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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你不是什么都调查到了吗
苏叶用那只没有被插上点滴的手抓起旁边的一个抱枕,狠狠地冲杜衡砸去。
那只抱枕还是当年杜衡送给她的,淡粉色的缎子面儿,绣着蓝色的米老鼠,是十三岁时苏叶的最爱。此时米老鼠抱枕飞到了杜衡胸前。米老鼠抱枕软趴趴,杜衡的胸膛硬实得很,于是米老鼠抱枕砰地一声后,又落到了地上。
杜衡冷冷地盯着床上分明是在无理取闹的苏叶,身形一动不动,目光冷冽,唇角冷硬,浑身散发着疏离和冷淡。
苏叶的怒气渐渐散去,她看着眼前这个眸中透着冷漠的杜衡,忽然想起几年前的一件事。那时候她忽然兴之所至,让司机带着跑去杜衡的公司玩,当时杜衡正在开会并没有接到她要过去的电话,于是苏叶就在秘书的带领下径自在杜衡的办公室等着。结果恰好看到杜衡在训斥一个下属,当时的苏叶被吓到了,她不知道平日那么温柔体贴的杜衡可以有那么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后来,在杜衡的温存中渐渐恢复过来的苏叶问起杜衡,杜衡是这么说的:你是不一样的,在我心里,你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此时的苏叶呆呆地望着地上无辜的米老鼠枕头,再抬头看向杜衡,这时候的杜衡又和那日训斥下属时的杜衡有什么区别呢?苏叶的心开始往下沉,沉到了谷底,她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其实即使不一样又如何,人都是会变得,也许今天是特别的,明天就不是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冻结了般,苏叶有一瞬间的窒息,她茫然地垂下头,用双臂环住了自己发颤的肩膀。
这个世界原本是这么的冰冷,她却是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冷意.
杜衡看着苏叶微颤的身子,眸子里冷漠渐渐消融,最后他终于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将苏叶揽到怀里。
苏叶的身子却对杜衡的怀抱充满了本能的抗拒,不过她并没有躲,她在杜衡怀里紧握着拳,身子依然抑制不住的颤抖。
杜衡感觉着怀里的女孩子如同只被冻坏的小鸟儿般,眸子里掠过一丝心疼,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尽量放软了声音说:“乖,别气了。”
苏叶摇了摇头,她这时候已经不生气了,她只是忽然害怕起来,非常害怕。她第一次明确地意识到,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掌控在杜衡手中,而杜衡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也许有那么一天,自己不再特别了。
杜衡将下巴放在她凉而软的发丝上,微闭上眸子,柔声说:“苏叶,我吓到你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苏叶机械地摇了摇头,她僵硬地靠在杜衡胸膛上,她动了动嘴巴想说点什么,不过终究没开口。
杜衡一只手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安抚地轻拍着她的后背,沙哑地喃道:“是我不好……”
苏叶在杜衡的宽慰下,逐渐平静下来,她闭目汲取着这个男人身上的热度,轻张开唇,小声说:“我没事……刚才是我无理取闹了……”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的声线嘶哑得厉害。
她挣扎了下,继续开口说:“我,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很生气……”她停顿了下,低声说:“我不该拿抱枕扔你。”
杜衡放开苏叶,低头凝视着她,只见她修长的睫毛垂下,洁白的贝齿咬着粉色的小唇,她好像一个闯了祸的小鹿般,带着一丝惊惶,在向自己道歉。
杜衡望着苏叶的神色十分复杂,好一会儿后他的唇角仿佛有一抹苦笑,不过苏叶并没有看到。苏叶只是听到杜衡语声温和地对自己说:“没事的,苏叶,你生病了。”
他补充说:“你只要一生病,性子就会变急。”
苏叶倒是没想到这个,她抬起眸子,粉唇微张,眼神诧异地望着自己的丈夫:“是吗?”她自己并不记得的。
杜衡望着她,竟然笑了,肯定地点头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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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闹腾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重新融洽起来,杜衡先给苏叶重新量了体温,满意地看着温度正常,不过终究不放心,又给她吃了药,然后才让她睡下。
整个下午,杜衡也没事,便将笔记本拿到卧室来,随便上网处理点事情,顺便照看着自己妻子。这样时间很快过去,当苏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泛红的夕阳透过淡蓝色窗帘映射进来,苏叶迷蒙中只看到一个硬朗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坐着。
她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慢慢回忆起中午时发生的事。
回忆整个过程,已经冷静下来的她也知道其实杜衡只是不放心自己罢了,她已经不会因为整个生气,她如今只会担心,杜衡到底查到了多少?
想起石磊的短信,苏叶的心轻颤了下,牵扯的右手有一丝发麻的痛感。假如杜衡知道了石磊和自己的种种,他应该是怎么样的怒不可遏?
苏叶凝视着背光而坐的那个硬朗的背影许久,眼中开始模糊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光是自己的丈夫,还是自己的依靠,自己的保护伞。
苏叶就这么想着,也许是以一个姿势躺了太久,脖子发硬,便换了个姿势,谁知杜衡去察举了。杜衡回头看苏叶醒过来了,马上站起来过来,含着笑问:“醒了,感觉怎么样?”说着这话,手便伸过来摸苏叶的额头,感觉到体温正常,这才满意地点头:“看起来是好了。”
苏叶嘴巴动了动,去觉得发干。杜衡见此,忙给她倒了一杯温度恰好的果汁,苏叶就着他的手便喝起来。
喝完果汁,杜衡干脆拿过纸巾给苏叶擦了嘴巴,苏叶看着体贴温柔的杜衡,心里泛起难言的滋味,犹豫了下终于说:“对不起……”
杜衡听到这话,停顿了下,看着苏叶的眼睛,好久后忽然笑了,他伸手点了点苏叶的鼻子:“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许使性子,更不许扔东西了。”
苏叶抿了抿唇,乖巧地低着头。
杜衡看苏叶还是有些不自在,便干脆坐在床边将她半搂在怀里,柔声道:“苏叶,有些事情也许你认为我做得过分,不过我确实是为你好。”
苏叶安静地靠在那里,听到这话的时候睫毛轻轻颤动了下。
杜衡犹豫了下终于小心措辞道:“有些事,以前你还小,可能不懂,所以我也没说起过。”
苏叶听到这个,猛地抬眼看向杜衡。
杜衡清晰地看到苏叶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惶,他想捕捉,不过很快便再也看不到了。
杜衡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苏叶,如果你有想法,一定要告诉我,不要闷在心里。”
苏叶垂下眼睑,用贝齿轻咬着唇,一言不发。
杜衡原本环住苏叶的手僵了一下,他无奈地笑了下道:“看来你是有心事。”
苏叶低头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清澈如水的眸子,仰视着杜衡,粉唇微动了下,终于开口说:“我这周见过孙叔叔了。”
杜衡不动声色,轻轻“哦”了声,仿佛苏叶所见的不过是一个邻居,一个日常往来的亲戚般。
苏叶紧盯着杜衡高深莫测的脸庞,轻声试探着说:“他和我一起吃了饭。”
杜衡和苏叶对视着,仿佛凝视着自己养大的一只小猫。
苏叶第一次发现,自己丈夫原来有这么锐利深沉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心中每一寸心思,她也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高挺的鼻子和冷薄的唇勾勒出的是如何无情刚硬的线条。
苏叶终于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她感到窒息。
杜衡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淡淡地问苏叶:“他对你说了什么?”
苏叶无奈地笑了声,轻声说:“你不是什么都调查到了吗?”
这话一出,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度。
杜衡猛地站起来,他攥紧的拳砰地凿在桌子上,一声巨响,桌子上的果汁杯子被震倒,带动了其他物品的联动反应,顿时桌上乱作一团。
事已至此,苏叶倒是不再怕了,她勇敢地直视着杜衡:“你生气了?”
17、到底是谁?
事已至此,苏叶倒是不再怕了,她勇敢地直视着杜衡:“你生气了?”
杜衡盯着自己养大的女孩,她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般,高昂着头,好像在向自己挑战。
杜衡攥紧的手慢慢从桌子上收回,僵硬地垂在身侧,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偌大的卧室内只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沉重,而无奈。
很久后,杜衡闭了闭眸子,再次睁开时,眸中再也没有任何情绪:“苏叶,其实不需要调查我也知道他会对你说什么。”
苏叶咬了咬唇,笑问:“哦,你知道他要找我说什么?”
杜衡沉默了会,淡淡地开口:“孙靖宇是多年前就跟随在你爸爸身边的老人,你爸爸去后,这些年他也一直留在公司。我自认待他不薄,不过他还是有种种不满,找你的话,无非是想让你出去亲自处理公司的事情。”
杜衡俯首着床上这个娇嫩的小东西,笑了一下说:“苏叶,如果你对公司的事务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下他的提议。”
杜衡的这番话,倒是出乎苏叶的意料之外,因为孙靖宇处心积虑要自己出山,显然这是杜衡不赞同的,可是怎么如今杜衡在自己面前又这么说呢?
苏叶低头想了下,并没有正面回答杜衡的问题,而是忽然问起另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为什么孙叔叔对你有种种不满?”
杜衡微愣,他也没想到这个小东西竟然问起这个问题,但更没想到的是,苏叶仰着头毫无畏惧地望着自己,睁着明亮的眼睛继续发问:“杜衡,对于我爸爸的公司,你又是怎么想的?这些年来我听到种种传闻,他们都说你是因为我爸爸的财产才收养我的,他们甚至说你娶我其实就是为了扩大自己的事业版图,真得是这样吗?”
杜衡这次是彻底愣住了,他知道这些问题一直是横亘在自己和苏叶之间的问题,这些年来苏叶没提过,他也不愿意说起,可是如今苏叶竟然这么问出来了。
还问得如此直接,直接得他心中仿佛被撞击了一下,隐隐作痛。
杜衡痛得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恍惚过之后,他很快冷静下来,他用前所未有的清冷目光打量着苏叶,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妻子般。
苏叶的脸开始发烫了,其实她并没有心理准备要问出这些,可是当第一个问句抛出时,后面的一连串问题便涌了出来。当她问完这些问题时,她甚至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苏叶粉嫩的脸颊已经红透了,是惭愧和羞愧,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杜衡从苏叶脸上移开目光,镇定地坐下来,望着那被夕阳染红的窗帘,淡然地说:“如果你要听,我可以解释。”
苏叶眸子黯淡了下,她轻咬了下唇,垂下头说:“好,我要听。”但我要听的是实话。
杜衡却一直没有开口。
橘红色的光映照在他黑色的眸子里,却照不出任何光明的色彩,他这个人深沉的如同大海般难以看透。
当苏叶以为杜衡也许根本不会说什么的时候,杜衡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却忽然想起:“苏叶,当年警方对你父亲的车祸持有怀疑态度,他们怀疑……”他的发音有丝艰涩:“他们怀疑那场车祸也许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苏叶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杜衡。
杜衡没有看苏叶,他肯定地点头说:“你没有听错。”
苏叶震惊过后,终于喃喃地问:“人祸?有人蓄意谋杀?是谁?到底是谁?”
杜衡摇头:“我不知道,警方当年也只是怀疑。”
苏叶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怀疑?那总有怀疑对象的,他们怀疑谁?”
杜衡久久没有回答。
苏叶紧盯着杜衡,再一次追问:“你告诉我,是谁?”
杜衡叹了口气:“当初有可能被怀疑的对象太多了,确切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如今可以告诉你,你的那个孙叔叔就是第一嫌疑人。只可惜警方能够掌握的线索太少,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进一步追查。”
苏叶懵了,她努力地回想孙靖宇的点滴,却只记得昔年此人慈爱的笑容,以及前些天再见时对自己的担忧。
苏叶轻颤了下,这个人是当年爸爸最好的朋友,却竟然可能是杀害爸爸的凶手吗?
杜衡起身,轻拍了下苏叶的肩,柔声说:“你不要想太多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要下去会儿,你先睡会儿吧,好吗?”
苏叶尚处在懵懂中,她轻点了下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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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离开后,这一晚并没有回来。
苏叶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地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她忽然记起自己刚来到杜家大宅时,曾经有警察来找她谈过话的,不过当时的她沉湎于骤失双亲的悲痛中,并没有多想其他,只以为是例行公事罢了。如今想来,这里面果然是大有文章的。
苏叶惨笑了一声,原来自己这些年来,竟然如此懵懂无知。
她自己躺了许久后,难以入眠,可是杜衡却根本不会回来的样子,便干脆拿过手机来。她的手机自从昨晚关机后,再没开机过。
如今一打开手机,竟然叮铃个不停的,打开一个,二十几条短信,全都是石磊的。
苏叶此时正是心灰意冷,她哪里有心思去搭理石磊呢,干脆全部忽略掉,拿着手机玩起了推箱子的游戏。
她根本不想去思考箱子该怎么推,只是一个劲地推啊推,最后小方块终于被推到了死角上,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就在她打算重新开始推箱子时,有来电进来了,苏叶第一反应便是拒掉,她如今实在没有和人说话的心思。可是就在她打算点上“拒绝接听”时,却赫然发现那个来电号码竟然是孙靖宇。
苏叶的手颤抖了下,她睁着大眼睛瞪着那个来电,仿佛见鬼了一般。
可是孙靖宇显然很有耐性,电话终于由于时间过长断掉后,又重新开始响起来。
苏叶怕到极致心中忽然升起怒气,黑暗中,她冷笑一声,干脆接起。
孙靖宇先喂了声,依然是慈爱的声音,温声问:“苏叶,是你吧?”
苏叶的心狂跳,她深吸了几口气,尽量放轻了语气,淡淡地,颇有礼貌地说:“孙叔叔,是我。”
孙靖宇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笑着问:“苏叶,你家杜衡没有问起我的事吧?”
苏叶沉默了会,干脆点头说:“孙叔叔,杜衡问起来了。”
孙靖宇那边仿佛很是意外:“苏叶,杜衡怎么说?”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苏叶啊,其实杜衡知道了也好,如今我们这群老家伙都想着让你入主公司,可是杜衡一直反对,现在他知道了我们的想法,也确实应该重新考虑下了。”
苏叶让自己甜笑了声,带着几分亲昵和依赖,用单纯的语气,仿佛不经意地问起:“孙叔叔,为什么你们希望我去公司呢?我什么都不懂得啊,杜衡什么都懂,公司有他在不是很好吗?”
孙靖宇见一向清冷的苏叶忽然对自己这么说话,顿时受宠若惊,他感慨了一番道:“苏叶啊,我是你爸爸多年的好友,自从你爸爸去了后,其实我还有其他一些老朋友一直担心你,很想亲自照顾你的,可是我们一直没有机会,甚至这些年来见你一面都不容易。有些事呢,当初你还小,我们也没法对你说,如今你长大了,也该明白事了。”
苏叶心一沉,这语气,简直是和杜衡如出一辙!她在心里冷笑了声,却仿佛茫然地说:“孙叔叔,你在讲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孙靖宇却只叹气不说话,后来苏叶再问,孙靖宇却说:“如今你嫁给了那个人,公司又有他一直把持着,贸然知道太多对你不好,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尽快接手公司,只有你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
苏叶点头,孙靖宇说的这话,她倒是赞同。
眼看着从孙靖宇口中是问不出个所以然,苏叶挂了电话,她想了想后,又起来跑到书房翻腾起书架。当年她书房里的各种书和笔记都是被杜衡派人搬过这边来的,假如那个笔记没有扔掉,应该是还在的。
苏叶正在书房翻腾着,陈妈却打开了书房的门,措不及防,苏叶被吓了一下。
陈妈担忧地看着苏叶:“小姐,这么晚了,你跑到书房来干什么?”
苏叶轻笑了下说:“陈妈,我睡不着,想找本书看。”
陈妈不赞同地看着苏叶身上的睡衣:“你要找谁看,叫人拿过去就是了,干嘛自己跑来找,小心再生病了,到时候先生会担心的。”
苏叶听陈妈提起杜衡,便趁机问道:“他人呢?怎么今晚忽然不见了?”
陈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傍晚的时候先生忽然开车出去了,我看他脸色不好也就没敢细问。”
苏叶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找完了马上回屋睡觉去,陈妈你不用管我。”
陈妈虽然不明白既然找到了书就要去睡觉,那干嘛还要找书,但见苏叶坚持,还是点了点头,最后叮嘱说:“小姐,早点回去睡。”
苏叶一边答应着,一边哄走了陈妈。
她重新把书架下面的箱子翻了下,最后终于找到了昔日的一个笔记本。
她记得,就是在这个笔记本上,有当年父亲资助的一个学生的电话。
那是一个贫困学生,靠着父亲的资助上完了中学,最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名牌大学的法学系。
父亲出事的前几个月,那个学生曾经来家里看望过,并留下一个手机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系统问题,不小心把一章发重复了,请不要点击下一章,因为和这一章是一样的。
18、十八掌
苏叶这一晚根本没睡好,第二天陈妈见了苏叶心疼得不行,絮叨着说都怪昨晚睡得太晚,苏叶有心事只好随口敷衍着。今天是周一,原本苏叶该去上课,不过她却借生病养身体为由请了一天假,然后让司机带着自己出去逛街玩。
借着去女装部试衣服的功夫,苏叶拨通了昨晚的手机号码。望着正在接通的电话,苏叶不由得开始担心也许这个号码早已停用了,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
可是当电话那头传来清朗的一声“你好”时,苏叶跳着的心冷静了下来。
中午时分,苏叶借口要在外面吃饭,让司机先回去,说到时候会打电话请他过来接自己。司机想想也是自己没必要一直跟着,便先回去了。
眼看着司机离开后,苏叶提着包包,来到楼下的一处咖啡厅,她环视了咖啡厅后,目光落在角落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男青年身上。
男青年这时候也恰好抬起头,安静的眉眼,淡然的气质,金丝眼镜给他增加了些许书生味道,淡蓝条纹衬衫则带来一股清新气息。
男青年在看到苏叶的时候,眼前一亮,唇边绽开一个淡淡的笑意,示意苏叶过来这边坐。
苏叶不动声色地再次看了看四周,坐到了男青年对面。
他们的座位正好在一盆绿萝后面,隔住了外面的视线,给两个人一个安静的空间。
当苏叶坐下时,男青年终于开口说:“苏叶,真的是你!”
直到这时,苏叶才从他的语气中感到这个青年内心的激动。
“沙哥哥,好久不见了。”苏叶向这个男青年打招呼。
他叫罗子沙,孤儿,中国最好大学的法学系出来的高才生。
罗子沙热切的目光凝视着苏叶,浅色的眸子折射出欣慰和感慨:“苏叶,真的好些年不见了,你给我打电话时,我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叶倒是没有罗子沙这么激动,她直入主题:“沙格哥哥,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想问你。”
罗子沙点头:“我明白,你有事便问就是了,我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叶轻笑着点了点头:“好的,可是我要问的是我多年前的事。”她轻声补充说:“我父亲的车祸。”
罗子沙听到这个,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望着苏叶小心地问:“苏叶,你听说了什么?”
苏叶摇头:“你不用管我听说了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所知道的。”
罗子沙当年不过是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法学系学生,苏叶并不指望得到什么真正的答案,但是她相信凭借着父亲对这个人的恩情,罗子沙没有必要对自己说谎,他也没有那样的动机对自己说谎。
罗子沙凝视了苏叶一会儿,最后低头沉思了番:“苏叶,看来你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
苏叶轻笑不言。
罗子沙叹了口气:“当初你父亲出事时,我也只以为这是一个意外。可是后来我在业内时间长了,偶尔关注起这件事来,竟然听到一些风声。”
苏叶闻听,睫毛微动,不过还是淡定地问:“沙哥哥,你听说了什么?”
罗子沙皱了下眉,摇头说:“并不确切,只知道警方当时确实怀疑那场车祸并不是天灾,因为存在一些疑点。可是警方实在是没有任何证据,也因为那些嫌疑人每个都是有背景的,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叶默默地听着这番话,同样的话已经是在第三个人口中听到了,她听得心都发冷了。
她深吸了口气,望着罗子沙问道:“沙哥哥,我想知道嫌疑人有哪些?”
罗子沙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他颇为不赞同地看着苏叶:“苏叶,当年连警方都没有任何证据的,如今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处的。”
苏叶固执地咬着下唇,一字字地说:“可是我就是想知道。”
罗子沙摇头:“苏叶,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不但不能查清事实,反而会让你自己——”罗子沙说到这里忽然打住,他温和的望着苏叶,怜惜地说:“苏叶,其实伯父也不会希望你去做什么的,他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苏叶美丽娇艳的唇忽然绽开一个讽刺的笑容,她张开唇,轻轻问道:“罗子沙,你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嫌疑人就是我目前最亲近的人?”
罗子沙一愣。
苏叶叹了口气:“我爸爸公司的孙靖宇肯定是有嫌疑的,但是杜衡也必然是一号嫌疑人,是吧?”
罗子沙望着眼前多年不见的苏叶,只见当年那个单纯骄傲的如同一个真正的小公主般的女孩,如今眸子里染上了忧郁的薄雾。她的睫毛垂下,在光洁的脸颊上形成一个半月形的阴影,她仿佛失去了光明,仿佛被笼罩在无奈和疲惫中。
罗子沙的胸腔隐隐泛疼。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苏叶时,她着白色的公主裙和红色的发带,站在白玉栏杆后面遥望着花园。他至今记得,当时的自己恍惚以为自己走入了童话世界,见到了童话中的公主。
假如苏伯伯一直在的话,这个小女孩应该一直穿洁白的公主裙,绝不会染上任何哀愁的吧。
苏叶抬眸望着罗子沙,她已经不需要问了,真相原本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吗?
罗子沙望着苏叶了然的神情,苦笑了声,只好全盘托出自己所知:“当时业界许多人对苏伯伯的车祸都有猜疑,而苏伯伯的离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杜衡,又恰好出车祸前的那次宴会杜衡也是去了的,所以杜衡的嫌疑确实很大。只可惜……”
苏叶望着罗子沙,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罗子沙叹了口气:“杜衡,这个人的背景你是知道的。”
苏叶凉凉地笑了下,点头说:“是的,我知道。”
罗子沙忽然有丝尴尬,要知道他如今谈论的是这个女孩子的丈夫。不过他只是略一犹豫,便继续说:“当时警方怀疑的对象是杜衡和孙靖宇,其中杜衡嫌疑最大,可是后来警方却接到高层的电话,放走了杜衡,却抓住孙靖宇不放。只可惜后来因为没有证据,孙靖宇也被放走了。”
苏叶点头:“孙靖宇和杜衡在公司中一向不和,这也是一个原因吧。”
罗子沙点头:“是的,这是一个原因吧。其实从苏伯伯走了后,杜衡开始接掌公司开始,以孙靖宇为首的老人对杜衡种种不满,现在公司分成了两个帮派,互相为敌。”
苏叶沉吟了半响,忽然又问道:“郑晕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罗子沙一怔,凝视着苏叶道:“这个人我不但知道,还比较熟,我们是同事。”
苏叶笑着“哦”了声,直截了当地问:“她和杜衡什么关系?”
罗子沙为难地皱了下眉头,思虑下后回答说:“童年的青梅竹马,少年时的情人,后来是朋友吧。”
望着苏叶浅笑的神情,罗子沙继续补充说:“郑晕和杜衡分手,应该就是在六年前。”
苏叶的心突地一下,六年前,就是自己父亲车祸去世的那一年了,也是自己被纳入杜衡羽翼下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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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罗子沙分手后,苏叶离开咖啡馆,想着再去继续逛街,却在一转身时,一个人笑着和自己打了一个招呼。
苏叶抬头,眼前的人明眸善睐,知性美丽,不是别人正是郑晕。
郑晕笑看着刚走远的罗子沙,问苏叶说:“你和罗子沙认识?”
苏叶点头:“算是认识吧。”
郑晕却紧盯着苏叶问道:“这就不对了噢,咱们的苏小姐是何等的千金闺秀,如果真是一个勉强认识的男人,杜衡哪里舍得让你跑出来和人家喝咖啡呢!”
苏叶一听这话,顿时沉下了脸:“郑晕,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私会情郎?还是说我背着杜衡勾三搭四?”
郑晕一愣,她以前见过苏叶几次,印象中苏叶是一个安静乖巧的女孩子,她原本不过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苏叶简直如同炸毛的猫一般反击。
不过郑晕是何等人也,她赶紧如同大姐姐般笑着哄苏叶说:“小傻瓜,姐姐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当真了。你家杜衡把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他如果知道我惹你不高兴了,估计不知道怎么怪我呢。”
苏叶冷笑一声,说了声再见便要离开。她如今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女人说话。
郑晕看着苏叶离去的背影,脱着下巴暗暗地琢磨,昨晚杜衡忽然坐飞机跑到美国去了,今天这个小丫头就这么反常,有什么关系吗?
作者有话要说:现言编说现言六万字就要入V,于是感到压力之际总算也松了口气,入V了后总算可以更快点了。话说现在有两种选择:
1.今天更过后,周四一更,周六入V双更
2.今天更过后,周四不更了,周五入V三更。
各位选哪个?多谢!
19、羞涩的欲 望
逛完街,苏叶干脆不回家,直接去学校了,第二天的课她还是要上的。
到了学校还没来得及吃晚饭,杜衡的电话来了。就如同以前他们无数次的小小不愉快一样,杜衡仿佛之前的事没发生过般,温和地问起苏叶逛街的琐事。
苏叶当下干脆也假装忘记了之前的事,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后来说完了逛街,两个人再无话可说,通话陷入沉默。
苏叶想了想,笑着说起白天的事:“今天出去玩,碰到了一位过去的朋友。”
杜衡一听这个,果然马上问道:“哦,什么朋友?”
苏叶便说起罗子沙和自己父亲的渊源,并说了今天巧遇罗子沙一起喝咖啡的事。杜衡听了低沉地笑起来:“苏伯伯一向提携后辈,我记得当时他帮助了很多贫困的学生和孤儿。”
苏叶点头:“也是难得,爹爹走了这么多年了,这位沙哥哥还能记得他的恩德。”
苏叶这么一说,杜衡马上沉默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僵硬中。
其实杜衡何偿不是苏叶的父亲提携的呢,当年杜衡和他自己的父亲闹得那么僵,如果不是苏叶的父亲在他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商场上怎么会有杜衡这一号人物呢。
杜衡在沉默中轻笑了声:“改天把你这位沙哥哥约出来,一起吃个饭。”
苏叶笑着应了,然后在若无其事中说起:“我和沙哥哥吃饭的时候,还遇到了郑晕姐姐,她好像认识沙哥哥的样子。”
杜衡点头:“想来也是,他们都是同行,认识是难免的。”
苏叶满腹为难地,小声地说:“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十九岁的声线中,带着怯生生的稚嫩,这是杜衡永远无法拒绝的请求。
杜衡放柔了声音,轻声说:“什么事?”
苏叶委屈里带着小小的控诉:“我不喜欢有人总是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很难受!”
她轻歪了下头,撒娇地说:“今天遇到郑晕姐姐也是,我不过是和人家沙哥哥一起喝个咖啡,她那说话的语气,倒好像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似的。”
杜衡听到这个,眉头马上皱了起来,温声哄道:“她这个人说话一向随便,你不要在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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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了杜衡的电话后,苏叶总算是松了口气。
自己父亲的车祸这种陈年旧案,她小小一个弱女子,翻案简直是难如登天。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保护自己了。
苏叶看了看时间,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她穿上外套向宿舍外走去。
谁知刚出宿舍,就见一个身影如同石头般立在宿舍门口。
是石磊。
几天不见,石磊颓废了很多,下巴带着胡渣,眼圈黑得吓人,偏偏此时他望着自己的神情中满是痛苦和愧疚。
苏叶吓了一跳:“石磊,你这是怎么了?”
石磊听到苏叶的话,身形动了动,望着苏叶的眸子里竟然闪现出点滴泪花,他唇动了几下,才用那仿佛嘶哑的声音说:“苏叶,你……我终于见到你了。”
苏叶更加莫名:“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说着她走上前,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等苏叶走进,石磊一个箭步上前,猛地将苏叶拉近怀里,狠狠地抱住。
石磊力道很大,胳膊紧紧地将苏叶压在自己胸膛上,那力道仿佛要把苏叶嵌入到她的身体内。苏叶胳膊被箍得很疼,但是她没挣扎,她默默地靠在这个年轻男孩怀中,感受着这个男孩那如雷的心跳声和浓重急促的喘息。
这个怀抱的感觉,和杜衡的是完全不同的。
青春的躯体,生涩的拥抱,羞涩的欲望,毫无保留的热情,以及浓到仿佛可以化开冰岩的炽烈。
面对这个男孩子,苏叶不需要去猜测,更不需要去掩饰。
石磊将脸埋在苏叶柔顺清香的发丝中,贪婪拼命地嗅着,言语中却竟有一丝哽咽:“苏叶,我以为你以后永远不搭理我了。”
男孩子那夹杂着失落和渴望的声音让苏叶心轻轻动了下,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问:“发生了什么事?”
石磊眸中依然带着痛意,他俯首凝视着怀中如同一个洋娃娃般的苏叶,小心翼翼地问:“你没有生我的气吗?”
苏叶更加不解:“我生你什么气?”
石磊依然忐忑:“我之前给你发了一个短信,说,说……”他嗫喏着,脸开始发红:“说我想抱抱你,可是你没我……”他低下头:“我后来拼命地向你道歉,给你发了很多短信,你都一直不搭理我了。而且今天你都没有来上课。”
苏叶想起之前石磊那个短信,顿时恍然。这几天她因为自己父亲车祸原因的事,根本无心想起其他,至于石磊的那个短信,更是早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至于石磊的那群短信,她当时哪里有心思看啊,后来则是彻底忽略掉了。
苏叶抬头看着眼前憔悴的大男孩,想着这几天他怕是根本没睡好吧,心里竟然隐隐泛疼,禁不住放柔了声音说:“我没有生气,你放心。”
石磊这时候情绪已经恢复过来,原本抱着苏叶的手也赶紧放开了:“可是你怎么今天没来上课?”
苏叶无力地笑了下:“我只是身体不舒服罢了。”
石磊听到这个,原本低着的头顿时抬了起来,满脸担忧:“什么,你生病了?”
苏叶赶紧摇头:“不过是不舒服罢了,现在已经好了。”她并不想让眼前这个男孩子担心。
石磊总算放心下来,不过对着苏叶说话依然小心翼翼如同面对易碎的瓷娃娃般。眼下正好是吃饭时间,两个人干脆一起去吃饭,苏叶倒是不太饿,可是石磊看起来应该是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如今对着苏叶胃口大好,要了许多饭菜,看得苏叶只想笑。
吃饭间两个人随口说话,石磊为了让苏叶开心净说些自己以前好玩的事,其中说起了B市最大的游乐场,说得眉飞色舞。苏叶听着好玩,想了想自己明天的安排说:“明天下午我没课,不如我们一起去那个游乐场吧?”
石磊先是一愣,苏叶见此,连忙说:“你如果有其他事,那就以后再说。”
谁知石磊却拼命摇头说:“我明天没事的,我们就这么定了,明天一起去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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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石磊早早地在宿舍准备,他买了零食,准备了饮料,都是他猜想的苏叶应该喜欢吃的。同宿舍的阎君是他四年的同窗好哥们,从旁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欲言又止。
石磊一边将那些小零食和饮料都放在背包里,一边毫不在意地说:“我知道你又要劝我下午去面试,可是我就是不想去了,大不了放弃。”
阎君紧皱着眉头看石磊:“你着魔了。”他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石磊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阎君说:“没错,你可以认为我着魔了。我觉得从我的足球飞过她的身边时,我就已经着魔了。这是她第一次向我提出要求,也是她第一次邀请我,我绝对不会拒绝她的。”
阎君冷笑了声:“你把她看得未免太金贵了!”
石磊听到这个,脸上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语气啊!”
阎君气极,不过想想还是忍下:“我,我只是觉得有些女孩子并不一定值得你这样对待。”
石磊听到这个幸福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看着阎君:“那是因为你不懂,因为你没有遇到这样一个女孩子。”
他满脸的憧憬和幸福:“这个女孩子,让你觉得你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愿意付出一切只为了讨她欢心。”
阎君从一旁不说话,他想说,但是看到好朋友这个样子,他实在不忍心。
而且,有些事情毕竟是需要证据的,他不过是猜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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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杜衡,我要离婚
这是B市最大的游乐场,来这里游玩的大部分是年轻人,大学生情侣和高中生结伴而来。苏叶第一次到这里来玩,开始时只敢尝试一些风险小的项目,后来她在石磊的鼓动下,终于鼓起勇气去坐了过山车以及摩天轮,还有一个叫窜山鼠的项目。
离心力的作用,失去重力的刺激,以及疯狂的速度,苏叶惊得眼睛都睁圆了。一旁的石磊紧握着她的手,大声地叫道:“苏叶,叫啊——”迅疾的风声把他的叫声吹散,过山车上众人的惊呼声就在耳边回荡。
苏叶终于忍不住,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抓紧了石磊的手,闭上眼睛张开嘴,失却了所有的优雅,大叫出声。
嘶声的呼唤,仿佛从心底发出,将她压抑了多年的情绪释放。
当过山车停下来后,苏叶很快解开安全带,很快地跑到一旁,脸色苍白地蹲下来。
石磊担心了,慌忙过来扶住她问:“你没事吧?”
苏叶低垂着的头慢慢抬起,如珍珠水银般的眸子里浸润着湿意,洁白的脸颊上挂着几滴露珠。
石磊以为她被吓到了,担心地握着她的手:“要不要喝点水?没事的,现在已经过去了。”
他拿出纸巾,想为苏叶擦去眼泪,可是苏叶却忽然绽开一个笑容来,如雨后迎着朝阳盛开的玫瑰般,娇艳诱人。
“这个很好玩,我很喜欢。”她笑着这么说。
石磊的心漏掉了一拍,他抿了抿唇,笑着提议说:“你如果喜欢,咱们等下再来玩这个。”
苏叶使劲点头:“好啊!”风已经把她的发丝吹乱,有那么一缕不知趣的长发轻轻拂过她粉红润泽的唇瓣。
石磊的喉结动了下,他感到干渴,他盯着那几根细丝,他甚至开始嫉妒了。
苏叶小脸上洋溢着欢快,她笑望着石磊,注意到石磊神情奇怪,并没有多想,只是很自然地问:“你看什么呢?”
石磊尴尬地“咳”了声,伸手帮苏叶将那几丝乱发拢好。
当他凑上前时,浓烈的男性气息笼罩住了苏叶,苏叶可以闻到这个男孩子身上充满汗味。汗味原来并不难闻,反而带着青春的味道。
苏叶心顿时漏掉了一拍,这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是多么地暧昧。
风大,长发乱,男孩子俯首间,几乎碰到了她的脸颊。
石磊帮苏叶拢好长发,却没有动,他低头凝视着苏叶精致白净的脸庞,深情地望着她轻轻抖动的睫毛,脸终于慢慢凑下来。
他轻声低喃:“苏叶……”他的低唤这说了一半,最后那个含糊的叶字,是在四唇相交时发出的。
当那个炙热的唇贴上自己时,苏叶脑中一片空白,世间万物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下来,然后以极慢的速度绽开,火树银花。
石磊呼吸急促,他伸出手将抱住苏叶,他的唇一旦碰触到那抹柔软,便想再进一步,急切地想去探索。
可是苏叶却在他进一步动作时清醒了过来,她轻轻一侧脸,躲开了。
男孩子热烈的吻落在了她散发着馨香的发间。
男孩子有力的臂膀伸出,将她环住,小心翼翼地环住。没有敢用力,怕一小心便打碎了般。
两个人都没有动,她倚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听着他胸腔那狂烈跳动的声音。
他的手带着些微的颤抖,揽住她的腰,脸则是埋在她的颈项间。
周围的人很多,有排队的,有欢笑的,有惊叫的。偶尔转首间,有人看他们几眼,不过并没有停留。
都是年轻人,都恋爱过或者正在恋爱着,他们看着这对相拥的男女相视一笑,甚至他们兴致勃勃地亲一口身旁的恋人。
很久后,久到周围早已逝去的声音重新传入苏叶耳中时,苏叶睁开了眼睛。
她呆呆地靠在这个男孩子怀里,无意识地说:“你喜欢我,是吗?”
石磊粗哑地“嗯”了声,热烈地说:“苏叶,我喜欢你,我爱你!”他还是忍不住抱紧了她,让她靠得自己更近一些。
苏叶轻轻笑了:“石磊,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石磊没想到苏叶这么问,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事实上他只知道自己是爱苏叶的,可是什么是爱,他没想过。
苏叶其实也没有需要石磊回答,她离开石磊的怀中,轻柔而坚决地挣脱了石磊的怀抱,站起来,迎着风抚顺自己的发,整理因为拥抱而乱了的外套。
石磊愣住了,苏叶光洁而精致的脸庞上,没有往日的柔弱,反而有着他所未曾见过的冷静和淡然。
他虽并没有太多经验,但也知道这不是一个陷入恋爱的普通女孩会有的神情。
更何况,他们刚刚才拥抱和亲吻过。
苏叶轻笑了下,她回过头,望着犹自蹲在地上的石磊:“石磊,谢谢你,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她愉快地笑着补充了一句:“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的。”
石磊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不过他还是站起来人,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地说:“苏叶,你以后会每天都像今天这么开心的,我——”
苏叶却没让他说下去,她摇了摇头:“石磊,你不明白的。”
石磊心中已经升起不详的预感,他赶紧跑上前试图抓住苏叶的胳膊:“苏叶,如果有什么是我不明白的,你可以让我明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也会和你在一起的,你有什么事应该告诉我。”
苏叶却躲开了他的手,她唇边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子里却是比石头还硬的坚决:“假如你真得爱我,那就等着我吧,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你再考虑是不是真得爱我。”
说完,她拿起自己一旁的小包,往出口走去。
石磊慌了,他在她身后大喊:“苏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等等我!”说着他赶紧收拾一旁的东西,水壶零食等,这都是给苏叶准备的。
苏叶走得很快,她并不想石磊追上来,她迎着风往前大步地走,将那些笑闹声和惊叫声抛在脑后。
正走着,一个理着利索平头的精壮男子上前,低头唤道:“小姐。”
苏叶抬眸瞥了他一眼,略含讽刺地说:“你倒是尽职尽责。”
精壮男子低着头,并没说话。
苏叶听着身后那个人要追过来的声音,命令男子说:“把车开进来,我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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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这一天自然不想回学校去了,她要旷课。
车子直接开到了杜家的别墅,进入大厅的时候,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杜衡。
杜衡正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听到苏叶进来的声音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苏叶干脆光明正大地走到杜衡面前,优雅地坐下,轻声提醒杜衡自己的存在:“我回来了。”
杜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盯着自己的屏幕看。
这时候陈妈亲自端上饮料,一杯绿茶,一杯果汁,绿茶是给杜衡的,果汁是给苏叶的。
陈妈当然意识到这两口子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不过她没敢说什么,只是担忧地看了眼苏叶后就默默地退下了。
苏叶拿起果汁握在手中,轻轻旋转着,但没有喝。
“今天的事情,你想必都知道了?”在沉默了很久后,苏叶再次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这一次,杜衡终于抬起了头。
杜衡盯着自己一手养大的这个小女孩,深沉的眸子几乎让人看不到底。
苏叶的心缩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是朝夕相处多年的男人,他给过自己父亲的慈爱,兄长的爱护,以及丈夫的温柔呵护。
她的心痛了一下,但想起过去种种,那种痛很快消失了。
她没有办法去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但是她却不愿意再做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她有如此的勇气去承担。
她是商场天才苏慕容的女儿,她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拥有百亿的财产继承权。
父亲留给她的,并不只是金钱和股份,而是责任和传承。
她一直以为自己太过脆弱,便躲在这个男人的羽翼下自私地闭上眼睛。可是当疑云开始笼罩在他们之间时,她已经不想去依赖和服从了。
拿到父亲所留下的遗产,承担起苏慕容的女儿所应承担的责任,查清楚当年车祸的真相,然后放手去爱去生活,这个才是父亲所期待的女儿吧。
苏叶鼓起所有的勇气,清亮的眸子直视着这个男人凌厉的审视,大胆而清晰地说:“杜衡,我想离婚。” 01-15
21、第二十一章 离婚的经济赔偿
苏叶说出这话的时候,她以为杜衡或者怒气滔天或者激烈反对,这都是一个正常的反应,她已经做好了面临一切后果的准备。
可是杜衡却只是抬头凝视了她片刻,冷笑一声说:“过山车已经把你坐傻了?”
苏叶顿时觉得自己那重重的一击仿佛落到了棉花上,不疼不痒。
对于白天的事,她有一瞬间的羞愧,不过很快她便武装起自己所有的情绪:“我现在很清醒,非常清醒,从未有过的清醒。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我要和你离婚,不管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苏叶握紧拳头大声地继续宣战!
杜衡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他状若从容地将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苏叶:“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凭什么你认为你想离就能离婚?”
杜衡深邃的双目仿佛将眼前的妻子看透了一般,唇边带着轻蔑的笑意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所以想一脚把我踢掉?苏叶,你真得很能干啊!”
苏叶脸一红,硬着声音说:“不错,这些年来你帮了我很多,可是,可是——”
杜衡看着她难以启齿的样子,讥笑一声道:“你可以继续说。”
苏叶被他这样一激,干脆豁出去一般,直截了当地说:“杜衡,这些年你掌管着父亲的公司,打理着父亲的财产,你是帮了我,可是你自己从中也是获益匪浅吧?”
杜衡神色一僵,他猛地抬眼盯着苏叶,咬牙缓慢地说:“苏叶,你以为我杜衡是那样的人吗?”
他冷冷地一笑:“我可是从来没有中饱私囊过一分钱!”
苏叶因为太过激动而急促地喘息着,她的脸颊绯红,她如火的眸子紧盯着杜衡,大胆地说:“杜衡,你根本不需要中饱私囊的,不是吗?整个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苏慕容的女婿,都知道你手里掌管着苏家的百亿财产,就凭着这一点,你融资投资哪个不是一帆风顺?你平时又得了多少便宜?”
苏叶的话并不是随便说的,她在大学里上的课虽然都是象牙塔里的说教,但这也教会了她最基本的商业管理思维方式。她知道杜衡这些年非常大胆地扩展了他原本的经营领域,投资了一些颇有前景的项目。有时候得到比别人更多的机会,并不单纯靠的是钱,而是综合的实力,包括别人对自己融资的信心,包括自己的身家背景。
即使杜衡融资一时出现困难,他依然会被人信任,银行依然会给他足够的贷款额度,政府照旧会把大好的项目交到他手上。这里面当然有杜衡自己出身的原因,但更多的,大家都知道杜衡是苏慕容的女婿。
苏慕容曾经是商场的财神爷,苏慕容这辈子是不会缺钱的,于是苏慕容的女婿永远不会赖账的。
苏叶单纯,但她并不傻,反而非常聪颖,当自己所学的理论和往日所见联系时,苏叶很快想清楚了其中道理。所以今天,她敢站在杜衡面前,非常自信和肯定地问:“杜衡,你敢说你从来没有从这段婚姻中受益吗?”
杜衡听到这些话时,平生第一次,在苏叶面前他愣住了。
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苏叶一般打量着苏叶,自己昔日那个娇弱的小妻子。这是他捧在手心呵护长大的女孩,可是有这么一天,这个女孩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谈着婚姻和受益。
杜衡在片刻的不敢置信后,他很快冷静下来。
眼前这个女孩仿佛谈判般和自己叫板,但她到底是太嫩了。
谈判桌,一向是杜衡的天下。
他让了一步,原本略显阴狠的神情放松了,长出了一口气后,淡淡地问苏叶:“好,假如你要和我谈利益,我承认我确实从这段婚姻中获得了莫大的好处。现在呢,你要和我离婚,那你打算怎么做?”他挑眉讽刺地笑了下:“你要向我追讨好处费吗?”
苏叶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说话,这让浑身紧张准备大干一场的她感到些微迷茫,她眨了眨眼睛,摇头说:“没有,我不需要好处费。”
事实上,好处费这个字眼原本就很奇怪。说到底他照顾了她六年,而且还有一年的夫妻情分,他们怎么也到不了斤斤计较好处费的地步。
她认真想了想说:“我在财产上是可以做出让步的,只要你答应和我离婚。”
杜衡“哦”了声,望着她的眸子冷若寒潭,深不见底。
苏叶见他这样,不知道他又是打了什么主意,忙问道:“你能答应和我离婚吗?”
杜衡微侧着头,打量着自己的妻子说,若有所思:“苏叶,你认为我为什么娶你?”
苏叶愣了下,杜衡为什么娶自己呢?
她回忆起那一年,那一天,杜衡牵着穿了白色婚纱的自己走进教堂的情景。
他为自己戴上戒指,坚毅的唇低头轻吻了自己的手,他在牧师前发誓,说要照顾自己一生一世。
杜衡见苏叶久久不答,轻笑了声:“苏叶,你一定是在想,我是图谋你的家产吧?你知道的,曾经有人开玩笑说,娶了苏慕容的女儿,我杜衡少奋斗了一百年。”
苏叶下意识地摇头:“不,我没有这么想。”
杜衡却紧盯着苏叶不放:“你就是这么想的吧,你甚至怀疑你父亲的车祸可能和我有关系?是不是?”
苏叶脸色一白,她慌忙摇头,大声说:“不,我没有怀疑你!”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是一怔。其实在这之前,她是不安的,她开始害怕开始怀疑,她不再像过去那么信任。
可是如今情急之中喊出来了,她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愿意信任杜衡的。
那个在雷电之夜哄着自己入睡的男人,那个六年如一日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男人,那个曾经吻上自己额头的男人,怎么会是杀父的凶手呢?
杜衡笑了,他点头说:“很好,苏叶,你没有怀疑我,你也不认为我是为了钱才娶你,那么你说我是为什么娶你呢?”
这个问题苏叶真得答不出来。
爱情这个事情,她偶尔也琢磨过,不过杜衡和自己实在太遥远了,就如同如今桌子上的两杯饮料,一个是绿茶一个是果汁,一个清淡苦涩一个浓郁甜香,南辕北辙毫无交集。这显然不是苏叶所认知的爱情。
苏叶忽然想起石磊,游乐场的那个吻,让她至今想来心跳加速,那个男孩子说他爱自己……这是爱情吗?
杜衡在一旁没有仿佛苏叶神情中的任何一丝波动,看到苏叶眸子里隐约闪过的期待,他的脸上浮上了无奈的落寞。
他低声笑了下,仿佛逗弄着家中宠物般,柔和地问苏叶:“你连我为什么要娶你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认为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肯离婚?”
苏叶怔仲片刻,抬起头坚定地望着杜衡:“我不管,我要离婚。”她嫣红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带着点孩子气。
她就如同一个任性的小女孩,认定了一个方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果这是在以前,苏叶只要小小地撒娇一下,杜衡绝对肯放下身段去哄着她的。可是如今杜衡显然是不会了,如今的杜衡唇边带着一抹似嘲非嘲的笑意,摇头说:“我不想离婚。”
他再次轻挑剑眉:“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并没有反对,现在你不喜欢了,说声离婚就要离婚吗?”
苏叶想想也是,便问道:“那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答应离婚?”
杜衡皱了下眉:“让我想想。”然后低头沉思。
苏叶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沉思中的杜衡,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过了好半天,杜衡终于动了动,端起一旁早已凉了的绿茶,轻饮了一口。
凉透了的茶水,果然是够苦涩。
杜衡抬眸扫了眼一旁期盼地等着答案的苏叶,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个,苏叶眼中冒火,猛地站起,大声怒道:“杜衡,即使你不愿意,我也要离婚!我会马上去找律师谈这件事的,假如你非要为难我,我不介意法庭上见。”若是真得法庭上见真章,到时候杜衡绝对是得不偿失。
杜衡再次品了一口那凉透了的茶水,涩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他慢悠悠地说:“我也没有说不会离婚。”
“哦?”苏叶火亮的眼中有一个问号。
杜衡不慌不忙地向苏叶解释说:“离婚是大事,我需要时间考虑。”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你也需要时间考虑,考虑下应该怎么补偿我吧。”
补偿?苏叶惊讶得长大了嘴巴……
杜衡点头:“是的,我们离婚的消息传出去后,对我的名声影响很不好,你必须适当地对我做出补偿。”
苏叶皱紧了眉头,她想了下,艰难地开口说:“好吧,我会想一下的。”
22、第二十二章 绿帽子
当晚苏叶抱着自己心爱的抱枕回到没结婚前的那个房间去睡了,她想着既然已经提了离婚总不至于再一起睡吧。临睡前,她给罗子沙打了一个电话,随口说起自己打算离婚的事,把个罗子沙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苏叶心绪不佳,和罗子沙约定了第二天的见面后便挂了电话。
她将自己摔倒在昔日睡惯了那张床上,抱着米老鼠抱枕两眼散漫地望着天花板。
面对杜衡时,她总是习惯性地被对方的话语牵着走,可是如今一旦冷静下来,她也明白了刚才那番话中的蹊跷。但是她已经不想去思考杜衡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毕竟这个人的心思她很少猜对的。
她胡乱想着,不管如何总是要离婚的。离婚后她是可以对杜衡做经济补偿的,只要他肯离婚。
她想了很久,脑中也思索过为什么杜衡要娶她。如果说那时候的杜衡对十八岁的自己有了爱情方面的冲动,她是不信的。她虽不懂爱情,但总觉得爱情不应该是她和杜衡之间的白开水。至少,应该有白天时石磊的吻带给她的悸动吧?
各种对未来的想法以及对过去的回忆在她脑中纷乱地上场,到了后来她终于倦了,斜靠在那里睡去,怀中依然抱着自己那个心爱的抱枕。
可是这个时候的杜衡却没有睡去。没有灯的客厅里,他抱着笔记本,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盯着淡蓝色的屏幕。
陈妈安静地走过来,为他端上一杯绿茶,杜衡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妈看不过去了,小心地劝说:“先生,您真得不去休息吗?”
杜衡漠然地移动手中鼠标:“不用,你去睡吧。”他的声音,仿佛生铁相磨,迟钝而沙哑。
陈妈看了看四周,试探着问:“那,那我给您开一盏灯吗?”
杜衡生硬地摇头:“不用。”
陈妈见此,只好再次叹了口气,在黑暗中摸索着回房去了。
当周围安静下来时,杜衡的眸子动了动,略抬起头,茫然地盯着黑暗中的一点。
他生在高干之家,祖父对他宠爱有加,他从来都是优秀的,优秀到几乎无所不能的。后来他长大后,离开了家庭,凭着自己的实力赢得了苏慕容的欣赏,最后打拼了属于自己的天下。
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没有任何人或事物可以把自己打倒。忧伤或者心碎这种属于弱者的负面情绪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因为,他是杜衡。
可是如今,望着屏幕上那张清晰的照片,他的心再一次感到抽痛。
那个女孩子倒在男孩子的怀抱中,双唇相接间,女孩子的神情中半是迷乱,半是沉醉。
长发散乱,青春飞扬,这对于杜衡来说却是刻在心里的痛。
他握着鼠标的四指伸开,伸展,青筋暴露,然后他再一点点地握紧。
他在黑暗中闭上眼睛,默默地对着虚无的苏叶发誓:我,是绝不会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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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叶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杜衡。
她愣了下,低声询问道:“你今天好早。”她约了罗子沙见面一起吃早餐,所以特意起得很早。
杜衡抬起眸子看来她一眼,眸光冷漠黯淡。
苏叶吓了一跳:“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杜衡的眼睛里有红血丝,下面还有黑眼圈,神情疲惫不堪。
杜衡的目光却轻扫过苏叶身上出门的行头,眉头紧紧锁起:“你要出门?”
苏叶点头:“是的,我有点事。”
杜衡眸子里忽然泛出冷意,薄唇一挽,饱含讽刺地说:“又要去找他了?”
苏叶一时没反应过来杜衡口中的“他”,当下一怔。
杜衡却嘲讽地一笑,继续说道:“你我还没有离婚呢,你就这么着急要给我绿帽子戴了?”
苏叶听了这个才明白杜衡刚才的意思,想到他的误会,她脸上一红,辩解道:“我不是去见他,你犯不着这样子说我。”绿帽子什么的,太难听了。
杜衡却冷哼一声,不屑地说:“怎么现在觉得我说话难听了?那我说错了吗,你昨天在游乐场不是已经给我戴绿帽子了吗?”
苏叶一听这个,自然明白昨天游乐场的事他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她顿时有种被人扒光了放在光天化日下的感觉,当下羞怒交加,咬牙说道:“对,我就是给你戴绿帽子了那又怎么了?你难道就没给我戴过吗?你以前身上的口红印,你当我没看到吗?”
杜衡当下脸色冷硬难看,沉默很久后忽然闷声怒道:“滚,你现在给我出去!”
苏叶气极反笑,眸子里带上了星星点点的泪花:“你不用让我滚,反正我早晚要离开的。离开了后,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一扭头,转身就往外走,高跟鞋踩得蹬蹬响,走到门口,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站住身子,扭头回看。
杜衡原本是铁青着脸望着她的背影的,忽然见她停下来,暗沉的眸子里便有了点亮光。
谁知道苏叶冲他含泪笑了下说:“杜衡,你放心,如果真离婚,为了报答你这些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肯定会给你补偿的。你想要多少就多少,我绝对不吝啬!”说完这次她可真是一扭屁股就走了。
杜衡听到这句,呆了那么一瞬,随即两手狠狠抓住手中的鼠标。
笔记本屏幕上的鼠标符号胡乱颤动了一番后,鼠标本身发出一声几乎破碎的声音。
杜衡重重地喘息着,绝望地看着屏幕上那个依然沉醉中浅吻中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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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君此时正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好哥们,他觉得石磊已经简直如同疯了一般。
石磊觉得自己确实是要疯了。
那一天在游乐场,他眼睁睁地看着苏叶被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小平头带上了车。他在后面疯狂地追着,可是却只能看到那辆宾利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后来他报了警,可是当他说出车牌号后,派出所的民警查询过后,便说这应该是个误会。无论他怎么强调自己的女朋友被这个人抢走,民警只当他是个疯子。
他不信邪了,他不信光天化日下一个好好的女孩就这样被抢走了,他要去找苏叶的父母一起来报警!
可是这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除了苏叶的一个手机号码,再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他哪里知道苏叶家住何处啊!
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学校,找杨琪琪她们问。谁知到了杨琪琪她们宿舍楼下正好碰到孟雨婷,孟雨婷和董倩一向要好,见到她后直接一个大白眼扔过来。
他厚着脸皮问杨琪琪,杨琪琪却是一问三不知。她是确实不知道啊,苏叶这个人一向神秘得很,平时周末不见人影啊。
一旁的董倩见他着急的样子,到底心疼,从一旁小声提议说:“你去教务处问问吧,苏叶怎么也是学校的学生,应该会留家里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的。”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石磊扔下一句“谢谢”后,头也不回地跑向教务处了。
不过他来到教务处后,人家早已经下班了,他在外面团团转一番后,又跑去找自己妈妈。他妈妈是这个学校的教授,或许认识教务处的人。
可是石磊的妈妈见到石磊那个颓废着急的样子后,直接是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你这些时候越来越不像样子,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以前那个儿子!”
石磊不管不顾,拉着她妈妈求说:“妈,我要找苏叶,她可能出事了,你帮帮我啊!”
石磊妈妈绷着脸:“你别傻了,她和你根本不合适!”
石磊不听,拉着妈妈求,最后石磊妈妈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打了他一个耳光。
当脆响过后,石磊妈妈冷着脸说:“我和你爸商量过你的事,你忘记她吧,我们想办法把你送到国外去读书。”
石磊不敢置信地望着妈妈:“你是知道苏叶的,你肯定知道她家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他的声音里透出哽咽,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妈妈要反对自己和苏叶在一起?
颓废地回到宿舍后,他无神地坐在电脑椅上,脑中痴痴地想着这是怎么了。
23、第二十三章 苏叶的秘密
阎君望着失魂落魄的好朋友,终于看不过去了:“你现在正是找工作的重要时候,你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好的机会吗?”
石磊根本连看都不看阎君一眼,紧皱着眉头盯着天花板。
阎君被他这个熊包样子惹急了,直接问道:“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值得吗?”
石磊却“噌”地一声站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阎君:“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阎君见他认真起来,言语之间便含糊其辞了:“我只是觉得……觉得……”
石磊见他目光闪烁,也懒得再去揣测,他如今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找到苏叶。
阎君见石磊不再追问了,反而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我觉得那个苏叶根本不是好人家的女孩!”
这话说出后,宿舍里一片寂静。
很久后,石磊缓慢地转过头,疑惑地皱着眉,无奈地看着阎君:“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苏叶的坏话,你为什么对她有这样的偏见?”
阎君也知道自己这样说出来石磊根本不会相信,叹了口气解释说:“石磊,我不是偏见,我是亲眼所见。”
石磊根本不信,他摇了摇头,失望地看着阎君说:“你是我的好朋友,为什么你要在我面前编排我最喜欢的女孩子。”
阎君见他依然不信,只好道:“石磊,这真的是我亲眼所见,我亲眼看到苏叶被一个男人抱上了车。”
男人?石磊眉头紧紧皱起,摇头说:“你不要造谣,也许是苏叶的长辈或者兄长。”
阎君看着他执迷不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我也希望是这样!你他妈的是我最好的哥们,我也希望你喜欢的女人是纯洁无暇的小白兔,但人家不是!人家被一个男人抱着上了车,两个人亲密得根本不可能是兄妹!要说他们没有什么女干情,我阎君两个字倒着写!”
石磊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了阎君的衣领:“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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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和罗子沙的一番长谈,她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未来,以及父亲的公司的未来。
凭着自己如今的实力,是断断不可能独立接管公司的。而如今公司的两大派系,一个以杜衡为首,另一个以孙靖宇为首,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罗子沙望着苏叶,淡淡地分析说:“假如你和杜衡离婚,以杜衡的强势,你恐怕很难将他从公司的管理中剥离的。即使你万幸将他赶走,公司的孙靖宇这一派将会一支独大,这样对你也是非常不利的。”
苏叶点头,她明白罗子沙说得是对的,现在和杜衡闹翻显然是不明智的。而且当年害死父亲的嫌疑人应该就在公司的高层中,假如杜衡确实不是那个凶手,赶走杜衡无异于送走了一个己方得力助手。
苏叶想到这里,微皱了下眉,以自己和杜衡多年的相处,她还真干不出强制杜衡离开的事情
罗子沙进一步建议说:“所以以目前的情势,你必须笼络住杜衡。”
苏叶点头,不过又觉得委屈:“可是我已经提出和他离婚了,这个婚姻我一点都不想继续下去。”
罗子沙淡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怜惜,不过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苏叶。其他事情他可以给建议,唯独婚姻,他不能。
苏叶自己低头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我可以把公司的股份让给他一部分,这样子他应该对继续留在公司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苏叶想到这个解决方案还有一个原因:杜衡照顾自己这么多年,无论是出去钱财还是其他原因,自己总归是欠了他的。如今让出一部分股份,对杜衡的事业大有助益,他应该会高兴的。
罗子沙听到这个,略一沉吟:“如果你不在乎,这样也可以。”
苏大小姐说得轻松,但谁都知道,苏叶为了留下杜衡,随便让出一点股权那就是这个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穷其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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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是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心爱的那个女孩和其他男人有染的。可是很快,一个人的话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孟雨婷指着杨琪琪她们出去玩时用手机照的照片,皱着眉诧异地说:“这个人是咱班的同学?就是石磊喜欢的那个女生?”
她嘲讽地笑了下说:“哼,这个人我认识,不过是一个——”她剩下的话没说出,不过鄙夷之色已出。
她说这话的时候,宿舍里还有其他女生的,大家都纷纷围了上来。董倩更是不敢置信地跑过来,微张着嘴巴期待地望着孟雨婷。杨琪琪皱着眉,提醒孟雨婷说:“雨婷,你不要乱说。”
孟雨婷被杨琪琪那么一说,干脆声音更大了:“我有一次陪一个客户去check in,正好看到她被一个老男人搂着进了宾馆。至于他们是干什么去,我可不知道啊!”
这话一出,大家诧异地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拉着孟雨婷问个究竟,一旁董倩傻傻地站在那里低头不知道想什么,而杨琪琪和徐盼盼则是担忧地互望了一眼,她们不相信苏叶是那种女孩子,但她们又是相信孟雨婷的。
很快,女生宿舍里便有一个传言,苏叶其实出身贫寒,她都是靠着在外面做不正当的事情赚钱养家的。这个传言自然经由一些渠道传到了石磊的耳朵里,石磊听到这个的时候还有一旁阎君下的定论:“你看,孟雨婷也这么说,这下子可不是我冤枉她了吧。”
石磊在那里黑着脸半天后,终于推开门奔向女生宿舍。
宿舍管理员阿姨见到他冲过去,上前就要阻拦,可是他跟个风一样闯进去,脸色又难看得要命,宿舍阿姨哪里拉的住呢!石磊冲到孟雨婷的宿舍,一路引起女生诧异的叫声和围观。
当石磊站在孟雨婷面前时,孟雨婷嘲讽地笑着说:“我可不是你的好哥们,你不用拽着我的衣领子逼问,我也没有骗你,你要有什么疑问去找你的苏叶吧。”
董倩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石磊:“石磊,雨婷她不会骗咱们的。”
石磊根本不看董倩,他紧盯着孟雨婷,从牙缝里一字一字地问:“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孟雨婷斜靠在电脑桌旁,染着红指甲的纤纤玉指撩拨了下长发,悠闲地回忆说:“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有钱,很有派头,应该是个大老板……好像有点眼熟,也许还是个知名企业家?我是记不太清了。”
石磊听得眼睛都发红了,他又上前走了一步,颤声问:“他多大年纪?”
孟雨婷皱眉回忆了下:“三十多岁?”
她笑了下,摇头无奈地看着石磊:“反正看着成熟稳重,也不显老,怎么看怎么比你优秀一百倍的样子噢!”
董倩听到这个,更加心疼石磊,禁不住拉了下孟雨婷的胳膊:“雨婷,你别这么说。”
孟雨婷轻蔑地扫了石磊一眼,笑道:“倩倩,有些男人啊,就是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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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叶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如今她明确地感觉到自己是离不开杜衡的。即使婚姻上可以剥离,可是父亲的财产,她还是需要这个男人的。
她回忆起这两天自己对待杜衡的态度,也禁不住苦笑了一声。六年来,虽然这个男人将自己犹如金丝雀般囚禁在这个牢笼里,可是他对自己到底是宠溺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也只是因为知道杜衡是包容着自己的,所以才敢在他面前那么地放肆吧。
重新走进这个曾经给了她无限惆怅和许多温馨回忆的院落,她五味杂陈,心间开始泛起羞愧。
西式宫廷风的窗户里,透出橘红色的灯光,屋子里有疼爱着自己的男人和一直照顾了自己多年的陈妈。
但是如今她竟然近乡情怯了,她身体里早已长出反骨,她想离开这里,背弃那个曾经爱护和保护过自己的男人。
她在路灯下站了许久,秋露湿冷,她却根本不想动。
大厅里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深沉的男人,静静地背光站在门口。
“你竟然还会回来。”那个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隔着清冷的空气传来。
24、第二十四章 你根本没有心
月夜下,四目相接,杜衡眸子里的凌厉和审视几乎让苏叶不敢直视。
苏叶身上衣薄,也许是院子里秋风太过萧瑟,她的身子轻颤了下。
杜衡见此,冷哼了声,嘶声说:“还不进来?”
苏叶咬了咬唇,迈开步子上了台阶,走到杜衡身前时,杜衡高大健壮的身躯挡在面前,她过不去。
杜衡的目光从苏叶头顶扫到她的脚底,最后冷着脸转身进屋去了。苏叶见此,也跟着进去,她今晚虽然气势上短了一截,但原本打算说的话却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两个人进屋坐定后,陈妈赶紧送上饮料,又关切地问苏叶吃过饭了吗。苏叶还没来得及回答呢,杜衡就从一旁冷淡地说:“陈妈,你不用担心,她在外面自然有人陪着吃饭。”
陈妈被这话说得一愣,看看自家先生这从未有过的黑脸,再小心地看看苏叶,脸上泛起疑惑,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带着满脑子的不解下去了。
当下厅中只剩下杜衡和苏叶两个人,杜衡旁若无人地喝茶,苏叶忐忑不安地坐在一旁。
半响后,苏叶终于醒悟了,自己是要找杜衡谈事的,自己是要离婚的,犯不着再像以前一样跟在他面前这么诚惶诚恐。
她想通了这个,便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试探地说:“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杜衡低头缓慢品茶,听到这个眉毛都没动一下,淡定地说:“讲吧。”
苏叶看着杜衡这个神态,想起几年来的种种,忽生出一股子逆反的劲头来。从来都是这样的吧,他从来都是这么淡定自若,仿佛自己的种种在他眼中都是浮云!
没错,自己生病自己难过,他是温柔体贴呵护备至,可是自己却从来看不透这个人!杜衡就是一尊神,一尊有求必应的神!可是苏叶不需要神,她需要一个能够像父亲对待母亲那样的男人,她需要一个可以让她的心随之悸动的男人!
当苏叶想起这个,她忽然豁然开朗。这些天她仿佛一只走在迷雾中,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知道固执地想离婚。
可是如今她明白了,原来她是要爱情的,那种流动着鲜活血液的爱情,那种可以让人心潮澎湃的爱情。
就像……就像石磊的那个吻。
杜衡仿佛感觉到苏叶的气息不对,他抬起眸子,望着沉浸在思索中的苏叶,他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
抬起手腕,他看了下表,清冷地说:“还有五分钟,五分钟后我该上楼休息了。”
苏叶被这话从沉思中惊醒,她虽然不明白杜衡什么时候这么早就要休息了,不过还是赶紧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下离婚补偿的事。”
杜衡听到这话,皱起的眉头锁得更紧,审视着苏叶,缓慢地问:“你确定要给我经济补偿?”
苏叶点头,真诚地说:“这些年来,你帮了我很多,我现在贸然提出离婚对你很不好,所以我愿意给你经济补偿。”她知道自从自己提出离婚后,杜衡心情很不好。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对于摆脱自己这么不愉快,不过她想,对于杜衡这样精明的商人,大笔的财产总是能冲淡他心头的不快吧。
可是杜衡不但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变得开怀,反而脸上更加难看了。他唇角勉强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挑眉看着苏叶问:“苏大小姐,为了打发我杜衡,你打算开什么价码?”
苏叶被杜衡在话语间这样挤兑,脸上发红,想了想说:“我愿意把我父亲XX那家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让给你。”
杜衡深沉的眸子闪过一丝黯淡,他不动声色地望着苏叶问:“苏大小姐,你知道百分之十的股份意味着什么吗?”
苏叶深吸了口气,点头说:“我明白。”
杜衡冷笑一声:“你愿意让出百分之十的股份,仅仅为了和我离婚?苏叶,你对这个婚姻到底厌倦到了什么程度?”
苏叶眼看着他眉目间怒气萦绕,赶紧解释说:“不只是为了离婚,将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让给你后,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打理公司。”
杜衡听到这话后,先是意外地动了下眉,之后是不敢置信地盯了苏叶半响,最后忽然大笑起来。
听着杜衡不带半分笑意的大笑,苏叶感到很是不安,她想她一定是把事情搞砸了。
杜衡的笑声渐止,脸上慢慢露出沉痛之色,他失望地看着苏叶,一字字地说:“苏叶,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
苏叶眼观鼻鼻观心,小声地唤了一声:“杜衡……”
杜衡却忽然沉声喝道:“以后不许你这样叫我!”
苏叶被吓了一跳,轻颤了下,小心地望着杜衡。
杜衡站起来,高大健壮的身躯挡住了光线,将娇小的苏叶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杜衡的脸上阴晴不定,苏叶的心都提了起来,两手紧抓着沙发。
杜衡走到苏叶面前,蹲下来,和苏叶平视。
苏叶在猝不及防间,就这么望进了杜衡的眼里。
一直以来,她觉得身边这个男人是强大到不可思议的,他无坚不摧,天底下仿佛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搞懂他的心思。
可是如今,当苏叶平视着望入杜衡那双她从来都看不懂的深沉眸子时,她竟然意外地看到了这个男人眼中的伤痛。
橘红的灯光从这个男人右后方射过来,映照着他坚毅而萧条的脸庞。他眸子里的那点痛太过隐晦,可是她却依然看得清楚。
这个男人距离苏叶那么近,沉重的压迫感袭来,凝重的呼吸就在苏叶耳边响起。苏叶心间开始泛起绞痛,无法言明的绞痛几乎让她窒息。
她几乎想要抬起手里去安抚他眉间的褶皱,去挥去他眸子里的落寞,可是最后她嘴唇动了动,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杜衡静静地望着她很久,最后终于自嘲地笑了:“苏叶,你知道吗,我真恨不得给你一个耳光。”
苏叶闪烁着水光的眸子怔怔地望着他,红润娇嫩的唇微微张开,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杜衡叹了口气,嘶哑地说:“你曾经怀疑我和你父亲的车祸有关系,你一定以为我照顾你全都是为了钱财,为了你父亲的遗产吧?”
他艰难地笑了下:“现在你想离开我了,你以为你用大笔的金钱就能把我留下来继续照顾你?”他摇了摇头,仿佛自言自语:“不不不,你不需要我照顾你了,你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父亲的财产。你这个笨蛋离开我的话,估计马上就要被拆骨入腹了吧?你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于是便痴心妄想地让我留下来继续照顾你!可是你到底把我看成了什么人?你以为我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他疲惫地笑着,长吐了一口气,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再次将苏叶笼罩,但是苏叶不由自主地仰起头追着他的视线。
杜衡扯起一个落寞的笑容,心灰意冷地说:“你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是一个绝情的小家伙,你也许根本没有心。”
说完这个,他抬腕看了看表,无精打采地说:“我上楼休息去了。”
苏叶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听着自己的丈夫上楼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她呆呆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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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苏叶被证实了有那些不光彩的行为后,石磊整个人仿佛着了魔一般。用阎君沉痛的话说就是,之前只是要疯了,现在是彻底疯了。
石磊是根本不信他的苏叶会是那样的女孩的,他先是把那个“造谣”的孟雨婷痛斥了一通,然后便开始继续寻找苏叶了。
他认定苏叶是好女孩,他发誓一定要找到苏叶,还苏叶一个清白。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找到苏叶,周围的同学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学校的老师都在劝他放弃,他的母亲更是苦心婆口地劝他忘记那个苏叶吧。
但他怎么能忘记呢?
就在石磊犹如一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之时,他的手机忽然接到一条短信:那个接走苏叶的男人,如今在淮海路海天大厦十八层,名字叫杜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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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苏叶坐在沙发上直到后半夜。
她蜷缩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在灯光照射下几乎透明的肌肤紧紧贴在真皮沙发上,脑中却漫无边际地回忆着很多年前的种种。
她记起第一次见到杜衡时,杜衡是一个大哥哥,一个年轻沉稳的大哥哥。
当时他望着穿了白色公主裙的自己,笑着伸出手,说自己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小公主。
后来他偶尔会来拜访自己的父亲,每一次来他都会给自己带来自世界各地的好玩礼物。他好像还曾陪着自己弹琴,听自己说起那些涂鸦中的故事。
那时候的她心无芥蒂,全然信任着这个体贴的大哥哥,她甚至曾经对他说起从未对别人提过的心里话。
当时的母亲还曾经开玩笑地说,你干脆嫁给杜衡哥哥算了。
想起这些,苏叶耸了耸发酸的鼻子,其实假如父亲一直在世,她和杜衡之间一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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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回拨发来短信的号码时,是一片忙音,再拨时,便有清脆的女音说:“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石磊盯着短信上的信息,他是半信半疑的,不过这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为了找到苏叶,他一定会去试的!
打定了主意后,石磊匆忙打车到了指定的地点,他走进那座大楼时,看到了自己父亲所在公司耀眼的牌子。石磊的眼眸痛了下,其实这也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公司,可是如今他是不可能成为这家公司的员工了。
因为苏叶,他放弃了这家公司面试的机会。
石磊走进电梯,很快来到了十八层。出了电梯后,是明亮的玻璃门和鲜红的XX公司标示。
石磊的心一沉,难道那个杜衡竟然和自己父亲是一家公司?
就在这时,他脑中闪过一道光,他猛然记起这家公司的创立者,似乎就是这个名字,杜衡!
石磊紧抓着一旁的消火栓,两眼直直地瞪着玻璃门内精神抖擞的前台小伙。
是的,刚才看到短信的时候,他就觉得眼熟了,可是他根本没细想,他只是一心想着可以找到苏叶了。
石磊攥紧了拳头,大口地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到底该怎么办?
那个可能包养了苏叶的男人,XX公司的创立者,父亲的顶头上司?还有自己在这个行业可能的未来!
他到底该怎么办?
石磊的额头流下汗来,心间激烈地挣扎着。
在不知道多久的挣扎后,石磊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年轻的眸子里是锐利的坚决。
石磊这么告诉自己:你是男人,是男人就要去保护自己的女人。
不管她是有什么样的难处,你一定要问清楚,不能轻易地放弃!
不能莽撞,不要惹事,但却一定要找那个杜衡问清楚!
石磊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彻底地冷静下来,然后迈起步子走到玻璃门前一按。
“我有事要见你们总经理杜衡。”对着对话机,石磊不卑不亢地这么说。
25、可怜的苏叶,你害怕了
前台的小哥看出石磊来势不对,连忙刷卡出来,询问石磊有什么事?石磊深吸口气,真诚地说:“我有事想见你们的总经理杜衡。”
玻璃门前的小哥和留在前台接电话的女孩对视了一眼,小哥礼貌地回说:“请问您有预约吗?”
石磊摇头:“没有,但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想谈,麻烦叫他出来下。”
小哥显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把杜衡叫出来,他笑着拒绝说:“非常抱歉,我们没有办法随便把我们的总经理叫出来见您,不过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写一个note发给我们总经理的。”
石磊当然不会同意,他抿着唇,非常固执地望着小哥说:“我知道这样很为难你,但是我真得有重要的事要找他,假如你不能帮我把杜衡叫出来,能不能放我进去,我可以自己找。”
小哥听着石磊的话觉得好笑,不过他的专业素养使他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这时前台的女孩放下电话过来,她刚才也听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了。
“先生,非常抱歉,我们公司有规定,非本公司员工,除非有本公司员工的带领,不然是不能够擅自进入公司的。”
石磊却油盐不进:“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见到杜衡!”
前台女孩苦笑了一声:“先生您再这样子,会妨碍我们的工作的,到时候叫来保安,恐怕会发生一些不愉快。”
这时候一旁进出的员工已经发现石磊的奇怪,纷纷投过好奇的目光。石磊原本是有心闹事的,只不过来到这个自己仰慕已久的公司后克制了自己的性子。如今看眼前形势自己是见不到杜衡了,又加上旁人的围观,心下邪火上升,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劲犯起来:“我告诉你们,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你们的杜衡!如果见不到,我就不走了!”
前台小哥见势不妙,连忙打电话叫保安,这时前台的电话铃声响起,女孩赶紧回去接电话。偏偏就在此时,有一个员工刷了卡进去,石磊瞅着前台两位不注意,一个箭步上前冲了进去。
进了公司里面后,绕过前台便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都是会议室,尽头隐约可以看到挡板隔着的办公位。
石磊听着身后前台小哥的喝止声,自己脚下飞快,迅速跑到了走廊尽头。走廊尽头的一旁正好有一个卫生间,他瞅个空子便钻了进去!
前台小哥和前台女孩见势不妙,一边喊着叫保安,一边喊着说要抓人。这时候公司物业的负责人也听到消息过来了,带着保安开始到处找人。
杜衡这家公司原本就是走在科技前沿的时尚型技术类公司,讲究的是创新和与时俱进,平时招收的员工也多是年轻人,公司整个氛围是轻松和随意的。于是这帮子员工们,男男女女,穿拖鞋的穿细高跟的,穿小吊带的和宽松大背心的,都纷纷出来围观。
相较于前台小哥的焦急和物业负责人的匆忙,这些员工们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态度,开始议论起了今天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一哥们捏着个U盘,大声喊道:“估计是个疯子吧,怎么跑到咱们公司来凑热闹了。”
有个抱着笔记本电脑拿着水杯的女员工,想来是刚从会议室出来吧,皱着眉头说:“咱们公司校园招聘刚结束,这该不会是应聘被拒后来找公司麻烦的吧?”
另一个穿着一身长裙的年轻女员工,撇了撇嘴说:“你们猜的都不对,这个人可是指名道姓找我们杜大总经理呢,我看是私怨。”
此言一出,群情哗然,纷纷猜测,很快七嘴八舌中得出推论:若是私怨,必是情仇!可是杜大经理结婚多年,虽偶尔绯闻但貌似没什么实质新闻,所以此时实在扑朔迷离。
就在案情处于胶着状态一群人摸不着头脑时,终于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恍然大悟:“I got it!该不会这个男孩是个gay,他爱上咱们杜大经理了?”
这话一出,大家静止了几秒,然后一群人同时发出赞同之声:“这才是真相帝!”
这时候物业负责人都已经脑门子冒汗了,他转了几圈把保安们指挥得团团转依然没找到石磊,原来这个石磊不知道怎么挑空子从洗手间窜到了办公区。偏偏出于那个什么狗屁的人道主义自由精神,这个办公区连个摄像头都没有,所以一群保安全都抓了瞎,跟个被老鼠戏弄的猫一样胡乱转。
他听到这群员工乌七八糟的猜测,皱着眉头愤恨地上前:“各位,现在公司出了点状况,麻烦各位回到自己的工位!”
各位员工们撇撇嘴,不过还是回到座位上了。
他们回到座位上,在msn和内部聊天工具上开始小道消息传播,很快公司内混入总经理基友的消息传遍了公司的各层员工。
杜衡这时候已经得到消息,同时已经有人把前台录像传到了他的电脑里。
他今天原本就黑着脸上班的,如今看到这录像,眉头就没伸展开过。
“去把研发部的石睿叫过来。”他淡淡地吩咐身旁的路秘书。
秘书虽然不明白这事和研发部有什么关系,不过她还是赶紧答应了出去。
片刻之后,石睿莫名所以地进了杜衡的办公室。
他进来后,便看到杜衡凝神望着电脑屏幕,一手握着鼠标,一手颇有规律地敲着红色实木的办公桌。他走到办公桌前,点了点头说:“总经理,叫我有事?”
杜衡目光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他只是仿若无意地说:“石睿,你有个儿子叫石磊吧?”
石睿是万万没想到今天的闹剧和自己儿子有关,他虽然诧异,但很快想到自己儿子应聘本公司的事,心想难道这个事被杜衡知道了,于是他赶紧点头说:“是叫石磊,在xx大学读计算机技术,今年毕业。”
杜衡唇边扯出一个笑来,点头说:“那就好。”
他说了这句话后,两手飞快敲打着键盘,很快即时聊天工具那头便回信了。看到回信,他满意地抬起头说:“石睿,现在有件事,麻烦你去处理下,就在A301会议室。”
石睿一听这个,皱眉问:“是出了什么事?”
杜衡用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望着他,淡淡地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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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睿看到自己儿子时,开始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儿子浑身狼藉,身旁还有两个保安按押着。
一瞬间,脑中灵光乍现,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儿子:“石磊,你怎么在这里?”
石磊被几个保安反抓住手腕按压在桌上,他狼狈地抬起头:“爸爸,你怎么来了?”
石睿上前,对两个保安命令说:“麻烦两位放开他。”
保安好不容易将石磊抓住,一时舍不得放开,只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头目,物业负责人。
物业负责人点头说:“放开吧。”
两个保安将石磊放开后,物业负责人带着保安离开,顿时办公室里只剩下石磊父子。
石睿看着自己儿子脸上青红一片,又是心疼,又是愤恨,上前一把抓住儿子的衣领说:“你这混小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到我的公司来撒野?你疯了吗你?”
石磊好不容易被松开,却又被自己老爸揪住质问,他虽知道自己的来意肯定被老爸痛斥,但还是为难地对老爸说出真相:“爸,我是来找你们的总经理杜衡的。”
石睿多少也听到了风声,皱眉逼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你找他干什么?”
石磊想起那个杜衡可能对苏叶做的事,当下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口气也壮了:“爸,杜衡他这个人简直是禽兽!他可能欺负了我的女朋友,我想找他问个清楚。”
石睿听着这话,眉头皱得更紧:“石磊,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你的女朋友?”
石磊想起这事,当下不好对自己爸爸详细解释,不耐烦地一扭说:“爸爸,你不用问了,反正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那个杜衡问个清楚。”
石睿瞪了自己儿子半响,最后忽然一抬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
石磊原本泛着青红的脸颜色更加丰富了,他倔强地瞪着自己老爸,咬牙说:“爸,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见杜衡!”
石睿看着自己儿子那个倔驴子般的样儿,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吼道:“你这个混账小子,你先给我滚出去!”
石磊梗着脖子和自己爸爸对吼:“我不出去!我就是要叫他!”
石睿气得两手颤抖,猛地转身开门出去,对着一旁依然守候着的保安说:“麻烦你们将这个混小子给我押出去!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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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这几天一直没有去学校上课。学校的流言她听说了,不过是学校里一群人的闲言碎语罢了,这些事还没有必要让苏叶挂在心上,不过她却担心起来石磊。
她虽然一直在家里没有出门,但却听说了石磊的消息,罗子沙告诉她的。
据说石磊在大闹过杜衡的公司后,被他的父亲带回家里关了起来,父母老师一起上阵,苦口婆心地劝,可是石磊根本不为所动。几天了,听说他不吃不喝,固执地要找杜衡问个清楚。可是由于石磊一番大闹让杜衡很是不悦,而石磊的父亲石睿显然不愿意因为这事再加重杜衡的不满,于是根本不敢对自己儿子透漏半点风声。
苏叶将自己陷入松软的沙发包中,面对着落地窗,对着傍晚的余辉,手里捧着一杯浓热的玉米汁,呆呆地想着心事。
杜衡推开门进来,见到她的样子,顿时皱了下眉。
这几天她茶饭不思,胃口不佳,睡眠也不好,于是原本就不胖的小脸迅速瘦下去,如今乍一看脸上就剩下两只晶亮仿佛泛着水光的大眼睛。
杜衡走到她面前站了一会儿,慢慢地开口问:“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要做给谁看?”
苏叶慢腾腾地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得更舒服,眨了眨眼睛靠在沙发上,愣是不看杜衡一眼。
杜衡见此,冷笑了声,蹲下身来,看着她说:“你也听说了吧,那个石磊现在简直像个疯子,他一个劲地想要知道你的情况呢,他说要见我。”
苏叶眉毛都没动一下,抿了口杯子里的玉米浓汁,原本柔亮娇嫩的声音掺入了一丝沙哑倦怠:“这都随便你,反正你是不会允许我去见他的。”
杜衡抬起大手,轻抚了下她因为靠在沙发上而乱了的长发,低沉地说:“那你希望我去见他吗?”他的声音依然是温和宠溺的,仿佛只要苏叶说一句话,他就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般。
可是苏叶却不为所动:“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拉倒,反正我说了也不算。”
杜衡摇头:“苏叶,我是真得在征询你的意见,你要不要让他知道真相呢?”
他轻轻地解释说:“那个石磊根本不知道你是我杜衡的妻子,他一直以为你是我在外面包养的小女孩呢。”
说到这里,杜衡低笑了声:“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真相,又会如何呢?他会不会认为是你欺骗了他?他是不是会很生气?”
苏叶皱了下眉说:“他不会的,他喜欢我,一定不会生我的气的。”
杜衡轻叹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苏叶的脸颊:“可怜的苏叶,你是害怕的,是吧?你对他没有信心。”
杜衡站起来,同情地说:“你以为那个男孩子是真得爱着你吧,你甚至为了他背叛我离弃我,可是那个男孩子的爱又有几分真呢,也许不过是一时的冲动罢了。也许他知道你一直在骗他的话,就会生气。”
苏叶明净的小脸终于有了担心,不过她还是固执地说:“不是的,他不会生我的气的,他说他爱我的。”
杜衡听到这个,眸子里怒气顿现,不过他很好地控制住,他嘲讽地一笑,讽刺地说:“爱?你确定他爱你?一个一直靠自己父母养着的小孩子罢了,他知道什么是爱吗?苏叶,你以为自己过家家吗?”
苏叶被杜衡说得心里堵得难受,她仰起小脸气怒地回道:“他如果不懂爱,难道你懂吗?至少他对我说他爱我!不错,他是一直靠着父母养,可是他至少比你年轻!他也许一辈子没有你今天的成就,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觉得他好!”
她嚷完这些,顿时觉得自己话说过了,抬头看杜衡时,只见杜衡脸色铁青,咬牙狠狠地望着自己,眸子里仿佛酝酿着滔天的巨浪。
苏叶低下头,握紧拳,眸子里泛湿,她想她的确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阳台上只能听到杜衡沉重的喘息声。低气压笼罩中,苏叶觉得自己的胸腔开始缺氧,她喘不过气,脸色也开始发白了。
很久后,杜衡不怒反笑,咬牙一字字地说:“很好,苏叶,你说得这番话实在漂亮极了!真的是字字直中靶心!”
苏叶嗫喏了下,喃喃地说:“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01-15
26、没有人敢抢我杜衡的女人
陈妈望着站在落地窗前的苏叶,叹了口气,心疼地说:“小姐,你这几天一直闷在屋子里,都不出去走动。”
苏叶单薄的身影动了下,落寞地摇了摇头:“陈妈,我不想动。”
陈妈欲言又止:“小姐,先生的母亲和郑小姐过来,说是要看你。”
苏叶听到这个,眉头微皱了下:“她来做什么?”
陈妈没回答,低头沉默,这个问题显然不是陈妈应该回答的。
苏叶轻出了口气:“她们现在在楼下客厅?”
陈妈点头:“是的,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因为先生出门前说不要让外人打扰小姐,所以陈妈不敢告诉苏叶杜夫人来访的事情。后来一旁的郑小姐实在看不过去,拿了手机打电话给杜衡,噼里啪啦一顿训,扬言说如果再不让你那个宝贝苏叶出来我就硬闯,于是陈妈这才得到允许上楼通报。
苏叶转过身,披上外衣:“我这就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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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其实对杜衡的家庭状况并不了解,她所知道的,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据说在杜衡四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死于一场车祸,又据说,杜衡母亲是为了救杜衡才死的。
苏叶虽然从未问过杜衡这些,但是冥冥之中,她觉得至少在这件事上她和杜衡是一类人。当电闪雷鸣的夜里,杜衡用宽厚的臂膀将他抱紧的时候,苏叶可以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同频率的心跳。
苏叶还听说,杜衡小时候和他的父亲感情很好。这个不需要怀疑,偶尔杜衡对苏叶提起过去的事,他会说小学的时候他爸爸如何如何,可是当苏叶进一步问起,杜衡就沉默了。
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杜家这对父子开始疏远。
反正当苏叶成为杜家的儿媳妇时,杜衡和父亲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苏叶这个杜家儿媳,到目前为止也只见过杜家老爷子一面,还是在新婚不久踏入杜家大宅的那次。
对于杜衡这位后妈,苏叶更是了解甚少,印象中说过的话也就两三句。
苏叶不明白这个后妈来这里干什么,但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苏叶既然如今还是人名义上的儿媳,还是下楼问候一声吧。
到了客厅,郑小姐踩着十厘米以上的高跟鞋冷若冰霜地立在那里,见到苏叶下楼过来,她鼻子里轻哼了声,扯出一个笑来喊了声:“苏叶。”
这应该算是打招呼了吧。
苏叶淡笑着对在座的两位打了招呼,然后在杜夫人对面坐下。
杜夫人一直没说话,她用含蓄的目光打量着苏叶。
苏叶迎视着她的目标,笑着喊道:“夫人。”
杜衡从不叫杜夫人为妈,苏叶只好从夫。
杜夫人凝视了苏叶一会儿,开门见山地说:“老爷子听说你和杜衡出了点问题,他担心你们,让我过来问下。”
苏叶对杜夫人还很生疏,她没想到这个生疏的人直接问起了自己的家事,更何况是当着郑晕的面。
苏叶温和地笑着问:“夫人,不知道老爷子听说了什么?”
郑晕两手抱胸一身干练的打扮站在窗前,此时听到苏叶的这话,转过身挑眉看了眼苏叶,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不退反进,以攻为守,这个苏叶和以前大不一样啊。
杜夫人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不过还是客气地说:“苏叶,你先不用管老爷子听到什么,只说你和杜衡现在怎么样?”
一旁的郑晕两眼晶亮,盯着苏叶等答案。
苏叶轻笑着叹了口气:“夫人,你也清楚我的,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们现在到底如何,你去问杜衡也许更合适。”
杜夫人气结,如果她敢去问杜衡,现在她还用靠着郑晕才低三下四地见到这个小丫头苏叶吗?
郑晕一旁看不过去了,坐下来盯着苏叶说:“苏叶,我听说你和杜衡闹着要离婚?”
苏叶唇边的笑意消失,低头不答。
郑晕皱眉,继续问说:“你喜欢上了别人?”
这话一出,杜夫人赶紧拉了下郑晕的手,示意她别直接问。
可是郑晕是什么人啊,她是法庭上口枪舌剑无坚不摧的郑律师,于是她冷着脸,用当庭质问的语气尖锐地问:“苏叶,你知不知道杜伯伯现在身体不好,他听说你在外面的那些事,心脏病差点犯了!”
苏叶听到心中疑惑,杜衡的父亲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杜衡了?
不过听到老人差点犯心脏病,目前还是儿媳身份的苏叶还是担心地问杜夫人:“夫人,这是真的吗?”
杜夫人眸子一黯,点头说:“他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
苏叶“哦”了声,低头安慰说:“这几年杜衡一直忙,等他不忙了,我会陪着他一起回家看看老人家的。”
杜夫人听到这个,眼前一亮,不由伸手拉住苏叶的手:“苏叶,我们虽然接触不多,但去年我一见你时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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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杜衡回来,脸色不佳。
“你竟然替我答应了回杜家看他?”这是质问的声音。
苏叶淡定点头:“怎么,不可以吗?”
杜衡怏怏不乐,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苏叶耸了耸肩说:“现在我们还没离婚,我既然是你家的儿媳,尽尽孝道是应该的。”
杜衡听了这话脸色却沉下来:“你是不是盼着哪天不是我家的儿媳了,这样不用尽孝道了?”
苏叶抬眸望了他下,不说话。
杜衡冷哼了声:“我怎么听说,你这几天在家一直没好好吃饭?”
苏叶干脆也冷脸对他:“我吃不下。”
杜衡起身坐到苏叶身边,凝视着她脸色,阴沉沉地问:“你肯定是在担心石磊那小子吧?”
苏叶冰着个脸,郁郁寡欢。
杜衡凑过去,用手捏着她精致的小下巴:“苏叶,你说石磊那小子知道你早已嫁为人妇,会是什么反应?”
苏叶娇哼一声:“爱什么反应什么反应,关我什么事!”
杜衡愣了下,随即轻笑出声,他浑厚低沉的笑着,唇却已经凑到了苏叶颊边,柔和暧昧地说:“苏叶,现在你们学校的所有人都知道,你苏叶不是别人的小情妇,而是我杜衡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和我在圣父面前宣过誓言的终生伴侣。”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了苏叶脸上,惹得她娇嫩的肌肤发烫,而他温热的唇已经贴在了她的唇畔,辗转反侧,似有若无。
“你说,有没有人敢抢我杜衡的女人?”
苏叶被他整个人禁锢在沙发和胸膛之间根本动弹不得,偏偏脸和唇都在他的侵略之下,她无奈闭紧双眼,恨恨地说:“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杜衡没说话,霸道的唇开始强制地分开她如花瓣般的柔软红唇。
苏叶扭头想躲,可是她躲不过,只能任凭杜衡的唇长驱直入,叩关于牙墙外。
杜衡的喘息加重,他沙哑地低喃道:“苏叶,你那个石磊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他根本不爱你的……”
他抱住苏叶,将苏叶放倒在沙发上,同时用双腿禁锢住苏叶试图挣扎的两只腿:“他根本不敢为你做任何事,他只是一个懦夫罢了。”
苏叶拿双拳捶他:“你这个坏蛋,你这个霸道狂,你怎么可以拿别人的父母和前途威胁别人!”
杜衡用双手撑在沙发上,俯首望着她,厚实的胸膛任凭她雨点般的拳头打过来,反正是不痛不痒的。
苏叶后来手打累了,她也知道这样是没用的,于是挫败的哭了:“你早就知道结果了,不是吗?你根本是故意的!”
杜衡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替她楷去眼泪:“小傻瓜,假如他为了父母和前途而放弃你,那你认为这真得是爱吗?”
他低下头,怜惜地用唇吻去她的泪痕:“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子,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你不过是他一时的冲动罢了,你以为那就是爱吗!”
苏叶哭过了,喃喃地自言自语:“他说过他爱我的啊……”
杜衡望着苏叶挂着泪珠担忧的样子,再次低首吻了下她的睫毛:“说一句爱是多么简单的事,不过是上下嘴皮一合罢了。很多年轻人都会说爱的,他们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呢。”
苏叶呆呆地望着杜衡,傻傻地问:“那你也说过很多次吗?”
杜衡一怔,之后用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深沉眸子凝视着苏叶,缓慢地摇了摇头,沙哑地说:“不,我从未说过。”
说着这话时,他俯下首,认真地吻上了苏叶的唇。
这一刻,苏叶的心仿佛被揉疼了。
27、小肉怡情
苏叶无力地闭眸靠在沙发上,任凭杜衡施为。
杜衡炽热的亲吻在苏叶柔软的唇上辗转反侧,看着苏叶如玉的脸颊泛起隐约的红,他喘息加重,转而让细密的吻落在她嫣红的小脸上,一点点一寸寸,最后他的吻重新落在她如蝶翼般微颤的湿润浓密睫毛上,心疼地抚平她的不安,吻去她的泪渍。
他沙哑低柔的声音在她心间回响:“小傻瓜,这个世界上你只有我,知道吗?”
苏叶听到这话,睁开迷茫的双眼,只见压在她上方的是那个让她永远看不懂的男人。他在自己面前如同一团浓雾般,可是他掌握着自己的一切,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她禁不住再次流泪了:“我讨厌你……”她这样哭着说。
杜衡动了下姿势,用大掌托起她的小脑袋,和她眼对着眼鼻对着鼻:“真得这么讨厌我吗?”
苏叶仰望着上方那个深沉难测的男人,心不由得颤了下,她下意识地动了下身子,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被这个男人有力的腿脚禁锢住,动弹不得。而就在她挣扎之际,她感到下方已经有一个粗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柔软之处。
一年夫妻,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脸上发烫,嘟囔着小声说:“我不想要……”
自从石磊的事爆发出来,他们闹了矛盾,苏叶就搬回自己原来的房间去了。她和杜衡不同床好些天了。
可是杜衡却不置可否,低下头开始用唇齿叩开她紧闭的细牙,登关入内。苏叶被弄得话都说不完整,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不要……”
杜衡稍离了她的唇,柔声问:“真得不可以?”
问完了,他又用诱哄的声音道:“你的年轻小伙子已经不要你了,我们的赌约你已经输了。”
苏叶听到这个羞得满面发烫,眼睛也红了,拿手恨恨地推杜衡的胸膛:“我谁都不想要,我不要他,我也不要你,走开走开……”
杜衡见此,轻笑出声,眸子里的颜色却更深了:“你这是羞恼成怒吗?”
苏叶开始试图用腿踢他:“我就是羞恼成怒怎么了,你不要找我,我讨厌你!”
杜衡低下头试图吻她细嫩的脖子,边吻边咬着牙说:“我是你的丈夫,你即使讨厌我我也要找你!”说着这个时,他重新用自己的腿将苏叶的脚压制住,压得一丝都不能动。
苏叶没撤了,不但没反抗成功,反而就在她挣扎之际,真丝的睡衣领口处被扯开了,娇小紧实的柔软竟然争气地以弹跳之姿露出了头。
这让苏叶难堪之际,偏偏压着她的那个男人喘息越发急促,刚毅的脸上也泛起了情谷欠的红,他恨恨地啃着苏叶的脖子,咬牙说:“你这辈子都别想跑掉!”
苏叶羞急,红着脸气道:“你这只招蜂引蝶的大萝卜,何必缠着我不放?”
杜衡气息渐重,灼烫的吻也从她的颈子下移来到那处诱人的柔软处,此时听到她这么说,含糊地问:“我不缠着你缠着谁?”
苏叶心一横,干脆地道:“你去找郑晕啊!我看她巴巴地等着你离婚后登堂入室呢!”
杜衡闻此闷笑一声,戏谑地道:“你心里巴不得我赶紧丢了你去找她吧,我偏偏就不如你意。”
说完这个,他继续埋头,灵巧的唇舌娴熟地逗弄着苏叶的红点。十九岁的女孩子,那里本就敏感,虽是在气怒之下,但经杜衡这样的男人如此卖力挑逗,很快她也是喘息连连酥痒难耐。
身子下面顶着自己的那处越发蓬勃发展,仿佛已经有了破衣而入的气势。苏叶瘫软地半躺在沙发,气息急促小脸嫣红,眸子里也弥漫着浓密的雾气。
她两只手攀附着杜衡的臂膀,无助地喃喃说:“我讨厌她……讨厌死她了……”
杜衡的唇霸道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游走横行,撩起她一波波的酥麻,听到这话时,他抬起弥漫着情谷欠的双眼,暗哑地说:“嗯,不让她到我们家来了,好不好……”
苏叶此时大脑已经处于混沌状态,听到这个下意识地点头:“好的……”
她双眸泛着迷蒙的湿气,带着孩子气说:“再也不让她来了!”
杜衡没有搭腔,只是用大掌将她的小脑袋瓜托起,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同时腰际用力,猛地沉入。
苏叶一声闷哼,娇声抗议了几下。伴随着杜衡缓慢而温和的进出动作,她的身子在沙发被轻轻晃动着。就在那温柔中带着疼痛的进攻中,身子被硬物侵入的异样感化为了丝丝的快感,侵袭到了四肢百骸。于是她的抗议声化为了娇吟声,丝丝绵绵,随着杜衡沉稳有力的进攻,随着沙发软包弹性的上下,而摇曳在空气中。
此时杜衡已经将她两只腿儿分开,他自己健壮的身子趴跪在她两腿间压制着她的身子,腰部则是向前倾顶着她的两腿之间。
苏叶语音破碎地提醒说:“我不要在这里……去床上……”
杜衡粗喘着,动作加快,腰际越发卖力地侵入,他晦暗的目光低头凝视着那个在自己的动作下前后摆动的小女孩,嘶哑地说:“乖,就在这里……”
此时陈妈走到门口,她原本要进来给苏叶送新熬的补汤的。可是刚走近屋门便听到里面暧昧的粗喘和娇吟声,正要转身往外走时,却见红色沙发上,一双白细的腿儿被架在艳红的扶手上,偏偏那腿儿还如风中的树叶般随着前面那深猛的动作摇曳着。
陈妈吓得赶紧后退,退出去后慌忙替他们掩上门。
关上门后,她满脸通红地下了楼。
楼下的佣人见到陈妈手中依然拖着那托盘,便担忧地问:“小姐又没吃?”
陈妈一听这个,笑着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估计过一会儿就该饿了,你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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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次过山车,在杜衡的身下做得过山车。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杜衡的冲刺下和顶撞下,仿佛飘了起来,越飘越高,高到一个让她恐惧和尖叫的高度。就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叫出了声,她只知道自己情不自禁地张开嘴的,喊着哭着呻吟着。
她的一切感觉器官仿佛都封闭了起来,唯有来自下身的那处是那么的敏感和清晰。她可以清楚地感到杜衡的硬物是如何在自己的身体内膨胀着,她觉得那里给了她无上的快感,让她腾飞让她飘升。可是太高了,太快了,她抓不到一个可以依附的所在,所以她只好拼命地紧抓着一个什么,仿佛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一块浮木。
她听到自己耳边仿佛有一个沙哑温柔熟悉的声音在安抚:“不怕,很快就有了……”
她很迷茫,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想得到一样东西,她想升得更高,到达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处。
那个温柔的声音在她的啜泣中撤去了,她心里升起失落之感,可是很快,体内的巨大以前所未有的狂猛在冲刺。她吓坏了,她极少经历这样的狂风骤雨,她无措地摇摆着腰际,可是却只能惹来那个男人沉闷的低吼声。
她好像又在哭又在叫,可是在这叫声中,她忽然就飞到了一个制高点。
她的身子僵在那里,感觉着那股前所未有的快感和热潮涌遍全身,她在这极度的舒服中,情不自禁地战栗起来。
杜衡体贴的停了下来,大手熨帖地抱着她的后背,深沉的眸子凝视着她颤抖得犹如雨后的小白兔般。
苏叶的战栗渐渐停息下来,啜泣声也归于沉静,她无力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两手抱着他的胳膊不放。
杜衡见此,下面试探着动了下,却惹来她的又一波颤动。
她娇声抗议:“不要动了……”
杜衡的眸子洋溢着爱怜,可是脸上却是欲罢不能的欲望:“你不能不管我。”他在她耳边低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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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杜衡将发丝都已经湿润的苏叶抱起,穿过走廊,回到了他们的那个房间,放到了那张久违的大床上。
当他弯腰放下她的时候,他低声这么说:“以后不要和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苏叶眨了眨眼睛,看看这个房间,发现这里和她数日前离开时的布置是一样的。她手动了动,却摸到那个心爱的抱枕。
她皱了下眉,颇为不明白地说:“这是我的米老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杜衡捏了捏米老鼠抱枕的边缘,低笑出声:“米老鼠比你聪明多了,它自己知道自己应该住哪里。”
他笑盯着苏叶的眼睛,一语双关地说:“它知道谁才是对它最好的人。”
这话一说,苏叶原本散去的不快情绪又回来了,她低头哼了声,小声嘟囔说:“你这是仗势欺人。”
杜衡闻言挑眉:“那又如何?”
苏叶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不如何!”说完她赌气地抱着抱枕趴在那里。
杜衡凝视着她的背影,严肃地说:“以后别想他了,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苏叶将脑袋埋在抱枕里,犹如鸵鸟般,对杜衡的话充耳不闻。
杜衡皱了下眉:“你连提起这件事的勇气都没有吗?”
苏叶摆了摆头发,将自己埋得更深了。
杜衡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想提他,那我们就说说你父亲公司的问题。”
苏叶听到这个,闷声问:“那你说吧。”
杜衡抬手替她抚顺了发丝:“你确实年纪不小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公司开始接手了,我可以帮着你理顺公司的事情,协助你入手。”
苏叶微抬起头,低落地说:“那你呢,以后打算退出吗?”
杜衡点头,半真半假地说:“我确实该退出了,不然肯定要被以为我有心吞噬你的财产了。”
苏叶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吧。”
杜衡伸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安慰说:“不要担心,你很聪明的,只要你肯学,肯定没问题的。”
说完,他沉吟了下,补充说:“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一定会把你的孙叔叔弄出公司的。”
28、痴心妄想
苏叶又要重新回到学校上课了。她望着在秋日的暖阳下闪闪生辉的学校大门时,禁不住想,石磊他真得就那么放弃自己了吗?那一日他浓重的喘息仿佛依旧在耳边回荡,可是那个人的话却已经被吹到了风里。
苏叶苦笑了声,在心里低凉地叹了口气,其实她也不敢有什么奢求的,毕竟石磊和她相互并不熟悉。一个男孩子一时的热血,她当不得真的。更何况和自己放在天平上较量的另一头,实在太过沉甸甸,是人家自己的美好未来。
苏叶一个人拖着行李来到久未曾来过的宿舍,打开后并没有意想中的尘土,反而干净明亮,空气中甚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自己熟悉的薄荷味。
苏叶知道这应该是杜衡派人过来打扫过。按说面对如此稳妥的照顾,她应该心存感激的,可是不知怎么她心里生出烦躁来。杜衡这个人有时候实在是太过无微不至,让苏叶没来由地感到窒息。
她放下行李,将衣物以及闲杂物品安置妥当,简单地洗了个澡,怏怏然地上床睡去了。
今晚床上自然没有火热的臂膀可以依靠,不过一个人的床,她倒是可以更为随心所欲。当躺在那里的时候,苏叶对自己产生了疑惑。当杜衡在沙发上那样占有自己时,她因为心中羞涩于是口中充满拒绝,可是不可否认,杜衡却是带给了自己欢愉的,她是享受了两个人的亲密的。
苏叶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皱着眉开始思索。当处在那个牢笼中时,她乐在其中,可是一旦离开,自己怎么就恨不得再也不要回去呢?
苏叶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了,她烦恼地翻了一个身,又开始想着父亲的问题。
不管自己感情到底如何安置,但自己若真得不和杜衡离婚,那至少父亲的公司不需要自己烦恼。听杜衡的意思,他是要扶持自己上位的。
苏叶咬了咬唇,其实她目前实在没有能力去经营好一个金融公司。不过假如杜衡给自己这样的机会的话,她即使不喜欢也会拼命做好的。
这些天,苏叶深深地领悟了一个道理,如果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查出父亲车祸的真相,那就不能依赖别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能为父亲做一些事,也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和物,才可以让自己幸福。
就是在这种漫无边际的思索中,苏叶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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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叶去上课,恰遇杨琪琪等人。大家看着苏叶的眼光和以前大不一样,徐盼盼是上前拉住苏叶的手,不敢置信地问:“苏叶,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真得是杜衡的妻子?是那个苏慕容的女儿?”
身后的孟雨婷重重地“咳”了声,白了眼徐盼盼,责怪道:“看你没见识的样儿!”
徐盼盼瞄了眼身后的女孩子们,松开了苏叶的手,往回退了几步到了女孩子们中间,她尴尬地笑了下:“苏叶,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家世,我以前说的话你估计都要笑话我了。”比如去品牌专柜试衣服,比如对业界名人的各种小道消息传播。特别是她关于郑晕和杜衡的八卦,要知道那是苏叶的丈夫啊。
杨琪琪如今看着苏叶不像以前那么热络了,她从一旁略带疏离地打了声招呼:“苏叶,好久不见了。”
苏叶的心发凉,不过她还是笑着点头和大家打招呼。
当她的目光落到董倩身上时,却被董倩目光中的憎恨和厌恶给惊到了。随即她便醒悟过来,董倩是喜欢着石磊的,石磊受到伤害,她恨上了自己。
苏叶轻笑了声,目光掠过董倩,又落到了杨雨婷身上。
当看到这个女孩时,她一愣,这个女孩分明眼熟得很。她只略一回想,便记起这是当初被老外搂着进了宾馆的那个女孩。苏叶很快反应过来,那些自己给杜衡当情妇的传言,应该来自这个女孩吧?
杨雨婷见苏叶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知道苏叶应该是认出自己了,顿时她眸子一冷,直直盯着苏叶,满脸尽是寒霜。
苏叶撇过脸去,再次和大家笑着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径自进教室去了。
如今满教室的同学都知道苏叶的身世了,苏慕容的大名他们都是听说过的。有些老师讲课的时候,特喜欢用苏慕容当年的一些事情作为案例教学。如今这个传说中的大人物的女儿竟然就在他们教室里上课,这不但让这群学生们感到很玄幻,就是上课的老师也忍不住看了苏叶好几眼。
面对着整个阶梯教室的窃窃私语,苏叶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听讲专注学习,心无旁骛,俨然是个好学生。
中间下课休息时,苏叶从洗手间出来,却正好碰到要进洗手间的杨雨婷。
杨雨婷冷眼望着苏叶:“你过来一些吧,我有话要说。”
苏叶挑了挑眉:“有事?请讲吧。”
杨雨婷被苏叶漠然的态度激怒了,低声怒道:“跟我过来!”说着她踩着高跟鞋往楼梯间走去。
苏叶皱了下眉,她并不喜欢杨雨婷这个人,也能猜到杨雨婷要对自己说什么,其实她大可以不搭理这个杨雨婷一走了之。不过考虑到这个人也是个难缠的,如果不让这个人放心,自己估计接下来几天没好日子过,于是本着图个清静的心理,她干脆跟着杨雨婷去了楼梯间。
果然,楼梯间里,杨雨婷瞪了苏叶半响,终于压低声音开口说:“那天的事,我不希望让别人知道。”
苏叶听了,轻笑出声,反问道:“你既然知道找我不要说出去,那为什么你可以把我和杜衡的事任意散播?”
杨雨婷被噎了一下,不过还是辩解说:“你和我不一样的,你本来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事实证明你是人家杜衡名正言顺的夫人,让大家知道了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苏叶忍不住讽刺地笑了声:“这真是强大的逻辑!”
杨雨婷见苏叶并没有被自己强硬的态度吓到,想着苏叶如果真说出去,那自己岂不是身败名裂?她脸色一白,咬着牙说:“算了,我也不求你,你爱说就说,大不了我以后破罐子破摔,谁怕谁啊!说不定我因为这个出名了,从此生意兴隆呢!”
苏叶心情原本极为不好,如今见杨雨婷这样,反倒觉得有趣,干脆作势轻轻拍掌说:“这真是好主意,等今天下课,我就把你的事传播出去,圆你一个生意兴隆的梦。”
杨雨婷听了这个,知道苏叶在讽刺自己,气得脸都白了,恨恨地说:“你这个无知的小丫头,你懂什么啊!你从小金银罐子里长大的,那里知道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女孩为了那点养家糊口钱得付出多少努力?你想说就去说,我也不怕你!”说完她一甩长发,扭着屁股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苏叶望着这个女孩嚣张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肩,其实她真得没有当八婆到处传播八卦的习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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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打算抬脚离开楼梯间,却在一迈步间,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苏叶。”
苏叶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声音她是不会忘记的。
这是石磊的声音。
她沉默地站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然后她攥紧了小拳头,让自己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问:“有事吗?”
空旷的楼梯间里,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淡漠,仿佛这是在路上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
石磊看到苏叶这样冷清的反应,知道她是生气了,苦笑了声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落寞和失落,再也没有昔日足球场上的飞扬洒脱,更没有游乐场里的激情澎湃。
苏叶的心仿佛被什么刺到了般,有一阵尖锐的刺痛涌遍她的全身。
也许这并不是石磊的错,是她的错。她作为有妇之夫,原本就不该招惹石磊,更不该让石磊对自己抱有什么期望。
自己是根本没有能力和魄力摆脱杜衡的,甚至于自己其实根本是贪恋着杜衡的怀抱的,这样的自己啊,竟然想着要和杜衡离婚从此和石磊发展一段纯洁无暇的爱情?
苏叶自嘲地笑了下,缓慢地摇头说:“不,石磊,你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石磊看向苏叶的目光没有了之前的火热,但是却有什么深沉的爱意沉淀在他的眼底。他怜惜地目光扫过苏叶削尖的下巴,心疼地说:“你好像瘦了很多?”
苏叶摇头:“我挺好的,没有瘦。”
石磊却不信,年轻的眉头皱起:“苏叶,他……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石磊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杜衡。
苏叶沉默,其实杜衡对自己当然是好的,她就算是再愚昧,也知道杜衡是把自己当心肝宝贝来疼的。
石磊却误会了,他把苏叶的沉默当做被虐待的暗示,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就差点要搂住苏叶。
不过当手还没有碰到苏叶时,他克制住了自己,将颤抖的手收回了。
“苏叶,是我无能,我没有办法从他手里把你抢过来,没有办法让你自由!我更没有带着你远走高飞的魄力,这都是我的错!”
苏叶仰视着石磊激动的脸庞,欣慰地笑了下:“石磊,你知道吗,原来我非常失望的。”
她轻笑着说:“原本我以为你为了你的前途和家人轻易地放弃了我,我以为你口中的爱真得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可是看到你今天的样子,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她落寞地低下头,轻声说:“其实我能理解你的,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生,你的抉择是对的。你当然根本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有错的是我。”
苏叶深吸了口气,抬起头仰视着石磊认真地说:“石磊,这件事全部怪我,我从一开始就对你以及所有人隐瞒了我已经结婚的真相。假如一开始你就知道是有丈夫的,你绝对不会陷入这段感情中,更不会有今天的遭遇。”
石磊原本情绪就激动,听到这番话,更是百感交集,他忍不住伸手就要拉住苏叶的手说些什么。可是正在这时,忽然听到楼梯间里传来女生重重的咳嗽声和跺脚声。
石磊只得再次抽回手,回头看过去。
只见楼梯间的拐角里,站着一个白衬衫蓝裙子的女生,是董倩。
董倩怨恨地望了眼苏叶,上前扯住石磊的手,柔声说:“石磊,你怎么在这里啊?”
石磊意兴阑珊地解释说:“我没事,就是恰好到这边站站。”
董倩也不揭穿石磊,赶紧笑着说:“马上就要上课了,咱们回去吧。”
石磊依依不舍地回望了眼苏叶,不过口上还是对董倩说:“嗯,走吧。”
望着这两人手牵手离开的背影,苏叶站了好一会儿,最后她干脆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默默地发呆。
以前的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和这群年轻男孩女孩是完全不同的。
以前的自己竟然因为杨琪琪等人的友谊和热情,就以为自己或许也可以像她们一样了。
痴心妄想!
29、大肉饱腹
苏叶又恢复了昔日的简单生活,平时在学校上课,周末回家住。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的杜衡看起来比原来空闲了许多。每到周五下午,他就早早地过来等着苏叶下课接苏叶回家。整个周末他一般都不办公也不外出,一直留在家里陪苏叶,当然偶尔也会带苏叶去外面玩。即使是非周末,他偶尔也会在周二或者周三的时候便过来苏叶学校附近,来找苏叶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有时候苏叶坐在宿舍里,看着洗手间里男用的洗发水和胡须水以及衣柜里换洗的衬衫袜子等物,她禁不住想,杜衡是不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宾馆了呢?
原本属于自己的悠闲小屋,如今已经染上了那个男人的气息。
苏叶现在和同学们疏远了很多,偶尔出去,大家看着她的眼光更多的是围观大熊猫的神态。以前关系好的女生中,只有杨琪琪和她说话比较多。杨琪琪在经过最初的惊诧后,也慢慢地接受了苏叶的身世和已婚身份。
苏叶苦笑了下,其实她心里明白,她和杨琪琪的友情怕是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对于如今苏叶在学校的处境,杜衡倒是不以为然,他心疼妻子,说干脆转一个学校,或者去国外读书罢了。可是苏叶不乐意,她对于这个学校很喜欢,这是父亲的母校,当然也是杜衡的母校。
杜衡没办法,干脆找了自己原本就相熟的一位副校长,并向学校投资了一大笔钱返修那些五六十年代的老宿舍,并新盖教学楼,同时还捐资建了一个图书馆。这一举动把学校乐坏了,副校长赶紧请来了正校长,大家很是感激,双方相谈甚欢。最后商定,杜衡在捐资之外,还会让自己的公司和这所学校的几个系所结成友好合作关系。合作项目包括:杜衡公司的员工培训由本学校管理学院来负责,杜衡公司对外承包的一些项目优先考虑本学校某系某所,杜衡公司在校园招聘中将提高在本学校招聘的比重。而校长对杜衡做出的明确承诺是:那个宿舍楼就以苏叶的名字命名,图书馆则以杜衡的名字命名,而
这可真是为了钱财出卖节操啊,当这个消息传出后,部分愤青开始表示这是毁了X大学百年清风,他们开始在学校的论坛上进行痛骂狂批,但是大部分同学和老师却是兴奋期待。不光是宿舍楼和图书馆的问题,最最关键的是,他们未来的就业之路将更为平顺了。
也因为这件事,苏叶在这个学校成为了重点宝贝对象,女孩子们望着她的目光是赤裸裸的艳羡,她们开始上前结交,试探着和苏叶搞好关系。而男生们看到苏叶时,那是大气也不敢喘,他们绝对不敢有石磊那样的非分之想,他们就是敬仰女神仰视公主啊!
至于那个什么论坛上的愤青?谁管他们怎么说!这个年代是适者生存,至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bbser们,去看看如今招聘会上的人挤人的场景吧。
面对如今这番情景,苏叶偶尔也对杜衡问起:“你何必这样呢,反正几年后我也要毕业离开了。”她觉得杜衡犯不着为了自己的原因在学校里投入这么多。
杜衡却只是捏了捏她的小脸说:“为了让你过得好点,花多钱都值得。”
这话一出,苏叶顿时感到一丝恶寒,她推了推杜衡,商量着说:“你把投入的这笔钱都算到我身上吧。”苏叶不想让杜衡这样为自己付出,她自己也有很多钱啊。
杜衡一听这个,脸顿时冷了下来:“难道我为自己的妻子花一些钱,还要找她算账不成?”
苏叶见此,只好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其实有更好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杜衡凝视了苏叶半响,终于俯首狠狠地吻了下她的唇,咬牙说:“你的小嘴说出的话真是让人不爱听,还是闭上嘴巴的好。”
苏叶扭过头去,大白天的她不想和杜衡亲,可是杜衡却并不放过她。
自从那件事后,杜衡好像对她的身体着了迷般,只要他们在一起时,他是绝对不放过她的。有时候苏叶被弄得不上不下,可是杜衡却硬是忍着蓄势不发。隐约中,她透过朦胧的水雾,可以看到那个男人深沉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的媚态。
那次之后,她被吓到了。她觉得现在的杜衡和以前差别很大。以前的杜衡是舍不得让自己受半点委屈的,哪怕是在床上。只要自己说声不要,他都是宁可自己忍着憋着,绝对不会强迫自己什么的。可是现在呢,那赤果果的侵占谷欠望,那道不明的晦暗眼神,让苏叶从心里打了一个颤。
而当他们进行床事时,以前他都是温柔进出的,现在却是强势得很,抽插间毫不留情,攻城略地征战不休。偏偏他身体好得很,做起来又持久,常常让苏叶不得不哭着求饶。
杜衡的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各种姿势,他好像把苏叶当做一个心爱的玩具,怜惜地抱在怀里,或者靠在墙上或者坐在椅子上,轻轻地进入她,狠命地插入她,然后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瘫软酥麻高潮迭起。
这一次,杜衡显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把她的睡衣褪下,露出雪白的肌肤,用唇一点点吻上她线条优美的裸背,狠心地在上面烙下一个个嫣红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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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结束后,杜衡用最后的力气将苏叶抱在怀里,埋进她湿润的发丝间大口的喘气。苏叶则是无力地靠在她胳膊上,听着他的狂猛的心跳声。
闭上眸子,回味着刚才的滋味,但是脑中忽然一闪,她猛地想起前些日子的一个梦。
春-梦了无痕,刚才的情景,却恰如数月前的那场梦。
那时候的她分不清楚自己梦中的男主角是谁,现在呢,却是这个男人用身体告诉自己吗?
杜衡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将苏叶的身子往上提了提,和她面对面。
当看到苏叶迷茫走神的样子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柔声问:“你在想什么?”
苏叶从回忆中惊醒过来,高/潮过后留下的余韵在她的眸子里氤氲着,而红润艳亮的唇带着湿润感翘起美好的弧度,这是被他滋润过的娇艳红唇。这让杜衡心神一荡,再次吻了吻她诱人的娇唇:“发什么呆呢?”
苏叶忙收敛心神,摇头说:“没有……”她随口扯过刚才的事说:“以后你不要乱捐款了,这样公司的其他股东会有意见的吧。”
杜衡听了这个,有趣地望着苏叶,禁不住低笑出声。他伸手戳了戳她挺翘的小鼻子,温声解释说:“小傻瓜,这你就不懂了,这次的钱我绝对花得物有所值。”
苏叶听着他这话另有含义,不由得眨了眨清亮的眼睛,软软地问:“为什么啊?”
杜衡将她揽在怀里,慢慢解释说:“一个公司如果只有钱财和技术,它只能发展一时;可是如果一个公司有了名望和社会地位,则可能繁荣一世。如果业界提起我们公司,大家都知道这是行业新秀,是IT行业的领头兵,可是说到底还是资历浅,比不得那些百年老店。”
杜衡话说到这里,苏叶也明白过来:“我知道了,你如今在学校投资,表面上看得到的是虚名,可是从长远来看,得到的却远不止这些。”这是百年的名牌老校,借着这所学校的文化熏陶,杜衡的公司很容易铸造起属于自己的企业文化。
杜衡点头,意味深长地摸了摸苏叶的脸颊:“嗯,其实将来的事很难说,但是多年之后,即使我们的公司不在了,甚至我们也不在一起了,但我们的名字还不是一起被刻在这里吗?”
当杜衡说到“我们也不在一起”时,苏叶明显地感到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一分低落。
她低了低头,刻意忽略了那句话。
杜衡却仿佛没发觉般,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秀发,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个周末陪我一起去看我父亲吧。”
苏叶闻听,诧异地抬头:“你终于还是回去看他了?”
杜衡不屑地冷哼了声:“这个老家伙一直哼哼着说自己病了,我就勉为其难去看看他吧,免得被人说我不孝顺。”
说完他又解释了下:“我也是知名企业家,如果传出不孝顺的名义,实在对我的名声有损。”
番外一:刚才在桌子上的肉之上篇:
细碎而富有占有欲的吸啜让苏叶浑身都窜起了细微的颤抖,她忍不住发出呜咽之声,这些日子以来频繁经历情事的她已经感到身后那个男人蓄势待发的炙热谷欠望,她知道接下来自己的身子将经受怎样的蹂躏和锤打。
望着身下瘫软得犹如无骨般的苏叶,杜衡眸子里跳跃着炙热的火花,他毫不犹豫地扣住苏叶的柔软细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放在桌子上。
苏叶此时已经处于茫然之中,半坐在桌子上,无助地仰望着自己面前那个高大的男人,两只手则是软软地攀附住那个男人窄瘦的劲腰。当触摸到杜衡腰际仿佛可以迸发出的力道时,她禁不住又打了一个颤,她知道这个男人积蓄的所有热度和力道都将尽情发泄到自己柔软的身体内,那几乎是她无法承受的热情和狂猛。
杜衡扶着她的腰,俯首吻上她圆润美好的耳垂,用低喃的声音爱抚着这个将要被自己蹂躏的女孩子的情绪:“乖,别怕,我会让你舒服的……”
苏叶此时脑中一片混沌,她眨着迷惘的眼睛,茫然地任凭这个男人用修长的手指褪去自己下面仅有的遮挡。
杜衡的呼吸粗重,眸子里的炙热更甚,他用一只大腿将娇柔的苏叶整个固定在桌沿上,另一只强劲有力的腿则是霸道地伸入苏叶的两腿间,让她无法并拢,强迫她将自己的羞涩展现在他面前。
苏叶锦缎般的身子赤果着半躺在桌子上时,黑亮柔顺的发丝顺着修长白皙的颈子滑下,最后如水般倾泻在红色桃木的桌子上。红色实木桌子的厚重,凝脂般白皙身子的楚楚可怜,黑色长发的柔情似水,以及白色柔软的微微弹跳,这一切仿佛西方名家的油画,勾勒出一幅动静结合的别致的美感。而在苏叶被迫分开的两腿间,那抹犹如寒冬中绽放着的一簇黑色更是点缀出妖冶的美感,这是少女的天真乖顺和少妇的妩媚透骨所糅合后的放浪。
“苏叶,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他明明迫不及待,却咬牙切齿地在她胸前这样说着,然后他身子往前压,用自己健壮的身子困住了娇小瘫软的她。
当那根强硬的昂扬隔着杜衡的裤子顶在自己无丝毫遮拦的羞涩处时,苏叶心里泛起一股邪恶和羞涩交夹的滋味,她身子酥麻得如同面条般,两只小手无力地撑在光滑的桌子上,两眸含泪,摇着头无助地说:“杜衡,你不能这样子,我不喜欢!”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他自己身子衣物全在,却把自己脱得浑身不着一丝地摆放在桌子上。苏叶感到被羞辱了,可是不知为何,她下面竟然隐约有了痒麻,仿佛有什么湿润从里面流出,她羞得满面通红,用抗议的眼神瞪着杜衡。
杜衡眸子里闪跃着兴味的光,他俯首看着自己的小娇妻,她就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般,明明气的尾巴都直了,可是却让人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蹂躏一番。
他面无表情不吭一声,腰际却开始使坏,有力的臀部慢慢移动,让自己那几乎把裤子都要顶破的古欠望在她的羞涩处碾磨。她的羞涩处,因为有水儿流出,雨打乱草,已经有了凌乱之势。
苏叶羞恼交加,摇着头抗议:“你滚开,讨厌你!”说着这话时,她的黑色发丝随着她的晃动在红色桌面上扫动,而她几乎透明的稚嫩凸起却随着那团柔软轻颤,摇晃出诱人的曲线,仿佛正在等待着男人上前一亲芳泽。
杜衡眸子里炙热的火苗跳动,他重重地喘息着,一手继续搂住她的腰,一手则是解开自己的皮带,拉开自己的拉链,将裤子往下褪了几分。
苏叶根本没有故意去看的,可是当裤子只褪了一点时,那根膨胀便以弹跳之姿跃然眼前,这让苏叶想不看到都难。
苏叶羞得开始踢腿:“你这个大坏蛋,你还不放开我!”她眼中都含了泪,这个姿势委实委屈啊!
杜衡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放入那处湿润之处,他只微微一沉腰,便是巨木入淤泥,带着“噗”地一声的润泽之感,他沉入了她的身体最深处,引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低呼出声。
其实并不疼,因为足够湿润,可是被狠狠填满后,难以言喻的饱胀感还是让苏叶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她用两只手攀附住了他结实的双肩,两只修长的腿儿也似拒非拒地哆嗦着夹住了他的窄腰。
杜衡压抑下浑身的冲动,火热的眸子盯着被自己半压在桌子上的妻子:“我要开始了……”他这样对她宣战。