眶热热的,泪水也轻轻滑落。
“别哭,别哭,哭什麽,呵呵,走,我们搬家。”程朝阳见不得她的眼泪,连忙转移话题。
小女孩的东西并不多,但锅碗什麽的也不用搬过去,房东留下的都还能用,只是日用品多了些。
简单的打了两包,程朝阳出门在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而後将东西一股脑的弄了进去。
“小羽,新家很不错,到时候你一定会喜欢的。”程朝阳年轻的脸庞亲切而充满朝气,连羽小脸蛋微微染了薄红,一下子就陶醉了……
“程哥哥你真好。”她几乎是梦呓般的吐出这句。
程朝阳被她看的很不自在,不自然的又勾了勾嘴角,随即转过头去,假意去看外面的风景,可眼中掠过的都是虚影,他的心乱了……
第四十五章 做客
连羽跳下车,抬眼看了下周围的环境。
四处都是三,四层的小楼房,外表看上去十分老旧,藤蔓植物蜿蜒而上,砖的四个菱角已经被磨平,灰黄的楼体,看上去很是晦暗。
“到了,小羽,二楼。”程朝阳走在前面手里拎著大袋儿,连羽则尾随在他身後,楼梯是裸露在楼体之外的。
铁质的皮板踏上去吭吭作响,听的她心惊胆颤。
“小心点。”程朝阳听到身後的脚步声很缓慢,不禁回过头来关切的叮嘱道。
“嗯,没事。”小羽一级一级的数著阶数,好不容易登到了二楼的缓台,登时暗暗松了一口气,回头垂眼望下去,心中又是一阵慌乱──这楼梯很陡。
筒子楼是两边住人,中间的走廊做饭,还有独立的水房。
现在虽然是白天,但不透光的走廊,只有几盏红色的声控灯照明,很是昏暗,猛一进去黑乎乎的,连羽接连眨了好几次眼,才勉强适应光线。
每家门旁都放了炉灶,炉灶旁边是橱柜和大缸以及塑料桶,还有一些杂物,由於光线太暗,具体也看不清什麽。
“小羽,这是水房。”程朝阳走了几步後,突然拐了个弯。
“是吗?”连羽也跟著走了过去,这间屋儿没有门,里面湿度很大,10几个水龙头并列著,下面的水槽里还盛了半下水。
“嗯,晚上17点到19点是放水的时间。”程朝阳说完後,就带著小女孩继续往前走,而後在一扇木门前站住了。
“这是我家,待会带你进去坐坐,我妈在家。”那个门牌写著207。
连羽笑著点了点头,两人走了没几步就到了204,男人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地上,而後从裤兜里掏出了钥匙。
?嚓一声後房门打开了,程朝阳拎起地上的大袋儿,侧过身去,让出了空隙:“小羽,这就是你的新家,快进来看看。”
连羽很激动,她笑眯著眼走了进去,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中,打量著这方小天地,床,桌子,椅子,一切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但她高兴,打从心里往外喷涌出兴奋──尽管这很简陋,跟叔叔家的房子没法比,但却很心安,因为这离程哥哥是如此的近。
“不错,我很喜欢。”连羽在小房子里转了一圈,而後满面笑意的看向程朝阳:“谢谢你,程哥哥,这房子多少钱?”
“没多少,先别说这个了,我们先收拾下东西吧。”说著程朝阳将放在地上的袋子依次打开。
“不行,程哥哥我们说好的。”连羽见他似乎想搪塞过去,心里很不快活,她不想欠他的,她希望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如果占便宜的话,程哥哥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个小气的女孩。
“……”程朝阳抬头看到小女孩很认真的模样,无奈的勾起了嘴角:“小羽,这钱以後再还好吗?”
“不行,你要不说的话,我就不住了。”连羽很坚持。
“……”沈默了片刻,男人笑的依然很和煦:“一季度300,可我不希望你现在还我,等连俊出来我跟他要好吗?”
连俊私心想减轻两兄妹的负担。
“是吗?”尽管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金额小小的吓了一跳──连羽原来住的房子,哥哥交了半年的房租,这还没住到期呢,就搬走了,幸好房东还算好说线。
可现在这点钱,还不够付一季度的房租。
“那好,我现在就给你拿钱。”说著小女孩好像没听到男人後面的那句话,转身去翻自己的小包。
小包是奶奶手工制作的,上面绣了几朵荷花,十分精致漂亮,平时连羽都仔细收著,里面放的东西也十分重要,除了钱,就是一副奶奶传给她的银镯子。
“别,小羽。”程朝阳一下急了,紧赶了几步一把抓住了小女孩的手:“你别这样,等连俊出来,再说吧。”
男人的手心滚疼,浓浓的暖流从那处流泻而出,几乎灼伤了小女孩的手背,连羽的小心肝一时间也失速的狂跳起来。
她怔住了,呆呆的看向那只大手。
“……”程朝阳後知後觉,但总算回过神来,他象被蛇咬到一样,飞快的撤回了手,随後忐忑的看向小女孩。
目光是炽烈而尴尬的。
而连羽呢,也觉得气氛有些异常,心中那朵名为爱情的小花,微微的初绽花蕾,初次体会到了情动的甜美。
好半天,两个人都没说话,末了还是程朝阳先开了口:“对不起,小羽,我希望你能听我的,好吗?”
连羽低垂著眼帘,小脸红扑扑的带著涩涩的羞怯。
“没什麽,我都听你的。”她的声音软而绵仍带了几分童音,是完全的臣服的心态,程朝阳心下一震,他看了看14岁的小女孩。
那小脸虽然很好看,但毕竟还十分稚嫩,好像没长开般,一时间心里存了几丝罪恶感,他这是干什麽?
小羽还那麽小,自己居然对她生出了异样的情愫。
程朝阳轻抚著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好朋友的妹妹,自己从小看著长大的,他不能乘人之危,在她最脆弱时,就强要了她的爱。
她必须长大,有健全的世界观,是非观,而後才能明白什麽是感情,到时候如果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也就顺理成章了。
程朝阳发现他喜欢小女孩,但在喜欢的同时,又固步自封起来,他怕,他怕好友出来责怪自己,也怕连羽只是一时对自己的迷恋。
他没谈过恋爱,在他的心中那份感情是纯洁而美好的,是唯一的,所以他不爱则已,一旦确定了目标,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程朝阳就是这种人,他很了解自己,所以他在感情上很谨慎,他不是没人追,他不是没想过恋爱,但他太过理智而苛刻了,这也算是种洁癖吧。
他可以忍受孤独和寂寞,但他不想要速食的爱情。
在经过一系列的心理挣扎後,程朝阳也被自己弄的有些头晕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想的倒远,不禁暗暗嗤笑自己的多情来。
就算连羽对他有好感,可现在他们还没开始呢,他简直是在自寻烦恼。
他甩了甩头,将脑子里的一切念想统统抛开,而後蹲下身子,将袋子里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连羽双手绞做了一团,偷眼看了男人──先是发呆,而後便象什麽也没发生般,她不禁有些失望。
她喜欢程哥哥碰自己的手。
两个人忙了半个小时,终於将东西都处置妥当了──薄被铺在了床上,写字台上放了些杯子,暖壶,还有润肤霜等零七八碎的小东西。
脸盆摆在了椅子上,而些许食材则被程朝阳放在了橱柜里──那柜子很大,碗筷,盘子都十分齐备。
看著收拾的十分整齐的小房子,两个人相视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程哥哥,谢谢你,你先坐会,我给你弄点水,你看你的手都脏了,脸也不干净。”连羽眼底柔柔的,满嘴的关切。
“啊,不用了,我回家去洗就好。”程朝阳也不避讳她的视线,现在他只想顺其自然,如果连羽真的爱上了自己,也是没办法的事,该来的总会来,隐隐他居然有些期待。
“别,你在屋里坐著。”连羽前脚刚出去,男人便想起了什麽──204的住户搬走了,至少应该有几天了,那水缸里还会有水吗?
果不其然,连羽很快又回来了。
“没水。”连羽抱歉的抿了抿小嘴。
程朝阳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没关系,你忘记了,我家就在对面。”而後稍微停顿了一下,男人继续道:“水到晚上才能来,中午饭去我家吃吧,我妈马上要做饭了。”
程朝阳本来今天计划去拜访一位客户,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这不太好吧。”连羽红著脸,低垂下眼帘,但心理却喜滋滋的。
“没什麽不好,我妈今天还跟我念叨你呢,说是要请你吃饭,现在正好。”说著,男人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程妈妈一听,心里十分高兴,特地过来204看了小女孩,见到她脸上的伤,愣了一下,随即关切的询问起来,而後又说了一大堆热络的话,这让连羽很是感动。
而程朝阳则骑上自行车去了市场,特地买了一条大鲤鱼,几斤猪肉还有一些新鲜的青菜,由於男人时不时的给爸爸送饭,所以同市场的摊贩十分熟悉,价格自然也很便宜。
将近十一点,筒子楼里渐渐有了动静,一些在家的人开始做饭,又过了一会,附近上班的人,也赶回来做饭,走廊里越发的热闹起来。
锅碗瓢盆的协奏曲中,夹杂著嗤嗤啦啦的爆锅声,一时间满楼飘香,什麽味都有,如果现在缺少个蒜酱调料,谁家都能帮个忙救个急。
在热火朝天的同时,各家的主厨都开始攀谈起来,这附近出了什麽新鲜事,谁家办了喜事,丧事,谁家孩子学习好,谁家媳妇爬墙……总之一顿饭的工夫就能够家喻户晓。
连羽在家里坐了一会,觉得不太合适便出去了,她来到了程家的门外,便看到程妈妈在那垫著大勺,锅里的肉丝冒著缕缕香烟。
“婶儿,有什麽要帮忙的吗?”烟熏火燎的,墙已经没了底色,连羽被这楼道里的气味呛的直想打喷嚏。
“没有,你先进屋去吧,饭马上要好了。”程妈妈回过头来笑呵呵的赶她。
“那,那好吧。”连羽有些失望,她觉得自己勤快点,肯定会更讨喜,以後她要机灵点。
刚转身,猛的一股极强的辣椒味迎面而来,立时,走廊里的咳嗽声此起彼伏,连羽一时克制不住,打了个很响的喷嚏。
程妈妈转身看著她笑:“快进去吧,等会都要哭出来了。”
小女孩很不好意思,快步走进了门,在关门的刹那,从走廊中传来了很和谐的调笑声:“这谁家的辣椒,可真过瘾,我也想尝尝。”
筒子楼最大的特点就是热闹,尤其是做饭时,简直比农村家里那边还要有人情味,这样温馨的大环境,让连羽心里舒坦起来,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虽然这门是木板制的,很不结实,但每家挨的很近,如果有事自己喊一嗓子,左邻右舍都能听清楚。
所以她不怕,这儿是大众而安全的,来个生人几十双眼睛看著,所以歹人是不会选择在这作恶的。
连羽进屋时,程朝阳猛的看到她,心头一颤,随即语气平和道:“你现在就过来了,饿了吧?”
小女孩拘谨的摇了摇头。
“我们放桌子吧,婶说要开饭了。”
程朝阳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他家的大地桌很大,很沈,是爸爸找人专门订做的。
程家屋子40平,一共两室没厅。
老人儿在外边这一室,面积大概30平,用隔断,隔出了放床的一小间,另外的空间权作客厅用了。
桌子放好後,连羽又去橱柜那翻找碗筷,程朝阳一看不乐意了。
“你是客人,你坐著就好,其他的我来。”他看著连羽打开柜门,急急的说道,也不敢上前去接触,怕刺激到两人敏感的神经。
“这点小事我能做。”连羽笑著找出碗筷,刚想摆上桌,便听到程朝阳道:“你拿三副就好,爸爸中午在外面吃。”
“是吗?”小女孩又将一副碗筷放回到橱柜。
一切都摆放停当後,连羽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毕竟是别人家,很不自在,她偷偷看了眼程哥哥,他似乎也有些不自然。
“我先出去看看,菜好了没!”连羽心蹦蹦乱跳,慌忙的躲了出去。
这顿饭还算丰盛,清蒸鲤鱼,鱼香肉丝,青菜小炒,还有几枚家里腌制的咸鸭蛋,当菜都上桌,连羽几乎要流下口水。
小时候,连羽也总是去程家蹭吃蹭喝,眼下又要品尝到了婶儿的手艺,心中十分欢喜,有多少年了?她记不清了。
“快吃吧,来,小羽别客气。”程妈妈很热情,老辈子的人都十分喜欢小孩儿。
“谢谢。”连羽端起碗接住,而後程朝阳专门挑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她碗里,两人对看了一眼,虽然什麽都没说,但心里被什麽胀的满满的。
第一口菜入嘴後,那味道熟悉而温馨,令连羽莫名的感动──她吃出了亲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